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罗河是世界最长的河流之一,也是最重要的人类文明发源地。尼罗河的下游除了孕育了古埃及文明之外,也和目前世界上最重要的几个宗教有密切关系。尼罗河的上游,同样充满了各种神秘色彩。生物学家在东非的肯亚发现了据说是最早的人类化石,因此许多人断定,人类最早的祖先,发源于非洲东部。 在中世纪的欧洲基督教世界,一直有非洲黑基督徒的传说,欧洲人对此入迷如痴。而黑基督徒的居地,正是东非的衣索比亚(埃塞俄比亚)和苏丹。 近两年,世界关注焦点之一的达尔富尔(Darfur),正处于东部非洲的尼罗河上游地区。在这里,种族、肤色、文化、宗教等各种问题错综复杂,历史恩怨纠缠难解,再加上现实政治中世界大国的各怀鬼胎,使得达尔富尔冲突成了二十一世纪最新的一项“人道灾难”。 清晨四点多,居住在撒哈拉沙漠南部的达尔富尔的黑人村民们大多都还在沉睡,也有早起的人在祷告,四周是静静的黎明。突然,一辆辆越野车出现在村头,有时还有MI-24直升飞机在空中盘旋。紧接着冲过来一大群骑着马和骆驼,穿着制服、戴着军帽或缠包头的阿拉伯人。他们手拿AK-47、G-3冲锋枪和火箭榴弹,见人就杀,见房就炸。霎时间,爆炸声、枪声、叫喊声、哭声响成一片。 “金戈威德来啦!逃命啊!”人们惊慌失措的哭喊着,但一切都晚了。面对全副武装的入侵者,村民们赤手空拳,毫无自卫之力。就听见那些阿拉伯人喊到:“这不是你们的地方,我要让你们统统成为穷光蛋!我们要消灭努巴(黑人)!你们是托拉博拉,苏丹解放军和你们是一家人。达尔富尔人是奴隶,杀了他们!”。 不一会,村里的成年男人们都被杀死了,只剩下哭泣的孩子和吓呆了的女人。有时兽性发作的入侵者会当场强奸和轮奸家中的女主人和少女,有时会把她们连同孩子一起抢走,供日后慢慢“享用”,或是被卖去当奴隶。 入侵者还会把孩子扔进火堆里活活烧死,让绝望的母亲们在火堆旁号啕大哭,在西部的乌尔巴特村、塔拉贝巴村、坦纳科村、曼加萨村和坎居村就曾发生五起这类事件。遇到入侵者“心情”好时,他们会玩弄一些“游戏”:挖掉黑人青年的双眼,强迫他在失明下奔跑,然后拿他当活靶子比赛射击本领。入侵者还把村民钉在十字架上活活折磨死。 能拿走的所有财产都会被入侵者带走,包括粮草、饲养的各种牲畜、做饭用的锅碗瓢盆,临走前还会放一把火,把带不走的东西全部烧光。 这种四年来在苏丹西部的达尔富尔(Darfur,达佛)上演的悲剧,可以在二零零五年联合国调查报告中随处可见。 阿拉伯语Darfur这个“富尔人的家园”此时却面临被逐出家园的灭顶之灾。根据联合国的报告,二零零三年以来,这个面积二十五万平方公里,人口六百万的西部地区,已有四十万人死于战火,四千个村庄被夷为平地,三百万人失去家园,沦为无衣无食的难民。 政府与反抗军的对抗 达尔富尔冲突的由来十分复杂,政治、宗教、种族、经济等诸多矛盾错综复杂,盘根错节,最后演变成了如今被世人称为“种族灭绝”的屠杀。严格的说,达尔富尔冲突不仅仅是种族灭绝这一方面的表象,各种矛盾的交织都在促成悲剧的发生。 冲突双方的其中一方是由巴希尔军政府控制的由苏丹政府招募和支持的,被称为金戈威德的阿拉伯民兵;另一方是达尔富尔当地呼吁政府给予平等待遇,使其共享政治经济权益的反抗组织,其中以“苏丹解放运动”(SLM)和“公义平等运动”(JEM)两大组织为首。然而冲突中,死伤最大的却是无辜平民。 达尔富尔地区的人口以非洲黑人族裔的农业定居部落和一些阿拉伯游牧民族为主。起初各部落之间,包括黑人和阿拉伯人之间并没有太大冲突。与苏丹第一和第二次南北内战不同的是,达尔富尔交战双方以及受株连的平民都是穆斯林信徒,通用阿拉伯语。 八十年代日趋恶化的干旱和沙漠化,使当地原本紧张的水资源日趋短缺,寻找牧场和水源的阿拉伯牧民常常侵入黑人农民的田地和果园,导致流血冲突。各部落间的纠纷也在增加。以前,部落间冲突由部落首领和平解决,而尼迈里执政时废除了部落制,由中央政府任命地方官员,结果往往使矛盾加剧。同时,一些外国政府向该区域提供了大量军火。到巴希尔军政府执政时,西部反抗力量也开始发展起来。 达尔富尔的“苏丹解放运动/解放军”成立之初名叫“达尔富尔解放阵线”,重点是争取达尔富尔人的权益,后来模仿南方的“苏丹人民解放运动/解放军”,把议程扩大到整个苏丹。“正义与平等运动”在其〈黑皮书〉宣言中提出要平等分享权力和财富。这两个反抗组织的主要成员都来自富尔、马萨利特和扎格哈瓦三个黑人部落。 到了二零零二年,持续近二十年的第二次南北内战进入尾声,南北双方举行了停火谈判,就共同分享政治和经济权益达成了妥协,特别是分享出售石油所得的经济利益和在国家议会里的席位。然而由于达尔富尔人的利益没有得到考虑,当地反抗组织认为,武装斗争显然能使与政府的谈判取得丰厚的收获,于是西部武装斗争开始了。 冲突的开端一般认为是在二零零三年二月二十六日,反抗军攻击了一个乡村警察所,政府军派出飞机轰炸。四月二十五日,反抗军出动三十三部丰田陆地巡洋舰汽车,攻击区首府法希尔(al-Fashir)的军事要塞,摧毁了政府军数架安托诺夫轰炸机和战斗直升机,俘虏了不少士兵、飞行员,包括一名空军少将。这是二十多年内战中政府军遭受的最大打击。 随后几个月里,反对派赢得了三十多场战斗的胜利。当时苏丹南北第二次内战还未结束,许多政府军部署在南方,加上对付东部反抗势力,以及政府军不适应在西部沙漠地带打游击战,于是政府军改变策略,把大量军事资源提供给达尔富尔当地的阿拉伯牧民民兵,使其成为一支准军事部队,替自己对付反抗组织。不少阿拉伯民兵拿政府工资,出击时政府军派空军配合。 拥有较好装备的阿拉伯民兵很快占了上风,他们藉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冲突中反对派内部也互相厮杀,结果导致了十分混乱的局势。 国际社会的谴责 二零零四年四月八日在乍得政府的中介下,苏丹政府与JEM及SLM签署了《四月八日人道停火协约》,然而JEM中一个派别拒绝停火。七月,非洲联盟派出七千人的维和部队,监督停火协议的执行。然而停火协议并未能阻止阿拉伯民兵对黑人村民的烧杀掠夺,难民营的人数反倒急速增长。 二零零六年五月五日,在非洲联盟的调解和冲突各方的参与下,《达尔富尔和平协定》出台,但只有政府和SLM的一个派别签署了该协议。阿卜杜勒领导的SLM 与JEM没有签字。协议前,由于各方谋求在谈判中取得更大优势,达尔富尔的暴力行动再次升级。协议后,冲突各方侵犯人权和〈国际人道主义法〉的行为反增无减。 据统计,自二零零三年二月起,达尔富尔已死亡四十万人,平均每天五百人,三百万人被迫离开家园, 80%的五岁以下儿童严重营养不良,每天有许多孩子死去,而人道救援机构只能接触到20%的地区。 二零零六年八月三十一日,联合国安理会通过了第一七零六号决议,决定增派一万七千三百名联合国维和部队进入达尔富尔,苏丹政府称此举是“入侵苏丹”而反对该决议。十一月十六日,前联合国秘书长安南提出了“安南三阶段方案”,苏丹口头上接受了此方案。二零零七年七月三十一日,联合国安理会一致通过第一八六七号决议,决定向苏丹达尔富尔地区派遣大约两万六千人的联合国和非盟混合维和部队,这是联合国迄今最大规模的维和行动。 苏丹第一次内战(一九五五~一九七二)由于政治、经济、种族、宗教和文化上的冲突,从一九五五年以来,南方人就不断抗击北方的统治,而北方政府也不断用武力镇压。至六十年代末,内战已使五十万人丧生,成千上万的南方人躲藏在丛林中或者逃亡到邻国的难民营。此时,外国力量的介入更是火上浇油,令苏丹南北冲突急剧恶化。 比如,苏丹政府得到了苏联的军售支援。一九六八年八月苏丹与苏联签订了价值约一百五十万美元的军火协议,包括T-55坦克、装甲运输机和战斗机等,而反抗组织也在以色列、埃塞俄比亚、乌干达和欧美海外流亡团体的资助下,获得大量杀伤性武器。 一九七二年三月二十七日,尼迈里政府与反抗组织“南苏丹解放运动”(SSLM)签署了《阿迪斯阿贝巴协定》,从而结束了长达十七年的苏丹第一次内战,这个日子后来被定为国家统一日。 奴隶制的死灰复燃 尼迈里政府与南方的和解引起了北方阿拉伯保守势力的不满。一九七四年反对尼迈里的力量联合成立了民族阵线,并在一九七六年七月政变未遂。随后尼迈里再次当选总统,任期六年。 一九七八年二月的人民议会选举中出现了南北民族和解的第一次尝试。尼迈里批准流亡回来的原乌玛党、民主联合党及穆斯林兄弟会成员作为独立候选人参加选举。这些独立候选人赢得了三百零四个席位中的一百四十席,这使得执政的苏丹社会主义联盟失去了对议会的绝对控制。 为巩固权力,一九八三年六月五日,尼迈里将原已自治的三个南方地区--赤道、加扎勒河和上尼禄收回为中央管辖,致南方叛乱再起。三个月后,尼迈里又宣布在苏丹强制实施伊斯兰法沙里亚法(sharia)。这个被称为“九月法令”的粗暴法令,引起了世俗化穆斯林和以非穆斯林为主体的南方人的极大愤慨。一九八三年底,内战重新全面爆发。 第二次苏丹内战 (一九八三~二零零五)这次反抗挑头的是苏丹人民解放运动(SPLM)及其武装力量--苏丹人民解放军。 迫于外界压力,苏丹政府曾做过禁止奴隶贸易的努力,但随着一九八三年内战的扩大和加剧,喀士穆政府越来越依靠阿拉伯游牧部落的民兵武装。政府军为这些民兵提供枪支弹药,他们则重操旧业,在为政府作战的同时,趁机抢掠小孩及妇女,奴隶贸易在苏丹死灰复燃。 如今在美国波士顿一个民间废奴团体工作的佛朗西斯·波克(Francis Bok)说,他七岁那年的一天,母亲让他去市集出售一些米和豆。数百名阿拉伯人的马队突然袭来,很多人被杀死,他和两个女孩被扔到驴背上,送往北方。波克成了一家阿拉伯人的奴仆,每天挨打,吃烂掉了的食物,与山羊母牛同睡。主人告诉他:“你就是畜生,跟它们一样。”两次逃跑失败后,他终于逃到埃及,幸运地被联合国难民机构送往美国。波克作了整整十年的奴隶。 托克维尔学院研究员布朗纹·兰斯(Bronwyn Lance)在访问苏丹南部时,一个村民告诉她:两年前,阿拉伯人夺走了他的妻子和孩子。妻子被强奸被殴打,被迫为抢她的人作苦工。一年后,她趁担水的机会逃走了。他的妻子最终带着被打断的肋骨回到了老家,不久就死了。他至今不知道孩子的消息。 苏丹奴隶贸易的持续和扩大引起了西方民间组织,特别是教会组织的注视。瑞典的“基督教团结国际”曾开展了一项为奴隶“买自由”的活动,他们花三十五元美金,也就是三头羊换一名黑奴的价格,为三万八千多名苏丹黑人“购买”了自由,让他们得以回归故乡。 过渡军政府和萨迪克政府(一九八五~一九八五年)一九八五年四月六日,一个由阿布德·达哈卜(Abd Dhahab)中将领导的军官组织推翻了尼迈里政权。当时苏丹所欠外债高达九十亿美元,绝大多数工厂开工率不足50%,农业出口下降至一九六零年的 50%,严重的饥荒更威胁着南部和西部的广大地区,各种矛盾日益突出。 一九八六年六月全国大选后,乌玛党与民主联合党、全国伊斯兰阵线及四个南方政党组成了联合政府,苏丹再次回归到文官政府统治下。新的联合政府在许多问题上不断发生争吵,南北冲突不断。 巴希尔时代(一九八五年六月~迄今)一九八五年六月三十日,以奥马尔·巴希尔(Umar Hassan Ahmad al Bashir)上校为首的军人,在苏丹全国伊斯兰阵线支持下发动“救国革命”,推翻了萨迪克政府。军事政变后,巴希尔实行党禁,取缔了一切政党活动,实行严格的新闻控制,禁止一切非官方的新闻机构活动。一九九一年一月,巴希尔政府宣布除南方外,全国实行伊斯兰法,以《古兰经》和《圣训》作为国家政治、经济、社会生活各方面的基础。 饥饿的苏丹 一九九三年苏丹战乱频繁的同时发生了大饥荒,南非自由摄影记者凯文·卡特(Kevin Carter)在苏丹北部边界拍摄到了饿孚遍地和战乱纷纷的惨状。一天,他在灌木林外听到一声微弱的哭泣,一名瘦骨嶙峋、裸着身体的小女孩,奄奄一息地在贫瘠苍凉的大地上向食品发放中心爬行,此时,一只兀鹰落在小女孩身后,正等待女孩死亡后大快朵颐。 这幅名为《饥饿的苏丹》的摄影作品在一九九四年获得普立兹新闻特写摄影奖。然而得奖两个月后,人们纷纷询问女孩的遭遇并谴责卡特的见死不救。卡特受不了良心的谴责,加上生活的窘迫,最后自杀身亡,享年三十三岁。在遗书中他写道:“我被鲜明的杀人、尸体、愤怒、痛苦、饥饿、受伤的儿童、快乐的疯子的记忆纠缠不休,总是警察、总是屠夫……真的,真的对不起大家,生活的痛苦远远超过了欢乐的程度。” 撒哈拉沙漠南部面積二百五十平方公里的土地就是今天的蘇丹共和國,蘇丹(Sudan)當地語意為「黑土地」。夏季氣溫高達50℃以上,人稱「火爐國」,居民皮膚多呈黑色或棕褐色。這個非洲最大的國家,三千多萬人口中,70%的人信仰伊斯蘭教,官方語言為阿拉伯語,也通用英語。北緯十一度以北地區主要居住著阿拉伯族裔,南部則散居著六百多個非洲族裔部落,他們信仰基督教和傳統拜物教,土著部落中有一百三十多種語言和方言。 蘇丹社會動盪,經濟落後,二零零四年聯合國開發計畫署人類發展指數中列第一百三十九位。除首都喀土穆所在的中部地區和盛產棉花的傑濟拉地區,以及近來發現的石油產區外,其他很多地方是人煙稀少的沙漠。 非洲情結 說到蘇丹歷史,我們不妨先看看非洲的過去。不少考古學家推測,如今的地球人起源於非洲。人類從非洲起源,經過千萬年的遷移變化,最後繁衍出了五大洲各類膚色的人種。 不管這種假設是否成立,至少它從另一側面道出了如今地球人對非洲情有獨鍾的原因之一,也許那裏曾是我們的故鄉。 釋迦牟尼佛講「四大皆空」,裏面提到了地、水、火、風的四大理論。古代霍比人傳說造世主曾把人類分送四個方位,讓他們逐漸變成四種膚色並負有四種使命。東方的印地安人也就是紅種人,他們是「土地」的守護者,要去領悟大地的知識,瞭解不同作物的特性;南方的黃種人是「風」的守護者,他們要去領悟天空和呼吸,並用來幫助氣功修煉上的進步;西方的黑種人要做「水」的守護者,去學習萬物之首--水的啟示;北方的白種人則是「火」的守護者,他們要發明電燈、汽車等與火有關的科技和藝術。 這個古老的傳說也許道出了非洲歷史的淵源。黑皮膚人如何能像水一樣處於低位而自強不息,藏污納垢,承載萬物,奔流不息。佛家講因果輪迴,人心變壞了的地方就是災難多。當我們回顧蘇丹人經歷的苦難時,不妨靜思下一個民族該如何像水學習。 外族入侵紛擾 西元六百五十年以前的古蘇丹,一直視水為生命之源。古代人們把蘇丹所在的尼羅河第一至六瀑布之間的地區稱為努比亞。埃及第一王朝法老哲爾曾立碑記載他對努比亞的征服。西元前八世紀,庫施王國在努比亞崛起。庫施王皮安基曾征服埃及,其弟沙巴卡建立了埃及第二十五王朝。西元三百五十年,庫施滅亡。 阿拉伯人入侵(六五一~一八二零)六三九年,阿拉伯人佔領埃及,並隨後開始侵入努比亞。當時基督教已傳入努比亞並建立了三個基督教王國,三國聯合抗擊埃及侵襲達七百年之久。從那時開始就有了延續至今的掠奴風俗:騎著高頭大馬的阿拉伯牧民襲擊黑人村莊,殺死成年男子,搶掠女人與兒童為奴,或家用或出賣。 十三世紀埃及以武力襲擊南方,大批阿拉伯部落經埃及、紅海移居努比亞,伊斯蘭教和阿拉伯語也隨之流傳。一五零四年,蘇丹東部的豐吉人建立了以農業為主的豐吉蘇丹國,與豐吉王國並存的是西部以畜牧為主的富爾蘇丹國。這開創了富爾人獨立成立國家的歷史,為如今的富爾人獨立開啟了序幕。 土埃統治(西元一八二一~一八九八)名義上臣屬於土耳其奧斯曼帝國的埃及總督阿里控制埃及後,於一八二一年派兵先後征服蘇丹尼羅河沿岸各部落,並在一八七四年用武力強行統一了蘇丹,建都喀土穆城。其間,歐洲探險家、商人、傳教士和殖民者也蜂擁而至,沿岸搶劫奴隸、搜刮象牙,蘇丹淪為了英國和埃及的殖民地。 英埃共管(一八九九~一九五五)儘管名義上英國埃及共同管理蘇丹,但共管時期的九名總督都是英國人。為了便於分而治之,英國人將蘇丹南方設為「封閉區」,禁止南方人離境和北方人進入,並在南方推行基督教和英語,擴大與北方居民的差別。這為以後的南北糾紛埋下了禍根。 第一次世界大戰後,蘇丹民族解放運動逐漸興起。二戰後,民族主義政黨相繼出現。一九五二年埃及七月革命後,埃及支持蘇丹自決,隨後,英國也被迫同意蘇丹獨立。 一九五六年一月一日 蘇丹宣佈獨立。 蘇丹獨立和尼邁里執政(一九五六~一九八五)獨立後的蘇丹,國家在軍事專政和民主統治之間搖擺不定。在自今五十年的歷史中,民主時期只有十年,即一九五六~一九五八年、一九六五~一九六九年和一九八五~一九八九年的文官執政,其餘四十年是軍人政變奪權的專政統治。 獨立僅兩年,蘇丹議會制度就被總司令易卜拉欣?阿布德將軍推翻。阿布德利用武力鎮壓南方游擊隊,並向南方強行推行阿拉伯語和伊斯蘭教的同化政策,遭到激烈反對。一九六四年十月,阿布德被迫辭職。 一九六五~一九六九年,南北雙方曾組織聯合政府,但由於派別爭端,無力解決蘇丹的經濟、社會及法制等問題。 一九六九年五月二十五日 ,以加法爾?尼邁里(Jaafar al Nimeiri)為首的青年軍官奪取了政權。 蘇丹Kassala 的難民。(法新社) 蘇丹第一次內戰 蘇丹第一次內戰(一九五五~一九七二)由於政治、經濟、種族、宗教和文化上的衝突,從一九五五年以來,南方人就不斷抗擊北方的統治,而北方政府也不斷用武力鎮壓。至六十年代末,內戰已使五十萬人喪生,成千上萬的南方人躲藏在叢林中或者逃亡到鄰國的難民營。此時,外國力量的介入更是火上澆油,令蘇丹南北衝突急劇惡化。 比如,蘇丹政府得到了蘇聯的軍售支援。一九六八年八月蘇丹與蘇聯簽訂了價值約一百五十萬美元的軍火協議,包括T-55坦克、裝甲運輸機和戰鬥機等,而反抗組織也在以色列、埃塞俄比亞、烏干達和歐美海外流亡團體的資助下,獲得大量殺傷性武器。 一九七二年三月二十七日,尼邁里政府與反抗組織「南蘇丹解放運動」(SSLM)簽署了《阿迪斯阿貝巴協定》,從而結束了長達十七年的蘇丹第一次內戰,這個日子後來被定為國家統一日。 奴隸制的死灰復燃 尼邁里政府與南方的和解引起了北方阿拉伯保守勢力的不滿。一九七四年反對尼邁里的力量聯合成立了民族陣線,並在一九七六年七月政變未遂。隨後尼邁里再次當選總統,任期六年。 一九七八年二月的人民議會選舉中出現了南北民族和解的第一次嚐試。尼邁里批准流亡回來的原烏瑪黨、民主聯合黨及穆斯林兄弟會成員作為獨立候選人參加選舉。這些獨立候選人贏得了三百零四個席位中的一百四十席,這使得執政的蘇丹社會主義聯盟失去了對議會的絕對控制。 為鞏固權力, 一九八三年六月五日 ,尼邁里將原已自治的三個南方地區--赤道、加紮勒河和上尼祿收回為中央管轄,致南方叛亂再起。三個月後,尼邁里又宣佈在蘇丹強制實施伊斯蘭法沙裏亞法(sharia)。這個被稱為「九月法令」的粗暴法令,引起了世俗化穆斯林和以非穆斯林為主體的南方人的極大憤慨。一九八三年底,內戰重新全面爆發。 第二次蘇丹內戰 (一九八三~二零零五)這次反抗挑頭的是蘇丹人民解放運動(SPLM)及其武裝力量--蘇丹人民解放軍。 迫於外界壓力,蘇丹政府曾做過禁止奴隸貿易的努力,但隨著一九八三年內戰的擴大和加劇,喀士穆政府越來越依靠阿拉伯遊牧部落的民兵武裝。政府軍為這些民兵提供槍支彈藥,他們則重操舊業,在為政府作戰的同時,趁機搶掠小孩及婦女,奴隸貿易在蘇丹死灰復燃。 如今在美國波士頓一個民間廢奴團體工作的佛朗西斯?波克(Francis Bok)說,他七歲那年的一天,母親讓他去市集出售一些米和豆。數百名阿拉伯人的馬隊突然襲來,很多人被殺死,他和兩個女孩被扔到驢背上,送往北方。波克成了一家阿拉伯人的奴僕,每天挨打,吃爛掉了的食物,與山羊母牛同睡。主人告訴他:「你就是畜生,跟牠們一樣。」兩次逃跑失敗後,他終於逃到埃及,幸運地被聯合國難民機構送往美國。波克作了整整十年的奴隸。 托克維爾學院研究員布朗紋?蘭斯(Bronwyn Lance)在訪問蘇丹南部時,一個村民告訴她:兩年前,阿拉伯人奪走了他的妻子和孩子。妻子被強姦被毆打,被迫為搶她的人作苦工。一年後,她趁擔水的機會逃走了。他的妻子最終帶著被打斷的肋骨回到了老家,不久就死了。他至今不知道孩子的消息。 蘇丹奴隸貿易的持續和擴大引起了西方民間組織,特別是教會組織的注視。瑞典的「基督教團結國際」曾開展了一項為奴隸「買自由」的活動,他們花三十五元美金,也就是三頭羊換一名黑奴的價格,為三萬八千多名蘇丹黑人「購買」了自由,讓他們得以回歸故鄉。 過渡軍政府和薩迪克政府(一九八五~一九八五年) 一九八五年四月六日 ,一個由阿布德?達哈蔔(Abd Dhahab)中將領導的軍官組織推翻了尼邁里政權。當時蘇丹所欠外債高達九十億美元,絕大多數工廠開工率不足50%,農業出口下降至一九六零年的50%,嚴重的饑荒更威脅著南部和西部的廣大地區,各種矛盾日益突出。 一九八六年六月全國大選後,烏瑪黨與民主聯合黨、全國伊斯蘭陣線及四個南方政黨組成了聯合政府,蘇丹再次回歸到文官政府統治下。新的聯合政府在許多問題上不斷發生爭吵,南北衝突不斷。 巴希爾時代(一九八五年六月~迄今) 一九八五年六月三十日 ,以奧馬爾?巴希爾(Umar Hassan Ahmad al Bashir)上校為首的軍人,在蘇丹全國伊斯蘭陣線支持下發動「救國革命」,推翻了薩迪克政府。軍事政變後,巴希爾實行黨禁,取締了一切政黨活動,實行嚴格的新聞控制,禁止一切非官方的新聞機構活動。一九九一年一月,巴希爾政府宣佈除南方外,全國實行伊斯蘭法,以《古蘭經》和《聖訓》作為國家政治、經濟、社會生活各方面的基礎。 這張照片是凱文卡特贏得一九九四年普立茲新聞特寫攝影獎的作品。一隻兀鷹虎視眈眈地等候,欲獵食已跪倒在地即將餓斃的蘇丹女童。(網絡圖片) 飢餓的蘇丹 一九九三年蘇丹戰亂頻繁的同時發生了大饑荒,南非自由攝影記者凱文?卡特(Kevin Carter)在蘇丹北部邊界拍攝到了餓孚遍地和戰亂紛紛的慘狀。一天,他在灌木林外聽到一聲微弱的哭泣,一名瘦骨嶙峋、裸著身體的小女孩,奄奄一息地在貧瘠蒼涼的大地上向食品發放中心爬行,此時,一隻兀鷹落在小女孩身後,正等待女孩死亡後大快朵頤。 這幅名為《飢餓的蘇丹》的攝影作品在一九九四年獲得普立茲新聞特寫攝影獎。然而得獎兩個月後,人們紛紛詢問女孩的遭遇並譴責卡特的見死不救。卡特受不了良心的譴責,加上生活的窘迫,最後自殺身亡,享年三十三歲。在遺書中他寫道:「我被鮮明的殺人、屍體、憤怒、痛苦、飢餓、受傷的兒童、快樂的瘋子的記憶糾纏不休,總是警察、總是屠夫……真的,真的對不起大家,生活的痛苦遠遠超過了歡樂的程度。」 二十年第二次內戰 死亡二百萬 第二次蘇丹內戰開始於一九八三年,是第一次南北內戰的延續,並成為第二次世界大戰以後平民死亡人數最多的戰爭,據聯合國公佈的數據顯示,大約有二百萬名蘇丹南部平民死亡,超過四百五十萬人被迫離開家園。其死亡人數超過了索瑪利亞、盧安達和科索沃死亡人數總和。 多年的戰爭加上國際壓力的驅使,特別是在「三架馬車」(美國、英國和挪威)的資助下,二零零二年七月,蘇丹政府與南部蘇丹人民解放軍簽署了〈馬查科斯議定書〉。 二零零五年一月九日 ,蘇丹第一副總統塔哈和人運/解放軍主席約翰?加朗正式簽署〈全面和平協定〉。到此,持續二十年的南北第二次內戰宣告結束。 不久,加朗乘坐直昇飛機失事死亡,南北和平進程受阻。時至今日兩年多過去了,協議執行不如預期。然而就在南方戰爭還沒結束的二零零三年,蘇丹西部的達爾富爾又點燃了戰火,讓億萬善良人揪心的達爾富爾夢魘開始了。 二零零五年一月九日簽署的《全面和平協定》,使持續二十年的南北第二次內戰宣告結束。圖為 二零零五年一月二十三日 蘇丹南部小城倫拜克(Rumbek)軍人正在閱讀《全面和平協定》的影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