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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研究论坛休闲区[闲聊灌水] → 巴勒斯坦向何处去?[转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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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勒斯坦向何处去?[转帖]
这个题目在我的硬盘上逗留了整整一周,题目下一直是一片空白,因为我感觉无话可说,无话敢说。

一年多以前,我曾经写过一篇《哈马斯向何处去》,分析了哈马斯当选后的三种可能动向:向以色列开战,保持不战不和的现状,向以色列求和,并断言保持现状是最大的可能。

直到今年六月之前,我对那篇文章都相当得意:所有有关哈马斯和以巴局势问题的分析,无论是中文的、英文的还是希伯来文的,无论是学者的、政客的还是专栏作家们的,无论是在那之前发表的还是在那之后面世的,都未超出我所界定的三种可能性,而一年多来的局势发展似乎正在证明我“保持现状”的断言。然而六月的加沙暴行彻底击碎了我的自信:哈马斯向自己的同胞举起屠刀!那是一个我连做梦都没想过的问题!回想起来,就算我当时能估计到巴勒斯坦内斗是一种可能性,也不可能预计到全面内战的爆发导致巴勒斯坦形成分裂局面。就算我能考虑到内战的可能性,也绝对预计不到冲突的残暴程度:把活人从十几层的高楼上扔下来活活摔死,堵在医院门口屠杀前来求治的敌方伤员,在敌方家族亲人悲痛欲绝的葬礼上大开杀戒。阿克萨烈士旅创始人之一Jamal Abu Al Jedian在医院的病床上被哈马斯处决,身中四十一弹;另一个领导人Samih al-Madhoun被六枪打死,尸体在大街上拖来拖去示众。阿克萨烈士旅几年来对以色列发动多次恐怖袭击,心狠手辣不输哈马斯,双方在加沙地带还多次合作对以色列发动袭击,如今同室操戈,自相残杀,下手居然比对付民族宿敌还狠,不但我做梦都想不到,恐怕连巴勒斯坦人自己都未必想象得到。

我扪心自问,对恐怖主义可算是深恶痛绝,对巴勒斯坦恐怖主义的谴责从不留情,并且不惮于用最险恶的用心来揣测恐怖组织的动向,然而在巴勒斯坦内斗的铁血事实面前,我只好彻底缴械投降。我毕竟是个普通人,逻辑再残酷也抵不过恐怖分子的人性灭绝,想象再野蛮也凶不过恐怖组织的丧心病狂!

不仅我如此,实际上我看到的所有分析家评论家都基本如此。其中唯一一个有可能例外的是以色列的老英雄沙龙。

2005年,美国国务卿赖斯访问以色列,并在沙龙的农场家中吃早餐。席间沙龙谈起以色列撤退后加沙巴勒斯坦人可以为自己建设的种种美好未来,然后说:“只有两个问题。”

他停顿了一下,回头问他的政治顾问:“杜比,‘嗜血成性’英文怎么说?”

正在吃沙拉的杜比吓了一跳,沙拉噎在嗓子眼里,咳嗽得说不出话来。

一位美国专家把那个英文词告诉了沙龙。

沙龙说:“只有两个问题,第一是他们嗜血成性,第二是他们奸诈无比。”

这回轮到赖斯呛着了。

咳嗽完毕,赖斯惊魂未定地问沙龙:“他们全都这样吗?”

沙龙说:“是的,他们全都这样。”

我在此前贴出的有关这篇故事的政治正确性测验其实是个玩笑。这故事跟政治正确性毫无关系。像沙龙这样的实用主义领导人对“是不是每个巴勒斯坦人都这样”这类学术问题根本不会有兴趣,他所谈的“他们”只能是指那些对加沙地带局势变化起决定性作用的政治势力。作为一条跟阿拉伯人缠斗几十年的老狐狸,沙龙对加沙政情的观察可以说是洞若观火:“他们嗜血成性”表明在以色列撤走,周边完全封锁的情况下,恐怖分子们的杀人欲望仍然需要得到满足,而“他们奸诈无比”则表明他们不会尊重自己的任何诺言,不会履行自己签署的任何协议,换句话说,只要杀气一起,便只能一路杀到底,没有任何力量能对他们形成约束。而且“他们全都一样”,事实也是如此,加沙巴解武装组织对哈马斯分子的残暴程度只比哈马斯的行为略为逊色。这三条放在一起,加沙不乱,断无天理。

如果一年多前我看到这个故事,我会重新考虑哈马斯的三个去向吗?其他的分析者会吗?未必!因为了解了沙龙的看法、得到了沙龙“哈马斯加入政府会导致路线图死亡”的警告的布什政府并未采纳沙龙的强烈呼吁,仍然让哈马斯这样的恐怖组织参加了巴勒斯坦的民主选举。不幸的是,人类至今仍然倾向于不相信坏消息的报告者。

那么一年多之后,当哈马斯踏着巴勒斯坦同胞兄弟的鲜血登上加沙王座之后,有人呼应沙龙的深刻洞察吗?答案是肯定的,而且这些呼应者也包括了阿拉伯世界和巴勒斯坦的反思者们。

美国霍普金斯大学的阿拉伯裔教授Fouad Ajami的Brothers to the bitter end是我迄今为止见到的对加沙事件的几十篇中、英、希分析文章中最出色的一篇。在分析事件发生的原因时,他准确地指出:虽然阿巴斯这样的领导人试图在巴勒斯坦建立“一种法律、一个政权、一支军队”的真正国家,“但是他从未成为自身世界的主人,当他获得自己的政治实体时,巴勒斯坦世界的文化已经向恐怖的暴力邪教投降了!”而在谈到这种“恐怖的暴力邪教”的基本表现时,他指出:“近年来,选择严酷地摆在了人们面前:是建立国家?还是跑到半岛电视台去当英雄?而‘投石块的一代’年轻人和他们的头目们选择了后者!”这一对巴勒斯坦当前流行的“暴民政治”文化的分析实际上跟沙龙的“嗜血成性”之说异曲同工。而在谈到哈马斯与法塔赫武装组织的差别时,他指出:“我们绝对不能夸大法塔赫的世俗主义和哈马斯的伊斯兰主义之间的不同,在巴勒斯坦残暴的街道上和难民营里,这确实只是一种毫无差别的不同。”这实际上也就是沙龙所说的“他们全都一样”。

在谈到巴勒斯坦这种暴力崇拜文化的成因时,Ajami指出阿拉法特四十年来一直蒙骗巴勒斯坦人民,不肯告诉他们事实真相,让巴勒斯坦人一直相信他们将获得“从约旦河到地中海”的全部土地的传奇故事。而当以色列总理巴拉克在2000年的戴维营会谈中做出了超出以色列政界所能承受的“得体而又慷慨的让步”时,阿拉法特却因为无法让自己的谎言在人民心中破灭而加以拒绝。“对他来说,待在自己人民的政治神话里比安顿下来从事艰苦的建国和政治拯救工作要安全得多。”而这神话存活的代价是成千上万的以巴两国人民的鲜血,以及巴勒斯坦人无法控制的“恐怖的暴力邪教”。

Ajami指出阿拉伯国家在这个问题上同样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他们让巴勒斯坦人相信“阿拉伯骑兵永远在赶来的途中,阿拉伯财宝永远只有一步之遥,因此巴勒斯坦人就没必要为自己的生存必需而付出努力”。与此同时,阿拉伯世界向巴勒斯坦人提供了暴力成名的电视平台,阿拉伯诗人们为投石块的少年和人肉炸弹歌功颂德。而事实上,“阿拉伯社会在给了巴勒斯坦人一切的同时又什么都没给,阿拉伯国家……害怕巴勒斯坦人就像害怕外人和煽动者一样,却同时给了他们一个假象,仿佛巴勒斯坦问题是阿拉伯人全神关注的”。Ajami建议阿拉伯世界应该偿还给巴勒斯坦人的是“真相、诚实和物质帮助”。

那么,“巴勒斯坦人向何处去”呢?沙龙对他所说的“两个问题”不知所措。Ajami拿出了深刻的反思,却同样没有拿出任何答案。也许这答案就在这反思本身吧!也许有朝一日,当Ajami式的反思不再只是个别知识精英的先知先觉,而是形成了强大的民间声音和政治力量;也许当大多数巴勒斯坦人和阿拉伯人学会在灾难中寻找自身的根源并寻求解决办法,而不是随手把所有责任都推到美国以色列头上;也许到了那时,巴勒斯坦人就有希望跳出暴民政治的血腥怪圈,而中东和平也许就有了新的希望了吧!为了表明这一希望并非完全的空中楼阁,特节译巴勒斯坦诗人Mahmoud Darwish的新作《你不再是你自己》于下,读者自己可以看出这位诗人虽然与Ajami使用不同的语言,却有着大致相似的反思(原诗的各英文版差异较大,现依以色列《国土报》版翻译)。

难道我们非要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
难道我们非要看见我们双手沾满鲜血
才能知道我们原不是天使
就像我们所想象的那样?

难道我们非要在世界面前赤身裸体
才能让我们的真相的处女膜破裂?

当我们对自己说:“我们是与众不同的,”
我们是在撒怎样的一个大谎啊!
而相信自己的谎言
比对别人撒谎更恶劣。

……

过去:当我们离你而去时请别改变我们。
未来:请别问我们“你们是谁?”“你们想要什么?”
因为我们也不知道。
现在:请容忍我们一点吧,因为我们只是群让人无法忍受的过客罢了。

……

而他黑布蒙面,拿出胆量,杀害了他的母亲
只是因为她是最易到手的猎物
只是因为一个女战士挡住了他并敞开胸怀说:
你母亲难道不是同样的吗?

……

六月用它的四十周年震撼了我们
如果我们找不到人来再次击败我们的话
我们就用自己的双手击败了自己,请别忘记!

……

原教旨主义者并未激怒我,
因为他们信仰其特别的道路;
然而他们的世俗无神论支持者激怒了我
因为他们只信仰一种宗教:
他们自己在电视上的形象!

……

你,从现在起,将不再是你自己!

【张平 2007年6月27日 于特拉维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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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哦,去欧洲流浪2k年再回来,这么简单的答案都想不出。

这个平是典型被洗脑,现在又来洗其它脑的

以恐怖维持恐怖,自然是某些派别的手段,但是在世界大同之前,这种手段所能达到费效比未必不好。
中国的古人写过《敌戒》,米国的武装力量也一直在树立假想敌,这个手段唯一的区别是不杀自己人。但是斯巴达人把新生儿扔到山谷里过一夜,以维持军队的素质,又与现在的派别有啥不同么?
在《300》里面,这个传统被刻意美化成10+岁的孩子对付饿狼,好像让一个有半截自我意识和自卫能力的人对付危险,比让一个没有自我意识和自卫能力的人文明得多,殊不知这还是连猴子都不如。
大家彼此彼此而已。



如果听到爆炸的声音,就证明没有被炸死,因为声音传播的速度相对来说是比较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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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纳有限度 西欧国家制定伊斯兰教徒归化准则 

abs-love 发表于:2007-5-21 13:59:39   
西欧国家如英国、法国、西班牙、德国等如今正对本国的移民政策以及多元文化的接纳能力感到“怀疑”和“压力”:2004年马德里火车爆炸案、2005年伦敦公共交通系统攻击案、2004年荷兰电影制作人迪奥.梵高割喉案,以及最近的伊斯兰教先知默罕默德漫画风波,都让欧洲人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来自伊斯兰教的威胁。
   
    因此,西欧人认为,欧洲的容纳应该有一个限度,他们订下更严格的归化准则,要来自伊斯兰教世界的移民遵守。例如,意大利政府正着手起草一份意大利价值观契约,所有申请入籍意大利的移民必须签字表明接受。 
    据路透社报道,德国柏林阿玛迪雅伊斯兰教社群教长阿都.巴希特.塔利克目前正打算在东郊一座泡菜厂原址建造一座供属下信徒祷告的伊斯兰教堂,却遭到当地6500个居民的制止,其中九成还连名上书强力表示反对。
    
    塔利克无奈地说,柏林东郊的居民都很善良,不过,他们不喜欢大群外人进来,他们也对伊斯兰教有所误解。当然,塔利克的遭遇不是孤立事件,西欧各国目前正有一场辩论,人人争议如何对待伊斯兰教社群。
  
    据了解,在西欧各国当中,法国的伊斯兰教徒人口最多,估计有四百万至五百万人,大约占总人口的10%。法国政府向来积极推动种族融合政策,该国伊斯兰教移民同主流社会结合度也最高。但为了阻止极端伊斯兰教分子的影响,法国政府近年也采取一些预防措施。
  
    法国政府在三年前设立伊斯兰教理事会,该会的其中一项重任是,同法国教育部合作,自行训练伊斯兰教教长;法国政府也决定,支持伊斯兰教社群建设大型伊斯兰教堂,让伊斯兰教徒在当局管制得到的情况下活动;2004年,法国国会通过法案,禁止公立中小学的学生,穿戴有明显宗教意涵的服饰。法国当局也强调,政治与宗教必须分开,人民必须尊重世俗生活。
  
    此外,拥有一百万伊斯兰教人口的荷兰也在上个月初立法,全面禁止伊斯兰教徒在公共场合穿罩袍和戴面纱;当局准备偏离宽待异族文化路线,要求移民向主流社会与价值靠拢。
  
    当局有意要求移居该国的人接受荷兰宪法,并且具备融入荷兰社会的能力,他们必须接受语文和文化考试,这包括要他们观看一些介绍荷兰生活的录像带,内有女郎光着上身以及男同性恋者相亲的画面。
  
    而在德国,全国16个州有320万个伊斯兰教徒,其中有八个州已经禁止教师戴头巾。当局一再提醒境内伊斯兰教徒,必须接受两性平等的观念;他们须能接受他人对伊斯兰教的批评,这包括通过漫画等手法讽刺伊斯兰教。



需要再多一点运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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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雨臣:雇佣“兵”——老李 
abs-love 发表于:2007-6-27 22:56:50   
“我是中国人,我是中国人,你们不要开枪!我去救你们受伤的同伴。”我一遍又一遍地用英语和刚学的阿拉伯语呼喊。阵阵硝烟呛得我透不过气来,我不得不停下,等硝烟一过我又继续喊起“我是中国 人  … ” 
  

         这是在约旦河西岸、我们犹太定居点的电网外。时间是 2000年10月15日下午,这一天我终身难忘。我清楚地记得在2000年9月5日上午那一天, 巴勒斯坦人突然向我们发起了暴风雨般的扫射。定居点内立即一片混乱。学校的孩子们喊叫着到处乱蹿,老师立即命令学生们赶快趴下。幼儿园的婴儿们撕人肺腑地嚎叫,阿姨们不得不一手抱孩子一手扶地、匍匐着爬向安全的地带。定居点的广播命令每个男人立即到定居点的武器库去领取武器。看来一场恶战要开始了。随后以色列军方开来了5 辆坦克。谢天谢地巴勒斯坦方面只是一直进行激烈的扫射,没有发起进攻。定居点内的许多窗户都进了子弹。 我们这个定居点的负责人由于犯了准备不足的错误,很快就被撤职了。 

  

          但随后情况恶化,巴勒斯坦人多次发起进攻。面对这种情况以军很不好对付。着便装的巴勒斯坦武装人员躲在扔石头的人群后边射击。如果不还击,他们攻过来,后果不堪设想。但是如果还击,受伤的肯定是前方扔石头的人,而不是后边的武装人员。我常常琢磨这种把自己同胞的肉体当作掩体的打法在兵书上不知叫作什么战术。为了避免重大伤亡,以军回击时从不连发。 

  

          通常情况下,是由军队抵挡巴勒斯坦人的进攻,定居点内的居民不参预与巴勒斯坦人的直接冲突,居民所做的只是内部巡逻。昼夜 24小时值班。两人一班,配上步话机和两支自动步枪,开着防弹巡逻车沿边界的铁丝网巡逻。每逢轮上我,我都争着开车,为的是避免握上子弹已上了膛、寒光袭人的大枪。每当看到子弹夹边缘露出的塞得满满的黄色子弹,特别是子弹头上的暗红色,心里总有一种恐惧感。今天又轮上我值班。按照程序,我把从各家收集来的慰问品转交给士兵。就在这时,忽听有人喊“森尼,森尼!”。起初我以为是在喊我。“森尼”在希伯来语中是“中国人”。“森尼”几乎成了我来以色列后的第二个名字,凡是想跟我打招呼而又不知道我名字的人都称我“森尼”。不过这次不是喊我,大家正注视前方的人群。向前望去,百米开外有一名异常活跃的东方人。透过望远镜仔细观察,很快排除了他是泰国人或菲律宾人。 再仔细观察,他肯定不是南朝鲜人、也不是日本人。难道他真是中国人?我越发仔细地观察。忽然巴方一阵扫射,紧跟着人群又拥了上来。以方投出大量催泪弹,半个小时以后才平息下来。可是人群中那名东方人不见了,我仔细搜寻,发现他正躺在坡下一块大石头的旁边,看样子伤势很重。以军呼喊多次要巴方去救人,可是巴方仍没动静。透过望远镜再次仔细观察,能清晰地看到那人穿的是白塑料底儿懒汉鞋。这再清楚不过地表明他是中国人。在这远离祖国的万里之外、真想不到能在这激烈的战场上碰到自己的同胞。看来巴方不想救他,任他死去。难道我就这样眼看着自己的同胞死去吗?我应该去救他。但怎么救呢?杀红了眼的巴勒斯坦人恨不得杀死以方阵地的每一个人。经我再三考虑,为了安全 ,一是叫以方的坦克保护我,二是叫对方知晓我是中国人。在通常情况下,一般以军不允许非军事人员参与他们的行动。 经我一再坚持,最后我终于上阵了。平时我周围的人常常耻笑我冒傻气,这次大概是真冒傻气,是拿自己的生命去冒我一生中最大的傻气,不过我觉得我应该这麽做。 

  

          我喊完第 7遍以后,开始战战兢兢地爬出掩体,在坦克的掩护下向那名伤员靠近。谢天谢地巴勒斯坦人没开枪。也许数字 7在 起作用,在犹太传统观念中,7 有“完”和“满”的含义。坦克越向前进,坦克为我提供的扇形安全面就越小。我终于暴露在巴方的火力区里了。我故意把胳膊架开,以此告诉对方我没带武器。 

  

          巴勒斯坦人没有开枪。我距那伤员越来越近。我屏住呼吸,注视他,一步一步地向前迈进。他的体态一步一步地变大。我来到他身边,蹲下身,检查他的身体,轻轻抚摸他的脸。我发现这个人内眼角的眦褶特别醒目,即眼内角的上眼皮搭盖下眼皮。这再次清楚地表明他是中国人,因为多数炎黄子孙都有这副先祖给我们烙下的典型的“中国印”。 看样子他伤得很重,已昏迷。我吃力地背起他。我的身体不是很壮,背他有些力不从心。 感谢上帝 ,最后总算是把他跌跌撞撞地背了回 来。 

  

         以方军医立即为他包扎。军医说他腿部受伤,没伤到筋骨和动脉,昏迷是由于吸入大量催泪瓦斯所至,静躺一下就会苏醒过来。我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不时地用凉湿毛巾轻擦他的额头和脸颊。不一会儿他睁眼了,当他看到我时,立即泛出惊诧的神情。我立即告诉他我是中国人,不要害怕。这时刚好有几名以色列大兵从我们身旁经过,忽然他惊恐地叫了起来,“我是不是被以色列抓了?啊呀,这下子可完了!” 我一再安慰他,叫他不要害怕。 我问他的身世,随后他断断续续地讲起了他自己的故事。这故事听起来是那样的熟悉,又是那样的陌生。在熟悉的故事中替换上陌生的人名和地名,就是一个新故事。 

  

        他姓李,来自中国陕北。刚30岁出头,可看上去像是40好几。“我们那个地方穷呀,穷得叮当响!” 老李动情地说,“全年全家的收入只有500多元,”  我立即问他这500元是一年的还是一个月的,经核实确实是一年的,我真不敢相信中国还有这么穷的地方。然后他继续说,“用这点钱养活 8个孩子可真不容易呀! ”我立即又惊讶地问,“什么?什么?你有8个孩子? ”经我再三追问、并做出八的手势才确认我没听错,他确有 8个孩子。他说他们村家家都有七八个孩子,没什么稀罕的。 

  

          他说村里的人要想活,唯一的出路是到外边打工。但一无文化二无技能,上哪去打工?一天有个公司到我们村里说可介绍大家去以色列做工,一个月可挣1500美元,乡政府的人还为他们担保。大家争先报名。可人家说要先交 5万元人民币。这下可把大家难坏了。最后全村几百人中只有 4人凑足了这 5万元。在来以色列的飞机上,十来个小时里做的全是挣大钱和怎么花这钱的梦。可来了以后才知道上当了。哪有什么1500美元,每月最多只给100美元。许多人都离开了雇主。我算是最老实的,一直没离开。我觉得这100美元虽然不多,可它是国内我一年收入的近两倍。我刚 30多岁,只要不断地干下去,时间长了也能挣些钱。不料三个月后老板突然把我辞了。不但挣不了钱,连住处都没有。这下子可把我愁死了,上哪去找工作呀?三天三夜没吃上饭,没睡上觉。真想一死了之,可国内那5万元的亏空怎么办呀,我那 8个未成年的孩子怎么办呀!我无目的地瞎走,走着走着一个人走过来对我说他有工作。他给了我一顿饱饭后,叫我拿起石头往远处扔。我放了20多年的羊,拣块土坷垃撵羊是我拿手的绝活。我扔得又远又准,那人挺满意。告诉我每工作一次给我 200谢克尔。第二天他领我去工作,原来是叫我向以色列大兵扔石头。我很怵,可如果不扔,等待我的只能是饿死。扔就扔吧,先活下来再说。那人倒是守信,三场下来给了我600 谢克尔。后来那人拿来燃烧弹叫我扔,并说如能扔中,多加 100谢克尔。我为了这100谢克尔,不得不尽量接近以色列士兵。结果腿受伤,随后就被催泪瓦斯熏晕了。 

  

          “你把我放了吧,我可千万不能落入以色列大兵手里呀!”老李一遍又一遍地恳求我。“我好歹得把那 5 万块钱挣出来呀!” 说着说着老李哭了起来。我立即告诉他不用担心。我可以叫 以色列军方放他,这不难。难的是放了以后他怎么活下去。我开始给我的以色列朋友们打电话,试图给他先找个安身之处,然后再找个工作。我拿着手机不停地说、不停地围着他转来转去。从他那期待的眼神里看得出他已明白了我在干些什么。我一次又一次试探,一次又一次地失望。两个小时以后我近乎绝望了。我和他一同默默地望着天空中慢慢行走的白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和他商量叫他先在我这儿住一两天,再慢慢想办法。老李执意不肯。我理解他的心情,他觉得只有尽快离开“被俘”地才是最安全的。说着说着他站了起来,示意他身体没问题。我不得不再打电话试探,又打了一个多小时。感谢上帝,最后终于在上加利利的一个基布兹给他找了一个位置。可那里距离我们这里有240公里,我说等后天我开车送他。但他仍执意立即离开。 我没办法,只好叫他乘公共汽车去。我用希伯来文写好如何乘车、怎么转乘,告诉他到时给司机一看就行。这里的司机都很好,不会有什么问题。我开车送他到附近的长途汽车站。在路过加油站时,我特意从取款机上取了500谢克尔,还买了一张电话卡一同交给他,叫他有事给我打电话。 临上车时,老李突然向我大喊一声“恩人!”并跪下哭了起来。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举止搞得不知所措,赶忙扶起他。他说了很多感谢的话,然后他说 “我这辈子陶塑成个人不容易,下辈子还不知陶塑成什么,不知是猪还是马。要是还陶塑成中国人,可千万不能是穷山沟里的人啊!老天爷呀,你应该公平呀!”   老李的呼喊重重地撞击到我的心口上,可是老天爷在哪儿? 老李要的公平又在哪儿?尽管当今世界伟大人物层出不穷,可哪个能称得上是老天爷?我紧紧地搂住他,也落了泪。他也紧紧地搂住我。直到司机不住地按喇叭,我们才挥泪告别。 

  

          按正常速度,4个小时后就应到达。到达后我的朋友将打电话给我。可 5个小时、6个小时、眼看10个小时过去了,仍没有消息。他肯定是出事了,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那一夜我一直等他的消息,可没等来。又过了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直到今天 6年过去了,再也没听到他的消息。 

  

          我常想他有两种可能;一是被以色列警察抓了。不过这种可能几乎没有,因 6年前以色列警方还没搜捕外籍劳工。即使真被警察抓了,警方允许他与外界联系,他肯定会打电话给我。二是他为了向巴勒斯坦方面讨回扔石头的工钱,又回去了。这是最危险的。记得在他临别前,他曾提过这事,他说那 300 谢克尔比他国内一年的收入还多。我一再嘱咐他不要去,否则很可能钱讨不回来,命搭进去。看来他还是去了,问题就出在这儿。 6年来他那绝望与希望交织在一起的眼神常浮现在我眼前。我常为他祈祷,希望他还活着。也许上帝为了解除他的痛苦已把他招走了。如果真是这样,虽然他本人逃脱了贫困之苦,可他的妻子却要承受着加倍的痛苦。不知她怎么拉扯那8个未成年的孩子,怎么还上那 5万元的亏空。 

  

          有一句话一直在世界各地的犹太人中流传,即“耶胡迪-卡筛 ”意思是做一名犹太人真难。其实做一名陕北农村人更难。 


        摘自《生活在约旦河西岸》一书。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2006年9月出版。作者:范雨臣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7-7-1 22:52:07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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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常常琢磨这种把自己同胞的肉体当作掩体的打法在兵书上不知叫作什么战术。

故將有五危:必死,可殺也﹔必生,可虜也﹔忿速,可侮也﹔廉潔,
可辱也﹔愛民,可煩也。
--《孫子兵法》九變篇第八 

又一个不知国粹从草包



如果听到爆炸的声音,就证明没有被炸死,因为声音传播的速度相对来说是比较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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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左 男,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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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是他为了向巴勒斯坦方面讨回扔石头的工钱,又回去了。这是最危险的。记得在他临别前,他曾提过这事,他说那 300 谢克尔比他国内一年的收入还多。我一再嘱咐他不要去,否则很可能钱讨不回来,命搭进去。看来他还是去了,问题就出在这儿。

今天看痒死10解构《亮剑》,提到日军不投降的一个重要理由,战场失踪100小时就算over,国内发抚恤金,小罐罐进神社。道理一样的啊。



如果听到爆炸的声音,就证明没有被炸死,因为声音传播的速度相对来说是比较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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