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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研究论坛休闲区[战争周边] → [转帖][推荐]伞兵新兵回忆<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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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推荐]伞兵新兵回忆<趣文>
很有趣的文章,有时间不妨看看8 :)


胖子也曾是特种兵(转载)

作者:朱胖墩 提交日期:2004-2-4 1:34:00 

本人,网名parachutist,中文译为空降兵,天津人,体重86公斤,标准的胖子,之所以不敢自称“大胖子”是因为身高仅172.5cm(脱鞋量的,也不是很矮啊)。退伍已经3年,可老是睡不好觉,总做梦,而且动不动就梦见我在部队的那点陈年旧事儿,困扰啊。我还没地方跟别人说,一说就跟我急,他们说:“你就别扯你那点事了,烦!”是啊,我都觉得我象祥林嫂,没事就嘟嘟,当过兵的都知道,没当过兵的没兴趣知道,能不让人烦吗?可是我确实睡不着啊,做梦就是班长喊集合站队,又要跑步啦;做梦就是紧急集合,背包找不着啦,唉,整个搞我一神经衰弱。终于想出现在这么个办法,哎,把它写出来,往BBS上这么一帖,不用我逮谁和谁说而耗费体液,还不会招来“国骂”,网友们谁想看就看,我通过观察点击率知道大家看了、懂了、了解了,我啊就心安了,睡着了,也许就不会老做梦了。谁让我是性情中人呢,对自己走过的路有了感触,就老想去和别人嘟嘟,别人不听我就来气。
  那是1997年底的事儿了,响应国家号召,我跟着一火车皮的热血青年一同来到了将要生活和战斗4年的部队,空降兵部队啊,那是特种部队啊,就为了这一个“特”字我就差让老爸老妈跪在招兵干部面前了,本来我已经被定下来去28军开坦克去了,最后是我爸想尽办法采取了能采取的一切不正当手段“感化”了那位接兵的空降干部,愣是把我的档案从坦克兵里要了出来,搭上了“特种”末班车,当时甭提多高兴了,一听说我去当特种兵人人都投来羡慕的眼光,毕竟天津30年来没出过一个空降兵啊。一路无话,下了火车,就看见一个拥有鹰隼般眼睛脸庞消瘦而又棱角分明的中尉干部,他穿梭在我们这些毛头小子中间眼光探照灯似的左右扫射,仿佛是在挑人。不都是体检、政审合格了才来当兵的吗,怎么下车了还挑个没完啊,我满腹狐疑,答案很快就找到了,原来他……他……他他他他他竟是侦察连的连长XXX(别问,我真不知道他叫什么)特来火车站率先要人。只见此人自己不高却专门拣个子大的问个没完,我是又急又气啊,连忙昂首挺胸收屁股,摆出一副选美的姿态等待幸运之神的降临,我想,咱要当特种里的特种,要特就特到底,那才叫真牛啊。往我这儿看,往这儿瞧……我暗自念咒,他目光终于扫了过来,我的目光赶紧迎了上去,一瞬间四目相对,我可以说是满怀深情的望着他……嘿……他他他竟然目光渐渐的向上向上再向后去了,完了……最终连长带着他挑来的数名彪形大汉满意的扬长而去,我真恨不得踩着高跷追上他跟他说其实我个子还行……我就象没得到皇上宠信的妃子一样蔫了下来,觉得自己真是时运不济(后来我才知道我没被抓到侦察连其实是幸运的)我们剩下的这些大队人马转而上了大蓬军车向驻地开去。
  我们空降兵部队是一支屡建战功的光荣部队,是我军三大王牌主力之一(另外两支不说大家也知道38和54)的部队,是一支在上甘岭战役中以凶悍顽强著称的部队,是一支黄继光、邱少云等战斗英雄辈出的部队,是一支……太多了,说不完。总之番号就不说了,有泄密嫌疑,虽然你们比我还清楚。到了驻地,各团纷纷来要人了,我们没头没脑的跟着一个干部来了127团;到了团机关大楼,各营纷纷来要人了,我们没头没脑的跟着一个干部来了一营;到了营部,各连纷纷来要人了,我们没头没脑的跟着一个老班长来了一连;到了连队,各班没有纷纷来要人,我被那个老班长指进了门牌上写着三班的那间屋子。屋子很暗,但很整洁,6架双层钢床摆在合适的位置,留出了屋子当中很大一块地方(后来我才知道这块地方是干吗用的)被子都是豆腐块儿,牙刷牙缸一条线儿,和我在电视里看的一样,顺眼。一个兵坐在椅子上看书,其他几个和我穿一样衣服的小子也坐在小板凳上不知在干什么,但是从他们座椅的种类——靠背椅和板凳就可以明显的看出来坐在椅子上鹤立鸡群的那个兵是头儿也就是班长了。看见我进来,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这么一站,我总算从火车站对自己身高的深深自卑中解脱出来,他很矮。“哦,我就是你的班长”他指着其他几个小子说:“帮他把行李拿一下,按我教你们的归好位”他们都上前来帮我拿,我终于知道他们和我一样都是新兵,只不过比我早来了两天,其他省的。行李其实没什么,一个绿色军用被子打的背包——我那当过兵的老妈帮我打的,一个搪瓷漱口缸子——落在火车上了,一条毛巾雪白的,棉鞋一双黑的,棉帽子一顶——雷锋那种,都是武装部在征兵时发的,剩下的就是我从家里带来的一个黑皮包,70年代头戴鸭舌帽的男人上班手里拎的那种“北京”牌的(后来被广大农村战友们都嘲笑得一塌糊涂的那种),包里两条万宝路(被班长没收,再没还回来,后来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知情人士告诉我被几个新兵班长分着抽了)。嘿,这几个小子把我被子抢过来就扔在地上,正欲发作,他们已经拆开背包带把被子打开,然后两个人拿起屁股底下的小板凳就跪在我的新被子上来回用凳子面擀压……真是莫名其妙!原来,新被子比较“蓬”叠不出豆腐块的标准,所以就要用这种残忍的方法来虐待我的被子,把它锻造成叠起来又好看,盖着还又不保暖的薄布一张。天啊……我看着我的被子遭到如此命运,不禁也为自己的未来捏了一把汗。我被安排在了上铺,睡在我下面的新战友是山东曲阜来的孔华同志,据说是孔老二的N代子孙。第一天来部队的我就记住这么多,晚上9:30熄灯号吹响后我睡在上铺辗转反侧,窗外传来阵阵象是集体打拳“哈哈”的呼喝声,想必是战士在搞额外的加班训练。我不禁有点沸腾起来,这才叫特种部队嘛,我忍不住期待训练快点开始了。ZZZZ——ZZZZZ(睡着了)
  (待续)
  


作者:朱胖墩 回复日期:2004-2-4 11:52:43 
  头一两天也没训练什么,起床号吹过以后起床,出操,由我们连新兵排的排长王勇同志带着我们三个班刚刚入伍的地方青年围着团大道慢跑一圈儿大概也就六、七百米吧,我觉得还能承受,心想:这个排长带兵方法还挺轻松的,我连汗都没怎么出,特种兵跑步就这么舒服啊,跟在中学时候军训差不多,看来成长为一名特种兵也不难吗,以前听到的这个苦、那个难的都是胡说瞎吹呢吧,要不就是只有那个XXX连长的侦察连苦,唉,一想起我没能进侦察连不禁又一阵发蔫儿,我就这样碌碌无为的训练4年吗,回家了哪还有脸和别人吹自己是怎么怎么锻炼的,合着我就是这么个特种啊?!我真是有点后悔来这儿了,也许去开坦克还更能象是一名军人,当时我可是向我爸妈表决心来着,坚决要去最苦最能锻炼人的野战部队,这下终于如愿以偿了进了特种部队,竟然这么轻松,竟然还能锻炼出蓝波(史泰隆饰)那种人来????失望!哼哼哼,哈哈哈,嘎嘎嘎,后来发现我当时的想法是多么可笑,那个叫王勇的带兵方法被我评价为轻松的排长同志(外带仨班长)后来成为了我那段新兵生活里一想起来就哆嗦的梦魇,逼的我差点……这是后话,反正开始的几天我是无论如何想象不到后面的事的。出过操就回来叠被子,老叠不好,怎么看都不象豆腐,倒是蛮象面包的,气得我们班长在我到部队的第二天早早的就露出了狰狞的“庐山真面目”,他大喝着让我们早饭后回来就练叠被子,谁叠不好,谁中午那顿饭就可以免了。没辙,我们几个把各自的被子摊在地上用板凳拼了老命上下左右来回不停的压,活象是拉大锯的,然后再拿到床上按班长传授的要领叠起来,看着班长那恶狼般的眼神我们不敢有半点马虎,我下意识的感觉到离他拳打我们这帮笨手笨脚的“镇关西”的日子已经不远了……我忘说的是,我第一天进班里时看到的那些叠的很标致的被子都是班长给那几个先到的新兵叠的。到了下午开始一些简单的队列训练我依旧应付自如,谁让我上学时搞过军训呢,这点动作简直是毛毛雨,果然,我比其他几个农村来的没机会军训的人动作标准,受到了班长的第一次表扬,心里这个美啊……哎?怎么还不教我们打拳啊?
  晚饭和中饭不一样,中饭5菜一汤,晚上却是大锅菜(大白菜、粉条、少许猪肉一起煮出来的)不好吃,不过训练饿了,管不了那么多,几个人狼吞虎咽的就干光了一大盆(部队都是用盆来作为很多东西的计量单位的)。晚上,全新兵连集合开会,新兵连长刘焕站发表重要讲话,刘焕站,山东济宁人,中尉军衔,昆明陆军学院毕业,89年3月入伍,89……非常敏感的一年,以他自己话来讲,他当兵第三个月就到了北京前线,当时一次枪还没摸过的他是在飞往北京南苑机场的军用飞机上由班长手把手临时教会他们这帮新兵蛋子怎么装弹,怎么瞄准,怎么射击的,现在成了我们的新兵连长了。讲话内容自然都是一些动员的话了,让我们好好训练,吃好睡好,不要想家等等等等。由于我们的新兵连是由全营各连的新兵排组成的,并不住在一起,所以开完会还要回各自连队,我们排的人回到连队就被集合到一班的大屋子里,排长王勇就和一班的班长、新兵睡在一起。王勇又发表重要讲话,无非是把新兵连的讲话强调一遍,讲话最后他慢条斯理的说:“今晚开始我们进行第一次晚间体能训练”一听我心里乐了,总算开始了,我全身的肉都痒了,体能训练?那不就是和上体育课一样吗,好玩啊。“今晚我们的训练科目很简单,就是……俯卧撑,每人不记数,能做多少就多少,量力而为,不过一定要做到做不动了为止”一听我心里又乐了,总算开始了,全身肉继续痒,俯卧撑?我就喜欢做那个,来部队之前为了适应部队的需要,我还特意每天做30个标准的俯卧撑呢(现在想起来,其实是很不标准的)。好,来吧,哼哼哼,我依旧还能应付自如,哎?怎么每人要手拿两个板凳撑在地上做啊,没事儿,拿什么都行,反正我能做好多个呢。“1、2、3……4……5……6…………7~~~8~~~~~~~~9~~~~~~~~~~10@#$%&”啊,不行了,不行了,没劲儿了,休息休息,我一抬头!!!!!!!那些农村来的这回可逮着强项了,趴在地上吭次吭次跟刨地瓜似的死做个没完,野牛一般有精神。我这回可不敢小瞧农民兄弟了,不行啊,他们都没站起来,我们个别几个站起来多没面子啊,继续做……我确实是不行了算上第一次的总共才做了15个,就累晕了,几个农民兄弟最多一气儿做了50个。熄灯号又响了我们简单的洗漱以后又该睡觉了。怎么拿板凳做就这么累啊?我躺在硬板床上想……
  第二天起床我才感觉到事态严重了,胸部和胳膊由于昨晚我那15个艰难完成的俯卧撑而酸痛起来,喘口大气都疼,更为严重的是当天晚上继续进行俯卧撑还是撑在板凳上做,更更严重的是排长下令:这次不能再象昨晚那样想做多少就做多少,而是每人必须完成至少50个。我……我这……我这这,唉,没办法,拼了,可是拼了也没用啊,胳膊已仿佛不再属于我,做到第二个就起不来了,奇怪的是其他大多数人好象知道今天要求高似的,昨天都保留了实力,今天一说做50个,都很利索的做完了,最多分三次。而我和几位“无能之男”却因为完不成任务受到了排长的“亲切接见”和“友好会谈”,训斥到11:30才饶了我们,我这次才发现原来排长口才竟这么好。回到我的三班,其他人早都睡了班长阴沉个脸躺在床上闭着眼不知道睡没睡着。就在这天的夜里,团里又拉来了一批新兵也是今年的最后一批,清一色湖北籍,我们班分到了两个,班里有了湖北、山东、安徽、福建、江西还有我这个天津老爷们,真可谓四海之内皆兄弟,这样我们新兵一排总人数增加到30人基本满编。在第二天的新兵一连二次大会上,连长刘焕站宣布正式开训,全新兵连97位地方“优秀青年”终于开始了可以称之为艰苦卓绝的新兵训练……我们穿的是临来部队前武装部发的草绿色作训服,既没肩章,也没领花儿,难看的要死。看着班长和老兵们穿的都是87式正规军服天天在眼前晃来晃去,心里急啊。我们老问班长什么时候能领到新衣服和肩章,班长轻蔑的笑道:“急什么,你们现在只不过是半个兵,等有一天你们去掉了身上的地方气,通过授衔仪式就可以了。”“我们新兵还有衔儿啊?”“有啊?!”“我是什么衔啊?”我激动的问,“列兵,最低级的”“…………”“班长,到时候我们能穿上‘迷彩服吗’?”“哼,能。到时候让你想脱都脱不下来”我当时不太明白班长的意思,后来真如他所说的,我是一听见“迷彩服”三个字就浑身瘫软无力了。新兵正式开训后果然强度加大了,早上出操也不是围着团大道小跑了,开始围着师大道跑开了,而且是越跑越快,这时我才感到了体力不支,我又不敢小瞧农民兄弟了,这帮“泥腿子”个个如野驴一般,权拿跑步当享受了,再看我脸红脖粗、呼哧带喘的死命跟着以不掉队作为我的终极目标,而班长和排长却连大气都不曾出,这就是半个兵和一个兵的差异啊。早知道这样,我这个城市兵在家的时候就不那么好吃懒作了,现在轮到我吃苦头了吧。白天整天都在搞队列训练这个科目嘛我还能挽回点自尊,可是一到晚上吃过饭,我的这点自尊就没了,可怕的板凳式俯卧撑啊,我怀疑我的胸是不是女人的胸啊,个儿不小却都是脂肪,做不了几个趴在那就起不来了。没办法,撑不动就要做仰卧起坐,然后是蹲起,总之不能让你闲着。不就是蹲下起来吗?别以为那就轻松,让你肩上坐个战友去试试就知道什么滋味了。我扛着孔华同志挣扎着蹲了10下,终于轮到我坐他了,谁知这个山东大汉真不顶事儿我一屁股坐上去他就跟便秘似的,蹲在那起不来了。我当时也就是140斤啊,他竟然……(我晕)如此轮番不停的做到晚上10:00洗漱睡觉。倒霉的是我们睡上铺的,全身又累又疼,还要往上爬,有一次我足足用了2分钟,使尽最后一丝气力才钻进了被子,舒服啊。唉,真希望眼睛闭上就不用睁开,明天的跑步又在向我招手了……(待续)


作者:朱胖墩 回复日期:2004-2-4 14:25:08 
  看完《兄弟连》,我们问这个胖子,空降兵是不是真地这样训练的。他回答说,这电视剧拍的和他们当时一样。继续贴。


作者:朱胖墩 回复日期:2004-2-4 14:27:18 
  这样的训练强度只是个开始,仅仅维持了两天就又开始加码了,早操跑步变成围着全团加上全师的营区绕一大圈,估计全长已有3000米,我是属马的却没能对得起我的属相,最多是一匹垂死的老马每次都是跌跌撞撞、踉踉跄跄的跟回了连队。叠被子倒是有了长足的进步属于豆腐面包混合型,至少能让班长、排长放过我一马,孔华同志就没那么幸运了,由于其被子质量与他个人体态甚为相似,属于傻大笨粗一类,最终未能逃脱班长的惩罚,被子被扔到了连队大道中央,人也被一脚踹了出去,被喝令在道边叠被子,还免了一顿早饭。当然,少了他早饭那点菜也没剩下,我们吃的都很香,补充一句,为了保持充足的体能,我们连早饭都是吃大米饭和大锅菜的。我至今都怀疑就是孔华同志那几次拙劣的表现,导致了日后他被班长视为眼中钉——几欲拔之而后快的“悲惨”下场。我虽然体能素质差了点儿,但是我肯埋头苦练啊,态度好啊所以虽未被三个班长和排长看好,但也没有对我故意发难,真是幸甚至哉,恨不得歌以咏志!白天在搞队列的同时,终于开始传授军队传统“健身操”——军体拳,这一天我可是盼了好久,打拳,我喜欢!…………很快我就改变了主意,什么军体拳啊,就是在那逼你蹲茅坑,蹲吧还不能彻底蹲下,膝盖大约成90—120度,双手还要收于腰间,这叫“起式”。就这个“起式”要我们老命了,一蹲就是10几分钟,一动不能动,动了班长一个漂亮的扫膛腿就过来了,本来我们就被体能训练折磨得腰酸腿疼,这下更是雪上加霜。我只能心中暗自诅咒那个发明马步蹲裆的武术家创造这么个病态招数,想学拳脚的心情早已化为乌有。总算熬过了这招,紧接着就开始分解招数的训练,每一个姿势都是定型半天,16招的第一套军体拳花了好几天才教完,在这期间晚上也不间断的围着团和师大道跑3000米,最后剩300米时还要冲刺……俯卧撑和仰卧起坐的锻炼自不必说。元旦前一天,第一次试跑5公里越野,在打靶场的环场土路上进行,徒手没有武装,我记得当时我分三口气才跑完了全程,用时25分钟,以倒数第五名的位次荣获不及格的“优异”成绩。元旦终于休息了一天,可也没缓过来,那些天觉得已经很苦了,可是和后来比真是小巫见大巫。我们新兵去卫生所验血,偶然碰到了一个被挑到侦察连的天津同乡,他告诉我他们新兵第二天就开始跑5公里了而且每天1次,跑得他肚子都疼了。我心说:“侦察连太厉害了”我第一次庆幸没去侦察连,真是后怕,当时我和XXX连长四目相对时,他要是看中我了,我现在岂不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所听同乡说的把我吓得要死的这般训练强度仍旧比不上我新兵后期的那段魔鬼训练日。元旦一过,继续投入到没完没了的队列、体能训练当中,并且又多了一项新科目——军体,顾名思义就是军事器械体操,这可以说是步兵队伍的门面科目,你什么都不出色也不要紧,只要军体好(单杠、双杠、木马),就有机会当班长带兵,所以历来有志之士都把此作为提升自己在连队地位的万能钥匙。说的简单,肯定是不容易练好的,军体是集力量、身体协调性、柔韧性、爆发力于一身的综合素质运动,一般来说,军体好的人,其他各个科目也不会差,它成了我们空降兵步兵专业的训练重点。各器械分别有8套动作,越往上越复杂,越难练,本人直到退伍也未能完全掌握全部动作,但也算是半个军体标兵,可见训练难度之大。最初我们也是从单双杠1-2练习练起的,就是单杠引体向上、双杠撑臂等只需力量就可以完成的初步动作,可就是这个初步也困扰了我很长时间,双杠还能凑合及格,是与多天来俯卧撑的训练分不开的,可是单杠就不行了我当时在杠下就跟吊死猪一样一个都拉不上去,曾被一班长狠狠的抽了两个耳光,至今记忆犹新。孔华同志更是倒霉,因为来自农村,身体协调能力奇差,队列训练手脚走成一顺儿不说,单双杠还上不去、下不来的,还老偷懒耍滑,巴掌挨得连他自己都数不清了(眼冒金星、找不着北了,哪还能数清挨了几个啊)唉……班长动手我是早有耳闻,没想到挨上了真是不轻,你还别反抗,根本不是对手,三个训练有素的标兵班长等着你呢再镇不住你还带什么兵啊。就这样,到春节的时候,天天如上述般训练,5公里已经跑过3、4次。最可气的是连吃饭的时间都被强行控制在5分钟,只能狼吞虎咽,紧接着集合站队,拉出去跑100米、200米,根本不给你胃肠消化的时间,每次跑回来胃疼的不行,所幸我6岁那年摘除了阑尾,要不……不堪设想,没办法,为了胃能好受点,我那段日子每顿晚饭只吃几口,结果是体力得不到恢复,差点晕在路上。还是农民兄弟胃口好,怎么胡吃海塞都不胃疼,始终保持着旺盛的战斗力,……野兽啊!(待续)

作者:朱胖墩 回复日期:2004-2-4 14:59:21 
  大家给点儿评论什么的。我就是遗憾一年前这个胖子在别的论坛贴他的大作时我没看到网友的评论,才给转贴到这里来的。我正在动员他继续写下去。


作者:朱胖墩 回复日期:2004-2-4 15:00:19 
  话说如此这般的练到春节将近,我等已是和刚入伍时大有不同,星期天集体去团大澡堂子搓泥儿的时候,我突然发现自己的肚子起了变化,明显的凸出4小块腹肌!哇……我整个人都乐飘了,找不着北了,真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成就感。我倍受鼓舞,从澡堂子出来就属我雄赳赳、气昂昂,大步流星走回连队,就美了这么半天儿,晚上继续单杠吊死猪,挨骂,孔华继续上不去,下不来,挨揍。我们终于也领到了新军服、肩章、领花儿、帽徽,最激动的就是还有一身儿“迷彩”,可惜暂时还不能穿,班长说要等到伞训开始的时候。伞训?怎么训啊?班长又是那副不屑的面孔,“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其实,他从来不提前跟我们说训练计划是为我们好,我们要是早早知道后面等待我们的将是什么的话,也许都会面如土色的。我们也被授了衔,果然,我们肩章上都是一根“油条”的列兵,班长都是一粗两细的中士了,三根儿啊,真是“老油条”啦。不过津贴涨到了35元人民币,说道这津贴,各位看官莫要见笑,虽说只有350大毛,可在新兵的时候我们都花不完,除了牙膏香皂什么都不让你买,你还想吃点零食?想抽两口?春秋大头梦啊!吃零食被抓住,班长会仁慈的继续让你吃,只不过要和上美味的泥巴一起享受;抽烟被抓住,也行,抽过瘾了吧,来,把剩下的几根儿都吃了吧……一个月下来,我竟能省下30元啊!
  春节到啦!!!我们这帮部队里的“囚犯”都快乐疯了,有聚餐、有啤酒、有饺子、能睡觉、能打牌、能和老兵一起看电视……啊……啊……啊……我心中狂呼。谁知好景不长,大年初二排长就宣布恢复训练,他深情的对我们说:“同志们啊,别人休息,我们可不能啊,你们的素质还差的很远,要笨鸟先飞啊……”真是……真是岂有此理!啊……啊……啊……我心中再次狂呼。王勇,我算记住你了!大年初三,全排新兵得到排长许可,第一次可以给家里打电话,人人拿起话筒激动不已,好似与世隔绝了一个世纪……啧,又是这个孔华同志,别人打电话流流眼泪也就罢了,他老先生拿起电话还没说两句,竟然……竟然蹿出一股鼻血,唉呀,我只听说有人看见了美女激动得流鼻血的事,可他……他这人怎么这样啊?!后来我们得知孔华鼻子先天性脆弱,一激动就流血不止,很频繁,跟月经似的平均一个月一次,被我戏称为“经血逆流”。当天夜里,在我们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在排长王勇的阴谋策划下,排里第一次拉了紧急集合,听到嘟嘟嘟的急促哨声,还在梦中思故乡的我们从床上蹦了起来就象无头苍蝇一样撞到一起后又夺门而出,我睡在上铺简直就是英勇跳下来的。由于还没教会我们如何打背包,所以只命令穿衣服集合,然而从来没经历过的我们依然乱作一团,人是都到齐了站在那,就是怎么看怎么别扭,有帽子找不着的就光个大头、有扣子系到别的扣眼儿里的、我的一只鞋失踪了,光着只大脚丫子愣充“赤脚大仙”,最不可思议的是有个人裤子没了,穿着条秋裤在风里直哆嗦,原来在集合时被另一个迷糊蛋蛮横的抢走了,可这迷糊蛋怎么也系不上裤腰带(穿反了,腰带扣跑后面去了,那能系得上吗)只能用两只手就那么提着。我看见班长把脸侧了过去,拼命咬着嘴唇在笑,算是明白在别人眼里我们有多狼狈了。(待续)
  春节中央台开始放《水浒传》,这可是我在家就盼着要看的啊,可惜没我们新兵的事儿,晚上我们可是要继续该死的军体训练的,这下完了,听着从连队二楼俱乐部里传来老兵们阵阵笑骂声,电视里传来的打斗呼喝声,我们站在单双杠前冻得一个个抹着鼻涕这个可怜啊,电视一定很精彩吧……春节的时候还很冷,不运动还不行,一会儿你就站僵了,我们只好一个一个排着队的轮流上杠撑臂、拉臂,手上已经生出老茧的初期形态,我以前脑子里可从来没有“茧”的概念,觉得那是养蚕的工作,头一次发现手上长茧,着实吓了一跳。不行,还是冷,班长说:“太冷了,去师大操场跑步暖和暖和。”“啊?就这么个暖和法啊”,我心里想“那还不如这么冻着好受呢。”得……这一去就是8圈儿啊(400米一圈儿),这下暖和了,零下4、5度我们却是“一头钻进了毛里求斯,出了一身阿富汗”,个个里外湿透不说,头上还冒着热气,一锅馒头就这么诞生了。我记得冬天那段时间,户外训练一直都在依靠不停的跑步来取暖,还有一次下了大雪,我们是趴在雪里做的俯卧撑啊,我正是在那时候体会到做俯卧撑而且是冬天竟然能出那么多的汗。春节很快过去了,“一年之际在于春”老兵也开始紧张的复训了,也是从队列开始,最后到4月份全空降兵内部还要搞阅兵式和分列式,我们新兵的训练更是继续往上加码,天天踢正步兼有大量的体能训练,连长说老兵人手不够用所以让我们新兵夜里也开始站岗了,这样实际每天每人睡眠才5小时。那时,我真是觉得在训练中最舒服的事就是站军姿,因为可以不动啊,实在太困了,好多次我就象牲口那样站着睡着了,紧接着就被班长抽醒。排长教导我们说:“苦不苦,看看红军两万五;累不累,想想革命老前辈,同志们你们吃这点苦就受不了了,要不得啊,我跟你们说吧,我们在军校的时候比你们现在苦不知道多少倍,我是学警卫专业的,毕业考核的时候曾经一口气跑过60公里的武装越野啊,有一个学员就是给跑死的呀!”60公里?我不禁打了个寒噤,我说排长怎么瘦得跟“马家军”似的呢,我做俯卧撑都出这么多汗,60公里那一趟下来估计脂肪早就都献给大自然了。我一直忘了说,我们班屋子里的那一大片空地的用途就是全班可以排成一列进行各种训练,同时也是“受刑”的“刑场”,每天晚上熄灯后,新兵一排的三间屋子里就点上了蜡烛,透过烛光的映照,每个班的窗户纸上就可以清晰的出现一个手拿武装带的黑影在屋子里左右开弓,伴随着阵阵班长的咒骂和新兵啊呀的叫声,每个新兵班都是如此,整个一部《红岩》。我们在皮带和木棍的淫威下,机械的运动着,汗水一滴滴的落在前额正下方的地上,班长说了,谁的地上没有一滩汗水,谁就甭想睡觉。湖北小子杨俊狡猾多端,竟然偷偷往地上吐唾沫充数,孔华同志更是不甘示弱,借口喝水,趁班长不备把水往脑门儿上洒,然后大声报告说:“班长,我出汗了!”“是吗,我摸摸?”班长一摸,脑门的“汗水”是冰冰凉啊,啪的一记大耳帖子就呼上了孔华的大红脸。孔华俩眼儿一翻,就这么直挺挺的往后倒了下去。这下可把班长吓坏了,赶紧一把扶住,轻声问到:“你怎么样,没事吧?”只见孔华浑身抽筋,口吐白沫,(没杨俊那小子吐的实惠)半天才喘出一口粗气,班长马上组织讲评,训练也不搞了,终于早睡了一回,被一巴掌差点打成休克的孔华挽救了全班一晚。(待续)


作者:暴力行动 回复日期:2004-2-4 16:34:01 
  不知道是武警和野战部队不一样是咋的,新兵临结训前才 发衔,随后就下连队了,变态 的招数太多了,吃晚饭后休息半个小 时 就开始家量,50个倒功,500个腹肌练习,200个蛙跳,差不多就9:00了,然后作在内无内务上背条令条例,记得有个叫金虎的 新乡的新兵,倒功摔完就吐了,胳膊肿的连棉袄都脱不下来,一个本溪怀仁的新兵单杠医一练习上不去被绑在单杠上挂了一上午,不是所有的城市兵体能都不好,也不是农村兵体能都好,军事素质与体力劳动是两回事,很多人体能好但协调性差,作战时吃大亏,很多时靠的是瞬间反应。另外部队的训练大纲也落伍了,现在不知道修改了没有,


作者:朱胖墩 回复日期:2004-2-4 17:03:20 
  接着贴
  
  各位看官的回帖我均已拜读,针对大家的疑问,本人声明一点,撰此一文所用词句及语气虽显调侃、不恭,但那是为了让各位读罢不至于心情太过沉重,有诉苦乞怜之嫌,然文中所述均为本人之亲身经历未做丝毫夸大、矫情和过分渲染,绝无哗众取宠之意,全部是第一手资料,赛过100个随军记者陈词滥调的形式主义文章。引一句广告词“国宴椰树矿泉水采自火山岩深层天然泉水,绝非江水湖水!”没什么疑义,咱就……继续?
  自从“休克”事件以后,三个班长更加骄横无忌起来,他们渐渐把握到了普通人体对剧烈打击的承受底限,(以可怜的孔华为首的一干人等为模板,多次“实验”的结果),同时由于相互作用定理,我们的忍功和抗击打能力也在潜移默化中显著提升,比如就拿我来讲,班长很少打我的脸部算是给足了面子,基本都是一拳直击胸大肌中心偏左侧一带或一脚直蹬腹部第一排腹肌稍向上靠近胃隔膜一线,我利用此两处日渐强壮的肌肉暗自运力可以抵消大部分冲击力,因此从未有较大的痛感,即使有,一分钟内也会很快消失。可是体罚就没办法应付了只能愣扛着,让我们在没有学习基本功的情况下,强迫我们沿着去饭堂100多米的水泥路面上“前倒”走几步就是一倒“咕咚咕咚”的“吧唧吧唧”的;让我们脱掉所有御寒衣裤仅剩秋衣秋裤在凛冽刺骨的风中矗立半个小时,同时警告我们说:“来到这里你们就不要再把自己当人看,你们每人就是一部机器,只要不死,就给我练!”我原来在美国战争片里好象对这类台词情节有印象,没想到活生生的就发生在我身上。真不知道这样的新兵苦难要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同在一个连队生活,老兵们的生活却有滋有味儿,和我们的生活比简直就是天堂和地狱,可是班长说:“你们知道啥?他们和我全都是从比你们更恶劣的生活中走过来的,你们现在新兵比起我新兵的时候已经够享福的了,你们也终究有熬出来的那天。”我听到此话,感觉自己的前方似乎出现了一丝光明,心里安慰了许多,熬吧,等到下到老兵班就好了。“班长,我们是不是快下老兵班了?”班长冷冷的一笑,“快了,你们已经度过新兵时间的将近1/4了”要当一年的新兵?!啊……(倒地昏迷中)
  前方的路依旧很长,我们必须鼓起勇气,燃烧尽自己的一切,用生命的火光撕开远方的云霭!(写得性起,即兴烂诗一首)
  经过三个月的紧张队列训练,我们终于顺利完成了军长的检阅仪式,天气也暖和起来接着全师开始筹备4年一度的军事比武,步兵专业所有科目在师所属两大步兵团之间进行全方位比赛(还包括炊事班的做饭比赛?!!!),我们团自然是派出军事素质最好的一营为代表(我所在的营)和兄弟团的一个加强连对抗,因此全营特选120多名尖子、精英齐集在三连进行统一的赛前强化训练全是一群老家伙。而我们这些新蛋子拉开了伞训的序幕,迷彩服算是第一次穿在了身上,我们激动得不得了,每人一双新式伞鞋(我们伞兵独有,哈哈)类似陆战靴也象东北部队的大头鞋,反黄牛皮面料,多层人造海绵泡沫合成鞋底,防震作用很好(可惜没有图片),就是太重,2公斤,后来班长不高兴的时候就让我们穿它跑5公里。当然这也是必要的,因为这是伞兵的作战用鞋,平时不适应,打起仗来还何谈翻山越岭?它有一个雅号“踢死牛”就是穿这个才能“踏破敌人的肚皮”,不过我只见过有人穿它踩死过N只老鼠,效果还是明显的,一脚就把一颗嘣嘣直跳的血红心脏从老鼠的嘴里剁得飞出来。伞训是从地面动作开始的,我们个个弯腰拱背,跟闹了肚子似的在原地摆离机定型姿势,累得啊……,然后就是在模拟的机舱水泥平台反复的跳,一天差不多要跳个三、四百次,跳的腿阵痛不已,班长说伞训时期这个腿啊要历经“三肿三消”方可成专业人士,简直就是胡扯八道,那些跳伞爱好者们可不想这么虐待自己吧,人家不是照跳不误?!“你懂个屁啊!他们下来不用打仗,你以为你跳下来就没事儿啦,这也是为了加强你的腿部肌肉,肿了就去跑步,可以消肿!”晕……又是跑步,“人干吗要长这两条腿啊,我的上帝啊锯了它吧!”已经被疲劳和疼痛折磨得丧心病狂的我心中祈祷着!!!主体是伞训,其他体能方面照旧不耽误,还在增加强度,排长又拿出一贯的很无奈的语气教导我们说(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无奈):“同志们啊,我们现在练得还很不够啊,跳伞是非常消耗体力的啊,下来了就要不停的运动作战啊,运动作战就要跑啊,想跑没有体力就跑不动啊,跑不动就要挨打啊,挨打就……”十足的一个唐僧,我知道他说的都对,可当时在我们那种身心从里到外的疲惫感的影响下是很难接受他的这套体能理论的。农民兄弟们从来都是少说话多干活的,只知道卖力的练,卖力的跑,卖力的吃……我真羡慕他们思想的单纯,不象我天天满脑子“斗资批修”思想作怪,一肚子“自由主义”牢骚,猜猜他们跟我说什么?他们很多人说:“在这吃的比我们家好多了,农活也比在家干的少,有好衣服穿,不错了知足!”??????!!!!!!!我算明白现在考军校和当志愿兵的为什么多数都是农村的了。唉,为了不让咱农民兄弟瞧不起,我只能……拼了!(待续)

作者:暴力行动 回复日期:2004-2-4 17:41:25 
  更正一下我是88年二期兵,在这绝没有装逼,报老的意思,不是打击想当兵的朋友的积极性,在部队除了把身体练结实点儿,靠他打架没什么用,主要是敢下手,力沉,无他,当然在部队人多,并且动手是代表政府,不记后果,当然也有猛的,我一战友叫才伟,外号豺狼,这厮是孤儿,在家就靠政府拴着,经常讨狗嫌,后来怕他干大了就送到部队,到底是吃百家饭长大的,体格较猛,还一根筋,看谁顺眼那别提对你多好,你要是让他烦了,就算完,借酒他连轮训队队长都敢打,只要他一笑就有人倒霉,复员时中队长不给他添党票,他翻了,正赶上队长家属带孩子探亲,他把孩子倒拎着上了楼顶,扬言不给党票 就把孩子摔死,后如愿,事前也没跟我们商量,后来我问他,傻逼你这何苦,他说政府就是党,政府养他这么大他就是党的人,能不入党吗?不过豺狼现在澳门给李均阳当头马,混得不错。原因是军事素质好这是他是老百姓时就好。


作者:朱胖墩 回复日期:2004-2-4 20:21:54 
  继续。
  
  伞训开始后,我的军事成绩渐渐的追了上来,由于5公里我拿出宁可跑死也绝不能落后的不要命精神,竟然连续几次跑到全排的中前列,用时也由23分钟以上缩短到20分多,达到“良好”标准;单双杠也顺利完成到3练习(LEVEL3?);我个人伞训动作在新兵里比较突出,由此发现任何人都是大有潜力可挖的,就看你能不能拿出“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勇气,惟独稍稍退步的是体重,降到136斤,但我很高兴,能减肥还不好?转眼开始训练叠伞,这是跳伞准备过程中的重中之重,疏忽大意无异于拿自己小命开玩笑,我们师历史上可是有血的教训的啊。每人两具伞,主伞(大伞)和备份伞(小伞),备份伞又称救命伞,作用不说大家也都明白,从上伞训课的第一天开始,伞训教员们就反复灌输一条原则:主伞不开就打开备份伞。之所以反复强调傻子都明白的事儿,是因为很多新兵头几次跳简直比傻子还傻子,过分紧张得俩眼一闭就往下落,伞开没开都不知道,真要是绳拉的主伞没开……嘿嘿。三连的新兵排长曾教导他的新兵们说:“给我记住喽,主伞不开打备份伞,”有人马上问道:“那要是备份伞也不开呢?”(肯定是没辙了)“把裤子脱下来兜风”(?我晕)“那裤子要不行呢?”“那把你的‘八一’大裤头也脱下来兜”(??我又晕)“那要是裤头再不管用呢?”(哼!我看你还能脱什么?)这位排长看了这个无聊的新兵一会儿,慢慢的说:“那你就在落地前高呼一声‘毛主席万岁!’吧。”(???!狂晕中……)我们还学习了一大堆空中特殊情况的处置和降落伞的操纵,值得一说的是一种集工具和武器为一体的刀具——伞刀(又是伞兵独有,哈哈),伞刀不同于普通步兵匕首,长短大约三十公分,外型十分奇特,在刀柄向上的三分之一刀刃处设置锋利无比的钩型,用于在紧急时刻钩断伞绳,当然也可以钩出敌人的肚肠,再上端和匕首基本一样开了引血槽,很有实战性,我喜欢。(可惜还是没图片)这些要素搞定后,我们还要从3米高的水泥着陆台子上往下跳,目的为了适应着陆冲击力和练习正确着陆动作,以免崴脚,我的妈……3米就是二层楼啊,真是韩国人过年——要了我的狗命了!落地一瞬,我的五脏六腑是翻江倒海一般,头嗡嗡作响,我发誓以后就是想不开了,也绝不选择跳楼的死法。这样经过一个多月的全面系统训练,离上机终于不远了,我还被选拔为新兵示范跳伞人员,将头一批从800米高空落下,据说还能拿到伞标纪念章。在等候实跳的日子里,我们晚间的体能训练开始全面学习侦察兵基本功——倒功和初级捕俘技能,倒功包括前倒、后倒、侧倒、侧踹和前扑,我们抓紧锻炼这一功夫,省得体罚的时候皮肉受苦,还好,经过几次身体痛苦后,皮下神经渐渐麻木,再倒时果真不怎么疼了,而且掌握了一定技巧,不至于口令一下就跟中弹似的往地上愣摔。捕俘就是擒拿,最大奥义是控制对手四肢反关节处,一招制敌,把打架上升到科学理论的层次加以归纳总结再应用到打架当中,高级动物真是恐怖啊……再看我们唯一的一套迷彩服上,已经形成了一张用带有盐粒儿的汗迹勾勒出的世界地图。我们每天训练太晚又要早起,班长根本不给时间洗漱,最多让你刷个牙就不错,搞得全连就属新兵班的屋子最臭,摸黑儿进屋,还以为是腌菜作坊,当然我们自己已经变得嗅觉迟钝,久闻不嫌其臭了。星期天只给一个上午洗澡、洗衣服,下午就训练。排长王勇跟催命鬼儿一样,老觉得训练时间不够用,拼命挤时间练军体啊、长跑什么的,搞得好象我们快下老兵班似的,急什么呀,还有半年多呢,我又有牢骚了。他这一折腾,导致后来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尴尬事,是这样的,当时训练强度空前的大(我们每到一个新训练阶段强度都是空前的,但不是绝后的)我们老有饥饿感,每顿饭那点菜不够吃,就纷纷等到老兵吃饱离开以后,跑到他们的饭桌前大开杀戒、风卷残云,吃别人剩下的叫花子般的行为我们都不在乎了,毕竟我国人民的最基本权利是吃饱肚子的生存权嘛,吃完临了还往口袋儿里塞俩馒头、花卷,用于夜间享受。所以一到晚上训练完上床以后,我们就把事先藏好在被子里的各种口粮翻出来狂啃,只听班里各个角落都传来时断时续的咀嚼声,班长开始还以为闹老鼠了呢,后来发觉是我们这帮投了胎的饿死鬼,出于人道主义,他没吭气假装睡着了。很快炊事班发现以前一顿饭能剩很多馒头的大铝盆,现在总是空空如也,以前能倒很多剩菜的大铁桶也基本上可以废弃了,这些剩饭剩菜本来都是用来喂猪的,这下可好,把猪大哥们饿得直发蔫天天躺在圈里面哼哼,炊事班长来火了非要查是怎么回事,经过一番观察取证,我们这些和猪“争食”的“犯罪分子”浮出了水面。接到炊事班的投诉,班长、排长感到很没面子,把我们全排集合起来好一顿臭骂,我们心里感到忿忿不平,难道我们还不如那几口猪重要?!天啊,这就是新兵的命啊……排长看到我们如此可怜,也不能不管啊,经过协调,炊事班答应每顿饭多做些,事情总算是解决了,但从此我对炊事班的人开始耿耿于怀,看见他们自己“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一个个吃的肥头大耳跟圈里的几位大哥都差不多了,我这个气啊……气也没办法啊,谁让锅碗瓢盆是人家掌管着呢。我只能心里说些诸如以后等到下老兵班时一定要争取去炊事班之类的气话,除此之外就是撒了欢的敞开吃,巴不得饿死那些猪才高兴。(待续)


作者:寒月红枫 回复日期:2004-2-5 8:18:02 
  虽说新兵示跳的人选基本上是定了,可团里还要搞什么写血书以明志,不过不用写全篇,只要自己的大名是血写的就合格了,又是形式主义在作怪,可怜我的手指啊……班里还找不到针,我一咬牙捡了一颗图钉(强调,是图钉啊)也不消毒,照着食指就戳,毕竟不是针,太钝了钉子头都快有指甲尖粗了,戳了整整半个多小时,疼得我满头汗,总算连压带挤的冒出来一滴,赶紧往纸上写,哪是写啊,根本就是在抹(我也不贫血啊?),姓刚写了一半血没了,跟着又挤,有一滴,快写……折腾一中午血书是弄出来了,内容措辞都不错,就是不能看那名字,简直给撰书人丢脸,就象孔华的鼻血流在纸上一样……看着就恶心!
  新兵示范跳伞的日子到了,夜里三点半起的床,四点早餐必须完毕。我象临刑前的壮士那样,狠狠干了一大碗——牛奶(低价奶粉冲的)嚼了几口面包就提着装伞的大帆布袋上了开往机场的卡车,六点到达机场所有示跳人员都坐在地上听伞训主任和伞训长的最后嘱咐,跑道外的蒿草格外的茂盛,据说是战士上飞机前紧张尿急长年累月灌溉出来的,我们也毫无例外慷慨解扣儿,各自奉献了一泡,这都成了跳伞传统了,地面风很小,大概为2级是个跳伞的理想天气。北京时间七点整,时辰已到,示跳人员开始穿戴伞具,伞训教员做地面最后一次装备检查,检查一个人以后,就竖起大拇指冲着你说声:“好!”表示你的穿戴已合格,没问题了。这时,飞机在跑道上出现了,运—5型——双层机翼三个螺旋桨的小飞机,只能坐10个人,民国的老古董了,我们新兵头几次当然是跳这种教练机,以后就是运—8了。我们纵队上了跑道走向嗡嗡的“大蚊子”,我回头一望,教员和伞训长们正朝我们这边挥手,我这一生头一次莫名产生一种悲壮感,我也挥了挥手转过身不再回头,负责放伞的人把我们顺次拉上飞机关上舱门准备起飞。10个人里,有一个班长带头跳第一个,我在他后面,也就是说我将代表新兵第一个跃出机舱,飞机开始启动助跑了,越跑越快渐渐离开了地面……所有感觉就是歌词中写的(爬升,速度将我推向椅背,模糊的城市慢慢的飞出我的视线;呼吸,提醒我活着的证明,飞机正在抵抗地球,我正在抵抗你——迪克牛仔《三万英尺》不过当时还没有这首歌)。我们因为紧张一句话也没有,每个人都是一身的汗,只听到马达的轰鸣在耳边作响,高度上升到800米左右,放伞人员打开了舱门,呼啸的疾风把他的脸吹得起了层层波纹,我的位置正对着舱口,也忍不住向下鸟瞰,只见苍茫大地广袤平坦,江河纵横,很美,非常美,非常非常……可我脑子都木了欣赏不来。我们把主伞包的挂钩扣住了机上的钢索,放伞的人最后检查一遍,开始准备放伞了。我们站起身和地面训练时动作一样低头猫腰,人头顶着人屁股,不过这会儿,前面的人就是放个屁,后面的也没感觉,大脑一片空白。只听嘟的一声笛响,我眼前一亮前面的那个班长已经跃了出去我已脚踏机舱口的槛上,哎,干什么干什么,还没等我做出训练时那一记令我自豪的漂亮的离机跃舱动作呢,放伞的一手就把我拎出去了,天啊,白练了那么久啊!我看着大地,并没有“母亲,我来了”的坠落感,而是感觉定格在空中,只是耳边呼呼的风声提醒我正在自由落体中。1秒、2秒、3秒,突然我只觉双肩一紧,一股巨大的力量把我往上一提,提得我眼冒金星,半天我才意识到伞已经顺利张开,周围静静的,耳边不再有呼啸的风声,只有阵阵微风拂面,心情舒畅极了。这时我才意识到该控制降落点了,我拉出了伞绳下端的两根操纵棒,开始找寻合适的落点。经过两分钟的空中滞留,我顺利着陆,早已在着陆场等候的班长跑了过来,掏出相机为我留下了激动人心的历史性一张(洗出来才发现照毛了,就看不出是谁,我倒),收拾好伞具到休息区集合,每人发一个鸡蛋、一根肉肠还有一罐国际饮料“健力宝”,好久没这待遇了,我没客气。一边吃就一边和别人吹起来了,我那伞开的,嘿,甭提了……云云。综观整个跳伞过程总结起来就是一个“三多”也就是伞兵部队里流传的一句“军谚”:飞机场尿多,飞机上汗多,着陆场话多。(待续)


作者:寒月红枫 回复日期:2004-2-5 8:19:11 
  隔了一天,全体新兵进行跳伞,我自然已经算是从风浪里走过来的人喽,没跳过的都面色铁青和前一天的我一样,他们都问我什么感觉,我装腔作势哼哼哈哈的瞎讲一通,注意力根本没在自己的话上,我也紧张的很,你们会问跳过一次还紧张啊?实话说吧,第一次是紧张,但无知者无畏,谈不上怕,可从第二次开始就有点怕了,因为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啊,知道急速下落的滋味啊,担心到时候伞真不开又来不及拉备份啊……(你们千万别信大裤头能兜风)排长说:“我倒看看今天会是谁走到舱口不敢跳,当‘机降司令’啊”所谓“机降司令”就是讽刺那些没跳下来跟着飞机着陆的胆小鬼,为什么叫司令呢,大家都跳了,整个飞机都成他专机了,那还不司令啊?这次跳下来,我比上次冷静多了,沉着操纵着伞的飘流方向,最后一头扎进了一片小树林儿(真够丢人的,还沉着操纵呢),硕大的伞挂在树梢,还好都是小树苗伸手就能拽下来。我正拽呢,一个在着陆场种西瓜地的农大伯,嘿嘿着走过来帮我一起拽,我连声道谢,拽下来伞农大伯嘿嘿着又帮我装伞,伞装完了,我又连声道谢,农大伯冲我还嘿嘿,我也冲他嘿嘿,我这才注意他手里还拎着个摩托头盔,“我拿我这帽子和你的换换,怎么样?”他指着我的伞兵头盔,嘿嘿的说。我嘿嘿的说:“这可不行啊老乡,这可是让我犯错误啊!”他敲着那摩托头盔继续嘿嘿:“你不吃亏,我这比你那结实,你看看,多好!”“嘿嘿,老乡,绝对不行。”我赶紧提着伞袋跑了,懒得纠缠。他在我身后还嘿嘿,说我不识货,哼,我不识货?你那破玩意儿,估计比你的西瓜结实不到哪去,再说一个种瓜的没事儿带个摩托头盔干吗,指不定从哪儿捡的,还想以旧换新?想必是早有预谋。到了集合地,继续领鸡蛋、火腿肠,这回轮到我听他们吹了,一班有个叫朱过路的(怎么叫这名儿啊)感叹到:“唉,我跳出去以后就吓晕了,真的!要不是伞开把我拽醒了,我估计都不知道怎么下来的。”这也拿出来吹啊?我心想:这多悬啊,万一主伞没开,他就这么晕着……可怕!我觉得他也太没出息了,这样就晕菜了,打了仗呢?可是后来一件事让我改变了对他的看法。好象是在跳第五次的时候,在飞机上朱过路的伞包不小心被座位后面的一个飞机钩状零件挂开了,幸好放伞人员及时发现,但是肯定是跳不了了,最后他很不情愿的留在了飞机上。我们跳完伞乘卡车回营地的路上,朱过路反复不停的说他的伞是被挂了,就担心我们误解嘲笑他,谁知回到连队集合伞具入库的时候,我们班杨俊指着朱过路烂嘴一张大声嘲笑:“哈,机降司令,哈,机降司令!”对于空降兵而言,被称为“机降司令”比被人骂十八代祖宗更叫人无法忍受。朱过路恼羞成怒,当着班长的面扑上来一拳就把杨俊打到在地,当着班长面就敢打架,看来老朱确实气疯了。班长当然没客气,各打五十大板,给了老朱胸口一拳,杨俊就没那么好运了,刚从地上爬起来,一个大耳光跟着就到了,也是他嘴欠活该。班长冲我们吼到:“以后谁再提今天的事,看我不修理他!”这件事使我深深明白,对于战士而言(强调,是战士),军人的荣誉高于一切,哪怕平时他再胆小,我想我们这些在部队处于最底层的军人有一天上了战场,是不会怕死的,士气也决不会输给其他人。后来的事就比较平淡了,我们顺利地完成了新兵跳伞任务,紧接着就是射击,到了七月底我们和老兵一起在黄河水库泳训,每天游七、八千米,最多一天游了近万米,回来以后体力大增,跑5公里那叫轻松。八月去了嵩山驻训,针对印度的地形,搞了大规模的连战术演练,8月19日接到中央军委急令,开赴湖北抗洪前线,和在那里已经奋战了近两个月的空降兵湖北部队一起守卫长江大堤,体重降至130斤。9月18日胜利凯旋,由于长时间没有训练,排长王勇进行了一次为期两个月被我称之为魔鬼训练日的军事强化训练,在此简单描述一下当时的作息:
  每天早上起来一个5公里,上午操课内容是不停的投弹和没命的跑400米障碍(当过兵的战友知道是什么感觉);中午吃饭后,有一段时间休息但在惹恼班长的情况下,也会跑一个5公里;下午操课继续大量投弹和400米障碍;吃完晚饭,继续一个5公里,然后军体训练,要求掌握单双杠的4、5练习;熄灯后回到班里,500个俯卧撑(最多的时候1000个),500个仰卧起做,垂直端腹、仰卧端腹、蹲起;11点睡觉,当然还要站岗……够猛吧,毫不脸红的说,当时我们新兵一排的训练已经赶上甚至超过了特务连和侦察连的训练强度,累得我们个个无精打采,天天死眉塌眼的,那个时候就盼着星期三连队例行由指导员进行政治教育,可以喘一口。我们连队的公共厕所就靠着大院的围墙,有几次我蹲茅坑的时候恨不得跃墙而出,一走了之,可想想还是觉得丢人,最终放弃,要不是11月下旬搞了两次大拉练,我们敬爱的排长还不肯作罢呢。11月30日,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我们被告之新兵下班了,我们兴奋得跟45年那会儿一样,个个笑逐颜开,再看排长和班长们脸拉的老长,一副不甘心的样子,怎么着,还想长期虐待我们啊,真够变态的。排长见大势已去,魔鬼的脸立马换成耶苏的了,感慨的说了一番后悔的话,说给新兵“添了麻烦”,表示将不断“深刻反省”,可就是不肯“公开道歉”和“经济赔偿”(我说着玩的,别当真,反正就是这个意思),就这样我们竟然都感动得在心里原谅了他们,唉,新兵吗就象女人,给个笑脸就当爱情,没辙。下了老兵班以后,舒服了很多,慢慢的养尊处优了,又一拨新兵来了,我们就象当初老兵对我们一样,又开始对他们谆谆教导起来……传统嘛,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胖子对着镜头大笑着,此时摄影师将镜头渐渐的拉远、拉远,胖子的身影慢慢的变小,最后成了一个黑点儿定格在营区的大道上,画外笑声在巍峨的山谷中继续回荡……(完)(哦对了,营区不在山里,外景拍错了,你看看,你看看)


作者:寒月红枫 回复日期:2004-2-5 8:20:30 
  转帖自“Tom笑话论坛 ”

作者:朱胖墩 回复日期:2004-2-5 12:01:44 
  作者:寒月红枫 回复日期:2004-2-5 8:20:30 
    转帖自“Tom笑话论坛 ”
  
  是呀,这是一年前的帖子,已经被那个论坛删掉了。我是从作者那里得到的原文。“寒月红枫”若是还有当时的网友回复,可不可以发给我一份?我非常想知道别人对这文章的观后感。我觉得他的语言和叙事风格更胜于他的内容本身。对自己青春岁月的一段重要记录,调侃的背后,有着很深切的情感。

作者:暴力行动 回复日期:2004-2-7 17:09:45 
  部队的训练基本是高强度的发掘人体极限,我国的训练大纲基本就没有科学可言,伙食上不去,基本是味猪的方法,记忆最深的就是,新兵集训队,蒸的馒头个头是很大,但没发起来,两米以外摔倒墙上基本拿不下来,当然谁都舍不得,早餐的大米粥有股肥皂味,当时也不敢问,后来才知道炊事班的老兵前天晚上用大锅烧水洗澡,锅没洗干净,我们也顺便洗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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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技青冷笑话之三 @
在诸多灵长类种群中动物园猴群远比公司程序猿高等,他们有:更好的空气、更大的活动空间、更短的工作时间、更仁慈的管理猿、以及全免费的食物住房和医疗,还在对PPMM这个族群的喜爱度争夺战中大幅领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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