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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研究论坛讨论区[将军统帅] → 闪击英雄——古德里安大战回忆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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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击英雄——古德里安大战回忆录
(最近没事,便看书边录入,才发现打字好慢……哈哈……)
闪击英雄(Panzer Leader)
古德里安大战回忆录

作者:海因茨·古德里安
翻译:钮先钟
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5年3月第1版第1次印刷

第四章 战祸的开始
战争的酝酿
1939年3月捷克又以保护国的名义,被并入了第三帝国的版图。这又使国际情势发生了激烈的震动。这一事件实在应该由希特勒个人完全负责。
在占领的那一天上午,陆军总司令又召见我,他把这个既成事实讲给我听,并且命令我立刻动身到布拉格(捷克的首都)去,我此行的任务是要搜集有关我们战车部队在这一次冬季行军中的有关资料,并且顺便视察捷克装甲兵的装备情形。
在布拉格我找到了我的后任,第十六军的军长霍普纳将军(Gen. Hoeppner),他把在这一次进军中的经验都讲给我听。我同时也视察了好几个单位,以求找到原始的资料。在布尔诺(Brno)我检查了捷克的一切装甲设备,发现它们都是可用的。以后再波兰战役中和法国战役中,我们都曾经使用过捷克制的车辎,由此可以证明我的看法不错。最后到了苏联战役的时候才完全换了较重的德制装备。
在捷克之后,梅默尔(Memel)也就顺势被吞并了。
4月20日是希特勒的五十大寿,于是举行了一个大规模的阅兵典礼。所有各兵种的军旗都集中起来组成了一个“军旗营”,这许多的军旗都向他前倾致敬。他的事业到这个时候可以说已经登峰造极。他是不是懂得持盈保泰,适可而止的道路呢?当时的情况已具极度的爆炸性。
4月28日,他拒绝签订英德海军协定,同时又宣布与波兰签订一个互不侵犯条约。
5月28日,意大利的外交部长齐亚诺伯爵(Count Ciano)访问柏林。德国外交部长开了一个极盛大的欢迎会来向他表示敬意。为了能够容纳更多的客人,在花园里还支起两个大帐篷,几乎把整个花园的面积都占尽了。因为5月间的天气还是相当的寒冷,所以帐篷里面还要生火,这倒是个难题。希特勒本人也光临了。招待会中还备有歌舞节目以娱嘉宾,这些节目就是在那两个大帐篷中的一个里面表演的,里面布置着有舞台。因为希特勒一定要坐在名剧人契柯娃(Olga Chekova)的身边,所以一定要等到把这位小姐找到了之后,节目才开始进行。希特勒对于艺术家一向有所偏爱,喜欢和他们搞在一起。很明显的,齐亚诺这次来访的政治动机是为了要警告希特勒不要轻启战端。不过我却不能够判断他是不是已经达到了他的目的。
6月份南斯拉夫的摄政王保罗(Paul)夫妇也到柏林来访问。这一次又举行了一个盛大的阅兵仪式,参加的单位多数是摩托化部队。这多少有一点示威的意思,因为保罗夫妇是取道柏林前往伦敦的。据我所知希特勒在这一次并没有达到他所希望的目标。
政治性的警告固然并不缺乏,但是希特勒和他的外交部长里宾特洛甫(Ribbentrop)却深信西方国家绝不敢和德国冒险一战,所以他们觉得可以大胆在东欧方面采取自由行动。
在1939年的夏天,我正忙着准备摩托化部队秋季大演习的计划,可是我这些工作是在不过是白忙而已。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4-16 14:57:52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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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兰战役
1939年8月22日,我被派新成立的第十九军的军长。这个军部正在负责监修沿着德国边界的野战工事,以防御波兰的可能袭击。这个军所辖的部队有第三装甲师,第二、第二十两个摩托化步兵师,另外还有一些军直属部队。第三装甲师还增加了一个战车示范营,它所装备的武器是我们最新的战车:“Panzer III”型及“Panzer IV”型。在军直属部队当中又包括有一个搜索示范营。这些示范营都是由训练学校所改编的,我的目的是要让他们也能获得一些实际的经验。
希特勒曾在阿贝沙兹堡(Obersalzburg)召开了一个军事会议,我没有出席;后来第四集团军的司令克卢格上将(Col. –Gen. von Kluge)才告诉了我,此次的真正任务是什么。这时我才知道我的第十九军是归第四集团军所管辖。在我的南方右翼友军,是史特劳斯将军(Gen. Strauss)的第二军。而在我的左方则是考比希将军(Gen. Kaupisch)所指挥的边防部队,一旦战争爆发,则后者应由第十装甲师加以增援(这个师自3月以后就一直在布拉格附近驻防)。在我的后方则为集团军总预备队,从波茨坦(Potsdam)来的第二十三步兵师。
我的任务就是要渡过布尔达河(River Brahe),我的战区右界为曾波尔罗河(Zempolno),左界则通过柯尼兹(Konitz),渡河后就应该以全速向维斯瓦河挺进,这样就可以把所谓“波兰走廊”(Polish Corridor)内的波军切断并予以歼灭。右翼的史特劳斯军也是同样的以维斯瓦河为前进的目标,而左翼的考比希将军则趋向但泽(Danzig)。
在走廊地带的波兰军队估计为三个步兵师、一个波摩尔克卡(Pomnrska)骑兵旅。据说他们还有一些意大利菲亚特(Fiat-Ansaldo)厂出产的战车。波兰在边界上构筑有工事。我们对于他们的工事曾经有很详细的观察。此外又预测在沿布达尔河的地区设置有第二线的防御工事。
攻击日定在8月26日清晨开始发动。
由于这些日子希特勒已经与苏联签订了一项秘密协定,所以他觉得一旦战争爆发,他的后方还是安全的。又由于里宾特洛甫的影响,希特勒始终认为西方国家可能还是不会宣战。
不过无论如何,我却可以说陆军方面的态度却是非常的沉重。我们对于战争从来就不会抱着轻佻的态度,天下没有一个将军,他的内心不是主张和平的。那些年纪较大的军官,和数以万计的士兵,他们都是亲身经历过第一次世界大战的。他们知道假使这个战祸若不是仅仅限于波兰一个地区,则将来的祸患就会不堪设想。而且自从波希米亚保护国成立之后,英国人就曾向波兰提出保障它领土完整的诺言,所以全面大战似乎是颇难避免。我们每一个人都想到我们德国军人的母亲和妻子,即令这个战争能够胜利,她们却还是不免要蒙受极大的损失。我自己的儿子也都是现役军人。我的长子是第三十五战车团的团副,我的幼子刚刚获得少尉的任职,正在第三装甲师第三装甲搜索营中服务,正好在我的指挥系统之内。
到了25日的夜间,攻击令暂时被撤销。有些已经开动的部队又被召回。很明显外交活动还正在进行之中。所以和平似乎还有一线的希望。可是到了8月31日,又重新紧张了起来。各师都纷纷进入预定集结地区。第十九军的作战命令内容大致如下(参见图1):
右翼方面,希魏本堡将军所指挥的第三装甲师,首先要在两条河流曾波尔罗河及卡米恩河(Kamionka)之间的地区,直向布尔达河前进。在普鲁什奇(Pruszcz)以东,哈米尔缪(Hammermiihle)附近渡过布尔达河,然后再向希特维切(Schwetz)方面推进,直抵维斯特拉河边。
早中央方面,第二摩托化步兵师在巴德尔将军(Gen. Bader)指挥之下,位置在卡米恩卡河以北,格鲁劳(Grunan)与弗尔巧(Firchau)之间,应首先突破波兰边境的防线,并直向图霍拉推进。
在左翼方面,第二十摩托化步兵师在魏京托林将军(Gen. Wiktorin)之后之下,位置在柯尼兹的西方,其任务为占领柯尼兹,然后越过图霍拉灌木地区(Tuchel Heath),直向阿斯齐(Osche)及格鲁琼兹(Graudenz)推进。
攻击所的主力由第三装甲师担负,并且由军直属部队予以增援,而作为集团军预备队的第二十三步兵师则跟在后面前进。
9月1日清晨4点45分的时候,全军都同时在边界上开始行动。最初地面上有一层浓厚的晨雾,使空军不能对我们做任何的支援。我在第一攻击波中,就和第三战车旅一同前进,一直到曾贝堡(Zempelburg)以北地区的最前线,那里是序战开始的地方。不幸得很,虽然我已经严命第三师的重炮兵不得开炮射击,但是在大雾之中,他们还是忍不住开炮乱打起来。第一颗炮弹恰好落在我的指挥车前50码的地方,第二颗就落在后50码的地方。我马上想到要是再来一颗的话,就一定会直接命中。于是马上命令司机转过车来离开这个地区,这种突如其来的炮击使他有一点神经错乱,拼命地一冲就掉在一个沟里去了。这辆半履带的指挥车就损毁得不堪再用。我既然无法前进,就只好转回到军部指挥所,换了一辆新车并且把兴奋过度的炮兵申斥了一番。此处可以顺便说明一下,在战场中使用装甲指挥车,以便与战车一同行动的军长,恐怕我还是第一人咧。这种车辆上备有无线电设备,使我可以经常与我的军部和各师都保持着接触。
第一场恶战是在曾贝堡以北,大克罗尼亚(Gross-Klonia)附近的地区。当晨雾突然消失以后,我方领先的战车就发现他们已经和波兰的防线直接碰上。波军的战防炮直接命中了好几辆战车。一个军官、一个见习官和八个士兵都在这里阵亡。
大克罗尼亚曾经有一度是我祖父的土地。我的曾祖父埋葬在这里,我的父亲也是在此出生的。而我却是第一次看到我过去的家园。
在换了新车之后,我又赶上了第三师的部队,他们最先头的部队现在已经到达了布尔达河。但师的主力却还在普鲁什奇与小克罗尼亚(Kleinklonia)之间,正准备停下来休息。师长被集团军群(Army Group)总司令博克上将喊去问话,所以也不在师部里。我向第六战车团的军官们询问布尔达河方面的情况,这位团长不相信今天就可以渡河,他很想休息休息。他竟然完全忘记了军部的命令——在第一天内就应该渡过布尔达河。我很愤怒地走开了,并想着应如何纠正这种令人不愉快的现象。有一位年轻的中尉费里克斯(Felix)向我所站立的地方跑了过来。他的上衣已经脱掉,衬衫的袖子卷得高高的,两臂都给烟火弄黑了。他说:“报告军长,我刚刚从布尔达河边回来,河那面敌军的实力异常脆弱。波兰人要纵火烧毁哈米尔缪地区的桥梁,但已经被我扑灭。这个桥现在还可以通过,我们的部队之所以停留不进,就是因为没有人领导。军长,你应该亲自去指挥渡河。”我很诧异地看着这个青年尉官,他给了我一个极好的印象,他的眼光中似乎充满了自信。也许这个青年人的见解正是我现在所需要的,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我马上就采纳了这个青年尉官的忠告,立即驱车向哈米尔缪森林进发,在12点刚过就到达了目的地。一群参谋人员正站在距离水边有百码之远的一棵大橡树的底下,他们一看到我来了,就向我喊:“军长,他们还在这里射击呀!”一点都不错,敌人是朝这个方向射击,而我方的第六战车团的战车炮,和第三步步团的步枪也都在回击之中。对岸的敌军都隐伏在战壕里面,根本就不见一人。所以我第一个命令就是停止这种象征性的射击,这个时候第三步兵旅的旅长安根上校(Col. Angern)也赶来了,他很能帮我的忙。于是我就命令尚未经过战斗的第三装甲车营,找一个敌人威胁不到的地点,用橡皮艇首先渡河。等到他们渡河成功之后,就由他们监视敌方,然后再命令战场利用桥梁渡河。他们把防守这个地区的波军脚踏车连全部俘获,而且自己的伤亡极少。
所有的部队就立即构成一个桥头堡。而第三装甲搜索营再奉命继续向前挺进,一直越过图霍拉灌木地区,在希维切附近直抵维斯瓦河。他们的任务就是找出波军主力和预备队的位置。到了18点钟的时候,布尔达河渡河工作就全部完成。在夜间第三装甲师就到达了他的目的地希维卡托弗(Sviekatovo)。
我回到留在查恩(Zahn)的军部指挥所,到达的时候已经是暮色茫茫。
一路都是冷清清的,一声枪响都没有听到。当我查恩外围的时候,却发现我的那些幕僚们都带着钢盔,匆匆忙忙地在那里架设战防炮。我很惊奇地问他们,这是在干什么,他们就告诉我波兰的骑兵正在向我们这里挺进,我们随时都有被突袭的可能,我把他们安抚下来,就立即走进我的司令部开始我的工作。
第二步兵师的报告上说:他们向波兰方面装有铁丝网的防线攻击,未获成功。现在三个步兵团都已经列在第一线,所以师部已经没有预备队。我就命令趁夜色将左翼一团撤回转向右翼,这样第二天就可以跟在第三装甲师的后面,向图霍拉方面实行迂回。
第二十步兵师经历了相当的困难,才占领了柯尼兹,不过所推进的距离却很有限。因此我就命令它第二天再继续推进。
在这一个夜晚,由于是开战的第一天,所以神经紧张的事件一再地发生。过了午夜不久,第二步兵师的师长又用电话向我报告说:由于波兰骑兵的袭击,他们被迫要撤退了。我有一会儿没有开口,等我再提起声音跟他说话的时候,我就问他是否曾经听过一个波美尼亚的“榴弹兵”(Grenadier)会让敌方的骑兵赶跑么?他就会答说:他没有听过,并且向我保证他一定可以守住现有的阵地,于是我决定第二天一早就过去亲自视察这个师。
在大约5点钟的时候我就到了第二师的师部,发现那些幕僚人员还是处在惊慌失措之中。我就亲自率领夜间撤出的那个团,由大克罗尼亚的北面直向图霍拉方面迂回。现在第二师就开始有了迅速的进展,第一天的战争恐慌心理已经成为过去。
第三装甲搜索营在黑夜里抵达了维斯瓦河。在希维切附近的波里德罗(Poledno)农村中,由于不慎,使军官遭受到相当的伤亡。第三装甲师的主力被布达尔河隔为两段;天亮后,波军就开始向留在东岸的部队发起攻击。一直到了正午,德军才开始实行逆袭,该师才又且战且走地进入了森林地带。第三十步兵师跟在第三装甲师的后面,用强行军追上。另两个摩托化步兵师在越过图霍拉灌木地区的行动中,都有了很迅速的进展。
到了9月3日,第二十三步兵师在布罗克多夫将军(Gen. Brockdorff)的率领下,已经进入了第三装甲师(现在已经推进到维斯瓦河)与第二十摩托化步兵师两者之间的空隙位置。所以现在我们对于敌人已经形成了合围之势——当前的敌军都被包围在希维切以北和格鲁琼兹以西的森林地区里面。波兰的骑兵因为不懂得我们战车的性能,居然用他们的长矛和刀剑向战场冲锋,结果遭受了极大的损失。有一个波兰炮兵团正向维斯瓦河的方向运动,途中为我们的战车所追上,全部被歼灭,只有两面跑曾经有过发射的机会。波兰的步兵也死伤惨重。他们一部分补给物资和架桥纵列都在撤退中被缴获,也全都被毁。
9月4日这个口袋就更紧了,波兰走廊之战已经接近尾声。有一个短时间似乎第二十三步兵师有支持不住的模样,不久就从史特劳斯的第二军所辖的第三十二步兵师中抽调了一个团的兵力来增援,局面马上就稳定了。
部队的作战精神颇佳,一般士兵的死伤率很小,但军官的数字却比较高。这是因为打多数军官都是忠于职守,不避艰险,有许多高级官员都失去了他们的儿子。
9月3日我在视察第二十三步兵师和第三装甲师的时候,有机会看到我的幼子库尔特,并且也看到我出生的地点——库尔姆。库尔姆的尖塔,在维斯瓦河的对岸,给日光照耀得发出闪光。9月4日我又监督着第二师和第二十师向森林地区战斗前进,到了那一天的黄昏的时候,我就到达了格鲁琼兹的格鲁贝(Gruppe)旧德国军事训练基地。那一天晚上,我又和第三装甲师在一起,背向着维斯瓦河朝西面进发,以期把围在袋形阵地中的残敌完全肃清。
这个走廊地带已经在钳形攻势之下完全被解决,我们现在又可以接受新任务了。当我们正在苦战的时候,政治形势却转趋恶劣,英国和在英国压迫之下的法国都已经对德国正式宣战,这使得我们早日获得和平的希望完全毁灭了。我们已经发现了这是一场第二次世界大战。很明白的,这个战争一定会拖很长的时间,所以我们必须要有坚韧不拔的精神。
9月5日,希特勒突然驾临我们的军区,我在从图霍拉到希维切的公路上,距离布里非罗(Plevno)不远的地点迎接着,并坐上了他的汽车,陪同他沿着我们前几天已经走过的路线前进。我们经过了被毁灭的波兰炮兵团,经过希维切,再紧跟着我们包围部队的后面,驶向格鲁琼兹。在那里他停留了一会儿,看了看维斯瓦河上面的那些已被炸毁的桥梁。当他看到那些被毁的波兰炮兵团的时候,希特勒就向我问道:“这是我们的俯冲轰炸机所干的么?”我回答道:“不,是我们的战车干的!”他不禁大吃了一惊。在希维切与格鲁琼兹之间,凡是不必参加包围作战的第三装甲师部队,都调集齐了让希特勒亲自视察一番。以后我们又去视察第二十三师和第二十师的各单位。一边走,我们一边谈论到这一次我军作战的经验。希特勒问我死伤了多少人,我把我最新得来的数字告诉他:在全部走廊战役中,我所指挥的四个师大概一共死了150人,伤了700人。他对于这样小的死伤数字,不免感到很奇怪,并把他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的经验拿来作duibi:他那一团人在作战的第一天就死伤了2000人以上。我就告诉他这一次敌人固然也很坚强勇敢,但是我们的损失却能这样的小,其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我们的战车能够发挥高度威力的缘故。战车实在是一个“救命”的武器。由于走廊之战的成功,可以使相信装甲兵威力的人声威大振。敌人全部的损失有两三个步兵师和整个骑兵旅,我们俘获了好几千战俘,数百门大炮。
当我们走近维斯瓦河的时候,我们可以看见在河的那边,以遥远的天边为背景,正现出了一个市镇的阴影。希特勒问我那是不是布尔姆,我回答道:“是的,那是库尔姆。去年3月间我有个难得的机会,在你的出生地欢迎你,今天你却又和我在一起到达了我的出生地,我是出生在库尔姆的。”好几年以后,希特勒还能够记得当时我们谈话时的情况。
我们谈话的内容又转到技术问题方面。希特勒希望知道关于我们的战车,有哪些地方可以特别令人满意,有哪些地方又还需要再加以进一步的改善。我就告诉他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赶紧把“Panzer III”和“Panzer IV”型战车交给战斗部队使用,并且尽量提高这两种战车的生产量。关于进一步改进问题:它们现在的速度已经很够用,但是却需要更重的装甲,尤其是前面部分;它们的火炮的射程和穿透力也都需要增加,那就是说炮管应该较长,而炮弹也应该有更多的装药量。后者对于我们的战防炮也同样适用。
希特勒在对于前方部队的成就表示了一番赞扬之后,就在黄昏的时候离开了我们,回到他自己的统帅部。
值得注意的是,当战争过去之后,那些老百姓从躲避的地方又都钻了出来,他们看到希特勒的座车经过,居然也向他欢呼,并且还向他鲜花。希维切镇上也都悬挂了我们的国旗。希特勒访问战地,使得前线部队对他产生良好的印象。不幸的却是当战争继续打下去之后,希特勒亲临前线的机会也愈来愈少;而到了战争的末期,就简直不再去了。因此他就和部队的感觉完全失去了接触,从此对于他们的成就和痛苦也都不能够了解。
9月6日军本部和各师的前卫都渡过了维斯瓦河,军部就驻在多拉—芬肯斯坦伯爵(Count Dohna-Finckenstein)的一个极美丽的古堡里面。这个古堡是菲特烈大帝赏赐给他的大臣芬肯斯坦伯爵的——就是现在主任的老祖宗,拿破仑曾经两次利用这个古堡做他的司令部。大皇帝第一次到这里的时候是1807年,他在维斯瓦河上战败了俄普两国的联军,就从这里进入东普鲁士。在经过那个贫瘠而单调的图霍拉灌木地带以后,突然看到这一座古堡,他不禁大声叫起好来了。现在在那木制的地板上面还留着他靴上马刺所划伤的痕迹。他第二次到这里是在1812年征俄战役之前,他和那美丽的瓦莱夫斯卡伯爵夫人(Countess Walewska)在这里消磨了几个星期。
我就睡在那间拿破仑曾经睡过的房间里面。
美中不足的,就是伯爵本人正在柏林养病,所以我无缘拜访居停主人夫妇。不过他真是够客气,特地写信告诉我可以自由猎取他所养的家鹿。因为关于我们未来的配置,还没有接到命令,我仅仅知道此后我们将不再属于第四集团军,暂时将由博克集团军群直接指挥,所以我就决定在这里休息几天。当我部所属各师在7日夜间和8日上午还正在继续渡河的时候,我就去打猎,结果运气很好,收获颇丰。
9月8日,我所辖各师都已经渡过了维斯瓦河,于是事情也就迅速地发展了。在那天夜间我奉诏前往驻在阿伦施泰因(Alienstein)的集团军群总司令部听取给予我的新命令。我19点30分离开我的军部,在22点左右到达了目的地,在那里接到了新的训示。
集团军群总司令部原先的意思是想把我这一个军配置给库雪纳将军(Gen. Von Kuchler)的第三集团军,规定我军应与它的左翼保持密切的联系,由阿斯利(Arys)地区,经过沃姆扎(Lomsha),直趋华沙(Warsaw)的东面。我觉得像这样的与一个步兵集团军保持密切的合作,实在不能发挥我军的全部威力。我就指出这个假设的作战计划,使我无法使用我这些摩托化师的高速度,而这样迟缓的行动将使华沙区内的波军有向东撤退并沿布格河(River Bug)建立一道新防线的机会。所以我就向集团军群参谋长沙尔穆斯将军(Gen. von Salmuth)提出建议说:我这个装甲军还是改由集团军群直接控制,从库雪纳集团军的左面前就,经过维兹拉(Vizna),沿着布格河的东岸推进,并以布列斯特——立托夫斯克(Brest——Litovsk)为目标。这就可以使华沙附近的波军无法建立一道新的防线,沙尔穆斯和博克都同意我这个主张。我接受一些必要的指示之后,就立即赶到阿利斯训练基地,开始行动。在我原辖的三个师当中,还保留着两个——第三装甲师和第二十摩托化步兵师,至于第二摩托化步兵师则调回充任集团军群的总预备队。原属第三集团军的第十装甲师,以及勒特曾(Lotzen)要塞步兵旅(一个新成立的单位,兵员普遍年龄较大)却拨归我指挥:这两个部队现在都正在维兹拉附近,沿着纳雷河(Narev)与敌人激战中。
我首先向原属的两师下达命令,那是在9月9日夜里2点到4点30分之间的事情。随着我就去车前往柯尔曾尼斯特(Korzeniste),去拜访第二十一军的军长法肯霍斯特将军(Gen. von Falkenhorst)。这个军是在我军的右方,我希望知道他现在所处的情势,并且要知道他对于我将要接管的两个新单位的意见(现在都是由他指挥的)。我在清晨五六点钟的时候到达那里,把他们喊了起来,和他们讨论当前的战斗情势。此时我才知道从正面攻击沃姆扎的企图已经失败,一方面是由于波军的顽强抵抗,另一方面是由于我们部队的经验不够。第二十一军在纳雷河的北岸已经丧失了它的机动性。
8点钟的时候,我到了维兹拉,在那里我找到了第十装甲师的师部。它的师长夏尔将军(Gen. Schaal)已经发生了意外,所以现在由斯顿福将军(Gen. Stumpff)暂行代理。他告诉我他的步兵已经渡河,并且据报已经把控制这个地区的敌方阵地攻占了下来,战事仍在继续发展之中。我对于这个消息详细询问并获得正式之后,才再去视察勒特曾步兵旅;这个单位原先本是要塞守备部队,但是现在也必须渡过纳雷河,参与野战。这个旅和它的旅长加尔上校(Col. Gall),都给我留下了很好的印象。他们勇敢地渡河,实行攻击。我对于这位旅长的指挥表示满意,于是又折回第十装甲师师部。
当我回到维兹拉的时候,使我极感失望的却是早晨有关步兵师攻击成功的报告居然并非事实。他们固然渡过了河,但是并没有能够到达敌人坚强工事,一直到目前为止还是杳无消息,于是我就亲自过河去看那位团长。我找不到他的指挥所,甚至连一个营部也看不见,他们未免藏匿得太好了。我一直跑到了第一线,结果连这个师的一辆战车也没有看见,事实上它们却还留在河的北岸。我就派我的副官回去命令它们立即渡河,前线上简直是糟不可言;我想问问当前的情势怎么样,他们却告诉我最前线的连正在换防,一切都好像是平时一样,部队根本上就不知道有什么攻击命令。一个重炮兵的观测所居然与步兵混在一起,他们也不知道目前的任务是什么。谁都不知道敌人的情形,因为根本上就没有做过搜索的工作。我第一步是制止了前线上的混乱情形,第二步就命令所有团营长都来见我,然后再命令炮兵观测所向敌方阵地瞄准。当找到了那个团长之后,我就立刻带他一同向前线走,去看看敌人的防线,一直到已经受到敌人威胁时才止步。这个时候我们已经面对着敌人的混凝土工事,攻击就从这里开始。一直到这个时候为止,我对于所看见的一切都是深感不满的。
当我回到纳雷夫河边,我发现战车团却仍然还留在北岸,于是我就严命该团长迅速渡河。因为桥梁还没有准备好,所以战车就用船渡过去。一直到18点钟,才开始真正的攻击。攻击马上就获得了胜利,而我们的死伤也极为轻微。若是有好的领导,那么这些事情在上午就可以完全解决的。
在没有回到我的军备(现在已经设立载维兹拉)之前,我又向负责架桥的工兵军官三令五申,命令他要尽可能地赶快把桥架好,以便第十装甲师的后续部队和第三装甲师都可以迅速到达彼岸。
当我回到军部之后,就立即拟定第二天行动的命令:第二十步兵师应在第十装甲师的右边渡过纳雷夫河,而第三装甲师则跟在第十师的后面。我们就睡在新建立的牧师住宅中,这个房子事实上还没有完工,但是却再找不到比它更好的房子。
一直到9月10日上午5点钟的时候,我才发现昨天半夜就应该架好的桥梁,却因为已经被第二十师的师长下了命令,把它拆毁掉,移到下游去重新架设,以供该师渡河之用。于是这两个装甲师就只有渡舟可用了,这真是糟透了。那个工兵军官兵没有把握的命令告诉第二十师的师长,所以才有此失误。现在我们必须要等到下午才可以架好一座新桥供战车渡河之用。
这一天内,第二十摩托化步兵师在赞布罗夫(Zambrov)附近遭遇到了苦战。这个师的主力正向努尔(Nur)方向对布格河推进。我曾经派遣搜索示范营在该师先头行进,一直到布格河的渡河点为止,一路都没有受到任何的抵抗。第十装甲师向布兰斯克(Bransk)推进,沿途和敌人遭遇了几次。我一直随着这个师走到下午为止,然后就在已被焚毁的维索基——马索维斯基(Vysokie——Masovieski)村镇里过夜。我的军不在下午也渡过了纳雷夫河,跟在我后面走,但是中途为大火所阻,所以只好留在另一个村庄里过夜。这从指挥的立场上说是一件很不妥当的事情。我命令军部根据的决定也许太性急了一点,实在应该在维兹拉再停留一夜。9月11日的上午我非常不耐烦地等待着我的军不到达。波军企图由沃姆扎向东南方撤退,结果在赞布罗夫以南某点与第二十摩托化步兵师的进路堑壕碰上,给这个师添了不少的麻烦。所以该师师长就决定命令他的部队绕过波军,向布格河前进,再回转过来以求将敌人包围歼灭。我就调动了第十装甲师的一部分去协助他。这个时候,在第十师左面推进的第三装甲师突然停到一个谣言,说我在维索基被波军围困住了。于是他们马上就派了第三机车步兵营兼程赶来为我解围。当他们发现我还好好的站在维索基镇上的街头,他们快乐极了,这种同族间的情谊是很感人的。
军部这一天就留在维索基过夜。
9月12日,第二十摩托化步兵师在第十装甲师的协助下把波军包围在安达尔柴夫(Andrzeievo)地区附近。第十装甲师已经到达了维索基——立托夫斯克(Vysokie——Litovsk),第三装甲师则到了别尔斯克(Bielsk)。我本人同搜索营的最先头部队一同进入别尔斯克,在那天下午我又看见了我的次子库尔特。
军部就移动到别尔斯克,第二摩托化步兵师又从总预备队中再对拨交给我指挥。我就命令它沿着沃姆扎到别尔斯克的路线前进,以便与其他各部队会合。这个命令中还说明了“师长应在师德先头前进”。13日的上午,该师师长巴德尔将军真的尊照命令行事,他距离他的部队已经很远,身边就只有一辆无线电通讯车。他却一头碰上了波兰的溃兵,在敌火之下度过了几个钟点,他赶紧用无线电求救,我们才把他接了出来。这个意外事件对于我们是一个很好的教训。
这一天在安达尔柴夫被围的波军投降了,波军第十八师的师长也在被俘之列。第三装甲师到达了卡明尼克——立托夫斯克(Kominiec——Litovsk),他们的搜索部队远达布列斯特——立托夫斯克。我下达了攻击要塞的命令,然后我们在别尔斯克过夜。
我们知道波军已经到达了那个著名的比亚沃韦扎(Bielovieza)森林地区。我希望避免在森林中作战,因为那不仅会牵制住我们大部分的兵力,而且也是我们离开了主要的目标——占领布列斯特——立托夫斯克。所以我就只是留下少数兵力对森林的边缘实行监视而已。
9月14日,第十装甲师的一部分——包括搜索营和第八站车团——突破了布列斯特各外围防线。我就立即命令全军以全速向布列斯特推进,以求扩张这次奇袭的效果。
当晚我们在维索基——立托夫斯克过夜。
9月15日,在布格河东岸对于布列斯特已经完成了合围的态势。因为波兰人用一辆旧雷诺式(Renault)的战车把城门塞住了,所以我们想要用战奇袭的方式来突破卫城的企图遭到了失败。
军部那一天在卡明尼克——立托夫斯克过夜。
第二十摩托化步兵师和第十装甲师就准备在9月16日对卫城实行攻城战。他们向卫城冲锋前进,但结果还是失败。其原因是因为第十装甲师的步兵团,虽然已经奉到命令在炮兵的炮幕掩护之下立即前进,但是却并没有做到。我当时也在最前线上,看见该团最后固然还是攻了上去,但是时机已经太迟而且毫无秩序,所以不仅遭受到了很重大的损失,而且还是没有达到目标。我的副官布劳巴赫中校(Lt.-Col. Braubach)也在这一战中受了重伤,几天后就死掉了。他之所以受伤,是因为我们后方部队的炮火落在我们前进部队的头上,他赶回去加以制止。一个站在城墙上的波兰狙击手在一百码的射程内将他击伤,他的死对于我是一个很痛苦的损失。
第三装甲师从东面绕过布列斯特,向南对弗沃达瓦(Vlodava)推进。第二摩托化步兵师就跟在后面,向东对科布林(Kobryin)推进。
军部仍留在原地过夜。
9月17日的清晨,哥尔尼克上校(Col. Gollnik)所指挥的第七十六步兵团,在黑夜里渡过了布格河的西岸,一举将卫城攻下。那个时候波兰的守军正企图从西面经过那尚未破坏的桥梁,撤出该城,这样就结束了这个阶段的战役。军部就马上迁到布列斯特,此时我们知道苏联人也已经由东面进攻了。
波兰战役对于我的装甲部队而言算是第一次战火的洗礼。我觉得他们已经充分地表现出来了他们的价值,并且证明对于他们的建立工作并没有白费。我们的位置现在是沿着布格河,面向西方,准备攻击其余的波军。军的后卫是由第二摩托化步兵师担任,现在在科布林附近还有战斗发生。我们希望随时与从南面前进的装甲部队取得联系。我们最远的搜索部队已经到达了鲁波尔(Luboml)。
这个时候,克卢格将军的第四集团军已经追上了我们,于是我们又再度归他节制。那个在纳雷夫河上曾经英勇作战的勒特曾要塞步兵旅,以后数日都一直是我们的左翼,最后也拨给第四集团军指挥。克卢格就命令第十九军再度向前推进,一师向南,一师向东朝科布林进发,另外一师向东北方推进,目标是比亚韦斯托克(Bialystok)。这样的调度会把全军分裂为三块,根本上就无法指挥。幸亏苏军出现了,所以这个命令也就不必付诸实行。
一位坐在装甲搜索车里面的青年军官,做了苏联人的前导,他告诉我们有一个苏联的战车旅就在他的后面。于是我们才知道了德国外交部长所同意的分界线是在哪里:布列斯特已经划给苏联人,因为布格河就是界线。我们觉得这种分界线对于德国并不太有利;最后我们又获得通知应在9月22日以前撤回到分界线以西去。这个事件是在是很仓促,我们要把全部的伤兵运回,还要把所有损毁的战车修理好,都有一点来不及。关于这些外交上的谈判,似乎根本就没有军人参加。
在布列斯特——立托夫斯克有一件小事值得一记。但泽的大主教阿乐克(O’Rourq),在仓惶出走之中落到了我们的手里。他要求来见我,于是我在布列斯特很高兴地接待他。因为他不知道怎样才可以获得安全,当然更不希望落在苏联人的手里。我就建议他随着我的运输纵队走回去,可以一直走到达科尼兹堡(Konigsberg)。到了那里他就很容易与艾门兰(Ermland)的大主教发生接触,并且获得他的保护。这位大主教接受了我的忠告,因此就安全地逃出了战区。他后来曾经写信向我致谢,特别提到德国军官团的“侠义传统”。
在交接的那一天,我的对手是一位苏联的准将克利弗金(Krivochin),他也是一位战车军官,懂得一点法文,所以我们就勉强可以交谈。因为外交部并未给与我们以明确的指示,所以我们就以友谊的方式办理一切以交的手续。我们自己所有的一切装备都完全带走,但是所俘获的波兰物资却只好留下来,因为时间太短促,我们无法组织一个必要的运输力量来撤运它们。最后举行了一个临时的阅兵礼,并在俄将之前向两国的国旗敬礼,这样就结束了我们在布列斯特——立托夫斯克的停留。
在离开这个要塞之前——我们曾经在这里流了不少的鲜血,才把它攻占下来——我在9月21日又亲自把我的副官布劳巴赫中校,送进了他永久安息的地方。损失了这位勇敢而能干的同僚使我感到无限的伤感。他所受的伤不太重,但是因为心脏衰弱的原因,而终于丧命。
9月22日下午我们回到了赞布罗夫。第三装甲师已经开入东普鲁士,其他各师也都跟在后面,各军现在都已经解散。
23日我们就在加林根(Gallingen)暂住,这是一位伯爵的别墅。伯爵本人在前线作战,他的夫人和小姐殷勤地招待我们。在久战疲惫之余,我们对于这种平安的休息,真是感到非常的快乐。
我的次子库尔特,在历次战役中都平安无事。可是我却一直没有接到我的长子的消息。事实上,在整个战役中,我们都完全没有接到任何的家信。这实在使人相当的难受。现在我们都希望赶紧回到我们原有的驻地,使我们的部队尽快地恢复原有的状态。
我们也希望我们在波兰的胜利能够产生一个政治性的结果,使西方国家也许会转而谋和。我们也想到,假使这个事情不可能的话,那么希特勒就会很快地发动西线战场之战,不幸得很,这两种想法都与事实不合。我们进入了一个相持阶段。
我就利用这段闲暇时间去看看住在东普鲁士的亲戚,我还发现了我又一个侄子曾被迫加入波军作战,并且已经被俘。现在他被释放了出来,以便使他有服务祖国的机会。
10月9日,我的军部奉命迁回柏林,在中途我又去访问了那些在西普鲁士的亲戚。并且我还到了我的出生地库尔姆,找到了我祖母和双亲住过的房子。这是我最后一次重返我的第一个家。
回到柏林不久,我就非常高兴地又见到了我的大儿子,他已经获得了一级和二级的铁十字勋章。他曾经参加过华沙的苦战。
在叙述波兰战役的时候,我一定还要提到我的幕僚人员。他们在参谋长内林上校(Col. Nehring)指挥之下,完成了不少的艰难工作,对于我这一次的胜利具有极大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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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兰战后
10月27日我奉命到总理官邸去。在那里我发现一共有24名军官(连我在内),准备接受骑士级铁十字勋章(Knight’s Cross)。这样早就获得了这种勋章,当然是一件大喜事,对于我个人而言,经过了长期的苦斗才建立了这个新型的装甲兵,这似乎就算是一个成功的证明。毫无疑问,这一次战争能够这样神速的进行,死伤是如此的轻微,其主要的原因都是装甲兵的力量。在授勋典礼之后就继之以欢宴。我正好坐在希特勒的右边,我们又很起劲地谈到装甲兵的发展和这一次战役中所获得的经验。到了快要吃完的时候,他突然向我提出一个直接的问题:“我很想知道一般的人民和军队对于德苏条约的反应是怎样?”我只好回答他说,当我们军人在8月底听到条约签字的消息之后,都不禁舒了一口气,它使我们对于后方有一种安全感,因为我们最不原意象第一次世界大战那样腹背受敌。希特勒很诧异地注视着我,我可以感觉得出来他对于我的答复不是很愉快。不过,他却没有说什么,而且立即改变了谈话的主题。一直过了很久,我才认清了希特勒是怎样地深恨苏联。他当时无疑的是希望我对于他这种惊人的举动,会表示莫测高深。
我获得了一个短暂的假期,恰好我的岳母在这个时候去世了。我的岳母于11月4日在柏林的家中过世,我们将她的棺木运送至戈斯拉尔(Goslar),葬在已先她过世的岳父旁边。等到丧事办完了之后,我又接到了新的命令,离开了家。
11月中旬,我的军部移到科布伦茨(Koblenz),在那里我改归A集团军群总司令龙德施泰上将(Col.-Gen. von Rundstedt)所指挥。
为了要加强军官团的政治态度,尤其是将官,所以在柏林就举行了一连串的讲话,主讲的人有戈培尔(Goebbels)、戈林等等要人,最后在11月23日希特勒也亲临训辞。听众主要都是三军的将领,但是也有一部分军事学校的教官,最低的到尉官为止。
在上述这三个人的讲词当中,其重点都似乎是说:“空军将领们,在戈林同志领导下,是绝对可靠的;海军将领也可以信任,但是党对于陆军的将领们却并不敢这样的信任。”把我们最近在波兰战役中的成就来作一个对比,这种侮辱真使我们难以忍受。当我回到科布伦茨之后,我就去找集团军群参谋长曼斯坦因将军(Gen. von Manstein),谈论这个问题,并且研究应该如何应对。他也同意我的意见,认为陆军将领们对于这样大的侮辱是不应该一声不响的。他早已和集团军群总司令谈过这个问题,可是他老人家却不肯多管闲事。他就向我说,要我再去和龙德施泰谈一谈,看能不能够说动他,于是我马上就去见龙德施泰。龙德施泰对于这个事情早已一目了然,他说最多只愿意去和陆军总司令谈谈。我就指出希特勒作指摘的对象,最重要的就是陆军总司令本人,所以最好换一个人去和希特勒直接解释,要求他撤回这种不公正的控诉。龙德施泰却不愿意采取进一步的行动。在此后几天之内,我访问了不少的高级将领,希望能够劝他们采取行动,但是毫无结果,最后我就去看赖兴瑙上将,大家都知道他和希特勒及国社党(纳粹党)一向是处得很好的。使我大吃一惊的是,赖兴瑙告诉我他和希特勒早已发生过激烈的冲突,所以要他去见希特勒当然是不可能的。不过,他却也认为是应该让希特勒明白陆军将领对于这个事件的感情,所以他就主张我自己去一次。我就说我是军长中资历最浅的一个,又许多老前辈在,我怎敢代表全体将领讲话。赖兴瑙却不听我那一套,他说这是为大家好的事情,他就跟总理官邸通了一次话,要求元首接见我,第二天我就获得命令叫我到柏林向希特勒报告。
希特勒单独一个人接见我,并且让我一个人说了二十多分钟,他一直都没有中途打断我。我把我在柏林所听到的三篇演词的内容撮要地叙述了一下,并且指出这都是针对着陆军将领而发的。于是我就说:“我曾经和许多将官讨论过,他们对于政府首长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实在是感到莫大的惊异和愤慨。事实上他们的忠诚在最近就已经有了事实上的证明,他们在波兰战役中都曾经亲冒生命的危险,又报效国家,所以这场战争才会只要三个多星期就胜利结束了。由于对西方国家的恶战还尚未展开,来日大难,他们更认为在最高领导方面绝不可以发生裂痕。也许你会感觉到很奇怪,为什么我这样一个资料最浅的将领,会来向你提出这个问题来。我曾经请求那些老辈们来向你解释,但是他们都不愿意来。但是为了不要让你以后会这样说道:‘我曾经当面向那些陆军将领们说,我不相信他们,他们就接受了我的不信任,没有一个人提出抗议。’所以我今天才来见你,为了向你提出抗议,认为这种说法对于我们是不仅不公正,而且也是莫大的侮辱。假使对于某一个将领——我想最多不过是个人的问题——感到不信任的话,你可以把他免职。未来的战争一定是一个长期性的,我们在军事领导方面绝不可以有裂痕,彼此之间一定要建立起‘互信’,不要再像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兴登堡和鲁登道夫尚未接任最高统帅支前那样的一团糟。在那一次是坐失时机,等到兴鲁两人上台就已经太迟了。这一次我们的最高领导方面就一定要谨慎从事,不要再蹈过去的覆辙。”
希特勒聚精会神地听我一直往下说。当我说完了之后,他就很直率地回答道:“那不过就是陆军总司令一个人的问题。”我就接着说:“假使你对于现在的陆军总司令感到不信任,那么你就应该免除他的职务,调换一个你完全信任的人。”于是马上就引到了一个我所最害怕的问题。他问道:“你推荐什么人?”我脑子里有一张名单,在那个名单上的人我认为各个都有资格担任这个困难的职务。我首先就提出赖兴瑙上将。希特勒当即表示拒绝,“那在不考虑之列。”他说和的时候,表情是那样的不愉快,我才相信赖兴瑙在我面前没有说谎。接着我又从龙德施泰上将说起,一连说了好几个人名,但是都不曾为希特勒所接受。最后我无话可说了,就只好沉默了下来。
现在换希特勒打开了话匣子。他开始叙述他为什么对于这些将军们不表示信任的道理。当他开始再武装德国的时候,弗里奇和贝克就已经和他已经不投。他希望立即成立36个师,而他们却认为只能成立21个师。将军们又反对他重占莱茵河流域。事实上只要法国人一皱眉,他们马上就会转身开溜u,幸亏外交胜利才算是免予辱国。勃洛姆堡元帅使他深深地失望,而弗里奇事件也在他口中留有苦味。在捷克危机的时候,贝克反对他,所以才被免职。现任的陆军总司令所提出的重整军备的一些建议均不敷需求,明显的例子就是轻型野战炮的产量简直是少得可笑。在波兰战役中,他和他的将军们之间就早已有了很多不同的意见;对于未来的西方战役,他也不敢相信陆军总司令是和他抱着一样的见解的。
希特勒谢谢我对于他的坦白陈词——我们的谈话就到此为止,一点什么成就都没有。谈话前后共历时一个多终点。我回到科布伦茨,对于我所获得的结果深感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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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书已经有完整的电子版了,3875首发在二战论坛,我们连载的是获得3875的转载授权之后再校对的版本,不过因为纽先钟翻译的书校对起来非常吃力,所以迟迟没能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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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左 男,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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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楼主发展成‘骨头侠’吧



如果听到爆炸的声音,就证明没有被炸死,因为声音传播的速度相对来说是比较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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嚯嚯……就当是练习打字了:)
不过我看了一下,发现陕西出的最新这个版本,翻译要好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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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修比 男,离线天蝎座1976-1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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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的确陕西的翻译比较好,估计校对得比较仔细
如果argo想做这本书的话,可以采取江左的提议,投笔抓紧把3875的电子版做出来或者先贴到论坛上,由argo负责修订翻译的问题,按挑骨头计算工作量吧
也可以采取把电子版直接给argo让他来做XML,不过那样计算的工作量会少很多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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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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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加入勇者行列的说^_^

3875的电子版在这里:
htttp://bbs.warstudy.com/temp/tbcr/panzer_leader.rar

这个是用军科院的老版本录入的,一部分译名我已经改过了,但是远远没有完成,argo可以跟陕西版对照一下,有拿不准的人名地名在论坛上贴出来大家一起核对。校对完成的成品逐步贴出来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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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我就按陕西的版本校正过来好了。做完一章就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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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一下,关于德军的编制,书中翻译时按:
军(Corp)——军团(Army)——兵团——集团军
我映像中习惯一般是:兵团——集团军,集团军——集团军群。
要不要改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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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四级之多么?好像是三级吧?我印象中台湾翻译中好像军团、兵团是一个概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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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应该是“军(Corp)——军团(Army)或兵团——集团军”,主要是书中有部分用“军团”,有部分又用“兵团”,把我都搞晕了。
那要不要把“军团(Army)或兵团”改成“集团军”,“集团军”改成“集团军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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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改不改问题不大,只要不混用就好了
这样吧,用陕西版校对就和它保持一致吧,它好像没有改,那不用改了,保持点台湾译者的风味么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4-16 19:35:57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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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先钟说的兵团一般译成集群,是比集团军低半级的单位,几个装甲集团军在苏德战争初期之前一直都叫装甲集群,中后期也经常有临时拼凑出来填补缺口的单位以司令官的名字命名为某某集群。

集团军->集团军群
军团->集团军
兵团->集群

记得以前做过批量替换,你再核对一下吧,注意一下是不是有“炮兵团”给替换成“炮集团军”之类的问题。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4-16 22:48:07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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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西线战场上的战役
第五章 西线战场上的战役
战争的准备
在我们没有和西方国家交手之前——这是我们所最希望能够避免的——就已经事先对于在波兰所获得的教训,加以审慎的研究。在这里可以看出来所谓轻型师实在是一个乱杂无章的东西,这个发现对于我而言,是一点都不稀奇,因为我早已预料到了是这样。所以当局就命令把它们都完全改成装甲师,其番号是第六师到第九师。摩托化步兵师过于庞大而不便指挥,于是在每一个师里面裁减了一个步兵团,使它的规模缩小了一点。最重要的事情是把PanzenⅢ式和Ⅳ式的重型战车,拿来取代现有各战车团的装备,但是这个工作却进行得很慢,一方面是由于工业生产本身的限制,另一方面却是由于陆军统帅部想把这些新战车储存起来不用的缘故。
我接管了几个装甲师和一个“大德意志”(Gros-Deutschland)步兵团,负责它们的训练工作。除此以外,我主要的时间就是花在未来西线战场作战汁划的考虑上面。
在希特勒督促之下,陆军统帅部不得不采取攻势,它原定的计划就是把1914年的施里芬计划(Schlieffen P1an)再重用一次。固然这个办法是很简单,但是却一点新奇的滋味都没有。所以不久大家就想另外换一个新计划。在11月间的某一天,曼斯坦因(集团军群参谋长)请我去和他淡谈,他把他的看法说给我听。主要的重点是利用强力的战车部队经过比利时南部和卢森堡,直抵色当(Sedan),突破该区内的马奇诺延长防线,从而将整个法国战线分裂为二。他要求我以一个战车专家的观点,来研究他这个想法是否可行。在详细的研究过地图,和回忆到第一次世界大战时我个人对于这个地区的地形经验以后,我就向曼斯坦因明确地表示说,他所假想的这个作战计划是绝对可行的。我所加的惟一附带条件,就是所使用的装甲师和摩托化师,数目一定要够用,最好把全部的兵力都使用在这一方面。
于是曼斯坦因就提出了一个备忘录,经过龙德斯泰上将的批准和签署,于1939年12月4日送呈陆军统帅部。可是统帅部对此却并不太热心,最初,统帅部对于经过阿尔隆(Arlon)的攻击,只想使用一两个装甲师,我坚持着说这样的兵力实在太脆弱,发挥不了作用。我们的装甲兵力本就不太雄厚,若再加以分割的使用,那就实在是一个极大的错误,可是统帅部却偏偏想要这样的做。曼斯坦因实在感到不耐,因此与统帅部之间发生了强烈的恶感,最后被调任为一个步兵军军长。他要求至少应让他指挥一个装甲军,可是统帅部却并没有理会他的要求。这样,我们的这位最优等的战略头脑,就被降调为第三波攻击中的一个军长,可是以后战争的胜利实际上却都是发源于他一个人的理想。他的后任是一个平凡得很的索登斯坦恩将军(Genvon Sodenstern)。
这个时候,因为有一架飞机失事,才使我们的主管们不得不放弃那古典式的施里芬计划。一位传达命令的飞行军官违反了规定的办法,在黑夜里携带有关希里芬计划的重要公文,飞越比利时的领土,结果强迫降落在比国境内。他是否已经把文件毁掉,当时无法得知,但无论如何,我们必须假定比利时,甚至于英法两国,都已经知道了我们的作战计划。
此外,当曼斯坦因就任军长的时候,他也利用希特勒召见的机会,曾经把他的意见当面告诉了希特勒。结果才使所谓“曼斯坦因计划”(Manstein Plan)成为一个被认真研究的作战构想。1940年2月7日,在科布仑兹举行了一次演习,照我个人的看法,这个演习可以证明这个作战计划已经有了决定性的成功。在这一次图上练习的时候,我建议在攻势的第五天,应使用强大的装甲摩托化部队,在色当附近强渡过默兹(Meuse)河,其目的是在这里突破法军的防线,并向亚眠(Amiens)发展。陆军参谋总长哈尔德,却认为我这个意见毫无意义。他认为即令战车部队已经渡过默兹河,并占据了桥头阵地,但是也必须等候步兵赶上来之后,始可以发动一个全面的攻势,所以他预料,不到战役的第九天或第十天,这个攻击是不可能的。我强烈地反对他这种全面攻击的理论,我一再的说明,最重要的就是充份利用我们装甲兵现有的全部实力,对于一个具有决定性的点施以奇袭式的打击。使突入的楔形地区深而且宽,因而让我们可以不必顾虑到侧翼的安全,而去尽量地扩展我们的战果,所以不必等待步兵军的赶上。
在我的意见中有关法国边境要塞的强度价值问题,也得着了集团军群总司令部的工兵顾问斯提欧塔少校(Maj. von Stiotta)的有力支持。他曾经把空中照相加以极详细的分析,所以他的结论足具有科学的根据,当然是不应任意抹杀的。
2月14日又在迈恩(Mayan)做另一次的图上演习,地点是在第十二集团军李斯特上将(Col-Gen.List)的司令部里;这一次哈尔德又出席了,所研究的主题还是默兹河的渡河问题。需要我作答复的问题,主要的有下列两点:装甲师能够凭着它自己的力量渡河么?还是一定要等待步兵赶上来呢?关于后者:是它和步兵一同渡河呢?还是完全让步兵去先渡河呢?因为在默兹河以北,阿登(Arden nes)高原的地形是十分的险恶,在这里使用战车根本上是不合理的。所以越讨论就越不像话,最后我和第十四军的军长(摩托化军,准备跟在我的后面推进)魏特夏将军(Gen. von Wietershlim)就提出抗议说,在这种环境之下,我们对于战略的领导,似乎是已经丧失了信心。我们表示像这样使用装甲部队,在原则上是完全错误的,必定会引起极大的损失。
最后情况就变得更为严重,甚至于龙德斯泰上将对于战车的真正威力,也并不曾有任何明确的认识,他也主张还是小心为是。这个时候,我们实在需要像曼斯坦那样的天才!
关于如何指挥这么多装甲部队的问题,也曾引起了烦长的讨论。经过了许多次的变化之后,最后才决定成立一个装甲集群(Group),由克莱斯特将军(Gen. von Kleist)指挥,事实上到那个时候为止,他并没有能够表现出来他对于装甲兵的指挥是特别拿手的。以后又决定由我的装甲军担任阿登攻击战的矛头,于是我就赶紧去忙于训练我的部下,使他们有能力担负起这个沉重的任务。归我所指挥的有第一、第二、第十共三个装甲师,“大德意志”步兵团,和一些军直属部队(包括一个迫击炮营)。除了“大德意志”团以外,其余的部队无论在乎时和战时,都是我一手培养起来的,所以我对于他们的能力具有无限的信心。现在我要训练他们,去担负一个艰巨的工作,当时除了希特勒,曼斯坦因,和我自己以外,恐怕再没有其他的人会相信它是可以成功的。为了实现我的理想,已经把我累得精疲力竭。我实在需要略事休息一下,在3月的下半个月当中,我就请准了一个短假。
在此之前,A集团军群的高级将领又曾经被召集到总理官邸,举行一次军事汇报,由希特勒亲自主持。我们每一个将领都自己报告他所担负的任务,以及他将要如何去执行的计划。我是最后一个发言的人。我的任务如下述:在奉命进攻之日,我要越过卢森堡的国界,经过比利时南部,一直到色当,渡过默兹河,并在那一面建立一个桥头阵地,以掩护后续的步兵军渡河。我又简单地解释,在经过卢比二国的时候,我军将分为三个纵队前进,我指出第一天可以达到比利时边境,并且希望在同一天之内突破它;第二天我应该可以达到讷沙托(Neufchateau);第三天可以达到布永(Bouillon),并渡过瑟穆瓦河(Semois);第四天我就已经到达了默兹河;而第五天我就已经渡河了。在第五天的下午我应该已经建立好了桥头阵地。希特勒问道:“那么以后你又准备做些什么呢?”他是第一个想到应该同我提出这个重要的问题的人。我答复他说:“除非我已经接到了其他的命令,否则在第二天我就会继续向西推进。最高统帅应该决定我的目标是亚眠还是巴黎。照我个人的看法,正确的路线是应该过亚眠,直向英吉利海峡进发。”希特勒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只有布西将军(Gen. Busch)——他所统率的第十六集团军正位于我的左翼,突然高声喊了出来:“好吧,第一点,我首先就不相信你可以渡得过默兹河!”希特勒脸上现出了紧张的表情,用眼注视着我,看我怎样答复这个挑战。我说:“无论如何,总不需要你来代劳呵!”希特勒没有再说话。
我始终都再没有接受过命令,指示我在默兹河上获得了桥头阵地之后,应该如何再进行第二部的工作。一直到我达到大西洋海岸之前,一切的决定都是自己一个人负责的。最高统帅部对于我的行动就只有牵制的作用而已。
在短假结束之后,我就又埋头去进行我的准备工作。不久冬天就过去了,转眼间变成了春天。在我没有叙述事实之前,我想应该先将我的信心的由来,解释一下。这就又必须从头说起。
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的西线战役,除了一个短期间的运动战以外,不久就稳定了下来,变成了一种阵地战,不管集中了多大的兵力和物资,都无法使陆军再恢复它的运动性,一直等到1916年11月,敌人的战车在战场上出现之后,局面才有新的发展。利用它的装甲,它的履带,它的枪炮,带着它的成员突破炮兵火网和铁丝网,越过种种的工事和障碍物,而一直冲进德军防线的中心。从此攻击的力量又复活了。
要明了战车的重要性,就只要看一看凡尔赛和约就可以明白。和约禁止德国保有和制造任何种类的装甲车辆,若有违背则将严厉处罚。
由于我们的敌人是认定战车为一种具有决定性的武器,因此才禁止我们使用。这样,我才决心仔细地研究这种决定性武器的历史,并且还追踪它的未来发展。因为我的研究并不受到传统观念的拘束,所以对于装甲部队的使用、组织和装甲车辆的制造,都得着了一些新的见解,而超出了国外权威理论的范围之外。经过了多年的苦斗,我已经把我的理论,成功的变成了事实,比其他的国家可以说是占了优势。由于对于战车的使用和组织,我都有独到的创见,所以我才会深信我一定可以完成我的使命。甚至于到了1940年,和我抱着同样信念的人,在德国陆军中也并不太多。
因为我对于第一次世界大战曾经作过广泛的研究,所以使我对于战斗人员的心理也有相当的认识。由于个人的经验,我对于我们自己的陆军当然很明了。而对于西方的对手,我也曾经作过几条假定,以后在实际战役中,证明我的看法并不错。尽管敌人曾经利用战车,而成为1918年胜利的主因,但是他们却先入为主地仍然受着阵地战理论的拘束。
在1940年5月间,英法联军所能使用的装甲车辆一共约有4000辆;而德国陆军在当时所有的装甲车辆则只有2800百辆,还包括装甲侦察车在内,当真正攻击的时候,所使用的车辆不过2200辆而已。不仅在数量上敌人占了优势,而且在装甲和火炮的口径两方面,法国的战车也比德制的为优越,不过它的操纵系统和速度却不如德国的。尽管法国人拥有如此强大的机动兵力,但是他们还又建筑了全世界上最坚固的要塞,马奇诺防线。为什么有用来构筑要塞的那样多的金钱,不把它用在机动兵力的加强和近代化的工作方面去呢?
戴高乐(de C-aulle)、达拉第(Dalabier)以及其他作这样主张的人都没有为人所重视。由此就可以看出来,法国的最高领袖人物,对于战车在机动性战争中的意义,不是不能了解,就是不愿了解。据我所知道的法国任何大规模的演习当中,都可以看出来法国的统帅部,是要训练他们的部队一切都按步就班,根据预定的计划行动。无论是取攻势还是取守势,都是以一个事先所预定好了的环境为其基础。他们希望先把敌方的企图和战斗序列,都完全弄清楚之后,再来采取行动。而且一经决定行动之后,则一切部队的行动都完全照着既定的计划进行,丝毫都不许有所变化。这种对于计划控制的狂热,否定了机会在战争中的重要性,所以才把装甲兵编在一般的陆军系统之内,将它们分割后由步兵师指挥,免得它们破坏了整个的计划。因此,法国的装甲兵力只有极少数是编成了大单位,以供战略性的使用。
总结起来说,法国人是准备采用一种有体系的防线,和一种严格的计划来保卫他们的国家。这种主意是他们从第一次大战中所学来的教训,他们对于阵地战富有经验,他们对于火力做极高度的估价,但是却完全不重视运动的原则。
这就是在1940年,我们所深知的法国战略和战术的原则,而与我自己对于战争的理论,完全相反。因此这就构成我对于胜利信念的第二个因素。
到了1940年的春天,德国对于敌军的配置和它的要塞情形,都已经有了一个明确的了解。我们知道在蒙梅迪(Montmedy)与色当之间的某处,马奇诺防线由极坚强而变成了相当的脆弱。从色当到海峡地区间的防线,我们称它为“延长的马奇诺防线”。我们不但知道它的位置,而且也知比荷两国要塞的强度,他们都是面对着德国的。
马奇诺防线的兵力似乎很单薄,大量的法军和英国的远征军都集结在弗兰德平原(F1anders)上,位置在默兹河与英伦海峡之间,面朝着北方。至于比荷两国的军队,则配置在他们的边界上面,以防御东面来的攻击。
从他们的战斗序列上看来,就可以明了敌方是预料德国人又会再度使用希里芬计划,所以他们把联军的大部兵力,都用来抵御经过荷比两国的大迂回行动。似乎照法国最高统帅部的判断,除了古老的希里芬计划以外,是不可能再有其他的战略。
由于我们对于敌情早有了相当的认识,这是使我认为此战必胜的第三个因素。此外,对于敌人的一般判断,虽然比较不太准确,但是却也有它的价值。
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时候,我们很明了法国军人的本性,也很尊重他们,在保卫国土的时候,他们是非常的勇敢,顽强,不惜一切的牺牲。在这一次,我们毫不怀疑他们一定还是会表现出来同样的精神。至于说到法国的领袖人物们,我们所不了解的,就是为什么在1939年的秋天,当德国的兵力大部份都牵制在波兰的时候,他们却不趁机发动攻势。真正的原因我们当然无法知道,只有猜度而已。由于法国的领袖人物如此地谨慎,使我们想到敌方是有意希望避免严重的军事冲突。从1939年到1940年的冬季当中,法国人是相当的不活动,使人觉得他们对于战争似乎并不热心。
基于以上的分析,我所得到的结论是:若是使用一枝强大的装甲兵力,经过色当和亚眠而发动一个具有决定性的猛烈攻势,以大西洋海岸为攻击的目标;这样就可以深入敌后,而将敌人已经进入比利时的大军完全隔断。我不相信敌人具有足够的预备兵力,能够阻止我这个攻势;所以我相信若是能够充份的扩展最初成功的战果,则一定可以大获全胜。
我的第二个工作就是要说服我的长官和我的部下,使在上面的人能够承认我的观念是对的,而使我可以获得充份的行动自由;使在下面的人都能够和我一样具有信心,并且完全与我合作。前半段的努力只获得了一部分的成功,而后半段的努力则收获较大。
在进攻的时候,第十九军所奉到的命令,就是经过卢森堡和比利时的南部一角,在色当附近的默兹河上取得一个桥头阵地,并协助后续的步兵渡河,对于奇袭成功之后,应作何种进一步的行动,则完全没有指示。
关于与空军的合作也事先有了按排。我与战术空军司令斯徒尔汉将军(Gen. von Stutterheim),以及空军集群司令罗兹尔将军(Gen. Lozer)都作了一番接触。为了尽快的建立合作的基础,我邀请了空军人员参加我们的演习,同时我个人也参加他们的演习。我与空军所讨论的要点就还是渡过默兹河的问题。经过了详细研究之后,我们同意于一个共同的原则,就是在渡河的时候,空军最好是能够连续不断的支援陆军,而不要用集中轰炸的方式。这样就可以使在开阔地布置的敌炮兵,经常感到空军的威胁,不能安心作战。关于攻击的时间和目标的位置,都事先记明在地图上。
在发动攻势的前夕,为了满足戈林的心愿,曾经把“大德意志”步兵团的一个营,用空降的方式投掷在比利时防线的后方,以扰乱敌方的军心。
由于想迅速的冲过卢比两国的领土,我所率领的三个装甲师,就一线排开。中央是第一装甲师,军炮兵、军部和高射炮兵的大部份都跟在它后面前进,从始至终,这都是我们的攻击主力。在第一装甲师的右边,就是第二装甲师;在它的左边就是第十装甲师,和“大德意志”步兵团。第一装甲师由吉尔希纳将军指挥(Gen. Kircnrer),第二装甲师由法伊尔将军指挥,第十装甲师由夏尔将军指挥。这三个师长都是我的老部下,我对于他们的思想和能力具有充份的信心。他们的观念和信心是完全和我一致的,认为装甲兵只要一发动了攻势,那么在它们的前路上决不会有红灯出现,我们要把绿灯一直开到前路的尽端——这一次就是英吉利海峡!我们的每一个士兵,对于他们的使命也都能有明确的认识,在攻势发动之后,即令长期间不再受到新的命令,他们也照样可以各自为战的。
从突破到海峡
在1940年5月9日的13点30分钟,我们接到了信号。我16点钟离开科布仑兹,在当天的下午抵达了索能霍夫(Sonnenhof)的军部。部队已奉命集中在菲安登(Vianden)与埃希特纳赫(Echtemach)之间的边境上面。
在10日上午5点30分的时候,我和第一装甲师在一起,从瓦伦多夫(Wallendorf)附近越过了卢森堡的边境,向马特朗日(Martelamge)挺进。到了第一天的下午,该师的前卫部队已经突入了比利时的国界防线,并与“大德意志”团的步兵取得了联系。不过由于公路已被彻底的破坏,而且在那个山地区中又无法绕道,所以就不能够深入。因此我们必须趁着黑夜将它修复。第二装甲师在斯退强甫(Sfrainchamps)附近作战,而第十装甲师则经过了新阿拜(Habay-la-Newe)与埃塔勒(Etalle),并已经和法国部队接战(第二骑兵师与第三殖民地步兵师)。军部设在南布鲁希(Rambruch)。
11日的上午,沿着比国边境的爆破地区和布雷地区,都已经扫清。快到正午的时候,第一装甲师开始向前推进。战车在前面开路,向着讷沙托两面的要塞进攻,守军为比利时从边境上撤退的残兵和法国的骑兵。经过了短时间的战斗,我军伤亡极轻,而敌军的阵地即被突破,讷沙托也被攻占了。第一师立即继续前进,中途占领了贝尔特里(Bertrix),在黄昏的时候,达到布永,但是法军在那一夜里却守住了这个镇市,并未撤走。其他两个师也完全照预定计划进展,只遭遇到极轻微的抵抗。第二师攻下了利布拉蒙(Libramont)。第十师的第六十九步兵团的团长艾勒曼中校(Lt-col. Ehlermann)在圣玛利(Sainte-Marie)附近阵亡。
在10日到11日之间的夜晚,装甲集群司令克莱斯特突然命令左翼的第十师立即变更方向,向隆维(Longwy)前进,因为据报有法国骑兵从那个方向攻来。我马上要求集群司令部收回成命,把我的兵力抽调三分之一去对付莫须有的敌方骑兵威胁,将使默兹河的渡河成功受到严重的危险,可能因而影响到全局的胜败。不过为了防止这种害怕敌人骑兵的奇怪心理,再弄出别的花样,我又命令第十师更改路线,沿着与原定路线平行的路前进,经过吕勒(Rnlles)直趋瑟穆瓦河岸。我军还是照常推进,停止和变更方向的危机都过去了,集群司令部最后也同意我的意见。敌人的骑兵却始终没有出现。
“大德意志”步兵团调回充任军预备队。军部在讷沙托过夜。
5月12日清晨5点钟的时候,我率领着我的幕僚来到布永前线,监督第一步兵团在团长巴尔克中校(Lt.-Col. Balck)领导之下,进攻这个市镇。攻击在7点45分开始,不久就打下了这个目标。法军已经破坏了瑟穆瓦河上的桥梁,不过有许多地点战车还是可以涉水渡过。师工兵并立即开始架设新桥。当这一部份的工作做得很能令我满意之后,我就随着战车的后面,越过了河流,向色当方向前进,但是布满了地雷的道路逼迫我又退回布永来。在这个村镇的南部,我经验到敌人的第一次空袭,它的目的是要炸毁第一师所架设的桥梁。但是侥幸得很,并没有炸中,只有几间民房被炸中起火。
我马上就从森林中驾车去视察第十装甲师方面的战况,他们也已经渡过了瑟穆瓦河。当我达到前线的时候,正赶上搜索营向敌人的阵地进行攻击。步兵紧跟着搜索部队后面前进,他们那个勇敢的旅长费侠尔上校(Col. Fischer),亲自在部队前面领导,而师长夏尔将军也就紧跟在他们的后面。这个师在他们的指挥官勇敢的领导之下,强硬地推进,情形颇令人动容。不久森林中的敌人防御阵地即被攻克。部队经过拉沙佩勒(La Chapelle)向巴齐内斯——巴南(Bazlilles-Balan)继续前进。我可以放心回布永的军部去。
这个时候,我的参谋长内林上校已经在一家旅馆里设立好了司令部。从窗口向外面看,就是瑟穆瓦河谷的美景。在我安放办公桌的地方,四周墙壁上都挂满了狩猎的纪念品。
我们立即开始工作。不久就听见了一连串的爆炸声,大概是另外一次空袭。但是这还不够,一个工兵的补给纵队,携带着的雷管、炸药、地雷和手榴弹等等物资,也着火焚烧,于是爆炸之声就络绎不绝。墙上所挂的一个野牛头突然被震落下来,只差一点就把我的脑壳砸碎了。玻璃窗也震碎了。我们赶紧离开这个不愉快的地方。最后我们决定搬到布永北端的一个小旅馆里面去,那个小旅馆曾被当作过第一战车团的团部。在那里,我们偶然的碰到战术空军的司令斯徙尔汉将军,他说这个地方是太暴露了,正在谈话之间,又有一队比利时飞机来投弹。损失固然很微,不过我却还是愿意听从空军司令的忠告,把我的军部移到北面的一个小村子里去。
在第二次搬家尚未开始之前,就来了一架联络机将我接往克莱斯特将军总部,听取他的新命令。我所接到的命令就是要我在第二天,5月13日16点钟的时候开始渡过默兹河,发起攻击。在那个时候,第一、第十两师是可以达到预定的位置;但是第二师却沿途遭受到阻碍,是否能准时赶到,那就是一个疑问了。我把事实报告给克莱斯特知道,并且说明了兵力强弱的关系。克莱斯特却还是不肯改变他的观点,于是我就又想到,假使不等到三个师都到齐就渡河,也许也有它的优点。另外一条命令就更使我不愉快。他不知道我和罗兹尔将军事先已经有了约定,克莱斯特他又和空军方面接洽好了,准备配合炮兵的准备射击,同时实行集中的轰炸。这样一来把我的整个攻击计划都弄糟了,若是攻击时间一拉长,那么再也得不到空军的支持。我强烈地表示反对,希望仍然照我原定的计划,但是克莱斯特却坚决拒绝。于是我只好坐上飞机,由另外一个新的驾驶员送我回军部去。这位青年人却找不到我原先起飞的跑道,在法军阵地上空,一架没有武装的飞机,慢慢的来回飞着。这才是真够不舒服。我提起精神来,命令驾驶员向北飞,才找到了跑道;着陆的时候,汽油已经快要用完了。
回到军部之后,我马上赶紧草拟命令。因为时间是太仓促,所以我们只好从档案中把在科布仑兹演习时的命令取了出来,把它的日期时间改一改,就发下去应用。它们与目前的情况极为适合,惟一的改变就是攻击时间由10点钟改为16点钟。第一、第十两师,也完全照军部的办法,所以一切命令的下达,都是十分的迅速而简单。
到了5月12日的下午,第一、第十两师都已经占领了默兹河的北岸,并且攻下了历史上的名城和要塞,色当。在夜间就忙于作渡河攻击的准备,并且赶紧使军炮兵和集群炮兵进入阵地。攻击的主力是摆在第一装甲兵师方面,增援它的部队有“大德意志”步兵团、军炮兵、和两翼两个师的军炮兵营。在明天衡量侧翼两师的成就时,它们的炮兵实力被减弱的事实,却是不可不考虑的。
军部则命令在5月13日中迁到拉沙佩勒。
在上午的时候,我首先视察第一装甲师的师部,看看他们的准备做到了什么程度,接着再从那里经过了地雷尚未扫清的地区,在法军炮火威胁之下,达到了在叙尼(Sugny)的第二装甲师师部。这个师的先头部队已经达到了法国边境。在正午的时候,我才回到了拉沙佩勒的军部。
在15点30分的时候,我冒着法军炮火的威胁,亲自到了一个炮兵前进观测所(属于第十装甲师的),目的是要想亲自看看我方的炮兵和飞机的威力到底有多大。在16点钟,攻击开始,最先就是炮兵的准备射击,至少照我们的看法,是很够壮观的。怀着一付紧张的心情,我等待着空军的来临。它们也是准时到达,但是使我大感惊奇的,就是只有几小队的轰炸机和俯冲轰炸机,在战斗机掩让之丫出现了;很明显的他们还是采用了我事先和罗兹尔所约定了的战术。也许是我离开了集群司令部之后,克莱斯特将军突然想通了;否则就是新的命令没有能准时送到前方的空军指挥所。无论如何,飞机所采取的战术就正是我所认为最有利的方式,真不禁使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心里大有如释重负之感。
我现在就急于想去参加步兵们的渡河战斗。这个时候用渡船强渡的工作大概已经完毕了,所以我就先到圣芒日(St. Menges),然后再转到佛洛因(Floing),那是第一装甲师的预定渡河地点。我走上了第一艘渡船。在河岸的那一边,我找到了第一步兵团勇敢而能干的团长巴尔克中校。他和他的幕僚都很愉快的来欢迎我,他对我喊道:“在默兹河里禁止作享乐性的游船!”这是我自己所创造的一个典故。因为过去在演习的时候,有些青年军官们的态度似乎是太随便了一点,所以我常常用这句话来告诫他们。照现在的情况来说,这一次的渡河的确是很轻松的。
第一步兵团和“大德意志”步兵团的攻击发展,几乎完全是和演习一样的准确。由于不断的空中攻击,法国的炮兵已经完全被瘫痪。沿着默兹河的混凝土工事都为我们的战防炮和高射炮所击毁,敌人的机关枪手在我方重武器与炮兵的火力之下,也都抬不起头来,尽管地形十分开阔,但是我军的损失还是异常的轻微。到了黑夜快要来临的时候,我们已经穿透敌阵达到了相当的深度。部队奉命在夜间不许休息,继续向前进攻,我所靠的就是这个紧要命令必定能够为全体所严格的遵守着。到了23点钟,他们已经达到了法国的主要防线。我心里很愉快,也很骄傲,才转回我的军部,并立即研究侧翼方面的报告。
第二装甲师参加作战的部队只是它的前卫部分:搜索营和装甲车营,以及重炮兵。以这样少的兵力当然无法使强渡成功。第一装甲师的步兵全部都已经渡河,战车和炮兵则正在等候架桥,桥一架好之后就可以跟着赶上去。第十装甲师也已经渡过了默兹河,并且建立了一个小型的桥头阵地,因为缺乏炮兵的支持,所以该师曾经经过一天的苦战。马奇诺防线的重炮曾经使他们感受到一部分的威胁。不过,在明天第二、第十两师的情况就可以大为改善。军属重高射炮要趁着黑夜,移到河岸边的阵地,因为从14日以后就不会再有空军的支援,它们又要转用到其他的地区去了。
在夜里,我和罗兹尔将军通电话,问他为什么又变更了上面所规定的空中支援办法,并且谢谢他今天对于我们成功的辉煌贡献。结果我才知还是因为上面的命令下达得太迟,所以罗兹尔决定就照原计划执行。接着我又打了一个电报给布西将军(那就是上次在希特勒会议中藐视我的人),告诉他我们已经渡河成功了;他倒给了我一个很亲热诚恳的回电。最后我又向我的僚属们致谢,感谢他们对于我的帮助。
在5月14日的清晨,勇敢的第一师已经来了报告,说在昨夜一夜中,他们透入的深度又有了相当进展,现在已经通过了谢姆里(Chemery)。所以我就直向谢姆里迸发。在默兹河的河岸上集结着有成千成万的战俘。当我到达谢姆里的时候,第一师的师长正在向他的部下下达命令,我就在一旁静听他是在说些什么。据报有一支强大的法国装甲部队正朝着这个方向推进,所以他就命令第一师的战车部队向斯东尼(Stonne)进攻,以便去给敌人一个迎头痛击。于是我就立即返回默兹桥,在那里与我的幕僚碰头,并命令第二装甲师的第二战车旅,立即跟在第一旅的后面渡河,以使河的那边能够有足够的装甲兵力,以对付法军的攻击。法军的攻击立刻为我们所阻止,在布尔逊(Bnlson)他们损失了20辆战车,在谢姆里又损失了50辆。“大德意志”步兵团占领了布尔逊,并且由那里向费里尔斯(Villers-Mainonccllo)进攻。但不幸的是,在我离开谢姆里不久之后,德国的俯冲轰炸机突然来了,胡里胡图的对着自己的密集部队投弹,使我们蒙受很大的损失。
在这个时候,第二装甲师已经在栋什里(Donchery)附近渡过了默兹河,并在南岸一路战斗前进。我驱车赶到这一方面去看实际的情形,发现负责的指挥官们都是身先士卒的向前挺进,我就觉得很放心,于是才又重新回到默兹河。现在那里正遭受到前所未有的猛烈空袭。英法两国的空军人员都十分的勇敢,不顾生命的危险,想要炸断我们这一座桥。结果虽然他们是损失惨重,但是桥梁却还依然无恙。这一天我们的高射炮有极精彩的表演,射击得非常的准确。到那天黄昏的时候,他们自己计算已经一共打下了一百五十架敌机。那位团长,希迫尔上校(Col. von Hppel)因为这一天的战功,获得了骑士级的铁十字勋章。
在空袭之下,第二战车旅还是川流不息地从桥上渡过默兹河。快到中午的时候,使我们大感振奋的是,集团军群总司令龙德斯泰上将也亲自到了这里来看看实际的情况。我就在桥上的中点位置把我们的情况报告给他听,当时空袭也还正在进行之中。他淡淡地问道:“这里的情形总是像这样么?”我凭良心的回答他说:“是的”。于是他对于我们官兵的英勇,不免称赞了一番。
我又再回到第一师的师部,找到他们的师长和参谋长温克少校(Maj. Wenck)。我向他们提出一个问题:全师还是一致向西推进呢?还是在朝南对着阿登运河(Aro-ennes Canal)的东岸方面,应该留下一个侧卫部队?温克就用我所惯说的成语:“只准集中,不准分散!”来作为问题的答案,这也正是和我的想法一样。于是第一、第二两师马上就都奉到命令,全体改变方面向西推进,越过阿登运河,以突破法国防线为攻击目的。为了使两个师的行动配合起见,我又再赶到第二师的师部,它正位于栋什里的高地上。从高地向下一看,可以看到13、14两天,第二师所曾经经过作战的地区全貌。使我感到奇异的,就是马奇诺防线的长射程炮并没有向这个地区作猛烈的射击,否则将使我们受到严重的损失。在这个时候,再回头看看我们所已经经过的险境,才更感觉到我们这次攻击成功真是一个奇迹。
下午我才回到军部,又着手研究5月15日这一天我的各师的配合问题。在我军的正北面就是赖因哈特将军(Gen. Reinhardt)所指挥的第四十一军,它本来跟在我的后面,自从5月12日起,才开到我军的右翼位置。13日该军也渡过了默兹河,并且向西推进。魏特夏将军的第十四军,则还是紧跟在我的后面,马上就要达到默兹河。
到了黄昏时分,第一师的强大部队已经渡过了阿登运河,击败了敌军的顽强抵抗,而攻占了辛格莱(Singly)和旺德雷斯(Vendresee)。第十装甲师的战车部队已经越过了梅松西里—罗库尔—弗拉巴之线(Maisoncelle-Rancourtet-et-Flabas),而该师的大部份则已经达到布尔逊——推龙尼(Bulson-Thclonne)以南的高地,在那里他们俘获40多门大炮。
第十九军的主要任务,就是要确实占领斯东尼附近的高地,以阻止敌人任何突破我桥头阵地的行动,而使后续的部队可以安全渡河。第十师和“大德意志”步兵团在14日中,竟日苦战就是为了要攻克这些高地。斯东尼这个村庄曾经数度易手,到了15日攻击才算是完成。
在5月15日的清晨4点钟的时候,我和魏特夏将军在我的军部商淡将我的军所据守的桥头堡,交给他接防的计划。在把情况稍事分析之后,我俩又一同到布尔逊附近的第十师师部中去洽商。师长夏尔将军已经上前线去了。参谋长李本斯坦中校(Lt.-Col.von Liebenstein)是一个很优秀的军官,他把目前的困难解释给魏特夏听,并且还答复了他不少的详细问题。最后我们同意,在交接期中,第十师和“大德意志”步兵团都暂由第十四军指挥,等到他们的部队到齐了之后再归还建制。所以在此后的数天之内,我所指挥的范围将暂以第一、第二两师为限。
于是,第十装甲师和“大德意志”步兵团奉命沿阿登一线掩护第十九军的南面侧翼。在5月15日那一天,第二十九摩托化步兵师的前卫也赶来增援。
从第十师的师部,我又转到在斯东尼的“大德意志”步兵团团部。法军恰好正在攻击,我一个人也找不到。经过了一度的紧张之后,阵地还是稳住了。我才回到我的新军部,它已经搬到了默兹河的南岸,沙波根(Sapogne)附近的一座小森林当中。
出乎我们意料之外,那一天晚上却是异常的混乱,原因不是由于敌人的反攻,而是由我们的上级又发出乱命的缘故。集群司令克莱斯特突然命令所有的部队都不准前进,不准超出桥头阵地的范围以外。我对于这个命令不能同意,也不愿同意,因为它会使我全功尽弃,完全丧失了奇袭的作用。我立刻与集群参谋长蔡兹勒上校(Col. Zeitzler)通话,不得要领之后又与克莱斯特上将直接谈话。我坚决的要求他收回成命,双方辩论得非常的火热。最后他才勉强的答应,在下一个24小时之内,还可以继续前进。
当我获得了行动的自由之后,心理上非常的愉快,第二天一早(16日)我就赶到第一师的师部。前方的情况还不十分清楚,只晓得昨夜在巴维里蒙(Bouvellemont)附近曾有激烈的战斗,所以我就一直向该处进发。在那个余火尚未熄灭的村庄大道上,我找到了步兵团长巴尔克中校,叫他把昨夜的情况讲给我听。部队已经太疲劳,自5月9日以后就没有真正的休息过。弹药也快用完,在最前线上的士兵,就熟睡在他们的散兵壕里面。巴尔克本人披着一件短外衣,手里拄着一根棍子,告诉我这个村庄被克服的经过。当他的部下同他诉苦,说实在再打不下去的时候,他说:“我自己一个人去打下这个村庄!”说完了他就一个人向前进。他的部下也就跟着他一哄而上了。巴尔克脸上非常不干净,眼睛里充满血丝,可以看出来他真是日夜的辛劳。由于他这一天的功绩,他得到了骑士级的铁十字勋章。他的对手也打得很勇敢。敌人的机枪现在还对着村庄街道上射击,不过炮声已经没有了,我和巴尔克都认为敌人的抵抗是已经接近尾声。
在前一天,我们曾经截获一个法军的命令,假使我的看法不错,那应该就是法军统帅甘末林将军(Gen. Gamelin)所亲自下的手令,上面有这样—句话:“德军战车的狂潮最后必须加以制止!”这个命令使我的信心更为坚定,我们必须倾全力的进攻,因为法军的抵抗能力很明显已经使他们的最高统帅部感到烦恼。已经到了不能再犹疑不决的时候,当然更不能够叫停。
我把士兵一连一连的集合起来,把这个命令读给他们听,坦白的告诉他们立即继续进攻的意义和重要性。我一方面感激他们这几天的成就,另一方面更要求他们继续进攻,以完成我们的胜利。说完了之后,我就命令他们赶紧上车,继续前进。
迷惑着我们的战争之雾不久就完全廓清了。我们现在可以看得明明白白,结果一切都是在我们预料之中。在普瓦泰龙(Poix-Fcrron),我找到了第二师的参谋长,把当前的情势讲给他听了之后,就继续向蒙科尔内(Montcornet)前进。在途中追过了第一师的行军纵队。士兵们现在都已经清醒了,晓得我们已经获得了一个完全的胜利——突破!他们看见我,都纷纷向我欢呼。
在蒙科尔内的市场中,我找到了肯夫将军(Gen. Kempff),他是第六装甲师的师长,该师属第四十一军指挥。他的部队在渡过默兹河之后,也在同时与我的部队一同到达了蒙科尔内。现在我必须为这三个装甲师制定道路——第一、第二和第六三个师——以便它们通过这个市镇,再向西推进。因为装甲集群司令部对于这两个军之间,并未划定界线,于是我们就自己议定,大家齐头并进,直到最后一滴汽油都用完了才停止。我的先头部队已经到达了马尔勒(Marle)和德尔西(Dercy)——距早晨的起点已经超过了40英里,距色当已经55英里。
同时,我命令跟随着我的人去搜查市场附近的住宅。几分钟后,他们就搜捕到了好几百名法国的战俘,各个单位的都有,他们的脸上表示出惊讶的表情。另外有一个敌军的战车连,正想从西南面进入这个市镇,结果也全部被俘。它是属于戴高乐师的,我们早已听说他们曾在拉昂(Laon)地区以北出现。我的军部就暂设在蒙科尔内以东,一个叫作索伊兹(Sojze)的小村中。我和第—、二两师的师部取得了联络。并且把一天的经过用无线电报告集群司令部,此外并重申我的决心,在5月17日这一天还是继续前进。
由于5月16日我们和第四十一军的胜利,照我个人的想法,我的上级也许应该不会再坚持他的见解,而—定要我们停止,以待步兵的赶上。我心里所想的计划,就是我在3月间对希特勒所说的理想:一直前进,以英吉利海峡为目标。我决料想不到,希特勒既已批准了勇敢的曼施坦因计划,又在我表示意见的时候,一句反对的话都没有说,居然后来竟会突然叫停。我原先的判断实在是大错了,第二天上午即见分晓。
在5月17日的一清早,我就接到集群司令部的命令,要我们立即停止前进,我本人须去向克莱斯特报告,他7点钟到我的飞机跑道边来和我碰头。他的确准时到达,还没有和我道早安之前,就开口骂我为什么不服从命令。他对于部队这样卓越的成绩似乎不屑于夸奖一句。等到他一口气说完,准备喘气的时候,我就要求免除我的职务。他一时不免有—点慌张,然后点点他的头,并且命令我把职务移交给一个资深的部将。谈话就这样的结束,我回到军部,要求第二师师长法伊尔将军立刻来见我。以便叫他暂代军长的职务。
于是我就用无线电发了一个报告给集团军群总司令部,说明我在正午移交完毕之后,将立即飞回总司令部,并对于一切经过提出详细的报告。立刻我就接到了回电:叫我不要离开军部,等侯李斯特上将(他是第十二集团军的司令,正跟着我的后面前进)的来到。他是被授权处理这件事的。在他没有来到之前,各单位都一律留在原地待命。李斯特上将到了之后,他代表集团军群总司令慰留我,并且告诉我停止前进的命令,是发自陆军总司令部(OKH),所以必须要服从。他也很同情于我的看法,认为有前进之必要;所以在集团军群批准之下,准我继续作威力搜索。不过军部还是要停止在原地不动,以便易于保持接触。这是上级的最高限度,我向李斯特上将表示由衷的感谢,并且还请他代我向克莱斯特将军解释早上那一场误会。于是我就马上去安排威力搜索的进行。军部仍然留在索伊兹;在我的前进指挥所与军部之间,架设了一根专用电话线,免得再用无线电通话,又给陆军总司令部和最高统帅部的检查单位所知道了,再惹起其他的麻烦。
在没有接到停止进攻的命令之前,第一师在17日的早晨已经攻下了利贝蒙(Ribemont)和克雷西(Crecy)。第十师的前卫由色当以南前进,也到达了弗内利考(Fraillicourt)。17日的黄昏时候,在莫伊(Moy)附近,已经过了瓦兹(Oise)河,并建立了一个坚强的桥头阵地。
5月18日上午9点钟的时候,第二师到达了圣康坦(St. Quentin)。在它的左面是第一师,已经渡过瓦兹河,并向佩罗讷(Peromne)前进。19日的清晨,第一师已经强渡过索姆河(Sonme),并建立了桥头阵地。有几个法国的参谋军官正在前线视察,因为走避不及也被俘了。
我的前进指挥所移到西克村(Villers-le-Sec)。
5月19日,我们经过了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的旧索姆河战场。一直到现在我们都是在埃纳(Aisne)河,塞尔河(Serre),和索姆河的北边前进,这些河流对于我们的左翼恰好构成了天然的掩护。这一翼所能给与我们的威胁事实上也很有限。5月16日,据报戴高乐所临时组成的法军第四装甲师就已经在这个地区中活动,在以后数日小中,戴高乐一直在与我纠缠,19日那一天,有少数的法国战车已经突入我们的防区,距离我在何隆(Holnon)森林中的前进指挥所,不到一英里远。当时的确使我们紧张了一下,可是不久这些不速之客就又转变了他们的方向。另外,我们也知道在巴黎地区,还集中着一个法国预备集团军,一共有8师的兵力。不过我却估计只要我们不停的活动,那位法国的弗利将军(Cen. Frere)就绝不会对我们进攻。根据法国的基本战术原则,他一定要等待把敌情完全弄清楚之后,才会采取行动,所以我们要一直让他猜不清楚,换句话说就是继续的推进。
到了5月19日的黄昏,第十九军已经进到了康布雷——佩罗讷——阿姆(Cambrai-Peronne-Ham)之线。第十装甲师代替了第一师的单位,掩护着我们越走越长的左翼。在19日夜队,军部移到马尔利维尔(Marleville)。在这一天,我们才又接到命令可以继续前进。第十师仍然掩护着左翼,一直由科尔比(Corbie)到亚眠之东为止,它的原有防地则由第二十九摩托化步兵师接替,第一装甲师直趋亚眠,并迅速的在索姆河的南岸建立桥头阵地。第一师再受命经过阿尔贝(Albert),进攻阿布维尔(Abberille)、并在那里渡过索姆河,建立另外一个桥头阵地并肃清该地区的残敌。
我估计第一师将在上午9时开始攻击亚眠,所以我上午5时就赶去前线,因为我希望能够亲自参加这—次历史性的战斗。
我在5月20日上午8时45分的时候到达了亚眠的外围。第一师还正在开始攻击。在中途我还到了佩罗讷,目的是要看看第十师是否已经真正代替了第一师,接管了那些防地。据说,第—师的部队没有等到接防的部队到齐,就已经开始前进,因为他们的指挥官正是那位有名的勇将巴尔克中校,他恐再迟了就会赶不上亚眠的攻击战。他的接防者对此深感愤怒,不过算是侥幸的,敌军并未乘虚进攻。我一路上经过了无限长的难民行列。
第一师的攻击非常顺利,不到正午的时候就已经攻克了这个城市,并且构成了一个桥头阵地,纵深达4英里之远。我大概的把我们新占的阵地看了一下,也顺便的看了看这个以美丽的教堂闻名的城市,然后又匆匆赶回阿尔贝,希望在那里与第二师会合。沿途我遇见我们的行军纵队和无数的难民,另外还有敌人的车辆也居然跟在德军纵队的后面飞跑,想这样的逃回巴黎,我很快的在中途截获了十五个英国俘虏。
在阿尔贝,我找到了法伊尔将军。第二师曾经俘获了一个英国炮兵连,他们完全没有想到德军会来到这样的快。各种国籍的俘虏挤满了市场内和附近的街道。第二师师长先以为他们的汽油用完了,准备停下来,后来才发现并没有用完。我立刻命令他们在19点以前赶到阿布维尔,结果他们如期赶到了。(在战场上,常常会听到部下说没有汽油了,事实上完全是假的,部队疲倦想休息的时候,就会说他们没有汽油了。)在对第二战车旅的旅长普利特魏兹上校(Col. von Prittwitz)面授机宜之后,我就转回现在已经移到凯里约(Querrieu)的军部。在那里我们又遭到了自己空军的攻击。我们的高射炮不客气的向飞机射击,结果打下了一架。两个驾驶员跳伞下来,当发现了我们正在地面上等候他们的时候,表情非常的不愉快。我请这两位青年人喝了一杯香滨酒压惊。可惜得很,那架飞机倒是最新式的侦察机。
在那一天夜间,第二师的斯比塔(Spitta)营已经率领部队通过了罗也利斯(Noyelles),这是第一个到达大西洋海岸的德军单位。
在这一天的下午我们下午,我们不知道今后到底应该向那个方向走,同时集群也没有获得对于今后攻势的指示。所以5月21日那一天被完全浪费掉了。我利用这个机会去视察我的部队。在路上,我向第二师的一位奥地利籍士兵问道:“你们对于这以前的战斗,观感怎样?”他说:“还不错,不过我们已经浪费了两个整天。”不幸得很,他的话倒是一点都不错。
海峡港口的占领
21日的上午,我才接到命令继续向北推进,以占领海峡诸港口为目标。我希望第十师向敦刻尔克(Dunkirh)前进,第一师向加来(Calais)前进,第二师向布洛涅(Boulogne)前进。但是以后我却非放弃这个计划不可,因为第十师突然又被集群司令部调回充当总预备队,而不再归属我指挥。所以从22日开始进攻时起,我手上所剩下的又只有两个师。我要求保留原有的三个师,以便可以迅速的占领各港口,但还是遭了上峰的拒绝。因此,怀着沉重的心情,我只好又再次改变我的计划。第一师加上“大德意志”步兵团,以萨梅尔——代夫勒——加来(Samer-Desvesr-Calais)为其目标,而第二师则沿着海岸向布洛涅进发。
5月21日,在我们的北面发生了一件值得注意的事件。英国的战车部队居然想向巴黎方面突破,在阿拉斯(Arras)地区首当其冲的德军是一个党卫军(SS)师,从来没有经过战斗,所以不免引起了恐怖的心理。事实上,英军的突破并没有成功,但是却使克莱斯特集群的幕僚们也跟着乱成一团。不过它的部下却并没有受到感染。5月21日,第四十一军所属的第八装甲师到达了埃丹(Hesdin),第六装甲师到达了波希里(Boisle)。
我们的新攻势从5月22日的清早开姑。从朝北的方向渡过了欧蒂(Authie)河。第一、二两师的兵力都不充足,因为我们还留下了一些部队防守索姆河上的桥头阵地,以待第十四军来接防。
22日的下午,在代夫勒——萨梅尔以及布洛涅的南面,都发生了激烈的战斗。我们的对手主要的都是法国人,但也还有英比荷等国的残兵混杂在一起。他们的抵抗是已经不成体系。但是敌人的空军却十分活跃,纷纷向我们投弹和扫射,而我方的空军却躲得不见面。因为我方的空军基地现在越隔越远,而且无法迅速的向前方移动。虽然如此,我们还是勉强向前挣扎。
军部移到内奎斯(Recques)。
第十装甲师这时又重新交给我指挥。于是我决定把已经快要接近加来的第一师调向敦刻尔克方面,而让第十师接替第一师的原有任务,第二师则独立攻击布洛涅城。
在23日上午第一师在“坟墓线”(GraveLire)上遭遇到了坚强的抵抗,而第二师在布洛涅的周围和城里,也发生了猛烈的战斗。这一次的攻城战情形很特殊,有段时间,我们的炮兵和战车都打不穿那个古老的城墙。最后在88mm高射炮掩护之下,步兵用梯子爬城,才进入了城内;在港口地区的战斗中,有一辆战车击沉了一艘英国的鱼雷艇,另外还击伤了几艘。
5月24日,第一师越过了在海岸与荷尔奎(Holqne)之间的Aa运河,并在河的那面占据了好几个桥头阵地。第二师继续扫荡布洛涅的残敌。第十师到达了代夫勒—萨梅尔之线。
党卫军“希特勒近卫师”现在也拨交我指挥。我命令该师向瓦唐(Watten)进攻,这样可以协助第一师攻击敦刻尔克。第二师奉命只留极少数兵力占领布洛涅,其余部队都抽回,向瓦唐方面增援。第十师已经包围加来,并准备攻击这个古老的海上要塞。我下午去视察这个师,特别的关照他们要审慎前进,以避免无谓的牺牲。5月25日,重炮兵也由布洛涅方面调过来增援这个师。
此时赖因哈特的第四十一军也已经渡过了Aa运河,并在圣奥梅尔(St. Omer)占据了桥头阵地。
希特勒突然叫停
在这一天(5月24日)最高统帅部又突然再来干涉前方部队的进展,其结果使整个的成就在将来都受到了无可挽回的重大损失。希特勒命令左翼各部队都停在Aa运河一线上,并禁止渡过这条河流。为什么作这样决定的理由,我们当然无从探悉。这个命令上还说:敦刻尔克完全留给空军去对付,若是加来的占领也感到困难的话,也可以交给空军去处置。我们当时都默然无话可说。而且因为命令的理由并未宣布,所以连辩论都不可能。因此各装甲师就都奉到命令:守候这一线待命,利用这个机会休息—下。
敌人的空军活动却很少受到我方空军的对抗。
25日的上午,我到瓦唐去视察党卫军师,并且看看他们是否已经发出命令,停止进攻。当我到达的时候,正看到部队在踊跃的渡河。在河的那面就是瓦唐山,只有235英尺高,但是在这个平原地区却具有控制全局的作用。在山顶上一座古炮台的废墟旁边,我找到了该师师长迪特里希,问他为什么不服从命令。他说山上的敌人正控制着河岸,使河岸无法防守,所以他决定渡河攻下这座山来。我觉得他的看法实在并不错,所以就批准了他的行动,并且命令第二师立即跟上,以支援他们。
在第一天我们完全占领的布洛涅。第十师已经在加来的卫城以外作战。当我方要求英军投降的时侯,英军的守将尼可逊准将(Brigadier Nicholson)却很干脆的回答说:“不,英国陆军的责任是要打得和德国陆军一样的好!”所以我们只好开始攻城。
5月26日第十装甲师攻克了加来。在正午的时候我正在他们的师部中,根据我所接到的命令,我就问他要不要把加来留给空军去解决。他答复道,因为他不相信我们的炸弹可以有效的炸毁那厚厚的城墙,以及古老要塞中的地下室,所以他反对这个办法。而且假使让空军去轰炸的时候,他的部队反而还要撤退,这又多了一道手续。因此我就同意他的主张。在16点45分,英国人投降。我们俘获了两万人,其中三四千人是英国人,其余都是法比荷的士兵,这些人早就不想再打了,所以英国人只好把他们先锁在地下室里面。
自从5月17日之后,一直到我在加来又遇见了克莱斯特将军,这时他第一次向我的部队表示赞扬之意。
在这一天,我们就准备立即向敦刻尔克进攻。可是新的命令又来了,我们在一眼可以望见敦刻尔克的地点方停下了脚步!我们静观着空军去攻击。但却眼看着大船和小队络绎不绝的把英军撤走。
第十四军军长魏特夏来到我的军部,与我商谈彼此接防的问题。结果第二十摩托化步兵师的前卫部队也交给我指挥。我把它摆在“希特勒近卫师”的右方。在会谈之前,曾经出了一件小的意外事件。近卫师的师长迪特里希从前线驾车回来,途中经过—个独立房屋,里面还有少数的英军留在里面死守不去。英车的机枪击中了他的坐车,并随即起火燃烧,于是他和他的副官跳出车外,躲在一个阴沟里面。跟在他指挥车后面有一辆无线电车,马上就发出求救的讯号。军部就立刻派第二师的第三战车团去营救。不久迪特里希师长就来到了我的总部,满脸都是污泥,样子十分的狼狈。
一直等到5月26日,希特勒才又准许我们继续向敦刻尔克进攻。可是已经太迟了,无法完成一件伟大的胜利。
我军在26日的夜间发动攻势。第二十步兵师、近卫师和“大德意志”团,在重炮掩护之下,以沃尔穆特(Wormhoudt)为目标。第一装甲师则在其左翼向前推进。
“大德意志”团得到了第十装甲师的第四战车旅的有力持援,达到了占领克洛奇高地(Crochte-Pitgam)的目的。第一装甲师的装甲搜索营占领了布罗克尔克(Brouckerque)。
我们可以望见大批的敌方运输船支从敦刻尔克开出。
28、29日两天之内,我们继续前进,已经迫近敦刻尔克。但是占领敦刻尔克的全功我们却让给别人了——5月29日,我军奉命撤回,由第十四军接替我们的任务。
假使最初最高统帅部没有突然制止第十九军的前进,那么敦刻尔克早就已经攻克,而且胜利的成果也非现在的所可比拟;假使当时我们能够俘虏到英国远征军的全部兵力,那么未来的战局发展恐怕也就很难预言了。无论如何,像那样一个大规模的军事胜利,也可以使外交家多了一个讨价还价的机会,不幸得很,这个大好机会却给希特勒个人的神经质弄糟掉。他以后所发表的理由,说因为看到弗兰德平原地区是河川纵横,所以才命令我的装甲军不要冒险前进——这实在是不成其为理由。
5月26日,我发表了一个文告,对我所统率的部队表示深切的感谢。原文如下:

第十九军的同胞们!
这十七天以来我们曾经转战于比法两国的境内。在离开德国国界以后,我们已经经过了400英里的里程,直抵大西洋的海岸。一路上,你们攻破了比利时的要塞,强渡过了默兹河,在可纪念的色当战役中突破了小马奇诺防线,占领了斯东尼的重要高地,势如破竹的经过了圣康坦、佩罗讷、亚眠、阿布维尔等地。而占领海峡地区各港口,则是对于你们事业成功的加冕典礼。
我曾经要求你们48个小时不睡觉。而事实上你们却一连17天都没有好好睡过。 我强迫你们冒险前进,两翼后方都是充满了威胁。你们却从不畏惧迟疑。
你们充满了自信,相信一定可以完成使命,所以才能够使每—个命令都完全贯彻实行。
德国有了你们这样的装甲师,它应该引以自豪,而我身为你们的指挥官,则更是愉快无比。
我们永远记得那些已经杀身成仁的战友们,他们的牺牲决不是无意义的。
现在我们应该更加努力去接受新的任务。
为了德意志和我们的领袖,希特勒!
古德里安

丘吉尔在他的回忆录中,曾经提到有些德国将军们建议希特勒将战车部队停留在敦刻尔克的外围,这样可以使英国人有了一个求和的机会,或是增加德国谈判成功的希望。据我所知并没有人曾经作过这样的建议。丘吉尔又猜想是龙德施泰主张停止装甲兵的进攻的,这也毫无事实的根据。此外,凭着我以当时前线指挥官的立场来发表意见,加来英军的抵抗,其英勇固然很值得称赞,但是对于整个战局却并没有什么影响。不过有一点丘吉尔的看法却是对的,希特勒和戈林之辈,相信德国的空中优势足以阻止英军从海面上撤退。这个观念实在是已经铸成大错,因为只有将英国远征军完全俘获,才足以迫使英国人向希特勒求和,至少也可以使德国攻英的行动有了成功的希望。
在弗兰德平原作战的时候,我得着了消息说我的长子已经负伤,不过并没有有生命危险。我的次子在法国作战,获得了第一、二两级的铁十字章。虽然他是在一个装甲搜索营里服务,但是他却一直没有受过伤。
向瑞士边境突破
5月28日,希特勒命令成立一个装甲集群,由我负责指挥。我的军部移到西格尼(Signy-le-Petit),开始准备下一次的作战,6月1日我到达驻地。“古德里安装甲集群”(Panzer Group Guderian)的组织必须在6月上旬完成。它的司令部还是用第十九军的旧班底所组成。参谋长仍然还是可信赖的内林上校。在编制上这个集群辖有下列的部队:
第三十九军(军长施密特将军):下辖第一装甲师、第二装甲师和第二十九摩托化步兵师。
第四十一军(军长赖因哈特将军):下辖第六装甲师、第八装甲师和第二十摩托化步兵师。
另外还有一些直属的集群部队。
这个集群又归李斯特上将的第十二集团军所节制。
把这些部队调到新集中地区,是一个相当困难的工作,尤其是第一、第二两师已经远达海峡地带。所经过的距离约为150英里,但因为桥梁和道路有破坏的地方,所以又要再加上60英里计算。这些部队都显出很疲倦的现象,车辆也损坏了一部份。侥幸的,他们可以有几天的休息时间,这样可以使他们的力量恢复过来,以来担负未来的任务。
西线战场战役的第一个段落就是将荷比两国和法国北部的敌人完全肃清,这样可以使我们无后顾之忧,一心向南进展。此外我们也已经把敌人的大部份装甲兵力和摩托化兵力都击毁了。所以第二个阶段的战役就是击败残余的法军——大约70个师——包括英军的两个师在内——并缔结有利的和约。至少我们在当时是这样的想法。
我们的新攻势,由沿着索姆河的右翼最先发动;而沿塞尔河和埃纳河的中部,则发动较迟。所以博克集团军群于6月5日就已经开始进攻,而龙德施泰集团军群则一直等到6月6日才开始进攻。
在龙德施泰集团军群的战区当中,第十二集团军所担负的任务是要渡过埃纳河和埃纳运河,再向南推进。步兵负责先行渡河,—共分八个渡河点。当桥头阵地已经稳住,和桥梁已经架好之后,我所率领的装甲师就越过步兵,渡河前进。再依照当时的情况,以巴黎、朗格勒(Langres)或凡尔登(Verdun)为目标。我们第—个目的地为朗格勒高原;在那里我们再等候新的命令。
我要求第十二集团军的司令,把渡河点划分一部分给我们装甲师,从始至终让我们去独立作战。我很不愿意穿过步兵师内向前推进,因为庞大的供应部队可以把道路阻塞起来,而且指挥也容易发生混乱。但是集团军司令却力主将装甲兵力留在最后突破时才使用,从而拒绝我的要求。所以各装甲师只好集中在步兵军的后方,等候那八个桥头阵地一建立好了之后,马上就渡河进攻。那两个摩托化步兵师就分别尾随在装甲师的后面前进。这个计划成功的先决条件就是步兵能够迅速的渡河,而且稳住桥头阵地。
6月8日集群司令部移到贝格尼(Bcgny)。
6月9日是第十二集团军发动攻击的第一天,我去到勒泰勒(Rethel)东北面的一个观测所里面,以便亲自看着那些步兵渡河,这样才可以使我的部队不失时机的赶上去。从上午5点钟到10点钟,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我就命令我的传令官到另外一个渡河点去看看,看步兵是否已经渡过埃纳河。到了12点钟,我接到从勒泰勒两面所送来的报告,都说攻击失败了。在其他地点,我所派出的观察员也回来报告说,只有在夏陶-波尔新(Chateau-Porcian)附近,曾经建立了唯一的桥头阵地,横不过一英里,纵深不过一英里半。我就与我的朋友,第十二集团军的参谋长马克松将军(Gen. von Mackenson)取得了联络。我要求他代向司令请示:照我的意见是,趁着黑夜,装甲兵就利用这单独的桥梁先冲过去,明天一早他们就可以突破敌阵。我又到夏陶-波尔新去,中途经过第三军的军部,和该军军长讨论当前的情况。在亲自看完了桥头阵地之后,我就回到我所指挥的第三十九军军部,军长施密德将军和师长吉尔希纳将军都在那里,我就和他们讨论如何使第—装甲师趁着黑夜渡河的方法。
不久以后我就遇见了集团军司令李斯特上将,他正从北面驾车来到这里。他在途中曾经看见第一装甲师的部队,使他产生了不愉快的印象:因为有些士兵把上衣脱了下来,有些人还跳到附近溪流中去洗澡。他一见面就严词斥责我,并且问我为什么部队还不过河去。我就告诉他占领桥头阵地本来不是装甲部队的责任,同时目前的这个桥头阵地也并没有建立好,装甲兵在这个时候根本不可能渡河。李斯莱上将这个人倒是很有骑士风度,他马上向我道歉,并且心平气和的与我讨论以后的攻击计划。
回到集群司令部逗留了一个短期间之后,我又回到夏陶桥头阵地,以便亲自指挥战车渡河,并与当地的步兵师长发生直接的联络。我在前线一直停留到午夜1时为止。这时我们的战车部队和搜索部队都已经有伤兵运回,我慰问了他们—番,感谢他们的英勇成就,然后才转回在贝格尼的总部,向所属各部发出命令。
到了下午,在夏陶的东西两面,又建立了两个浅浅的新桥头阵地。这样就可以使第二装甲师和第一装甲师的后续部队,都迅速的渡河了。
战车部队的攻击在6月10日上午6点30分钟开始。我从那个时候起都一直在前线上,并且催促落后过远的第一步兵旅加速前进。很奇怪的,在前线上的步兵也都认识我,因为这是第五十五团,他们在国内正驻在维尔茨堡,还能记得我曾在那里担任过第二装甲师的师长。我们在战场上又能够重逢,双方都很愉快。这一次步车协同的作战,运用得非常的顺利,双方都具有互信的观念。我军进展得很快,一直到了开阔地以后,战车简直就再没有遇到什么抵抗,因为法军的新战术是集中全力去防守森林和村落,而把开阔地完全放弃,所以我们的战车可以自由活动。我们的步兵在每一个村落里,都会遭遇到激烈的巷战;而战车部队却一直前进,到达了利托恩河(Retourne)。第一装甲师现在沿着河流的的两岸前进,第一战车旅在南面,而巴尔克的步兵则在北面。在下午就到达了周尼维利(Tuniville),并遭遇到敌军强大装甲兵力的反攻。在该地的南面发生一个大规模的战车对战,打了两个小时,才决定了我们最后的胜利,于是我们在下午也就占领了周尼维利。当战车战还正在进行的时候,我想利用一门俘虏的47mm高射炮,来击毁一辆Char B型的战车。但是所用的炮弹都从它的装甲上面弹了回来,一点都不能损伤它,我们的37mm、30mm的火炮当然更是无能为力,所以我们这—次的损失很重。
到了黄昏将临的时候,在周尼维利的北面,又有一场激烈的战车对战。法军拼命反攻,但还是被我们击退。
这个时候,第二装甲师已经在夏陶的西面渡过了埃纳河,并继续向南推进。可是赖因哈特将军却因为没有渡河点,所以还是留在河的北岸,于是有一部分兵力被命今跟随着第—师的后面前进。不过因为周尼维利既然已经攻下,所以勒泰勒的敌军也就无法再抵抗。因此赖因哈特的部队马上也就可以自由运动了。
集群司令部设在埃纳河上的西雷维尼(Bois deSevigny)。我在那里过夜。我完全累垮了,向一堆稻草上—倒,连军服都没有脱下来,就已经睡着。我的副官李布尔中校(Lt.-Col. Riebel)一向是很小心的,马上给我挂上一个帐幕,并且派了一个卫兵守在那里,以便让我可以至少好好的睡上三个小时。
6月11日的清早,我又到了拉讷维利(La Neuville去)去看第一装甲师的进攻。这次攻击真像演习一样的顺利:炮兵首作准备射击,战车和步兵协同前进,将村落包围,并且向贝特维尼尔(Betehniville)方面突破。这个地方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就已经为我所熟知。沿着叙普(Suippes)方面,敌人的抵抗逐渐加强,但是他们的反攻还是遭到了失败,他们一共动用了50多辆战车,可能是属于法军第七摩托化步兵师的。德军已经占领了瑙罗(Nauroy)、贝讷(Beine)等村落。
第二装甲师已经到达了埃波讷(Epoye),第二十九摩托化步兵师则到达了该村落西南面的森林地。
赖因哈特的第四十一军,在第三十九军的东向前进,中途击溃了法军第三机械化师和第三装甲师的侧翼攻击,仍然继续向南推进。
下午我接到一个通知,说陆军总司令要来视察我这个装甲集群,所以我就赶回我的司令部。等我感到的时候,发现勃劳希契上将早已经在那里等候我,我把前方的情况大概的向他报告了一番,并且还预测了将来可能的发展。我没有得到任何新的指示。在黄昏的时候,我的司令部移到周尼维利。
6月12日还是继续攻击,第三十九军和第四十一军齐头并进。这时由于步兵部队也随着赶了上来,使我们的指挥倍感困难。由于装甲部队一路走一路打,所以步兵渡过了埃纳河之后,就很容易追上。各师的界线都没有清楚的划分,部队重复的挤在一起,我曾要求集团军部赶紧设法制止这种混乱情形,但是却没有得到要领。两种兵种都在奋勇争功,那些顽强的步兵们,不惜昼夜的行军,以求能够早日遭遇敌人。那一天上午,我们经过了香槟高地(Champagne),我在1917年的秋天时对于这个地区就已经很熟悉。我到第二十九摩托化步兵师去视察,这个师还是第一次上前线。他们正在开始攻击,所有的指挥官都在最前线上,所发出的命令也都简短而有力量。这使我获得了一个极良好的印象。于是我才放心再到沙隆(Chalonssur-Marne)的第二装甲师师部去。
当我到达沙隆的时侯,这个地方还是刚刚打下来不久。我们的最先头搜索部队已经把马恩河(Marne)上的桥梁,完全没有损毁的抢到了手。但是他们却太疏忽,没有去检查是否埋伏着有炸药,虽然上峰曾经一再的加以警告过。结果当我们的部队正在渡过的时侯,发生了爆炸,产生了一些不必要的死伤。
当我正在与法伊尔将军商谈今后应更加注意的时候,集群司令部又请我赶紧回去,因为集团军群总司令龙德施泰上将就要到我的总部里来。
到了黄昏的时候,第一师已经到达布西(Bussey-le-Chateau),他们奉命立即向埃特皮(Etrepv)前进。
在这一天内,赖因哈特的第四十一军对于从西面来攻击的法军,打了一个有决定性的硬仗。我下午去亲自视察了该军的各部,并当面将他们夸奖了一番。我们已经占领了索安(Souain)、塔胡利(Talmre)和马利(Manre)。在我回到集群司令部的时候,又发现步兵与我们装甲部队交叉前进所引起的混乱情形。我再请集团军部设法纠正,可是仍然毫无结果。
自此以后,装甲集群司令部每天都要收到许多互相矛盾的命令,有的叫它迅速向东转进,有的又叫它继续向南推进。首先奉命用奇袭的方式攻下凡尔登,再奉命向南进,又奉命向东进,然后再又向南进。顶伤脑筋的应该是赖因哈特军,因为我命令施密特军仍然不变的向南推进,而让它这一军去服从上面的调度,这样才至少可以使我有—半的兵力,去追求一个不变的目标。
6月13日上午,我首先去赖因哈特的军部和它所属的第六、第八师两个师部,这两个师还正在与凡尔登和阿戈讷方面的敌军作战。到了黄昏的时候我回到了第一师的师部,第三十九军军部曾经命令该师不要越过莱茵—马恩运河(Rhine-Marne Canal)。我不知道有这个命令,而且也决不会批难这个命令。在埃特皮的郊外,遇见了第—师的勇将巴尔克中校,我就问他是否已经攻下了运河上面的桥梁,他说已经攻下了。我又问他是否已经建立好了桥头阵地,他犹疑了一会儿,才回答我已经建立好了。他那个吞吞吐吐的态度使我感到怀疑。我就叫他上车一同向桥头进发。在那里我遇见了两位英雄:—位是工兵军官韦伯中尉(Lt. Weber),不惜冒生命的危险使这座桥免于被炸毁。另一位是步兵营长艾金格上尉(Capf. Ecklnger),他守住了那个桥头阵地。我非常的高兴,就当场将第一级的铁十字勋章颁给这两位英勇的军官。我再问巴尔克为什么不再继续冲过去,才晓得第三十九军军部已经有命令叫他们停止。所以当初为什么巴尔克吞吞吐吐的回答,因为他所做的事已经超过了上面命令的范围,所以害怕我会责骂他的。
这一次又和在巴维里蒙的情形是一样的,我们的突破工作马上就要成功。这不是迟疑拖延的时侯,布尔克把当前的敌情说给我听,在运河对岸的敌军是黑人部队,并没太多的炮兵支援。我当即命令巴尔克直接向圣迪济耶(St. Dizier)前进。并且告诉他,我会把这个命令告知他的师长。巴克尔高兴得很,马上就出发了。我回到第一师的师部,立刻下今全师都跟着前进。于是我再把这个命令通知施密特军长。
当夜幕低垂的时候,我又去看了第二十九师和第二师的搜索营,以求明了该师方面的情况。
6月14日上午9时,德军开始进入巴黎城。
我的第一装甲师已经在夜间到达了圣迪济耶。法军战俘的番号有第三装甲师、第三北非师和第六殖民地师,从他们的外表上看来都已经疲备不堪。第三十九军其余各部也在西面渡过了这条运河。在埃特皮以东,第四十一军也已经在利雷维尼(Revigny)附近抵达了运河的河岸。
在正午时,与第一师师长商谈了之后,我也进入了圣迪济耶。我所要看见的第一人就是我的朋友巴尔克中校。他正坐在市场内的—把椅子上面,大慨想休息几个钟点,他这几天几夜之间,实在也够累了,可是我却叫他失望。我们现在前进得越快,那么胜利就会越大,所以巴尔克又奉命马上一直向朗格勒挺进。其余第一师各部队也就尾随着他的后面前进。这一次进攻到了夜间就已经完成,在6月15日的清早,这个古老的要塞已被占领。又收容了3000名战俘。
第二十九摩托化步兵师奉命由瓦西(Wassy)向瑞泽讷库尔(Juzenencour)进攻;第二装甲使由蒙捷昂代尔(Montierender-Soulaines) 向奥布河畔的巴尔(Bar-Sur-Aube)进攻。赖因哈特军也奉命向南移动。
6月15日的清晨,我向朗格勒进发,到中午的时候才到达。我当即命令第一装甲师向索恩(Saone)河上的格赖(Gray)和贝桑松(Bcsancon)进攻;第二十九步兵师则向格赖的西南面进攻。第二装甲师向蒂勒沙泰勒(Til-Chatel)移动。而第四十一军则照着原有的路线向南推进。在我们的右边是属于克莱斯特集群的第十六军,正向着第戎(Dijon)方面前进。第一师在13点钟开始前进。于是我带着我的几个战斗参谋人员,坐在法军原有的军官食堂里面休息一会儿。那个花园很美丽,向东面看风景更好。可是我心里所不放心的却是我的左翼,在它庄是拖得太长而且也太暴露。同时据报正有法军从东面向这个地区截击。到了下午,魏克托林将军(Gen. Wiktorm)的第二十摩托化步兵师已经到达了朗格勒,并即刻向沃苏勒(Vesoul)推进,这样可以使左翼方面获得了一部分的掩护。前线上的情况是瞬息万变。到了黄昏的时候,所有巴尔、格赖等地都已经被攻克了。
法军的指挥官在格赖防御战中战死。
集群司令部在黄昏中移到朗格勒。因为对于我部在将来的行动并末奉到新的指示。所以我就请陆军总司令部的联络军官坐飞机回去请示,并请他提出我的建议:继续向瑞士边境推进。
我们宿营在朗格勒,住的地方足一个中等阶级的房子,这几天实在太疲劳,所以很想好好休息—下。第三十九军各部都已经抵达了索恩河,第四十一军还是继续向南推进,第二十步兵师在那两个装甲师的前面领先进发。
6月16日,第一装甲师在索恩河上抢到了一座完全没有破坏的桥梁,地点是在格赖附近。可是德国的空军却把我们正在架设中的另—座桥炸毁,结果使我们迟误了很多的时间。因为这一批飞机显然是由李布(von Lecb)集团军群方面派来的,所以我们也无法与他们联络,告诉他们炸错了。侥幸得很,我们的损失并不太大。
下午,第三十九军已经到达贝桑松,第四十一军还是第二十摩托化步兵师领先,三个师分别到达了沃苏勒、波尔特(PortsurSaone)和波旁(Bourbonne)。我们俘获了数千名弗洛,并且这是第一次在法国收容到波兰籍的俘虏。另外在贝桑松又俘获了30辆战车。
6月17日,我的参谋长内林上校率领着全体的幕僚在我的驻地,问我祝贺生日。作为是一份寿礼,他把一件报告交给我,上面说第二十九摩托化步兵师已经到达了瑞士的边境。我们大家对于这个好消息都倍感到高兴,于是我又立即赶到前线,去祝贺这些勇敢的军人,称赞他们能够有这样好的成绩。差不多12点,我在蓬塔利耶(Pontarlier)遇见了第二十九师师长朗格曼将军(Gen. Freiherr von Langermann)。当我们一同驾车疾驶的时候,途中经过了我们的许多部队。官兵们的精神都非常旺盛,一路都在向我挥手欢呼。我们马上发了一个电报给最高统帅部,说我们已经到达了蓬塔利耶。希特勒立即回电来问:“你的通讯地址一定有错误,我想你所说的一定是索恩河上的潘塔利(PontarllerSn-Surone)”我回答说:“一点都没有错误,我本人现在就在瑞士边境上的蓬塔利耶城里面。” 
我到边境上去作一个简短的视察,并且向的搜索营的军官们表示感谢之意。由于他们不断的努力,才使我们对于敌情有如此的了解,其中最优秀的军官是布劳中尉(Lt&#8226;von Bunau),他后来为国捐躯了。
我从蓬塔利耶用无线电通知第三十九军各师都改变方向,朝东北面行进。第二十九摩托化步兵师则沿着边界推进,一直攻抵普伦楚特(Pruntrut)附近的边境,以清除汝拉(Jura)地区的残敌;第一装甲师从贝桑松向前推进,通过蒙贝利亚尔(Montbeliard)到达贝尔福(Belford);第二装甲师横越前面两个师的推进能路线,到达摩泽尔河(Moselle)上游的勒米尔蒙(Remiremont)。同时第四十一军也奉命从原地向左面转进,而埃皮纳勒(Epinal)和沙尔姆(Charmes)为目的地。
这个行动的目的是要与正从上阿尔萨斯方面前进的德军第七集团军会合,并将留在阿尔萨斯洛林两州内的法军退路切断,不让他们与其他的法国军队会合。这个全军作九十度转向的行动,本来是相当的困难,可是我的部队部行动得非常准确,由此可以证明他们完全合于近代化军队的标准。部队在交叉前进的时候,也没有引起任何混乱。一切都使我很感到满意。那一天黄昏的时候,我接到李布集团军群的通知,说我已经改属他们指挥,并且命令我立即向贝尔福到埃皮纳勒之线前进。我马上就回答他,这些命令早已照办了。
六年之后,我在纽仑堡监狱里面恰好与李布元帅住在同一间监房里面。我们在无聊的生活当中,就偶然谈论到1940年的往事。李布元帅向我提到,他不了解我为什么接到了他的命令之后,就能够那样快的付之实行。我才总算是有了一个机会把事实的真相解释给他听,由于战略上的理由,集群司令部的看法正和集团军群总司令部的看法是不谋而合的。
我们的司令部移到了阿凡尼(Avanne),这是一个美丽的地方,可以看见在贝桑松附近的江上风景。在吃午饭的时候,我又再次见到了我的次子库尔特。他刚刚由第三装甲搜索营里调到希特勒的侍卫营里去。这—次利用传令的机会,特地赶来祝贺我的生日。
到了半夜里,第一装甲师的参谋长温克少校,向集群司令部报告说,他这一师已经到达蒙贝利亚尔(Montbeliard),这是第三十九军给他们指定的目标。不过该师还有充足的燃料,因而没有理由认为他们不应该继续前进。因为他无法和他们的军长取得联络,所以就直接向我请示,是否还让他们继续前进。他们自认可以在夜间到达贝尔福。自然我是会批准他的要求,而且我根本上就没有规定他们只以蒙贝利亚尔为目的。第三十九军的军部不相信我的话,以为第一师在—次行军之下到不了贝尔福,所以才擅自规定以蒙贝利亚尔为中间站。在这个紧要关头军部却正在移动之中,所以师部无法与它发生接触。这还是那句老话,对于装甲兵,应该把绿灯放在路的尽头。敌人是完全给奇袭所击败的。
稍微休息了一下,我又在18日的清早向贝尔福进发,在上午8点钟的时候到达了该地。在蒙贝利亚尔与贝尔福间的公路上,停着长长一列的法军车辆,包括许多的重炮在内。他们都是已经投降了的,有成千成万的俘虏也在古老的要塞外面宿营。可是堡垒的尖塔上面却还没有挂上德国国旗,同时在镇市内也还可以听见断续的枪声。我在路上拦着一个第一师的摩托车传令兵,问他们的师部现在在什么地方。这个机警的青年知道他的师长是住在“巴黎大旅社”里面,就把我引到了那里。我首先找到了温克,他看见我这样早就来了,不免吃了一惊。我问他师长哪里去了,他说正在洗一个热水澡。这个部队最近日夜行军,也实在需要洗一个好澡。我等了一会儿,吉尔希纳才洗完了,我们就共进法国厨子为他们法国军官所准备的早餐。我就询问当前的情况,才知道我们还只是控制住了这个镇市的一部分,那些堡垒还有残敌据守。仅仅是在营舍里的敌兵答应投降。但是堡垒里的守军却不肯不战而降,所以我们还是需要攻城。
这个师就组成了一个攻城队,开始向那些堡垒和卫城进攻。结果所有的目标都一一攻下来了,我亲自在最前线看他们攻城。他们所用的战术实在非常的简单:首先由第一师的炮兵作短暂的轰击,接着艾金格上尉所率领的步兵营就乘坐着装甲载运车,携带着一门88mm高射炮,一直抵达城墙脚下。接着高射炮向城上射击,而步兵就同时爬城。所以死伤很小,就可以迅速的把要塞夺了下来。把国旗挂上之后,攻城队就又转而去攻击另外—个目标。在全部战斗中,死伤都很有限。
在这同一天,第一甲师的其他部队,在内特维格上校(Col. Nebtwing)指挥之下,进到了贝尔福以北的日罗马尼(Giromngny)。他们俘获了1万名俘虏、40门迫击炮、7架飞机和许多其他的装备。
集群司令部移到蒙贝利亚尔。
这个时候,法国政府已经集体辞职,年高的贝当元帅(Marshall Fetain)出组新阁,并在6月16日开始进行休战的谈判。
我们现在主要的任务就是要和多尔曼将军(Gen. Dollmann)的第七集团军取得联系,并将阿洛两州中的法军残部完全包围。
第二十九摩托化步兵师一路且战且走,经过了汝拉(Jura),直趋洛蒙特(Lomont)和普伦楚特(Pruntrnt)的转角处,第二装甲师到达了摩泽尔河上游(Upper Moselle)的普鲁特(Rupt)和勒米尔蒙。第六装甲师用第一师同样的手法,占领了埃皮纳勒。在这个要塞地区一共俘获了4万多名战俘。
第七集团军的前卫部队也已经进入上阿尔萨斯。
6月19日部队仍然继续前进,在贝尔福的东北面拉沙佩勒(La Chapelle)地方,我们与第七集团军会师了。贝尔福东部的堡垒比较难攻,但是最后敌人还是放弃了抵抗。第一师向贝尔青(Belchen)高地冲锋前进,在午夜的时候占领了勒蒂约(Le Tillot)。第二装甲师则攻下了摩泽尔河上的鲁普特要塞(Fort pnot)。于是各师以广大的正面向孚日(Vosges)前进。第一军的步兵师由北面向埃皮纳勒前进,因为道路上已经给装甲部队塞满了,若是步兵挤在一起前进,势必使所有的运动都要停顿下来,所以步兵必须暂时停止前进。步兵们马上就大声的向集团军群总司令部提出严重抗议,认为这是一种不公平的待遇,说步兵当然也希望和敌人碰碰头。我派了我的作战处长拜尔林少校(Maj. Bayerleim),立即坐飞机到李布上将那里去解释,我希望总司令能够明了我为什么要暂时阻止步兵前进。拜尔林少校适时赶到,阻止了这次事件的恶化。
集群司令部移到普隆比耶尔(Plombieres),这是一个著名的温泉胜地,从罗马时代就已经为人所知。我们在那里休息了好几天。
法国现在已经完全崩溃。6月20日科尔尼蒙(Cornimont)被攻下,21日孚日山脉的比桑(Bussang)也陷落了。第二师到达了圣阿米(St. Ane)和托里(Tholy),第二十九师到达了代勒(Delle)和贝尔福。我们一共获得15万名俘虏。C集团军群所属的各将领对于各个部队所获得的俘虏数字,发生了激烈的争论。大家争论不已,而李布上将就好象是所罗门王(Solomon)一样的聪明正直,他为他们做最后的裁判者。他把15万人的数字分配给我,并且大大的向我称赞了一番,说假使不是我的包围行动能够成功,那么所有各单位的俘获数恐怕都会很有限。
自从渡过埃纳河以来,古德里安集群已经—共大约俘获了25万敌军,各种装备更是无法计算。
6月22日法国政府同意休战。我们却没有立即获得通知。6月23日,我到科尔马尔去拜访多尔曼将军,他的司令部设在那里。我算是有机会又重游我童年快乐生活中的旧地。
我的司令部又移到贝桑松,首先住在一个旅馆里,以后才迁到法军原有的驻军司令部中。现在战争已经告了一个段落,我应该趁着这个机会向我的部将们和幕僚们表示感谢。他们的表演非常杰出,全体合作无间,没有一点摩擦。那些勇敢的军人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来完成这个沉重的使命。他们对于他们的成就的确是很可以自豪的。
6月30日,我用下述的每日命令向我的部下发表了告别书:

古德里安集群:
当这个集群就快要解散的时候,我愿意向所有各部队表示热烈的感谢。
从埃纳河抵达瑞士边境和孚日的伟大胜利,将成为战史上,用机动部队实行突破的一个英勇战例。
我感谢你们已达成的成就。这是我十年以来苦心奋斗的结晶。
对于未来的新任务,你们要用同样的精神追求同样的胜利,一直到达成大德意志的最后胜利才停止!领袖万岁!
古德里安
休战
当我驻在贝桑松的时候,有两个人来拜访我,是很值得追忆的。6月27日的黄昏时候,第十九步兵团的荣誉团长艾普将军(Gen. Ritter von Epp),利用到前线看他自己部队的机会,路过贝桑松,就来顺便看看我。我们本来是老朋友,因此有了一次长谈,彻底的讨论到对法国的休战,以及今后对英作战的种种问题。我对于这些谈话很感到非常愉快,因为在前方太孤独了,一直都没有人来和我交换意见。
7月5日,我又招待第二个访客,他是战时生产部长托得博士(Dr. Todt),他来此的目的是要搜集前线军人的原始意见,以修改将来对于战时生产的计划。不过我们当然也就谈到了整个的战略问题。
对于休战条约的签订,希特勒感到满意,德国人民也觉得开心。可是我却并不那样的乐观。为了实现胜利,前面有几条路可走。我们可以坚持法国必须完全解除武装,用我们的军队占领他他们的全国,并接收他们的舰队和殖民地;另外一种办法就是,我们可以用维持法国的领土完整和主权独立为条件,要求法国倾全力帮助我们,以来迅速的获得与英国之间的和平。在这两个极端之间,又有许多不同的歧路。不过无论采取哪一条路,其目的都是为了要使德国能够在有利的环境当中结束这场战争——包括对英战争在内。要想与英国谋和,第一是要重建外交谈判的关系。希特勒在国会中的讲演是不能发生这个效力的。假使外交手段失败了,那么就应该立即采取军事上的行功。当然的,希特勒和他的幕僚们已经在考虑对英作战问题——即著名的海狮作战计划(Operation Sea-Lion)。但是由于我们在海空军方面都没有足够的准备。所以这个计划是很难实现的。另外也有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方法,就是让英国人明白其所处环境的危险,迫使他们非接受和平谈判不可。
照我个人的看法,为了要在短期内恢复和平起见,首先应该立即占领法国在地中海方面的基地,加上意大利的基地,我们就可以在非洲登陆,同时第一流的伞兵部队也可以占领马尔他岛(Marta)。假使法国人愿意参加这次战争,那当然最好。否则,用德意两国的兵力,也应该立即展开这样的进攻。英国在埃及的实力薄弱是我们早已知道的。意大利在埃塞俄比亚境内现在遗留有强大的兵力,马尔他对于空中攻击的防御则略显不足。所以照我看,向这一条路线发展才真是有百利而无一害。只要把4到6个师的装甲兵力运到北非去,就可以使我们获得绝对的优势,英国纵有援兵能够赶到,也是无能为力。很明显的,在1940年,由德意两国的军队在北非登陆,当然比在1941年意军被挫败了以后,再去援救好得多了。
可能是由于对意大利人不信任,所以希特勒才不想在那个时候发动对非洲的战争。不过更可能的是,希特勒的思想无法超出欧洲的范围以外,他根本不了解地中海对于英国的重要性。
不管怎样,在当时对于我的建议却再也没有下文。一直等到1940年,我才知道艾普将军居然曾经找了一个机会,把我的意见陈述给希特勒知道,可是希特勒对于这个意见似乎并不感兴趣。
我在贝桑松驻留的时候,曾有机会去欣赏当地的风景。7月1日,我站在劳德山(Mont Rond)的山顶上面,对着那个著名的日内瓦湖,作了一次远眺。我也曾到里昂(Lyon)去探视我的大儿子,他在西线战场上已经是第二次负伤,由于他的英勇作战,已经获得了提前升迁的机会。
7月初,古德里安集群正式解散,有些师调回德国,有些则开往巴黎地区。集群司令部的人员也调往巴黎。希特勒这时候也在巴黎,我们原本受命在他面前举行盛大的阅兵分列式,幸好最后取消了。
在巴黎的时候,我曾到凡尔赛(Versailles)和枫丹白露(Fontainbleau)去观光,后者是一个奇妙的古堡,里面充满了名胜古迹。我对于在马尔迈松(Malmaison)的拿破仑博物馆,特别感兴趣。在馆内由一位年高德勋的解说员亲自带领着我参观。和这位大历史学家畅谈有关那位“伟大的科西嘉人”的往事,的确是非常有意义的。此外更不用说只要在军事条件许可之下,我还遍游了巴黎的一切美景。
7月19日,德国国会开会,我和许多高级将领都奉召出席。希特勒在那里当众宣布晋升我为一级上将。
由于原定的阅兵分列式并未举行,因此古德里安集群的参谋人员实在无久留巴黎的必要,所以在8月初我们又调回柏林,在那里我们又好好的休息了一段时间。
当时,留在法国的部队已经开始忙于“海狮作战”的准备,不过从开头起,这个计划就没有太严格的付诸执行,照我的看法,姑且不说在敦刻尔克不应该放走英国的远征军,在目前我们也缺乏足够的空军和船舶,所以事实上这是一个毫无希望的工作。从这两个弱点(空军和船只),也就可以看出来德国是既不想和西方国家作战,而且也毫无充分的准备。9月间秋季风暴来临的时候,“海狮作战”计划早已死亡,现在就等着下葬了。
“海狮”对于战车部队只有一个影响,那就是对于水底战车的试验。8月10日,这种型式的战车已在德国战车炮术学校中开始试用。在1941年对苏作战时,曾经利用它们来渡过布格河(Bug)。
基于西线战场上的经验,希特勒命令每月应生产800辆和1000辆的战车。可是兵工署一计算,要实行这个计划就需要20亿马克的巨款,并且还用动员10万个技术性的工人和专家。希特勒看到耗费这么庞大,也只好把这个计划打消。
希特勒又命令把PanzerIII型战车上所装的37mm火炮,改成60倍口径炮身的50mm火炮。事实上所用的却是42倍口径炮身的50mm火炮,所以炮管就短得多了。希特勒当时并不晓得兵工署擅自改变了他的意见,到了1941年2月他才知道。所以他非常的恼怒,一直记得这件事情。
在战役结束之后,希特勒又命令增加了许多装甲师和摩托化步兵师。装甲师的数目不久就增加了一倍,但是每个师的战车实力却只有原有的一半。所以名义上的师数是增加一倍了,但是战车的数字却并没有加倍,这个事实对于以后的战争具有很大的影响。同时摩托化步兵师的增加,也使德国的自动车辆工业感到吃不消,于是只好把从西欧俘获的车辆,来“滥竿充数”。这些车辆的品质都比较差,以后在东线和非洲战场,我们都饱受其害。
我负责整编和训练这些装甲部队,所以非常忙碌。在很少有的余闲当中,我常常在思考结束这个战争的方法。我的思绪一直指向南方,我还是相信,只有立即结束对英的战争,才是最重要的而且是唯一的办法。
我无法与陆军统帅部和总参谋部发生接触。无论是对于将来战争中的战略,以及对于装甲兵力应该如何重新改组,他们都从来没有征询过我的意见。
1940年11月14日,莫洛托夫(M.Molotov)访问柏林,战局上漏出了一线闪光。这真是一个可怕的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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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1941年苏联的战役
第六章 1941年苏联的战役
战争的背景
1939年5月3日,莫洛托夫代替了李维诺夫(Litvinov),做了苏联的外交部长。在8月23日与德国谈判互不侵犯条约的时候,他占有很重要的位置,而此条约使得希特勒可以放心进攻波兰。1939年9月18日,苏联人侵入波兰的东部,帮助德国灭亡了波兰。9月29日,德俄之间又签订了一个友好条约,同时更签订了—个贸易协定。这个协定对于德国相当有价值,对于它的战时经济颇有贡献。同时,苏联对于国际情势的变化也都充分的加以利用。他们占据了波罗的海三国,并且在11月30日开始向芬兰进攻。当德国人正忙于西线作战的时候,苏联人又强迫罗马尼亚割让比萨拉比亚(Bessavabia),结果使希特勒很不高兴,遂于1940年8月30日,宣布准备保证罗马尼亚的独立。
1940年10月间,希特勒已经和法国的领袖人物及佛朗哥(Franco)讨论过战争的未来发展。他接着就要到佛罗伦萨(Flovence)去和他的朋友墨索里尼会晤,讨论与这些会谈有关的问题。当他在赴会的途中,恰好走到博罗尼亚(Bologna)火车站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说墨索里尼已经单独对希腊宣战了。这个行为事先并未得希特勒的同意,而希特勒也不会赞成这个行动。由于墨索里尼的这个行动,才重新挑起了巴尔干问题,于是战争遂朝着一个新的方向发展,至少就德国而言,这是非常不合理想的。
据希特勒告诉我,墨索里尼这个轻举妄动的第一个结果,就是使佛朗哥立即表示退出,不再与轴心国家作任何的合作。有了这样一个不可捉摸的伙伴,他实在感到不敢领教,不愿卷入旋涡。
第二个影响就是增强了德国与苏联之间的紧张关系。由于在过去几个月当中,曾经发生过一连串的意外事件,主要的都是与德国对于罗马尼亚和多瑙河(Danube)的政策有关,德苏之间的关系本已相当的紧张。为了想改善这种关系,德国才邀请莫洛托夫到柏林来。
在柏林,莫洛托夫提出下列的要求:
(一)承认芬兰应划归苏联的势力范围。
(二)关于波兰的前途,应另订一个协定。
(三)承认苏联在罗马尼亚和保加利亚的利益。
(四)承认苏联在达达尼尔(Dardanelles)海峡地带的利益。
在莫洛托夫回到莫斯科之后,苏联政府又再度正式用书面的形式,将这些要求提交给德国。
希特勒对于苏联人的要求极感烦恼,在柏林会谈时就曾很痛快的表示他的不高兴,对于以后的书面要求,则根本置之不理。从莫洛托夫的来访以及其后果,希特勒所得到的结论,是,对苏联的战争已经无可幸免,迟早将爆发。他曾经将柏林会谈的经过一再地讲给我听,我此处对于他的看法的报导,就是以此为根据的。固然他说这些话给我听的时候,已经在1943年以后,但是他每次说到这段历史,所用的词句总是完全一样。所以我没有理由不相信他所说的话,不是当时的真正意见。
他一方面对于苏联的要求深感愤怒,另一方面在1940年10月,他对于意大利的政策,更是极诋毁之能事。从他的立场来看,我觉得,他的说法也是对的。意大利对于希腊的攻击,在设计上本来是不必要的,而在执行的时候,又更是糟不可言。到了10月30日,意大利的攻势被迫停顿。这正是很普通的惯例,军事上的悲剧就会引发政治上的恶果,于是墨索里尼迁怒于他的将军们,尤其是巴多里奥元帅,他曾经劝阻过墨索里尼不要作无谓的冒险,但是却并无结果。在11月间,意大利人又吃了一个大败仗。于是巴多里奥变成了统治者的敌人和卖国贼。11月26日,他提出了辞呈。12月6日,卡伐利罗(Cavallero)受命接替他的职位。
12月10日意军在北非西迪拜拉尼(Sidi Barrani)附近,又遭到了惨重失败。为了德意的共同利益,似乎应该停止在希腊境内的冒险,而加强北非的地位。现在格拉齐安尼(Graziani)元帅已经开始向德国要求飞机;墨索里尼要求德国派遣两个装甲师到利比亚(Libya)去。在那个冬天里,拜尔迪(Bardia)、德尔纳(Derna)和托布鲁克(Tobrnk)都相继沦陷。最后隆美尔(Rommel)的德国军队才使情势完全恢复。
意大利的擅自行动,和在巴尔干所引起的错误,结果使强大的德军开入非洲和保加利亚,最后更进入希腊和塞尔维亚。从而使我们在具有决定性的战场上因而减少了不少的实力。
现在可以证明出来,用阿尔卑斯山来作为两个轴心国家的势力范围的分界,在战时的领导权上看来实际上是完全不切实际的。两国间的合作是如此的松懈,简直好象是完全不存在一样。
在莫洛托夫来访后不久,我的新参谋长李本斯坦中校(Lt.-Col. Freiherr von Liebenstem)和作战处处长拜尔林少校,都奉陆军参谋总长的电召,出席一次新的会议,在会议当中他们才第一次听到所谓“巴巴罗萨”作战计划(Operation Barbarbssa)——为假定中对苏联战役的秘密代字。他们在会议结束之后,就把会议的结果报告我:他们把一张苏联地图铺在我的面前,真使我感到有一点儿不相信我自己的眼睛。难道这个我一向认为不可能成真的噩梦,现在真会变成一个事实吗?希特勒曾经痛骂过1914年决定德国政策的领袖人物们,说他们没有能够避免两面作战。可是今天当对英的战争尚未结束之前,为什么他居然又出乎反乎的,突然想起来对苏联开辟第二战场呢?所有的军人们都曾经一再的劝告他不要重犯这个错误,而他自己对于这个意见也一向表示同意。
我实在无法隐瞒我的不满意和失望。我的两个幕僚因为在会议席上已被陆军总司令部说服了,所以对于我的激烈言论,不免感到惊异。他们向我解释着说,陆军参谋总长哈尔德(Halder)是如何计算出,只要8到10个星期就可以击败苏联。哈尔德认为三个集团军群,实力大致相等,分别各向他们的目的地进攻,但他似乎并没有规定单一明确的战略目标。从一个专家的立场上来看,这种计划似乎是并不太合理想。于是我就请我的参谋长将我的意见转达陆军总司令部,结果并未产生任何影响。
因为我并未参与决策工作,所以我现在只有希望希特勒对于攻苏的准备并不太积极,甚至于只是虚张声势。1941年的冬季和春季都是在梦魇中渡过。我重新研究瑞典国王查理士十二世(CharlesⅫ)和拿破仑一世的战史,更使我明了未来战场上的一切困难是将如何艰巨,更使我看出来我们对于对苏作战这个巨型工作德准备工作,是如何的不适当。我们过去的胜利,尤其是西线的闪电式的胜利,已经冲昏了我们高级统帅们的头脑,所以在他们的字典里面,已经没有“不可能”这一个名词的存在了。凡是与我谈过话的最高统帅部及陆军总司令部的一切人员,几乎都是一致表示出不可动摇的乐观心理,对于任何的批评或反对,都会感到不耐烦。
因为感觉到未来任务的沉重,我就只有集中一切的精力来训练和装备我现在所负责监督的各师。我非常明白的告诉我的部队,摆在他们前路上的战役将是一个极困难的工作,其困难的程度比之波兰战役和西线战场战役,都不知道又要高出了多少倍。为了保密的原因,我不能讲得更肯定,不过我总希望我的部下,对于这个未来困难无比的新工作,不至于毫无准备。
但不幸的,这些根据希特勒命令所新编成的师,其中所使用的车辆大部分都是法国货。这些装备对于东欧战场上的要求,实在是太不适合。德国本身的车辆生产不够充足,无法满足我们急速膨胀的需求,所以只好利用次等的外国俘获车辆来代替德国货。
每一个装甲师里面的战车数量也已经减少,这个事实在上文中已经说过。不过每师的车数虽然减少,但是旧式的“Panzer I”型和“II”型的轻战车,却都已经完全换成了较新较重的“Panzer III”型和“IV”型。这种质的改进多少可以抵消一部分的数量劣势。我们相信,在新战争开始的时候,我们的战车在技术上应该比较一切已知的苏联战车都要好些,因此我们也认为这多少可以抵消一部分苏联所占的数量优势,因为当战役刚刚开始的时候,我们的战车全部总数也不过只有3200辆左右。不过有一件奇怪的小事,却使我至少对于我们装甲装备的技术优势,感到略有怀疑。在1941年的春天,希特勒有—个特殊的命令,说有一个苏联的军事代表团要来参观我们的战车学校和工厂。在这个命令里,他坚持着说所有一切的东西都不用隐瞒他们。可是那些苏联军官们却坚决不肯相信“Panzer IV”在事实上就是我们的最重型战车。他们—再的说:“你们—定是故意把最新式的战车隐藏起来了,并没有遵照希特勒的命令,将所有的东西都给我们看。”苏联军事代表团是如此的坚持着他们的观点,所以最后我们的兵工主管当局,就得着—个结论说:“似乎苏联人早就有了一种更好和更重的战车。”一直到了1941年7月底,苏联的T-34型战车在前线上出现之后,苏联新型战车的谜底才算是揭穿了。
4月18日举行了一个装甲装备的表演会,希特勒也曾自莅临,我当然也参加了。在这个展示会里。希特勒才发现了“Panzer III”型的火炮,并不是60倍径身的50mm火炮,而由兵工当局擅自改成了42倍径身的50mm火炮。兵工当局的这次擅权行动使希特勒大发雷霆,尤其是到了4月底,兵工厂就已经可以生产出来希特勒所需要的火炮,更可以证明兵工署是毫无借口之可言。几年后,凡是有人在他的面前为兵工署作辩护,希特勒马上就引出这个事件,来做兵工署不服从和无效率的证据。
在这个时候,我们全年的战车生产数字,大概很难超过1000辆以上。以此来与我们敌人的生产数字作—个比较,则真是太小了。远在1932年的时候,我普经参观过一个苏联的战车工厂,专以这一个工厂而吉,它—天已经可以生产22辆苏式“克里斯蒂”型的战车。
3月1日,保加利亚加入三国同盟;3月25日,南斯拉夫也学了它的榜样。可是到了3月27日,贝尔格莱德(Belgrade)却发生了一场军人政变,使轴心国家的计划发生了混乱,4月5日苏联与南期拉夫签订了一个友好条约;4月6日,巴尔干战役就开始了,我没有参加这一次战役。参加这—次战役的装甲部队也再度证明了,他们对实现迅速的胜利实具有极大的贡献。
对于这一次战区的扩大,只有一个人感到开心,那就是墨索里尼。这本是他私人的战争,最初在发动的时候也并没有得到希特勒的允许。不过由于苏南两国之间是缔结有友好条约,所以很明显的表示出来,我们是准备和东面的强邻翻脸,这个战争似乎是不能再拖了。
4月13日,贝尔格莱德被攻陷。4月17日,南斯拉夫的陆军就投降了。尽管有英国的援助,希腊陆军在4月23日还是跟着投降了。在5月底空降部队占领了克里特岛(Crete),不幸的却是没有连续的将马尔他岛也占了下来。德、意、匈、保和阿尔巴尼亚王国都瓜分到了南期拉夫的领土之一部分。另外还成立了一个克罗地亚王国(Crotia),它的国王选定由意大利的斯波利多公爵(Duke of Spoleto)出任,可是他却一天也没有坐过他的御座。由于意大利国王的要求,黑山(Montenegro)也改成了一个独立的王国。
因为这个成立的克罗地亚王国,其国界却并没有完全照着种族的界限划定,所以从开头起就一直在与意大利经常发生摩擦。这种不协调的现象,更使这个本来就已经是多事之秋的地区,空气更为沉浊。
1941年的5月和6月,英国入占领了叙利亚和埃塞俄比亚。德国人想在伊拉克(lrag)获得一个立足点,但是因为力量不够并没有成功。假使我们在1940年夏天,就早已采取了一种合理的地中海政策,则也许会有成功的希望。到了今天,这种孤立的行动是已经太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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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的准备
巴尔干战役已经尽最快的速度加以结束,所有参战的部队,现在凡是需要用来对付苏联的,也都依照计划迅速的撤回。不过尽管如此,我们对于苏联的作战开始时间,却还是延迟了。此外,那年的春天多雨,布格河和它的支流都已经泛滥,一直到了5月间,附近的地区都还是象沼泽地—样的,几乎完全无法通过。当我在波兰视察部队的时候我曾经亲眼看见到这种景象。
为了进攻苏联,一共成立了三个集团军群:
(一)南部集团军群,由龙德施泰元帅指挥,在普里佩特沼泽地(Pripet Marshes)的南面进攻。
(二)中央集团军群,由博克元帅指挥,以普里佩特与苏瓦尔基峰(Suvalki Peak)之间进攻。
(三)北部集团军群,由李布元帅指挥,以东普鲁士为进攻的基地。
作战的意图是,这三个集团军群各自突破在边界附近的苏军防线,然后再包围他们而加以歼灭。装甲集群则一直向苏联境内深入挺进,以阻止苏军建立新的防线。并没有指定那一方面是主攻的方向。三个集团军群的实力大致相等,不过中央集团军群—共具有两个装甲集群,而南北两集团军群,则各只有一个装甲集群。
我充任第二装甲集群的司令,在我的北面就是第三装甲集群,其司令为霍斯将军(Gen. Hoth)。这两个装甲集群都是属于中央集团军群。
第二装甲集群的编制如下:
司令:古德里安上将。
参谋长:李本斯坦中校。
第二十四装甲军:盖尔二级上将(Gen. of Panzer Troops Freiherr Geyr)。
第三装甲师:穆德尔中将(Lt. Gen. Model)
第四装甲师:朗格曼少将(Maj.-Gen. von Langermanm)。
第十摩托化步兵师:罗普尔少将(Maj.-Gen. von Loeperj)。
第一骑兵师:费尔德中将(Lt.-Gen. Feldt)。
第四十六装甲军:维京霍夫二级上将(Gen. of Panzer Troops von Vietinghoff)。
第十装甲师:夏尔中将。
党卫军“帝国”摩托化步兵师:豪赛尔中将(Lt.-Gen. Hausser)。
“大德意志”步兵团:斯托克豪生少将(Maj.-Gen. von Stockhausen)。
第四十七装甲军:李美尔逊二级上将(Gen. of Pzer Troops Lenmelsen)。
第十七装甲师:阿尼姆少将(Msj.-Gen. von Amim)。
第十八装甲师:内林少将。
第二十九摩托化步兵师:波顿斯坦少将(Maj.-Gen. von Boltenstem)。
装甲集群本部也还有一些直属部队:
一大队的支援飞机由维比格少将(Gen. Viebeg)率领。
一个“戈林”高射炮兵团,由阿斯克海尔姆少将(Gen. Axthelm)率领。
炮兵由海尼曼将军(Gen. Heinemann)指挥,工兵由巴赫将军(Gen. Bacher)指挥,通信兵由普劳恩上校(Col. Praun)指挥,侦察机由巴瑟维希中校(Lt.-Col. von Barsewisch)指挥。而这一个地区中,对于装甲部队进行掩护的战斗机则由穆德尔斯上校(Col. Molders)负责指挥。
我这个装甲集群被指定担负的任务如下:在攻势发动的第一天应从布列斯特——立托夫斯克的两边渡过布格河;在突破苏军防御阵地之后,应尽快的扩张战果,直向罗斯拉夫尔——艾尔雅——斯摩棱斯克(Roslavl—Elnya—Somolensk)地区前进。目的是要阻止敌军重新收集残部,再构成—条新的防线,这也就是为1941年的战役,奠定一个具有决定的胜利基础。当这个目标达到了以后,我的装甲集群将会再接受新的命令,以决定以后的动向。从陆军总司令所预先发布的命令中看来,整个的作战计划似乎是准备将霍斯的第三装甲集群和我的第二装甲集群向北面调动,而以攻占列宁格勒(Leningrad)为目的。
德苏两国瓜分波兰的分界线就是这一条布格河,所以布列斯特——立托夫斯克要塞就被分裂成为两个部分,那个卫城就由苏联人加以占领。只有西岸的那个古老的碉堡掌握在德国人的手里。在波兰战役中,我曾经一度将这些要塞攻克,现在我又要再度的进行这个同样的工作,可是这一次的环境却困难得多。
尽管在西线战场上的战役已经有了一个极明显的教训,但是德国的最高统帅部对于装甲兵的使用,还是没有一个统一的见解。这个事实在历次的演习当中——一方面是为了对于未来的战役做准备,一方面是给予各级指挥官以相当的训练,使其有能力完成他们的任务——都表现得很清楚。凡是不是战车部队出身的将领们,几乎都一致主张最初的攻击,应先使用重炮兵做准备射击,然后再由步兵师进攻,等到攻击达到了相当的纵深之后,再使用战车以来完成突破的工作。可是战车兵种的将领们却完全持着相反的意见。他们要求在战争一开始的时候,就让装甲师担任攻击的矛头,因为他们认为只有战车才是最强力的攻击武器。他们预料装甲兵是可以达到一个深入而迅速的突破目的,并且在初步成功之后,利用战车的速度更可以马上扩张它的战果,达到最高的限度。从在法国作战的经验,装甲将领们都知道假使采取其他的办法,则结果又将如何:在那决定成败的紧急关头,道路却已经给步兵师的无尽长的、行动迟缓的、用骡马牵引的纵队所完全塞满了,所以装甲师的行动不是被阻止,就是被延误。因此,他们希望将装甲师布置在那些准备实行突破的地区的最前方。至于在其他的地区,因为任务的不同,例如要攻击一个要塞,那就应该由步兵去领头进攻。
第二装甲兵团所要进攻的地区,就恰好是碰着这样的情况。布列斯特——立托夫斯克的要塞固然是一个过时的旧东西,但是因为附近河流沟道纵横,使它们不容易为战车所攻下。战车部队要想攻下那个卫城,就只有使用奇袭之法,在1939年我们曾经做过那样的企图。可是在1941年发动这种攻击的必要条件却并不存在。
所以,我决定将我的装甲师,分开由布列斯特——立托夫斯克的两侧,渡过布格河向前进攻;而另外要求借调一个步兵军,在我的指挥之下,向要塞的本身进攻。这个步兵军当然只有向第四集团军去抽调,因为这个集团军恰好是指定尾随着我这个装甲集群的后面前进。第四集团军同时也要派遣更多的步兵,和相当的炮兵,以来协助和支援我这个集团军渡河。为了使指挥能够统一,我要求这些部队都应该暂时归我直接指探,而我自己则表示在这个时候,愿意接受第四集团军司令克卢格元帅(Filld-Maxshalvon Kluge)的节制。这样的安排集团军群总司令部也认为可以接受。但对我而言,实在是一种自我的牺牲,克卢格元帅个性很刚愎,是一个大家都认为不容易伺候的人物。但是我为了使任务能够完成起见,认为这一种安排是很重要的。
  攻击的地区,其正面是以布格河为最前线。我们第一个任务就是要能够安全在敌前渡河。假使能够获得相当程度的奇袭效果,则渡河的工作就可以容易得多。我不敢断定马上就能够一口气攻占布列斯特——立托夫斯克要塞,所以我的装甲攻击部队在最初必须分裂成为两块;因此我必须设法使我的部队不受到这种分割兵力的影响,而且还要使两面开阔的侧翼不至于感受到威胁。在渡过了布格河之后,我这个集群的右翼一方面应沿着普里佩特大沼泽地的边缘前进,这个沼泽地是车辆所不能通过的,甚至于步兵都很难在这个地区行进,所以第四集团军也只能派遣微弱的步兵去担任通过它的任务。在装甲集群的左面就是第四集团军的攻击主力,再向左面就是第九集团军的步兵。这个左翼方面感受到苏军较大的威胁,因为我们已经知道有强大的苏联兵力正集中在比亚韦斯托克(Bialystok)地区。我们应该假定,当这批苏军发现了他们的后方,已经受到了我方装甲师的威胁,则他们为了避免受包围起见,就一定会沿着沃尔科维斯克——斯洛尼姆(Volkovisk-Slonim)的大路退却。
  对于侧翼方面的双重威胁,可以用下列的两种方法来加以抵消:
  (一)对于我们的兵力,彻底地做纵深的配备,尤其是在这个威胁最严重的左翼方面,应特别加以注意。
  (二)让集群所属的第一骑兵师,从右面通过沼泽地,因为那是摩托化部队所不能通过的。
  其他的安全保障应由在装甲集群后面行进的第四集团军的步兵师,以及广泛的空中侦察,来负责执行。
  基于以上的分析,装甲集群的攻击战斗序列就决定如下:
  右翼方面  盖尔将军所指挥的第二十四装甲军。其中包括:
  第二五五步兵师(在渡过布格河时暂归该军节制),由弗沃达瓦到马洛里塔(Maloryta)。
  第一骑兵师,由斯拉伐柴(Slavatycze),经由马洛里塔,以至平斯克(Pinsk)。
  第四装甲师,由科登(Koden)向布列斯特——科布林(Kobryn)道路前进。
  第三装甲师,由科登的北面向布列斯特——科布林道路前进。
  第十摩托化步兵师,随后前进,作为第二攻击波兵力。
  中央方面  希罗斯将军(Gen.Schroth)所指挥的第十二步兵军,仅在攻击的初期受装甲集群的指挥。其中包括:
  第四十五步兵师及第三十一步兵师,在科登以北与内普莱(Neple)之间前进,以包围布列斯特——立托夫斯克为目标。所有该军不需要参加此项行动的部队都沿着从布列斯特——立托夫斯克——科布林——别廖扎(Beresa)的公路和从马特克雷(Motykaly)——皮利希柴(Piliszcze)——普鲁扎内(Pruzana)的公路之间的地区前进,其任务为填塞右方第二十四装甲军和左方第四十七装甲军之间的空隙,并保护该两军的内侧翼。
  左翼方面  李美尔逊将军所指挥的第四十七装甲军,其中包括:
  第十八装甲师及第十七装甲师,位置在莱吉(Legi)与普拉突拉(Pratulin)之间,其任务为渡过布格河和里斯拉河(Lesna),而向维达姆利亚(Vidomla)——普鲁扎内——斯洛尼姆之线前进。
  第二十九摩托化步兵师,随后跟进,作为第二攻击波兵力。
  第一六七步兵师(仅在渡过布格河时暂由该军指挥)向普拉突拉以西进攻。
  集群总预备队  维京霍夫将军所指挥的第四十六装甲军,其中包括:
  第十装甲师、党卫军“帝国”师和“大德意志”步兵团,都停留在拉曾——武库夫——登布林(Radzyn-Lukov-Deblin)地区中,一直等到第四十七装甲军将布格河上的桥梁肃清之后,它才跟着装甲集群的左翼方面前进。
  6月6日,陆军参谋总长来视察我这个装甲集群。他所表示的意见,是认为为了完成深入突破敌阵的主要任务,装甲师在最初的阶段应该摆在后面,而让步兵师去担任第一波的攻击。由于我在上文已经解释过了的理由,我并不同意将我的原定计划加以修改。
在我的司令部里,我只收到一个暗示性的训令,说明了在第一个目标达到了之后(在我这个集群方面就是罗斯拉夫尔——艾尔雅——斯摩棱斯克之线),最高统帅部对于第二期作战的意图是什么。它指出最先所要占领的地区就是列宁格勒和波罗的海的海岸,以便与芬兰人和北方集团军群取得密切的联系。这些作战计划已经在详细的研究之中,大致可以看出来的是霍斯上将的第三装甲集群,甚至于我的第二装甲集群都可能要停在斯摩棱斯克地区,然后准备向北转向以支持北方集团军群总司令的作战。这个作战计划有一个最大的优点:就是它可以一劳永逸的,使德军在对苏的战争中,其左翼将永远处于安全的地位。照我的看法,这是对现在这种情况的最好的计划,但不幸的是我以后却再没有听到有人提到它。
  6月14日,希特勒把所有各集团军群、集团军和集群的司令官,都召集到柏林听训。由他解释为什么要攻击苏联,并且听取关于作战准备的最后报告。他的讲演大意是这样的:既然不能够击败英国人,所以为了使战争结束起见,他就一定要在欧洲大陆上赢得一个完全的胜利。只有在苏联被击败之后,德国在欧洲大陆上的地位才能算是万无一失。他对于为什么一定要先下手打苏联人的详细理由,似乎是很难令人悦服。因为在西线战场上的战争尚未解决之前,任何新的企图都不免要引起两面作战的危险;而目前在希特勒统治下的德国的处境,实在并不比1914年好,所以很难于支持这样一场战争。所有的将领都沉默地恭听希特勒的讲演,因为并没有讨论的机会,所以解散之后,大家仍然怀着一颗沉重的心情,沉默地退出了会场。
  下午继续开军事会议,讨论战争的准备情形,希特勒只问了我一个问题。他说:“你要多少时间才能够到达明斯克(Minsk)?”我回答说:“五六天的样子。”结果攻击自6月22日开始,我在27日到达明斯克;而霍斯由苏瓦尔基前进,早已在26日就从北面占领了那个城市。
  在回转头来叙述我这个装甲集群的作战情形以前,我应该先将这一次对苏联发动决定性战役开始的时候,德军所处的一般情势,加以概括的说明:
  根据我所知道的情报,德国陆军在1941年6月22日,一共拥有205个师,其分布如下:
  38个师驻在西欧
  12个师驻在挪威
  1个师驻在丹麦
  7个师驻在巴尔干
  2个师驻在利比亚
  所以用在东线战场上的德军兵力一共可以有145个师。这种兵力的分散实在是很不合理,西欧驻兵38个师实在过于偏高,而挪威驻兵12个师则更是岂有此理。此外由于巴尔干战役的影响,所以对苏联的攻势一定非要延到夏季的末尾才能开始发动。
  不过,比这一切的事实更要严重的,却是把苏联这个敌人估计得过低。我们驻莫斯科的武官科斯崔希将军(Gen. Kostring)是一个很杰出的人才,对于这个庞大敌国的军事实力,早已有所报告。希特勒对于这些报告却一点都不重视,同样地关于苏联的工业生产能力和苏联政治制度的安定性,他也一样地漠不关心。反言之,希特勒却有方法使他在军事方面的亲信僚属,也都传染了他这种毫无根据的乐观病。最高统帅部和陆军总司令部对于在冬季以前即可获得胜利的信心是如此地强,所以军队的冬季服装都毫无准备,平均是五个人当中才摊得到一套冬服。
  一直等到1941年的8月30日,希特勒才开始注意到大部分军队的冬服供应问题。在陆军总部的当天日志上记载着说:“从最近的情势发展看来,恐怕在冬季还会有有限度的战事,所以现在应该开始准备冬服的供应了。”
  现在常常有人认为1941年德军缺乏冬服的责任,应由希特勒一个人负起,照我的看法却绝不如此的简单。有一个反证就是德国空军和党卫军的冬服都是早已准备周全。但是最高统帅部却沉醉在一个迷梦之中,以为苏联陆军可以在8到10个星期之间,完全被击溃;这个所以会溃败的理由,照他们的看法是苏联在政治上一定会内溃。因为他们是如此充满了自信,所以在1941年的秋天,已经有一部分的德国工业由战时生产而改向其他的目标。甚至于有人建议在冬季开始的时候,就可以从东线战场上调60到80个师的兵力,回到德国去;而所剩下的兵力已足够控制苏联,等到春天来临之后再采取新的行动。那些剩下的兵力可以躲在秋季就已经构筑完成的防线里面,安稳舒服地过冬。一切似乎都很合理想,而且十分的简单。哪知道以后所遭遇到的事实,才证明了他们这些理想,距离残酷的现实实在是太远了。
  最后,有一件事曾使德国的名誉遭受污点,在这里也应该略加以解释。
  在战争开始前不久,最高统帅部曾经向所有各军师部发了一个通令,其内容是关于在苏联境内,如何对待平民和战俘的问题。那通令上面规定假使兵员对平民和战俘有处置过当的地方,这个负责的军人并不需要立即交付军法审判和处罚,而只是由他的直属长官酌情加以惩处即可。很明显的,这个命令对于军纪的维持具有非常负面的影响作用。我们的陆军总司令本人也一定认清了这一点,所以在转达这个命令的时候,勃劳希契元帅本人也曾加了一个按语,说这个命令的执行以不妨害军纪为原则。因为我和我的军长们都一致认为,假使这个命令发布了之后,就绝对无法保证军纪不受影响,所以我就决定禁止这个命令转到各师部去,并且把它寄回柏林。这个命令,在以后我们的前敌国审讯德国将领时,曾经有重大的关系,但是在我这个装甲集群的范围以内,却根本没有付诸实行。在这个时候,我也曾坦白地报告集团军群总司令,我并没有下达这个命令,也没有服从这个命令。
  另外还有一个所谓“行政委员命令”(Commissar Order),根本就没有传达到我这个集群。无疑问的是中央集团军群总司令部决定不把它再转发下来。所以我的部队对于这个不光荣的命令,当然也更无实行之可能。
  今天反过来看过去,最高统帅部和陆军总司令部没有能够在事先就打消这两个命令,这当然是一件很遗憾的事情。若是真能如此做到,则有许多的勇敢和无辜的军人都不至于受到荼毒,而德国的传统名誉也不至于受到玷污。不管苏联人是否已经在海牙公约上面签过了字,不管他们是否已经批准了日内瓦公约,德国军人们却应该接受他们自己的国际义务,而且应该照一个基督教徒的良心去行动。即令没有这种残酷的命令,战争对于一个敌国的人民所加的影响也本来就已经够残酷,而苏联的老百姓也正和我们德国的老百姓是一样的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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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战
  在叙述现在所发生的一切事项时,我几乎是把这段时间的所有经历,完全照抄了下来。我为什么要这样的写,其目的是要表示在苏联战役中,做一个装甲集群的指挥官,所需要的精神上和物质上的条件,又是如何的严格。
  在6月14日听完了希特勒的训话之后,在次日我就飞往华沙,我的幕僚们正驻在那里。一直到6月22日发动攻势之前,我都在忙于视察部队,看看他们发动攻势的位置,并且也顺便访问邻近的单位,以保证各部队间能够有密切的合作。向集中地区调动,和攻击的最后准备,一切都很顺利。6月17日,我去视察布格河的形势,这就是我们的最前线。19日,我又访问了马克松将军的第三军,该军位置在我的集群的右方。20和21两日,我视察所部的最前线单位,检查他们对于攻击的一切准备,是否已经完全完成。详细研究了苏联人的行动后,使我深信他们对于我们的意图还毫无所知。我们可以望见布列斯特——立托夫斯克卫城内的广场,有一些苏联兵配着军乐队的演奏,在那里作班教练。沿着布格河的工事还没有部队据守。在过去几个星期当中,他们对于筑城工事的增强实在是很有限。所以我们的攻击可以获得奇袭效果的机会实在是很大,于是就发生了一个问题,原定历时一小时的炮兵准备射击是否还有必要。最后我决定还是不取消它,这不过是一个预防的手续,以免遭遇苏军突然的逆袭,而使我们受到不必要的损失。
  1941年6月22日是赌命运的一天,在午夜后2点10分我进入了集群前进指挥所,它的位置是在波豪卡莱(Bohukaly)以南的一个了望塔里面,在布列斯特——立托夫斯克西北方约9英里的地方。当我在3点10分到达该地时,天还是黑的。3点15分,我方炮兵开始射击。3点40分,俯冲轰炸机开始第一次的攻击。4点15分,第十七、十八两个装甲师的前卫单位开始渡过布格河。4点45分,第十八师的领头战车开始涉水渡河,为了达到这个任务,它们已经具有防水的装备,这是在海狮作战计划中已经试用过的,可以使它们渡过深度达13英尺的河水。
  6点50分,我在柯罗德诺(Kolodno)的附近,坐着一艘攻击艇渡过了布格河。我的活动指挥部,包括两辆装甲无线电通信车、一些能够越野的车辆和一些摩托车,它们在8点30分也跟在我的后面前进。我开始尾随着第十八装甲师的战车后面前进,不久就到了里斯拉河(Lesna)上的桥梁。这个桥的攻占对于第四十七装甲军的进展极为重要,在那里除了一些苏联的哨兵以外,我没有发现任何部队。当看到我的车队之后,苏联兵马上回身就逃。我的两名传令官,不听我的命令,自告奋勇地去追击他们,结果不幸都冤枉地送掉了性命。
  10点25分,领头的战车连到达了里斯拉河,并且立即过桥。接着而来的人就是师长内林将军。我一直陪伴着第十八装甲师前进直到下午。16点30分我回到了柯罗德诺的桥头阵地,再由那里于18点30分转回我的前进指挥所。
  我的本来计划是沿着装甲集群所担任的整个前线,发动奇袭以击败敌人。在布列斯特——立托夫斯克的南面,第二十四装甲军将布格河上的桥梁都完整地攻占了下来。在该要塞的西北面,我们的桥梁也依照原定计划都架设好了。不过,敌人最早虽然为奇袭所震惊,但不久即恢复了理智,立即在他们已经准备好的阵地进行凭险顽抗。布列斯特——立托夫斯克的重要卫城一直坚守了好几天,所以使我们无法利用经过布格河和马恰维克河(Muchaviec)的公路铁路交通线。
  到了黄昏的时候,装甲集群已经在马洛里塔、科布林、布列斯特——立托夫斯克、普鲁扎内等地区,发生了激烈的战斗。在普鲁扎内,第十八装甲师曾经与敌方发生了第一次的战车会战。
  6月23日,我在清晨4点10分的时候就离开了司令部,首先到第十二军的军部,听取希罗斯将军报告布列斯特——立托夫斯克附近的战斗情况。接着我又驱车往第四十七装甲军的军部,它是设在位于布列斯特——立托夫斯克北北东方向,距离约为14英里的比尔戴基村(Bildeiki)。在那里我与李美尔逊将军商谈之后,也和我的司令部通了一个电话,以求明了最近一般情况的发展。我再到第十七装甲师师部去,于8点钟到达那里。该师步兵旅旅长韦布将军(Gen. von Weber),把他所部的一切经过讲述给我听。到了8点30分我又和第十八装甲师师长内林将军见面,然后再回来与李美尔逊商谈。以后我就赶到普鲁扎内,我的集群司令部已经移到这里。前进指挥所的人员于19点钟到达那里。
  在这一天第二十四装甲军竟日沿着科布林——别廖扎——卡尔图斯卡(Kartuska)的公路,向斯卢茨克(Sluzk)前进。
  由于情报显示,第四十七军即将与向东南朝比亚韦斯托克移动的苏军遭遇而会发生苦战,所以我决定从明天起仍然还是跟着该军前进。
  6月24日,我在上午8点25分离开了司令部,向斯洛尼姆驱车进发。第十七装甲师也在这个时候到达这个镇市。在鲁扎内(Rozana)与斯洛尼姆之间,我冲进了一个苏军步兵阵地,他们正沿着大路上展开射击。第十七装甲师的一个炮兵连和作徒步战的机车士兵,也正在向敌人回击,但并无特别的战果。我个人也参加了这场战斗,发射了我那装甲指挥车上的机关枪之后,结果引诱敌人离开了他们原有的位置,于是我才可以继续前进。11点30分,我到达了第十七装甲师的师部,在那里我不仅找到了该师的师长阿尼姆将军,而且军长李美尔逊也在。当我们正在讨论情况的时候,突然在我们的后方传出一阵激烈的枪声。我们通到比亚韦斯托克的公路,完全为一片烟尘遮掩住了视线,一辆卡车正在着火燃烧。最初我们无法研判刚才所发生的混乱,直到看到有两辆苏联战车从烟尘中冲出来之后,才恍然大悟。他们正企图冲进斯洛尼姆镇,战车上的枪炮齐鸣,打成一片,而他们的后面有德军的Panzer Ⅳ式战车正在尾随追击,也是在激烈射击之中。苏联战车立即注意到我们这一群军官,接着就向我们开火,在那样近的距离之下,炮火的威力使人震耳欲聋。因为我们都是老兵,所以都马上本能地卧倒在地;只有一个可怜的费勒尔中校(Lt.-Col. Feller)没躲过,他是陆军训练处的职员,奉命出差到前线上来的,对于战地的行动不太熟悉,动作迟缓所以受了重伤。此外,战防营的营长齐尔贝中校(Lt.-Col. Zerbe)也受了重伤,并且不幸在数日后去世。苏联战车固然冲进了市区,但是最后还是被击毁了。
  我接着就去视察斯洛尼姆的第一线,然后乘坐一辆Panzer Ⅳ式战车,经过无人地带到第十八装甲师方面去。15点30分,我回到斯洛尼姆,并命令第十八装甲师向巴拉诺维奇(Baranovicze)方面推进,而第二十九摩托化步兵师则奉命向斯洛尼姆兼程赶来。于是我才回到集群司令部,在回程中我又意料之外地遭遇到了苏联的步兵,他们被卡车载运到了斯洛尼姆的近郊,而且正在那里下车。我命令坐在我身边的司机,开足马力向前冲去,于是我们就在苏军人海的中间直冲了出去。他们对于这种出奇不意的行动大为震惊,所以也就来不及放枪。不过无论如何,他们已经认清了车中坐的是我,因为以后苏联报纸就宣传我已经被击毙了。我立即利用德国的无线电广播更正了他们这个错误的报道。
  我在20点15分才又与我的幕僚们会合了。在司令部里有大批的公文等待我来处理,都是有关我那个深入的右翼方面的激烈战报。自从6月23日以来,第五十三军已经击败了马洛里塔地区的苏军攻击。在第二十四和第四十七两个装甲军之间,第十二军的部队已经建立起来了一个松散的接触。装甲集群的左翼方面,由于从比亚韦斯托克退回的苏军,不断地对它加以强烈的攻击,所以受到严重的威胁。为了使这一翼能够获得安全,有必要对第二十九摩托化步兵师和第四十六装甲军予以迅速调动。
  希特勒因为害怕强大的苏军会在每一点突破我们的包围,而感到神经紧张,他因此命令装甲集群暂缓前进,先回过身来消灭比亚韦斯托克附近的苏军。还好我在那一天并不知道这一情况,加上这一次陆军总司令部很坚决地力主维持原定的计划,所以我们还是继续向明斯克推进,以完成这个大包围作战。
  维尔拉(Vilna)和科夫罗(Kovno)都先后被攻陷。
  芬兰军队也已经占领了阿兰岛(Aaland Islands)。德国第一山地军攻下了在皮特沙摩(Petsamo)附近的著名产镍地区。这些作战几乎都是兵不血刃就获得了胜利的。
  在25日的上午,我到野战医院去慰劳伤兵,这些人都是在昨天苏机对我的司令部实行空袭时负伤的,而我本人却因为正在前线视察,所以逃过了这一难。9点40分,我到第十二军军部去,它设在距离普鲁扎内南西5英里处的李罗夫镇(Linovo),在那里我研究了那一个地区的当前情势。接着我又赶到第二十四装甲军军部,它设在查尔齐鲁(Zarzeczne),距斯洛尼姆南方约22英里。在与盖尔将军商议之后,我又去视察第四装甲师,然后才在16点30分回到我的司令部。
  这一天已经发现了敌人的新单位,包括战车部队在内,正由比亚韦斯托克向斯洛尼姆进攻。第二十九摩托化步兵师正于这个时候赶到前线,立即担负阻止苏军向斯洛尼姆的进犯。所以第十七和第十八两个装甲师,现在可以脱身向明斯克继续推进了。第十八师早已向巴拉诺维奇战斗前进。
  在6月26日的清晨,我到了第四十七装甲军的最前线,因为我希望能够亲自看到我们部队向巴拉诺维奇和斯托尔布齐(Stolpce)的进展情形。第二十四装甲军也奉命支援它的北面友军的进攻。
  7点50分,我到达了第十七装甲师的位置,该师正奉着我的命令,直向斯托尔布齐进攻。到了9点钟,我已经到了第十八装甲师的师部,发现军长和师长都在那里。这个师部正设在里斯拉,位置在斯洛尼姆到巴拉诺维奇的公路上,距离该师前卫部队不过3英里远。由此,我又用无线电与第二十四装甲军取得联络,并证实该军是否已经遵行我的命令,对于巴拉诺维奇的攻击实行支援。这个工作由第四装甲师担负,该师自从上午6点钟起即已向北面挺进。
  12点30分,第二十四装甲军报告我已经占领了斯卢茨克。这对于指挥官和部队而言,都是一次很精彩的作战。我用无线电向该军军长发出了一通贺电,又立即动身到第十八装甲师在塔尔塔克(Tartak)的最前线去视察。过了正午之后,我接到了第三装甲集群司令霍斯的一个电报,说该集群已经到达了距离明斯克北面18英里远的某点。
  14点30分,我接到集团军群总司令部的命令:叫我部主力向明斯克推进,而第二十四装甲军则应向博布鲁伊斯克(Bobruisk)前进。我立即回电说:第二十四军早已奉令攻占博布鲁伊斯克,而第四十七军则已通过巴拉诺维奇,向明斯克攻击前进。我于是命令我的司令部推进到塔尔塔克,到了23点30分,他们才到达那里。
  在下午的时候,第十七装甲师报告说:他们正沿着一条尚可通行的道路,向斯托尔布齐前进。当天黄昏的时候,他们就到了目的地。所不幸的是他们的师长阿尼姆少将在战斗中负伤,所以他的职务现在只好暂由韦布将军代理。
  我的装甲集群现在归第四集团军指挥,它命令我们攻占查德弗尔齐(Zadvorze——在斯洛尼姆北面5英里处)——霍尔雅卡(Holynka)——泽尔瓦(Zelva)——泽利文卡河(Zelvianka)之线,并坚守北线以阻止比亚韦斯托克方面敌军的前进。
在这一天第四十六装甲军的前卫部队,到达了塔尔塔克附近的战地,开始接替补塞第二十四军和第四十七军中间空隙的任务。于是第二十四装甲军的全部就可以抽出身来,完成它的主要任务,向博布鲁伊斯克推进。
  在北方集团军群方面,第八装甲师已经占领了都拉堡(Dunaburg)和它在地维拉河(Dvina)上的桥梁。
  6月27日,第十七装甲师到达了明斯克的南面近郊,并已经和第三装甲集群建立了联系。该集群已于26日进入明斯克城,而该城也已为苏军破坏殆尽。在比亚韦斯托克地区的苏军,虽然屡次想突破我方的钳形包围,但是现在却几乎全部投降。只有极少数的部队,在钳形攻势尚未合围之前,曾向东面逃出。这已经为战役中的第一次伟大胜利,奠定了基础。
  关于次一阶段的作战,我的见解是这样的:对于歼灭处于袋形地区以内敌军的任务,应尽量少用装甲兵力,而让后续的步兵军去担负大部分的责任。于是我们的机动快速部队就可以立即勇往直前,去争取这个战役的第一战略目标,那就是斯摩棱斯克——艾尔雅——罗斯拉夫尔地区。以后数日内,我的一切行动都是以此为目的,这也是与原定的计划相符合的。依我的看法,要想使战役获得成功,第一件具有决定性的重要大事,就是要不顾及战场上的一切意外和偶然的发展,而坚定地照着原定计划进行。我当然也知道这个计划是要冒着某些危险的。
  我的这种信念使我在6月28日,又重新赶到第四十七装甲军的军部。这是我所部中最感到直接威胁的单位,所以我希望亲自去监控它,以便应付任何新的危机。我在斯夫提兹(Svoiaticze)找到了该军的军长,这里到涅斯维日(Nieswiez)西南方约有14英里的距离。我在那里视察了该军所属各师的情况之后,就立即用无线电通知我的司令部,命令他们赶紧催促第二十九摩托化步兵向北推进,并命令对于罗夫格罗地克(Novogrodek)——明斯克和罗夫格罗地克——巴拉诺维奇——土耳齐克(Turzec)的公路上,实行空中侦察。接着我又去视察第十八装甲师,该师有一个纵队似乎略有迷向的趋势,因此该师的进度也受到顿挫,还好不太严重。
  我的参谋长李本斯坦在这个时候,已经将各军所属各师的防区,都划分好了,以防止敌军沿柯达罗夫(Koidanov)——排西齐拉(Piaseczna——在米尔“Mir”的西北)——何罗德齐(Horodyszcze)——波龙卡(Polonka)之线,实行突破。我批准了他这个措施。
  在这一天,第二十四装甲军到达了博布鲁伊斯克的郊外。自25日以来,它的军部一直留在费利波维兹(Filipovicze)。
  6月28日,我的集群司令部移到涅斯维日,驻在一个古老的堡垒里面,这个地方曾经一度属于拉齐威尔(Radziwill)世家,以前苏军也有一个高级司令部驻在那里。关于这个堡垒的古迹,我在阁楼里面找到了一张猎会的照片,上面还有前德皇威廉一世的御容。当地的人民要求举行一个感恩的礼拜,以来庆祝他们的“解放”,我立即允许了他们这个要求。
  在这一天,我的部队到达了下列的位置:
  第三装甲师到了博布鲁伊斯克;第四装甲师到了斯卢茨克;第十摩托化步兵师到了西尼阿弗卡(Siniavka);第一骑兵师到了德罗希琴(Drohiczyn)以东的地区。
  第十七装甲师到了柯达罗夫;第十八装甲师到了涅斯维日;第二十九摩托化步兵师到了泽利文卡河。
  第十装甲师的一部分也到了泽利文卡河,该师主力则仍在西尼阿弗卡;党卫军“帝国”师到了别廖扎——卡尔图斯卡;“大德意志”步兵团到了普鲁扎内东北地区。
  霍斯装甲集群现有第七和第二十两个装甲师留在明斯克地区。在南面,第五十三军做了我的右翼,并且已经使马洛里塔地区的战争获得了胜利。这一翼的危险现在已经消除了。
  6月29日,沿着我这个集群所属各部的前线上,都继续有战斗发生。在泽利文卡河地区的战斗尤为激烈,使第四集团军感到相当的焦虑。结果集团军司令部就企图干涉我的作战行动,这使我碰了一个大钉子,因为我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们的举动。
  北方集团军群已经占领了札柯布斯塔德(Jakobstadt)、李温霍夫(Liewenhof)和里加(Riga)的南部,连同地维拉河上的铁路桥梁在内。
  第二天,6月30日,我飞往第三装甲集群的司令部,在那里与霍斯将军讨论我们作战的未来联系问题。巴瑟维希中校亲自驾驶,我们坐着一架轰炸机,当我们飞过普兹查拉里布卡(Puszcza Nalibocka)的时候,只看见一片大森林,第四集团军方面一直预料苏军会由这个地区企图突破,我发现在森林里面并无太多的敌军,所以我认为在这个地区中不会有危险发生。我同意霍斯的见解,认为我的第十八装甲师在向鲍里索夫(Borissov)推进时,应与他的右翼密切合作,并且确实占领别列津纳河(Beresina)在该镇市附近的桥梁。
  在这一天,陆军总司令部命令各作战部队向第聂伯河(Dnieper)之线进发。
  陆军总司令部告诉集团军群总司令部说,向斯摩棱斯克的战斗发展是具有决定性的重要性。所以决定尽最快的可能,在罗加乔夫(Rogachev)、莫吉廖夫(Mogilev)、奥尔沙(Orsha)等地区渡过第聂伯河;并在维捷布斯克(Vitebsk)和波洛茨克(Polotsk)等地渡过地维拉河。
  第二天,7月1日,我飞往第二十四装甲军军部,我们惟一正常的交通工具就是无线电,那无论如何是不够的。根据盖尔将军对当前敌军的判断,对于我们未来意图是很有利的。他所面对的敌军都是一些临时调集的乌合之众。敌方的铁路运输力极为薄弱。前一天在博布鲁伊斯克上空所发生的空战,结果也是苏空军战败了。不过,敌军还是照旧地负隅顽抗。他们的战斗技术,尤其是伪装方面,的确很出色;但是反言之,他们始终未能建立一个统一性的指挥系统。第二十四师在斯维斯拉奇(Svisloch)附近占领了别列津纳河上的桥梁。9点30分一个加强搜索营已经离开这个别列津纳桥头阵地,从博布鲁伊斯克东面向莫吉廖夫前进,第三装甲师的主力就跟随着它的后面,依照当前情况的发展,再由盖尔将军去决定,它的主攻点应该是罗加乔夫还是莫吉廖夫,这两个地点都是在第聂伯河上面。10点55分,第四装甲师的主力部分也由斯维斯拉奇向东面推进。燃料的情况良好,一切弹药、物资、医药的供应也都很顺利。截至目前为止,死伤数字也非常轻微,不过架桥纵列和工兵单位却不够用。穆德尔斯上校所率领的战斗机群曾有极佳的合作。但是对于魏比格将军的战斗轰炸机,则联络工作似乎还不够快。第一骑兵师在战斗中也表现出来是一个优良的单位。
  除了这些事实以外,这几天空中侦察的结果发现,苏联人正在斯摩棱斯克——奥尔沙——莫吉廖夫地区集中新的兵力。假使要等待步兵赶到之后,再去占领第聂伯之线,则可能会耽误不少的时间,如果装甲兵准备独力进攻,那么动作就要快。
  这个时候,围绕着比亚韦斯托克袋形地区的四周,都发生了极猛烈的战斗。在6月26日到30日之间,专以第二十九摩托化步兵师的第七十一步兵团一个团而论,就独力收容了36000名战俘——由此可以证明苏军企图突破时规模之大。这个事实使第四集团军方面更获得了深刻的印象,他们坚持对于这个袋形地区,四周必须加以强力连续的包围。所以克卢格元帅下令制止第十七装甲师向鲍里索夫方向前进,这是我早已下命令要他们执行的任务。事实上当时第十八装甲师已经到达了该镇,而且在别列津纳河上建立了一个桥头阵地,这个桥头阵地是否能够守住,就要看第四十七装甲军的后续部队能否如期赶上。虽然我对于第四集团军的命令并不表同意,但是我还是把它照转了。
  第五机枪营所担任的任务,是沿着袋形地区的边缘,在第十七装甲师和第二十九摩托化步兵师之间,负起接触的责任。7月2日我顺次视察到了这个营,并且亲自去视察沿着这一线的情况,听取前线官兵对于被包围之敌人的印象。这样我对于当前的情况才获得了一个明确的了解。接着我就又赶到李美尔逊将军的军部,命令他和第二十九摩托化步兵师师长,负责不要让敌人突围。以后又立即赶到驻兵柯达罗夫的第十七装甲师师部。韦布将军报告我,敌军的突围企图已经被他击破,由那里我才回到我的集群司令部,它刚刚新搬到明斯克东南方的西尼罗(Sinilo)。当我回到司令部之后,才发现关于要第十七师留在包围线上不动的命令,因为传达上的错误,居然有一部分部队没有接到,所以他们还是照样向鲍里索夫进发。我立即向第四集团军提出报告,说明了此事的原委。可是却已经太迟了。第二天上午8时,我奉命来到明斯克的克卢格元帅司令部。当我到达之后,就饱受克卢格的申斥。当我再把详细的情形解释给他听了以后,他才告诉我本来他想把我和霍斯两人,提交军法审判,因为霍斯集群也同样发生了类似的事情,所以克卢格认为我们是共同阴谋故意和他为难。结果我总算是把他的怒火平息了。在离开第四集团军总部之后,我又驱车前往在斯莫列维奇(Smolevicze)的第四十七装甲军军部,这个地方在明斯克东北21英里处,但是因为我找不到该军的军部,所以最后就一直跑到了鲍里索夫的第十八装甲师师部。我视察了别列津纳河上的桥头阵地,并且召集该师军官做了一个简单的训话。该师派了一个先遣部队向托洛钦(Tolochino)前进。在我回程的时候,在斯莫列维奇又遇到了该军的军长,并和他讨论有关第十七和第十八两个装甲师尔后行动的问题。当我们还在谈话的时候,我的装甲指挥车上的无线电员突然收到了新的敌情,有大批苏军使用战车和飞机向鲍里索夫桥头阵地攻击的消息。第四十七军军部当然也接到了报告。这个攻击终于还是被击退,苏军损失颇重,不过有一件事却很值得注意,就是苏军第一次使用了T-34型战车,在当时我们的火炮对于这种战车,几乎可以说是无能为力。
  7月2日,装甲集群的配置大致如下:第一骑兵师在斯卢茨克以南;第三装甲师在博布鲁伊斯克,其前卫部队已进到罗加乔夫城外;第四装甲师在斯维斯拉奇;第十摩托化步兵师在斯卢茨克以东。
  党卫军“帝国”师在别列津纳河上的巴鲁西维兹(Balusevicz)北方;第十装甲师在切尔文(Cherven);“大德意志”步兵团在巴拉诺维奇以北。
  第十八装甲师在鲍里索夫;第十七装甲师在柯达罗夫;第二十九摩托化步兵师在斯托尔布齐;第五机枪营在巴拉诺维奇的东南地区。
  7月3日,困在比亚韦斯托克袋形地区的苏军全部投降。我现在可以集中全力向第聂伯河前进。
  7月4日一整天,我都用来视察第四十六装甲军。我由西尼罗动身,经过斯莫列维奇——切尔文——斯罗波德卡(Slobodka)等地间的公路,直达第十装甲师的师部和党卫军“帝国”师的师部。在半路上遇到该军的军长,他问我“大德意志”步兵团现在的位置,我只好告诉他第四集团军把它当作集团军总预备队用,所以还在巴拉诺维奇地区。在圣利奇基(St.Rechki)的“帝国”师师部里,该师师长豪赛尔报告我,他的机车部队在苦战之后,已经在布罗地兹(Brodets)附近占领了一个桥头阵地,在别列津诺(Beresino)的南面约10英里的距离。在雅克齐兹(Yakchizy)的别列津纳河上的桥梁已被炸毁,车辆已不能通过。工兵除了正在进行修复的工作,还要使车辆能行使于沼泽地的桥头而不至于崩陷。我亲自去看工兵们的工作,发现他们都很努力。他们保证在7月5日的清晨,一切工作都可以完毕。
  在这一天,第二十四装甲军已经在罗加乔夫附近,到达了第聂伯河,并向前战斗以求在别列津纳河上多建立一些渡口。该集群各师的位置大概如下:
  第一骑兵师在斯卢茨克以东;第三步兵师在罗加乔夫的郊外;第四装甲师在斯塔耶——贝霍夫(Starye-Bychov);第十摩托化步兵师到了博布鲁伊斯克。
  党卫军“帝国”师在巴鲁西维兹;第九装甲师在别列津诺;“大德意志”步兵团则在斯托尔布齐以东。第十八装甲师在拉特恰(Natcha)以东的地区;第十七装甲师有一部分在鲍里索夫,而其主力则仍在明斯克;第二十九摩托化步兵师在柯达罗夫—斯托尔布齐之间;第五机枪营在斯托尔布齐以西。
  7月6日,强大的苏军部队在日洛宾(Shlobin)附近渡过了第聂伯河,并向第四十六装甲军的右翼进攻,他们立刻被第十摩托化步兵师所逐退。我方的空中侦祭报告说,敌人更有后续的兵力由奥廖尔——布良斯克(Orel-Bryansk)地区,向戈梅利(Gombl)方向前进,从无线电窃听中发现苏军在奥尔沙地区有一个集团军司令部。由此可以看出来,苏军似乎是想沿着第聂伯河建立新的防线,所以我们必须赶快采取行动。
  到了7月7日,我军已经到达了下列的位置:
  装甲集群司令部设在鲍里索夫。第二十四装甲军军部在波尔特尼基(Bortniki)。
  第一骑兵师在博布鲁伊斯克;第十摩托化步兵师在日洛宾;第三装甲师在罗加乔夫—罗夫伊(Novye)—贝霍夫;第四装甲师在斯塔耶—贝霍夫。
  第十装甲师在拜尔尼赛(Bialynicy);党卫军“帝国”师在别列津诺;“大德意志”步兵团在切尔文。
  第十八装甲师在托洛钦,第十七装甲师在先诺(Senno);第二十九摩托化步兵师在鲍里索夫。
  第十七师在先诺附近被阻,与强大的苏军(配有特别大量的战车)遭遇,发生苦战。因为第二十四装甲军已经到达了第聂伯河,所以关于未来的作战方向,势必要立即做一决定。又因为我没有接到上级的任何新指示,所以当然只好假定原来第二装甲集群直趋斯摩棱斯克——艾尔雅——罗斯拉夫尔地区的计划仍然有效。同时我也看不出这个计划有改变之必要。在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希特勒与陆军总司令部之间已经存在着很大的分歧。以后我才明白了这些事实的前因后果。在说明上层的摩擦和混乱之前,需要先明了当时德军最高统帅部的真正情形,这样才可以得到一个合理解释。
  希特勒已经忘记了,以前是他本人曾经下命向斯摩棱斯克的目标迅速地进攻。在过去这些日子当中,他所注意的事情,就只是比亚韦斯托克的包围战。陆军总司令不敢把他本人所持的不同意见,向中央集团军群总司令部表示出来,因为他知道希特勒也是反对他的。根据他自己事后对别人说的话,博克元帅是希望把第二、第三两个装甲集群拨交克卢格指挥。这样他就可以避免对于这一次作战负直接的责任。克卢格元帅的主张,正好和希特勒相同,希望对于被围的苏军,组成一个强固的包围圈,一定要等到他们投降之后,再继续东进。霍斯和我却反对这个主张,希望能让我们的装甲部队继续迅速推进,以来达成原定的战略目标。我在上文中已经说过,我们希望只留下极少数的装甲部队,参加合围的作战,而让跟在我们后面前进的步兵军负责将被围的苏军加以歼灭。尽管陆军总部秘密的希望装甲集群的司令官,能够不奉命令甚至于违反命令,而继续争取原定的目标,但是他们却胆小至此,并不敢向我们做一个暗示,鼓励我们继续前进。
  所以其结果弄得糟不可言。一方面第二装甲集群司令部命令只留下极少数部队,扼守比亚韦斯托克包围圈,而大部分兵力都兼程东向,追击敌军,迅速渡过别列津纳河和第聂伯河。但是另一方面,克卢格元帅却同时发出矛盾的命令,要各单位留在原地参加包围作战,不得新的命令之前,不得再向东前进,有一部分部队没有能够及时接到这个命令,继续向别列津纳前进。在这种混乱不堪的情况之下,居然全军未受到任何损失,才真是不幸中之大幸。但是由于彼此意见不同,不免发生误会,终于产生不少的恶感,实在是非常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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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过第聂伯河
  7月7日,我面临着一种必须要做决定的情势。我是遵照原定的计划,尽快地前进,带领着我的装甲部队,一鼓作气冲过第聂伯河呢?还是坐视苏军去建立他们的新防线,而陈兵不进,等候步兵军赶上来了以后,再开始发动渡河的战争呢?
  在目前这个时候,苏军的防线还刚刚开始建立,所以还很脆弱,这个事实也就可以说明了迅速攻击的好处。不过,敌人在罗加乔夫、莫吉廖夫和奥尔沙等地区都守着坚强的桥头阵地,而用奇袭方式攻下罗加乔夫和莫吉廖夫的计划也都已经遭到了失败。并且,关于苏军已经在调集援军的消息,也已经被证实:在戈梅利地区,有强大的敌军兵力集中在那里;在先诺附近又另有较弱的敌部——先诺在奥尔沙的西北面,而奥尔沙地区则早已发生了激战。但是要等到我方步兵赶到,则至少还要经过14天左右。到了那个时候,苏联人的防线只会变得更坚强了。步兵能否击破沿江构筑的坚强工事,以便机动部队再继续前进,这也是一个很值得怀疑的问题。而尤其成问题的是,这样一来,我们想在1941年秋季结束这个战役的理想,就变得更遥远了。这才是一个真正的重点。
  我深知这个决定的重要性。我也考虑到下述的危险,只要一渡过河之后,三个装甲军的侧翼就会完全暴露,因而有遭到敌军严重逆袭的可能。反过来说,我深深地认清了这个任务的重要性和它的成功希望,同时我也绝对相信我的装甲部队具有这种特强的攻击力量。所以最后我决定立即渡过第聂伯河,并继续向斯摩棱斯克挺进。
  所以我命令在两翼方面——日洛宾和先诺——都暂时停止战斗,各负责指挥官只要继续地监视敌人即可。
  由于苏军在我们这一面已经建立了几个坚强的桥头阵地,所以强渡的地点就更受限制。在和盖尔将军商量了一番之后,我们决定他的第二十四装甲军,于7月10日从斯塔耶——贝霍夫渡过第聂伯河。第四十六装甲军则在什克洛夫(Shklov)渡河,而第四十七装甲军则在莫吉廖夫与奥尔沙之间渡河,时间都定在7月11日。所有渡河的行动和准备都经过严密的掩饰,除了夜间以外,其他时间一概不准行军。勇敢的穆德尔斯上校向我保证,在我们集中的地区可以获得局部空中优势;为了这个目的,我们又在紧邻前线的后方,修建了一些飞机跑道。只要穆德尔斯一出马,敌人的飞机就完全被赶走了。
  7月7日我先到第四十七装甲军的军部,其目的是准备当面将我对于渡河的意图,讲给各级将领听。在半途中我顺便去考察了一列俘获的苏军装甲列车。接下来我就到了位置在鲍里索夫东面18英里地的拉特恰,即该军军部的驻地。此后我再到托洛钦,第十八装甲师正在那里与敌人发生激烈的战车对战。我告诉内林将军,肃清奥尔沙以西科哈诺夫(Kochanovo)地区敌军的必要性,和使苏军束缚在狭窄桥头阵地的重要性——这对于尔后行动的成功是一个先决条件。我们的部队在这里的表现令人印象深刻,所以我对于他们真是不胜赞美之至。
  7月8日,我又以同样的目的去访问第四十六装甲军。这个军所属的党卫军帝国师仍还在第聂伯河的西岸作孤军的苦斗。
  7月9日这一天,为了这个作战计划引起了激烈的争论。克卢格元帅一清早就到了我的司令部,目的是要听取我报告情况和企图。他是绝对反对我决定立即渡过第聂伯河的主张的,他命令立即停止这个作战计划,各单位都在原地待命,以等候步兵的到来。我感到责任的重大,只好拼命地为我自己辩护。在把上述的许多理由都解释给他听了以后,最后我又告诉他,我的准备早就已经动手,现在要想中途停止已经不可能了。第二十四和第四十七两个装甲军,大部分都已经集中在发动攻势的位置,时机已经是千钧一发,我无法让他们在那里停留过久,好让苏联空军来发现并炸毁他们。此外,我又表示我有把握可以获胜,而且这一战也就要决定本年内是否可以胜利地结束苏联战役。经过我费尽唇舌的解释,终于使克卢格元帅顽石点头。他说:“你的作战总是处于千钧一发的形势!”于是他勉强地批准了我的计划。
  在这一场激烈的辩论之后,我又赶紧去到第四十七装甲军的军部。他们的情况最为恶劣,所以似乎也最需要特别的支援。12点15分我到达了李美尔逊将军的军部,位置在克鲁普卡(Krupka)。他对于第十八装甲师和另外一个由战防及搜索单位所组成的战斗纵队,能否攻占科哈诺夫,感到怀疑,因为那些部队都已经久战疲惫。我还是坚持我原有的命令,并且补充着说,在第十八装甲师完成了任务之后,就应立即转向东南方,对着第聂伯河前进。第十七装甲师在摆脱了在先诺地区的敌人以后,也应采取同样的行动。于是我就由军部再向最前线出发。在途中,我遇见了该战斗纵队的指挥官斯特莱希将军(Gen. Streich),当即面授以相当的指示。接着我又找到了内林师长,他却和他的军长完全相反,他相信他的部队可以不经过什么困难,而攻占那些目标。接着我又和第二十九摩托化步兵师的师长谈话,他也同样地表示他有能力,在极短时间之内到达他的目的地科佩西(Kopys)。我进一步提醒他们,这几个师必须在一夜之中,到达他们的集中地区和第聂伯河岸。
  在白天里,第十七装甲师曾经与强大的敌军战车部队发生苦战。苏军战车被毁者达100辆,这都是这些勇士们的成绩。
  7月9日黄昏时节的战斗序列如下:
  集群司令部仍在鲍里索夫,准备在7月10日迁往托洛钦。
  第一骑兵师担任博布鲁伊斯克东南面的侧卫;第三装甲师集中在日洛宾——罗加乔夫——罗夫伊——贝霍夫地区,准备向北移动;第四装甲师在斯塔耶——贝霍夫;第十摩托化步兵师在斯塔耶——贝霍夫附近的渡河点集中。
  第十装甲师在什克洛夫以南;党卫军“帝国”师在巴普洛夫(Pavlovo)地区,其部队在莫吉廖夫南方,构成右翼的侧卫;“大德意志”步兵团在拜尔尼赛地区。
  第十八装甲师在托洛钦的南面;第十七装甲师在查摩西亚(Zamosia)地区;第二十九摩托化步兵师在托洛钦的西南方,向科佩西集中。
  跟在我们后面的步兵已经到达了博布鲁伊斯克——斯维斯拉奇——鲍里索夫之线,不过只是少量的前卫部队而已。至于步兵的主力却还只是刚刚到达斯卢茨克——明斯克之线。
  霍斯已经攻下了维捷布斯克,霍布纳尔(Hoeppner)也已经攻下了布里斯高(Pleskau)。
  7月10日和7月11日两天当中,各部队都已依照原定计划渡过了第聂伯河,其代价不过是极轻微的伤亡。
  在10日的早晨,第二十四装甲军报告我说他们已经到达了斯塔耶——贝霍夫附近的渡河点。在那天下午,我再去视察第四十七装甲军,看看他们的准备是否已经完成,部队是否处于良好的战斗状况。斯特莱希将军已经到达了他的掩护线,在奥尔沙的西面,正对着苏军的桥头阵地。在那个市镇的西北面,另外一个战斗纵队由乌辛格上校(Col. Usinger)所率领,也担任掩护桥头阵地的工作。第二十九摩托化步兵师的搜索营,已经与在它右首的帝国师取得了联络。第十八装甲师已经进入了“跃出”的地位。第十七装甲师的前卫部队,在上午10时,已经到达了科哈诺夫附近的主要公路。该师另有一部分兵力已经在第聂伯河西岸,奥尔沙西南面,与苏军发生了激战。第二十九摩托化步兵师也已经到达了它的目的地区。我又再次告诉这些师长们,一旦第聂伯渡河成功之后,应该兼程向斯摩棱斯克挺进,这点十分重要。因为一切集中和准备的工作都进行得很合理想,所以我对今后几天内的作战,具有极大的信心。
  关于渡过第聂伯河以后的进展,大致也已经规定如次:
  第二十四装甲军应向普罗普斯克——罗斯拉夫尔(Propoisk-Roslavl)的公路挺进。它要注意保护它的右翼,使之不受日洛宾、罗加乔夫地区敌方的任何攻击;保护它的左翼,不受莫吉廖夫方面的攻击。
  第四十六装甲军由戈尔基——波奇诺克(Gorki-Pochinok)的路线攻击艾尔雅,并保护它的右翼不受莫吉廖夫地区敌人的攻击。
  第四十七装甲军则指定以斯摩棱斯克为其主攻的目标,它的左翼沿着第聂伯之线,由奥尔沙到斯摩棱斯克,都应加以监视,随时应注意到敌人仍留在奥尔沙地区。斯特莱希和乌辛格所率领之战斗纵队,仍应继续在第聂伯河的西面和西北面,挡住敌人在奥尔沙地区的桥头阵地。
  在7月10日黄昏时候,意大利驻德国的武官马拉斯将军(Gen.Marras),来访问我的司令部——我在柏林的时候就已经和他很熟了。陪伴着他同来的人有海军上校布克纳尔(Capt. Burkner)。我邀请这两位贵宾同我一路去视察第聂伯的渡河情形,第二天我们就到了科佩西附近。此外,还有希特勒的空军武官贝罗中校(Lt.-Col. von Below),也在夜间到达,他来此的目的是要看看我们的实际情形。
  7月11日上午6点10分,在美丽的朝阳之下,我陪同着贵宾们,离开了托洛钦的集群司令部。很凑巧的,这个地方在1812年,也正好就是拿破仑的司令部。我们赶到科佩西,去看第四十七装甲军渡河。因为我们的先遣部队已经开动,所以烟尘满天,使我们沿着河岸驾车前进时,真是感到非常的难受。这种尘雾在以后几个星期当中都常是如此,所以使人员、武器、引擎都受到恶劣的影响。尤其是战车的汽罐被阻塞,大幅影响到它们的效率。我们在科佩西附近的第二十九摩托化步兵师师部中,找到了他们的军长和师长们,他们正在对于当前的情况做检讨性的汇报。第五十一团和第七十一团都正在渡河,并且已经到达了在科佩西东面森林的边缘。我们看清他们向敌人的两个师攻击前进(苏军第六十六军下辖两个步兵师,番号为第十八和第五十四步兵师)。敌人在其师部附近地区的防御火力非常薄弱,不过却布埋有地雷。我们对于我方步兵的进攻,和工兵的架桥,都可以看得非常的清楚,因为他们似乎就是在我们的脚底下的位置。在与意大利武官告别了之后,我自己也跳上一艘攻击艇渡过了第聂伯河,目的是要看看我们的部队,到底已经进展到了什么阶段。我原意还想再转往第四十六装甲军方面去,但是因为从陆路到什克洛夫还不安全,所以只好暂时作罢了。
  同时,在第十七装甲师方面,因为对面奥尔沙的敌军兵力十分的强大,所以该师对于他们已在东岸所获得的小型桥头阵地,实无企图扩大的理由。当地的指挥官,团长李希特上校(Col. Licht),于是当机独断下令撤出那个桥头阵地。此举颇为恰当,第十七装甲师现在奉命跟着第二十九摩托化步兵师的后面,在科佩西渡过第聂伯河。
  在回司令部的途中,我遇见了克卢格元帅,我当时就把最近的发展报告给他听。他对于我所下的命令都表示批准,我又要求他赶紧催促步兵军向第聂伯之线推进,以便来接替我们监视集中在西岸桥头阵地中的强大苏军。在我的司令部里面,我又遇见了希特勒的首席副官希孟德上校(Col. Schmundt),我和他做了一番详细的长谈。
  我在司令部只停留了一个极短的时间,在日落之前,18点15分,我又赶往在什克洛夫的第四十六装甲军军部。道路的状况非常恶劣,不过所必需的桥梁都已经恢复了秩序。一直到21点30分,我才到达了该军的军部。当第十装甲师渡河的时候,曾经受到了敌方的猛烈炮击和不断轰炸,所以他们的行动要比第四十七军更为困难。党卫军“帝国”师地区的桥梁也因为空袭而受到相当的损毁。不过渡河作战还是成功了,各前卫部队都奉命向戈尔基挺进。我命令该军必须趁着黑夜继续前进,以期充分地发挥奇袭的功效。接着我又亲自赶到第十装甲师的师部,目的是要看看前卫部队是否已经真正地开始行动了。这一次路并没有白跑,因为当我到达的时候,事实上部队却还没有动身哩。
  在黑夜中驾车是十分困难和危险的,我到了7月12日的清晨4点30分,才回到了我的司令部。
  在7月11日这一天,我的装甲集群所属各师已经到达了下列的地区:
  第一骑兵师到了日洛宾——罗加乔夫地区;第四装甲师和第十摩托化步兵师已经在第聂伯的东岸上,在斯塔耶——贝霍夫地区的北面附近,建立了一个桥头阵地;第三装甲师在莫吉廖夫地区以南,以侧卫的姿态面对着苏军的桥头阵地。
  第十装甲师和“大德意志”步兵团,都位于什克洛夫的南面;党卫军“帝国”师在什克洛夫地区,也在第聂伯河东岸建立了一个桥头阵地。
  第二十九摩托化步兵师在科佩西的东面,也已经在第聂伯河上建立了一个桥头阵地;第十八装甲师在科佩西的南面,第十七装甲师在奥尔沙的西南面。
  斯特莱希和乌辛格所属的战斗纵队,还是负责警戒苏军在奥尔沙地区桥头阵地西面和西北面的出路。
  步兵的主力已经进到了斯卢茨克——明斯克以东的地区,其先头部队已经到达了别列津纳之线。霍斯集群在维捷布斯克的附近。
  7月12日,各部队还是继续渡河。这一天我坐飞机飞到第二十四装甲军方面去,在那里停留了八个小时之久。回来之后,我又与希孟德上校会晤。
  在这个时候,陆军总司令部对于敌军在中央集团军群的装甲集群压迫之下,是会顽强抵抗,还是引兵遁去,感到毫无把握。不过假使苏军在斯摩棱斯克的前方,正在建立某种新防线时,则陆军总部十分希望装甲部队能够将它击破,并歼灭这个地区中的敌军。除此以外,他们主张霍斯的第三装甲集群应转向东北面,以包围并击毁正在阻止第十六集团军右翼进路的敌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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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摩棱斯克——艾尔雅——罗斯拉夫尔
  7月13日,我把我的司令部移到赛恰德(Siachody),它位置在第聂伯的河岸上,距什克洛夫(Shklov)东南约有4英里的距离。在同一天,我还去视察沿着河岸作战的第十七装甲师。自从开战以来,这支勇敢的部队已经毁灭了敌人的战车达502辆之多。同时我又去亲自监督党卫军“帝国”师实行渡河,并且和豪赛尔及维京霍夫将军会谈。党卫军“帝国”师向莫纳斯特尔希纳(Monastirshtchino)的推进一定要动作迅速,而且还需要谨慎的搜索,因为根据空军的报告,苏军可能想在戈尔基(Gorki)西南的地区,企图向第聂伯河实行突破。
  指挥若定的第二十九摩托化步兵师在这一天之内,向前挺进,直达距离斯摩棱斯克只有11英里的某点。
  我在17点钟的时候到达了我的新司令部,这个地点有一个优点,就是异常接近前线。从南面传出激烈的枪炮声,表示“大德意志”步兵团正在与敌人发生激战,这个团现在面对着莫吉廖夫(Mojlev),掩护着我们的侧翼。在夜里我们收到了一个求救的呼声说:“大德意志”团已经把他们所有的弹药都打光了。这个团还没有适应苏联战场上的作战状况,所以要求赶紧补充弹药。事实上这却不可能,于是那个神经性的射击停止了,好让我们也可以安静一会儿。
  就在这一天,陆军总部第一次想到把第二装甲集群调向南面或东南的方向。这个观念的动机是由于南方集团军群的最近发展,它现已到了德涅斯特(Dniester)。在这同一天,陆军总司令部也注意到隆美尔非洲战役的战略和在利比亚的未来行动方针:那就是准备假道土耳其到叙利亚,以向苏伊士运河(Suez Canal)发动夹攻。此时也已经开始研究经过高加索,直达波斯湾的战略。
  7月14日,我命令第四十六装甲军和党卫军“帝国”师,向戈尔基进攻,我自己随同他们一路前进。第十装甲师在苦战之后,才到达了戈尔基和姆斯季斯拉夫尔(Mstislavl),该师此次伤亡惨重,主要是由于敌方炮火猛烈的缘故。第二十九摩托化步兵师在斯摩棱斯克方面进展很顺利。第十八装甲师已经渡过了第聂伯河,向前推进,从克拉斯内(Krasnyi)向北及西北方向发展,以保护第二十九师的侧翼。
  第二十四装甲军已经向弗尔柯维特齐(Volkovitchi)扩大它的桥头阵地,并且使第一骑兵师在斯塔耶——贝霍夫渡河。
  在这一天,陆军总司令部第一次研究在战场上的后方,究竟应该留下多少的占领部队,其组织与兵力又应该怎样支配?基本的观念是在主要的工业中心和交通中心,驻留强大的新机动兵力:每一个占领单位,除了能担负正常的占领工作以外,还要有能力派遣出一支快速的战斗部队,一旦无驻军的地区爆发反抗事件时,即可以立即出动部队加以扑灭,以使它不至于酿成大祸。同时也研究到在巴巴罗萨作战完毕之后,德军在整个欧洲应做怎样的布置,并且最后如何重组陆军,和减少它的兵力。
  这一连串的想法,简直是完全脱离了现实。实际上,当前第一要务就是要集中一切的力量,使巴巴罗萨作战迅速而顺利地完成。其他一切实在都还言之过早。
  7月15日清晨,克卢格元帅到我的司令部里来与我会谈。之后我就驱车经戈尔基,先到第四十七装甲军的军部,再由那里转往驻在斯维尔罗费齐(Svierovitch)的第四十六装甲军军部,这里在克拉斯内的西南面约8英里处。第二十九摩托化步兵师已经到达了斯摩棱斯克南面的近郊,第十八装甲师则在克拉斯内的北面。苏军沿着由奥尔沙到斯摩棱斯克的主要公路线撤退,四五个行军纵队并着头行动。在第聂伯河的东岸,第十七装甲师已经占领了奥尔沙的东部和南部。17点钟的时候,我正和内林师长在一起,他的第十八装甲师正在格鲁希诺(Grusino)的附近和敌军发生激战。他刚刚听到说,他的补给单位在多布恩(Dobryn)受到了很重的伤亡,那里在奥尔沙的东南面15英里处,被包围的敌军正企图从那里突围向东逃走。17点40分,我离开第十八师向斯摩棱斯克进发。敌军曾对我的幕僚车队轰炸,但没有造成伤亡。19点15分,我和第二十九摩托化步兵师的作战科长,最优秀的法朗兹少校(Maj. Franz),在斯摩棱斯克的城外谈话。他报告我,该师在斯摩棱斯克地区进展倒很顺利,但是死伤数字却相当可观。从这个时候起,我们已经开始听到各部队一片要求补充人员和装备的呼声。
  23点,我又与我的司令部会合了,他们这个时候也已经到达了戈尔基。
  7月16日,第二十九摩托化步兵师占领了斯摩棱斯克。这是我所属的各师中,第一个到达它的战略目的地的。这个师表现得很好,全师人员,自师长波顿斯坦将军以下,一直到每一个士兵,都完全尽到了一个勇敢军人的本分。
  7月16日,我所属各部分布如下:

  第一骑兵师在斯塔耶——贝霍夫的东南方;第四装甲师位置在切里科夫(Cherikov)与克里切夫(Krichev)之间;第三装甲师位置在乔瑟(Chaussy)与莫来提齐(Moliatitchi)之间;第十摩托化步兵师在莫吉廖夫的南面。
  第十装甲师在齐斯拉维特齐(Chislavitchi)与波奇诺克之间;党卫军“帝国”师在它的后方;“大德意志”步兵团位置在莫吉廖夫的北面。
  第二十九摩托化步兵师占领了斯摩棱斯克;第十八装甲师位置在克拉斯内——格鲁希诺地区;第十七装甲师位置在来地——杜布罗夫诺(Liady-Dubrovno)地区。
  步兵的前卫单位已经到达了第聂伯河。这些部队包括步兵师的搜索营和其他配属给他们的少数摩托化单位,所以战斗力很脆弱。
  自从7月13日起,苏军就开始作猛烈的反攻。差不多有20个师,从戈梅利(Gomel)方向移动,向我这个装甲集群的右翼发动攻击;而被包围在莫吉廖夫和奥尔沙地区的苏军,也同时有突围而出的态势。这些反攻的行动都由铁木辛哥元帅(Marshal Timoshenko)所控制,其目标很明显,就是要使我们这次渡河作战完全失败。
  7月16日,我们发现了苏军在从戈梅利到克林齐(Klinzy)之间,都有进一步的增兵活动,同时在斯摩棱斯克以东的运输也十分的频繁。所以我们对于苏军的动向是已经完全明了。虽然情况是如此的困难,但是我还是不改变我的决心,决定尽最快的可能,达成上面所赋与我的一切任务,所以,各军还是奉命继续向前挺进。
  7月17日,我飞往第二十四装甲军的军部,并去视察第一骑兵师,该师正和从第聂伯河东岸进攻的苏军发生苦战。
  在这一天,各师达到了下列的进展:
  第一骑兵师在斯塔耶——贝霍夫的南面;第十摩托化步兵师在切里科夫的西面;第四装甲师在克里切夫;第三装甲师在罗布柯维特齐(Lobkovitchi)。
  第十装甲师在波奇诺克与艾尔雅之间;党卫军“帝国”师在姆斯季斯拉夫尔;“大德意志”步兵团在利柯特卡(Rekotka)。
  第二十九摩托化步兵师在斯摩棱斯克;第十八装甲师在卡吞(Katyn)——古西罗(Gusino)地区。第十七装甲师停在原地未动。
  强大的敌军正在绕着莫吉廖夫、奥尔沙以东,斯摩棱斯克以南和以北等地区进攻。我们的步兵正在沿着第聂伯河一线展开。
  南方集团军群渡过了德涅斯特河,并顺利地建立了几处桥头阵地。
  在这一天,我和霍斯与里希霍芬(Richthofen)三个人,同时获颁附有橡树叶的铁十字勋章。我的姓名在陆军受勋名单中,列为第五人,在所有陆海空三军中则列为第二十四名。
  7月18日,第十七装甲师由侧卫的位置抽出,开到斯摩棱斯克以南的地区,以对付从北面向该城反攻的苏军。在这个地区的激战当中,这个师英勇的师长韦布将军受了重伤,不久就为国捐躯了。
  在以后的两天当中,第四十六装甲军击败了苏军的强烈抵抗,占领了艾尔雅城和它的外围地区。在该军的右后方还是继续在激战之中。
  到了7月20日,各部已经到达了下列的位置:
  第一骑兵师在斯塔耶——贝霍夫的东南面;第十摩托化步兵师在切里科夫的西面;第四装甲师在切里科夫、克里切夫地区;第三装甲师在罗布柯维特齐。
  第十装甲师在艾尔雅;党卫军“帝国”师在库西罗(Kusino);“大德意志”步兵团在齐斯拉维特齐以西(Chislavitchi)。
  第十七装甲师在斯摩棱斯克以南;第二十九摩托化步兵师在斯摩棱斯克;第十八装甲师在古西罗。
  苏军对于第二十四装甲军和斯摩棱斯克的反攻,还继续在发展之中;同时在艾尔雅地区也有新的反攻行动发生。跟在我们后面的步兵已经过了第聂伯河。霍斯集群正在对斯摩棱斯克东北面的强敌进行包围的行动。为了使这个行动能够顺利完成,他要求我的第二装甲集群协助他,由南面向多罗哥布希(Dorogobush)进攻。我非常愿意帮助霍斯完成他的任务,所以在7月21日,我就到了第四十六装甲军军部,给予该军必要的指示,并命令它向那个方向前进。斯摩棱斯克的南部和西部都已经在敌方炮火威胁之下,所以我必须绕着城,采取越野的办法行动。快到正午的时候,我经过了第十七装甲师的某一个团,它的位置在斯洛博达(Sloboda),担任东南面侧翼的掩护工作。在斯摩棱斯克东南面27英里处的基色里夫卡(Kisselievka),我找到了第四十六装甲军的军部。在面授机宜之后,我又去视察“大德意志”步兵团,它位置在瓦西科沃(Vaskovo)车站的南部,即在罗斯拉夫尔北面约21英里处,它所面对的敌人兵力颇弱,不过炮兵实力却很强大。第四十六装甲军的兵力,几乎全部在用于作战,不容易抽出身来。不过在以后几天内,第十八装甲师已经不再需要停留在第聂伯河湾上,古西罗附近的地区,所以我就立即决定,调第十八师来代替“大德意志”步兵团,于是第四十六装甲军就可以开去援助霍斯集群。我利用第四十六军军部的无线电,发出了必要的命令。这个军本身应将一切可用的兵力,移转到多罗哥布希方面;同时密切支援的空军指挥官应负责将苏军的反攻击破,他们现在由斯帕斯——地曼斯克(Spas-Demiansk)的西北面向艾尔雅进犯。在我驾车回司令部的途中,接到我的幕僚所发来的一些无线电报:电报上说上级司令部的意见,是非常希望将党卫军“帝国”师立即调往多罗哥布希。不过在那个时候,除了我已经与第四十六装甲军所安排好了的布置以外,其他任何事我都无法应命。甚至在我中途又到了第四十七装甲军军部之后,也还是想不出新的办法。一切问题的中心,就是要看第十八装甲师能否迅速完成它在古西罗担负侧卫的任务,而尽快地向北推进。但是恰好在这个千钧一发的时候,克卢格元帅对于我这个集群的左翼,表示十分的焦虑,所以他不惜个人出面干涉,直接命令第十八师停止在原地,不准前进。因为他并没有事先通知我,所以对于攻击多罗哥布希之举,不幸只好停摆了。
  那天黄昏的时候,我们在斯摩棱斯克的附近,穿过敌火赶回家。中途虽然稍有阻难,但幸无死伤。最后我们一行才回到了集群司令部,它现在已经迁到了斯摩棱斯克以西的巧克罗夫(Chochlovo)。
  虽然斯摩棱斯克的周围,都曾经发生过激烈的战斗,但是该城本身却只受到轻微的损失。在占领了旧城之后——它的位置在第聂伯河的南岸,我军在7月17日就渡过了河,并占领了北岸的工业地区,以便与霍斯集群取得联络。在这些日子当中,我在东奔西跑视察的时候,也曾顺便地去看过该城的著名大礼拜堂。那个礼拜堂并未受到损毁。但是当我进去参观的时候,却不免吃了一惊,因为那里面有一大部分的区域,都改成了一个“无神论的博物馆”,那些东西都很粗糙恶劣,毫无美感可言,不过礼拜堂的右面一部分却还是保留着,作宗教仪式之用。在我军尚未到达之前,苏联人还在准备把那些银质的祭台饰物和烛台都埋藏到地下去;可是我军来得太快,所以那些东西现在还是堆在地面上。我命令去找一个可靠的苏联人来,将这些东西交给他保管。不久就找到了一个白胡子飘飘的老神父,我就要翻译人员告诉他,把这些东西都交给他保管。我并且下令好好地保护这个著名的古迹,可是以后这个礼拜堂遭遇到什么命运我却再也不知道了。
  7月23日,在他拉希基罗(Talashkino),我遇见了托马将军(Gen. Ritter von Thoma),他接替韦布将军任第十七装甲师的师长。他在我们装甲军官当中是一个最有经验的老前辈。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和西班牙内战中,都曾经显示出来他冰雪一样的冷静和特殊的勇敢,现在他又有机会来一显身手了。他的师构成了第四十六和第四十七两个装甲军之间的联系,并且掩护着第聂伯河,以防备苏军向南突破。第四十六装甲军的军部位置在艾尔雅以西7英里远的一个森林里面。维京霍夫将军把苏军在艾尔雅地区的反攻情形报告给我听:敌军从南面、东面和北面进攻,并且有强大的炮火支援。第四十六军第一次感觉到弹药的缺乏,现在只能够防守着一些最重要的阵地。在“大德意志”步兵团的位置为第十八装甲师所接防之后,维京霍夫就希望立即向多罗哥布希进攻,以援助霍斯集群。截至目前为止,所有企图渡过艾尔雅西北方的乌夏河(Usha),向斯弗尔柯鲁特齐(Svirkolutchie)进攻的计划,都完全失败了。我方地图上所标明为良好道路的格林卡——克林麦提罗(Glinka-Klimiatino)公路,事实上就根本不存在。那些向北方延展的道路都是像沼地一样,摩托化车辆根本无法通过。一切的行动都只好以徒步为之,所以不仅吃力而且也浪费时间。
  于是我再赶到第十装甲师方面,夏尔将军对于艾尔雅地区周围的战争情形,向我做了一个很生动的报告。他的部队在一天之内就已经击毁了50辆敌军的战车,但是却仍然攻不下构筑坚固的苏军阵地。他承认他已经损失了三分之一的车辆。弹药的供应要从275英里以外的地区去运来。
  最后,我又再转到党卫军“帝国”师方面,该师的位置在艾尔雅以北。在前一天该师还收容了1100名战俘,但是在由艾尔雅到多罗哥布希的中途之间,却无法再进一步。我一直到最前线上去视察,看到了勇敢的克林根贝尔格(Klingenberg)上尉所率领的机车部队,我主要的目的是为了要亲自看看那个地区的地形和情况。经过这一次的视察后,我决定命令各部暂停对于多罗哥布希的攻击,以候“大德意志”步兵团的到来。
  直到夜间23点,我才回到我的司令部,它现在又已经迁到普鲁德基(Prudki)南面的某地,距该地只有一英里路。
  在以后几天之内,苏军还是不断地做猛烈的反攻。虽然如此,右翼方面却还是有了某种的进展,而第十八装甲师和后续步兵中的第一个师,对于中央兵力,也恰到好处地赶上增援。不过所有企图向多罗哥布希进攻的行动却完全失败了。
  据我军的情报,说在最近这几天当中,有四个新的苏联集团军可能沿着诺夫哥罗德——谢韦尔斯基(Novgorod-Severskie)之线以东出现,同时他们似乎是准备在那一线构筑工事,以求固守。
  到7月25日,我部到达了下列各点:
  第一骑兵师到达了罗夫伊——贝霍夫的东南地区;第四装甲师在齐尔尼可夫(Chenikov)——克里切夫地区;第十摩托化步兵师在齐维可夫(Chvikov);第三装甲师在罗布柯维特齐。
  第二六三步兵师、第五机枪营、“大德意志”步兵团、第十八装甲师和第二九二步兵师,都到达了普鲁德基以南的地区和沙塔洛夫卡(Shatalovka)飞机场的周围——这个机场现在正供我方运输机使用,所以必须保证它不受敌方炮火的威胁。
  第十装甲师在艾尔雅;党卫军“帝国”师在艾尔雅以北。
  第十七装甲师在青左夫(Chenzovo)和它以南的地区;第二十九摩托化步兵师在斯摩棱斯克以南。
  第一三七步兵师在斯摩棱斯克。
  敌军的骑兵在博布鲁伊斯克附近切断了铁路线。
  7月26日,苏军继续围绕着艾尔雅进攻。我要求上峰立即派遣第二六八步兵师去加强艾尔雅突出地带的防务,以便装甲师可以撤回;在长期行军和战斗之后,他们实在需要休息和保养的工作。正午的时候我到了第三装甲师的师部,祝贺该师师长穆德尔将军获得了骑士级铁十字勋章,并且研究该师目前的情况。之后,我又驱车转赴第四装甲师师部,在那里遇见了盖尔军长和朗格曼师长。到了傍晚的时候,又接获一个报告,说苏军在我第一三七步兵师的防区内,突入我方在斯摩棱斯克的桥头阵地,并向第聂伯河以北进犯。
  无线电情报方面告诉我们,在戈梅利的苏联第二十一集团军,在罗德尼亚(Rodnia)的苏联第十三集团军,和在罗斯拉夫尔以南的苏联第四集团军之间,都已经有了无线电通讯上的联络。
  在这一天,霍斯终于从北面将斯摩棱斯克以东的袋形地区完全封锁住了。为数10个师的苏军残部,现在的命运都操在第三装甲集群的手里。在我们的后方,那些在莫吉廖夫附近凭险死守的强大苏军也都终于被消灭。
  回到我的司令部之后,在22点钟的时候,又接到集团军群总司令部的一个命令,叫我明天赶到奥尔沙机场,以便参加正午的军事会议,这个会议是非常重要的,因为在过去几天大家对于情况的判断已经产生了很大的歧见,所以似乎有澄清之必要。第四集团军认为苏军对于斯摩棱斯克地区的威胁是非常严重的,但是我们装甲集群方面的看法,却是认为最危险的敌人现在是在罗斯拉夫尔以南和艾尔雅以东的地区。因为大部兵力还徘徊在第聂伯河上、斯摩棱斯克以西的地区里,所以罗斯拉夫尔地区的危机和损失遂不可避免。因此,我本人和第四集团军司令之间的关系,已经紧张到了剑拔弩张的程度。
  7月27日,我带着参谋长李本斯坦中校,一路由奥尔沙起飞前往鲍里索夫,那是集团军群总司令部的所在地,此行目的是报告我的部队所处的情况及接受关于尔后行动的新指示。我希望上级会命令我直向莫斯科进发,至少也应该以布良斯克(Bryansk)为目标。可是使我大吃一惊的,却是希特勒已经命令我的第二装甲集群向戈梅利进攻,以与第二集团军合作。这就是说我的装甲集群要回转过身来,改向西南方行进,换言之也就是向德国的方向打回去,因为希特勒只是在贪小利,急于想包围在戈梅利地区的8个或10个苏联师。人家告诉我们说,希特勒认为大规模的包围行动是没有用的,他认为德国参谋本部对于这种作战所持的理论基础,根本上就不正确,而在法国作战的经验即已证明他的看法是对的。他主张用大吃小的办法,将小部分的敌军分别加以围歼,以使敌军失血而死。所有参加这次会议的将领,都一致认为这个办法不妥,因为我们这样地羁延时日,只会使苏军有建立新防线的机会,利用他们那优厚的人力,可以在后方地区建立起一道又一道的新防线。而更重要的,是这样的战略也绝对达不到速战速决的目的。
  陆军总司令部在几天之前,对于当前的情况又有另外一种看法。下列的文件是由一个可靠的来源转到我手里来的,它的发布日期是1941年7月23日,内容大致如下:

  关于未来行动的决心,其基础是相信一旦第一个战略目标达到之后,则苏军的主力应已被击溃。否则,苏军恃其强大的人力,将可以对德军作持久的顽抗了。由此,可以假定苏军的主要防线将在乌克兰境内、在莫斯科或列宁格勒的前面。

  陆军总司令部的意图是要击败现有的新建的苏军,迅速占领在乌克兰伏尔加河(Volga)以西,在图拉(Tula)——戈尔基——雷宾斯克(Rybinsk)——莫斯科地区内和列宁格勒附近的重要工业地区,以使苏军装备供应方面发生困难。
  姑且不管希特勒的心里在想些什么,而第二装甲集群的眼前需要,却是要解除在它右翼方面最危险的敌方威胁。于是我向集团军群总司令提出一个进攻罗斯拉夫尔的计划,占领了这个重要的道路中心,就可以使我们控制住了东面、南面和西南面的交通,为了完成这个任务,我又要求增加我的兵力。
  我的计划被总司令接受了,于是第二装甲集群又分配到了下列的增援兵力:
  (1)为了攻击罗斯拉夫尔,第七步兵军,辖有第七、第二十三、第七十八和第一九七共四个步兵师,都拨归我指挥。
  (2)为了换出在艾尔雅突出部的各装甲师(他们都需要休息和补充),第二十步兵军,辖有第十五和第二六八共两个步兵师,也归我指挥。
  (3)同时第一骑兵师却改配属第二集团军。
  从这个时候起,我这个装甲集群已经不再由第四集团军节制,实际上它的兵力已经超过了一个集团军。同时它又恢复了老名称:古德里安集群。
  为了解除来自罗斯拉夫尔地区的对于我方侧翼的威胁,攻击的布置大致如下:
  第二十四装甲军,连同两个师(第十摩托化步兵师和第七军的第七步兵师),共同负责保护在克利莫维奇——米罗斯拉维特齐(Klimovitchi-Miloslavitchi)地区深入的侧翼。而第三、第四两个装甲师则负责攻占罗斯拉夫尔,并与由奥斯乔尔(Oster)和杰斯纳(Desna)两河之间向北推进的第九军取得密切的联系。
  第七军,率领着第二十三、第一九七两个步兵师,与第三装甲师齐头并进,沿彼得罗维奇(Petrovitchi)——齐斯拉维特齐,向罗斯拉夫尔——斯托多利希特齐(Stodolishtcbe)——斯摩棱斯克公路之线进攻。第七十八步兵师作为第二波,在这两个师的后面推进。
  第九军率领第二六三步兵师,在公路与奥斯乔尔河之间地区,向南推进;而第二九二步兵师则在奥斯乔尔河与杰斯纳河之间地区前进。进攻的主力应放在左翼方面,指向罗斯拉夫尔——叶基莫维奇(Yekimovitchi)——莫斯科公路。从斯摩棱斯克调来的第一三七步兵师负责保护该军的左翼,此外第四十七装甲军的各部,也可以给予该军支援,尤其是军炮兵方面。
  这个攻势由第二十四装甲军和第七步兵军在8月1日首先发动,第九军认为在那一天还不能够完成攻击的准备,所以就延到8月2日开始攻击。
  以后几天当中,我都忙于所有各种必要的准备工作。尤其是这些新调归我指挥的步兵军,一直都很少有机会和苏军接触,所以必须教会他们怎样照我的方法进攻。因为他们一向没有和战车部队密切合作过,所以有许多问题都必须要事先搞清楚。尤其是在第九军方面,它那出色的军长盖尔将军(Gen. Geyer)(注:这是另外一个盖尔)本是我的老上司,和我私谊颇深。盖尔将军素以像剃刀片一样锋利见称,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时曾受鲁登道夫将军的赏识。所以,现在他当然很容易找到我这个攻击计划的弱点,在军长会议中把它指摘得体无完肤。我设法使他对于我的战术不要再批评下去,于是我说:“这次攻击是和算学一样的准确。”我的意思是说一定马到功成的。当然盖尔将军并不心服,所以我们在那间苏联小学教室中,几乎争论得不欢而散。以后一直到真正打起来之后,他才佩服我的计划是合理的,于是他就凭着他那过人的英勇,使这一战打得十分成功。
  7月29日,希特勒的副官长希孟德上校,趁着把勋章上的橡树叶子送给我的机会,和我谈论起我的作战意图。他告诉我在希特勒心目中有三个主要目标:
  (一)在东北面,就是列宁格勒。必须倾全力将这个城市占领,以使我方在波罗的海中的航运不会受到威胁,使瑞典的铁矿可以经常供应德国,使北方集团军群的供应线能够畅通。
  (二)莫斯科,它具备重要的工业价值。
  (三)东南面,就是乌克兰。
  根据希孟德所告诉我的,希特勒似乎还并没有决定攻入乌克兰。所以我就力劝希孟德去请求希特勒,立即向苏联的心脏莫斯科发动直接的大攻势。其他任何的行动都是无益有害的。最重要的,是要求他不要截留新战车和补充兵的供应,假使没有它们则战争绝不可能迅速而顺利地结束。
  7月30日,敌军向艾尔雅曾经发动了十三次反攻,但都被击退。
  7月31日,陆军总司令部的联络官布利多少校(Maj. von Bredow)由总部回到我的司令部,带来了下列的情报:“现在已经有人认为原先拟定在10月1日可以达到的目标——奥涅加湖(Lake Onezhskoe)——伏尔加河之线,已经不可能如期到达。反言之,大家却相信列宁格勒——莫斯科一直到南部之线是可以到达的。陆军总司令部和参谋总长所做的事情是吃力不讨好,因为一切行动的决定权都是控制在最高当局的手里,关于未来行动的方针,现在仍没有最后决定。”
  不过现在一切的事情还要看次一阶段战役的最后决定如何才能做定论,甚至于连一些细微末节也不例外。譬如说艾尔雅突出地带究竟应否加以固守?假使不再准备向莫斯科进攻,那么这个地带就应该撤出,因为它只会使我们不断地增加伤亡数字,而并无其他的利益,这个地区已经发展成为阵地战,弹药的供应颇感不足。假使能够认清,艾尔雅到任何最近可用的火车站的距离,都在450英里左右,那么对于供应的困难就不会感到惊异了。固然火车的路轨已经改成德国的规格(编辑注:原苏联地区采用的是宽轨铁路,即1520毫米,而不是通用的1435毫米。),一直铺到了奥尔沙,但是它的运输能力还是非常有限。至于一些尚未改换路轨的支线,更是毫无用处,因为目前所能找到的苏式火车头,简直是凤毛麟角。
  不过,我们还是希望希特勒会突然又改变他的决心,而使7月27日在集团军群总司令部所听来的消息,变成一场虚惊。
  8月1日,第二十四装甲军和第七步兵军开始他们对罗斯拉夫尔的攻击。在那一天清晨我去第七军的军部,可是沿着进路上既找不到该军的军部,也找不到第二十三步兵师的师部。当我正在四处寻找的时候,突然发现了在我的周围,已经都是属于第二十三步兵师前卫部队的骑兵。因为他们的师部绝不可能会跑到自己的前卫部队的前头去,所以我就停了下来,打算找一个骑兵军官来问明当前的情况。此时我正巧看到第六十七步兵团在我的前面行军经过,它的团长是我在柏林时的室友比辛中校(Lt.-Col. von Bissing),大家交谊颇深。这些士兵们发现了我也在最前线上,都彼此议论,现出惊喜的表情。当我转向第三装甲师方面去的时候,途中遇着我方飞机的误袭,正在前进中的第二十三步兵师受到了很大的损失。第一颗炸弹爆炸的地点距离我的座车只有五码半远(注:英美制长度单位,1码等于3英尺,合0.9144米。)。尽管地面上有很清楚的标志,并且关于我军的行军路线也早已通知了飞行人员,但是由于他们的训练和战斗经验都很缺乏,所以我们还是挨了炸弹。不过,虽然如此,第二十三步兵师的前进还是能够顺利地完成。
  这天下午,我一直和第三装甲师的前卫部队在一起,地点是在奥斯乔尔河以西和恰罗尼夫(Choronievo)以南。穆德尔将军报告我说:他已经把河上的桥梁完整无恙地夺到了,并且还俘获了一个炮兵连。我立即向在那里的一些营长们表示感谢之意。
  黄昏的时候,我回到第二十四装甲军的军部,目的是要了解这一天整个战役的全貌。我在清晨2点钟的时候,才回到我自己的集群司令部,这一次我一直出去活动了22个钟点之久。
  我们攻击的主要目标——罗斯拉夫尔——已经被占领。
  8月2日的上午,我又去视察第九步兵军。从第二九二步兵师的第五〇九团的团部,可以望见苏军正在那里撤退。接着我又到第五〇七团方面去,这个团正紧跟着前卫的后面,向柯沙基(Kosaki)前进。最后我又去视察第一三七步兵师的师部和它所属的各团,并且命令他们在夜间继续前进,希望尽可能最快地到达通往莫斯科的公路。夜里22点30分,我才回到我的司令部。
  第九步兵军在8月2日这一天的表现不算太好。所以我决定明天,8月3日,还是和这个军在一起,以催促他们迅速前进,并确保攻击的成功。我首先到在科瓦利(Kovali)附近的第二九二步兵师的师部,再由那里往第五〇七团的团部,在途中遇见该军的军长,并且和他详细讨论如何控制战局的方法。当我到了第五〇七团以后,我就徒步陪着领头的步兵连前进,以身作则地领导他们,使他们不要浪费时间。从望远镜中,看见伟大的莫斯科公路就在我们前方3英里处,并且也可以看见在罗斯拉夫尔东北面的战车。于是部队暂停行动,我立即命令伴随步兵前冲的突击炮,发射一颗白色的信号弹——照我军的规定,这是表示“我在这里!”的意思。马上从莫斯科公路方面,我就接获了对这个信号的答复。那边的部队是第四装甲师第三十五战车团的弟兄们。
  我再坐上我的指挥车向战车部队开过去。最后的苏军在这个时候也丢下枪枝,开始逃命了。在阿斯提克的莫斯科公路桥梁已经被破坏,第三十五战车团第二连的人员,从危桥的钢梁上爬了过来欢迎我。这个连的连长一直都是由我的长子担任,最近他才调职。所以这些官兵对我更有亲切之感。该连的连长克劳瑟中尉(Lt. Krause)把一切的经过讲述给我听,而我也恭贺他们全连的英勇成功。
  在罗斯拉夫尔附近包围苏军的计划,现在已经完成。被围的部队大约有三四个师之多。现在的任务就是要把他们紧紧地看守着,一直等到他们投降为止。半个钟点之后,盖尔军长也来到了,我就指出来扼守莫斯科公路的重要性。第二九二步兵师负责包围圈的西段,第一三七步兵师则沿着杰斯纳河担任左段的防守。
  回到集群司令部之后,我才知道第七步兵军已经俘获了3700名俘虏、60门火炮、90辆战车和一列火车。
  在这个时候,艾尔雅的周围仍然在激战之中,弹药的消耗极大。我们最后的预备兵力——集群司令部的警卫连都已调到该地区去增援。
  8月3日,我部已经到了下列各点:
  第七步兵师和第三装甲师到了克利莫维奇的西面;第十摩托化步兵师在齐斯拉维特齐;第七十八步兵师在波尼托夫卡(Ponetovka);第二十三步兵师在罗斯拉夫尔;第一九七步兵师和第五机枪营在罗斯拉夫尔以北。
  第二六三步兵师在普鲁德基以南;第二九二步兵师在柯沙基;第一三七步兵师在杰斯纳河上的东面。
  第十装甲师、第二六八步兵师、党卫军“帝国”师、“大德意志”步兵团,都在艾尔雅地区的附近;第十七装甲师在艾尔雅以北;第二十九摩托化步兵师在斯摩棱斯克以南;第十八装甲师在普鲁德基。
  第二十步兵军也正在继续推进之中。
  我奉到命令,要在8月4日的早晨回到集团军群总司令部,亲自向希特勒报告战况,这是征苏战役开始以来,我第一次谒见希特勒。战争已经到达了一个新的转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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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斯科还是基辅?
  希特勒的军事会议,是在罗弗伊鲍里索夫(Novy Borissov),中央集团军群总司令部里面举行的。出席的人有希特勒和他的副官长希孟德、博克元帅、霍斯和我,还有陆军总司令部的代表陆总作战处长豪辛格上校(Col.Heusinger)。我们每一个人都有一个单独发表意见的机会,并且谁也不知道旁人说些什么。不过,博克元帅、霍斯和我三个人,都是一致主张应立即向莫斯科进攻的。霍斯说他的集群要到8月20日才能够继续前进;我对于我的集群所定的日期是8月15日。大家都说完了以后,希特勒才召集全体会议,开始发表他一个人的高论。他认为列宁格勒附近的工业区是他的最主要目标。至于莫斯科与乌克兰二者之间,孰先孰后,他却还没有决定,有好几个原因使他倾向于后者:第一、因为南方集团军群似乎已经在该地区建立了一个胜利的基础;第二、他相信乌克兰的原料和农产品,对于德国尔后的作战有很大的重要性;第三、他认为克里米亚(Crimea)是苏联用来轰炸罗马尼亚油田的空军基地,所以必须予以铲除。他希望能在冬季刚刚开始的时候,再来占领莫斯科和哈尔科夫(Kharkov)。而对于我们认为最重要的战略问题,在那一天的会议中并没有得出一个具体的决定。
  接着会议转而讨论一些更琐碎的小问题。与我这个集群最有关系的决定,就是不撤出艾尔雅突出地带,因为是否需要它作为攻击莫斯科的跳板,现在还不能确定。我特别提出由于尘土过多的原因,我们的战车引擎都已经磨坏了,所以要想再做大规模的军事行动,那么必须赶紧予以更换。在几经讨价还价之后,希特勒答应拨300具新战车引擎补充整个东线。这真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至于说到新的战车,我们一辆也看不见,希特勒完全把它们控制了起来,以建立新军。在辩论中,我说为了克制苏军在战车方面的数量优势,我们的战车损失必须迅速地加以补充。于是希特勒说:“假使我早知道你那本书里面所列举的苏联战车数字是真的,那么也许我就不会发动这个战争了。”他所指的就是我那本在1937年新出版的《注意!装甲车!》,在那本书里我估计苏军在当时的战车实力是1万辆。当时的陆军参谋长贝克将军和书籍审查当局都不同意我这个数字。我花了不少的工夫,才勉强地把它印了出来,实际上当时情报机构方面的估计认为苏联已经有了17000辆战车,所以我的数字实在是很谨慎的。在政治方面,学鸵鸟缩头的办法,根本不能够避免危险;可是希特勒和他的重要高级顾问们,却都喜欢采取这个办法。他们对于显而易见的危险,都有意装瞎子,而倒霉的却是我们在前线作战的部队。
  当我飞回自己的司令部的时候,我还是决心做攻击莫斯科的准备。
  回到司令部之后,我才知道第九步兵军因为看到苏军在包围圈东南角上的叶尔莫利诺(Yermolino)地区实行突破,就不免慌张,于是撤离了莫斯科公路,结果遂使8月3日已经被围困住了的苏军,现在都有脱逃的可能。8月5日一早我就赶到第七步兵军方面,并且沿着莫斯科公路视察,希望把我们包围圈南面的所有漏洞都塞好。在途中我经过第十五步兵师的部队,找到了他们的师长,把当前的情况与他讨论了一番。于是再到第一九七步兵师的师部,该师师长麦尔拉丙根将军(Gen. Meier Rabingen)向我报告说,包围圈已经不完整,至少苏军可以用火力来控制莫斯科公路。到了第四装甲师,知道了第三十五战车团的战车已经换了班。我立即用无线电通知第二十四装甲军的军部,命令他们负责保障莫斯科公路的安全,于是就再转回第七军的军部。该军已经命令第二十三步兵师的搜索营去防止苏军突围。很明显的这个措施还不够,于是我就同该军的参谋长,克利布斯上校(Col.Krebs)一同到罗斯拉夫尔去。(克利布斯也是我的一位老朋友,后来在1945年春天,他接替我做了陆军参谋总长。)在那里,我碰到了克劳瑟中尉所率领的第三十五战车团的第二连。他们刚刚退下来休息,连长却还在前线上与敌人周旋。一直到那天上午为止,这个连已经击退了敌人好几次突围企图,并且击毁了敌人的一些炮位,俘虏了好几百个敌兵,现在才奉命撤回休息。我马上就命令这支可靠的部队立即再上前线,占领他们原有的阵地。接着我又命令第三三二步兵团的第二营去防守阿斯提克的桥梁。最后也把留在罗斯拉夫尔的一些高射炮兵单位集合起来,在我个人率领之下开往前线去。当我到达阿斯提克的时候,正看见几百名苏军由北面向它移动,他们立刻被驱散。在过去两天内,这座桥梁已经修复了,我们的战车立即驶过桥去,把敌军的突破企图完全打消。在战车部队与第一三七步兵师取得了联络之后,我又回到第七军的军部。在那里我命令该军的军炮兵指挥官马提内克将军(Gen. Martinek)——他是一位诚实可靠的奥地利人,负责监视沿着莫斯科公路一线的各个危险地点。然后我就飞回我的集群司令部,用命令通知第九步兵军与马提内克战斗团取得联络。
  我告诉我的幕僚准备一个向莫斯科进攻的计划,大致如下:装甲军放在右翼,沿着莫斯科公路前进;而步兵军则担任中央和左翼攻势。我表示攻击的重点应放在右翼方面:在莫斯科公路的两侧,攻击苏军比较脆弱的防线,然后再由斯帕斯——地曼斯克至怀斯马(Viasma)之线,席卷苏军的防线。我希望能与霍斯集群互相呼应,一直在开阔地带进展到莫斯科。由于这个观念,所以我拒绝了陆军总部在8月6日要调回我的一部分装甲师的要求,陆军总司令部想将他们用于去协助远在后方的攻击。
到了8月8日,罗斯拉夫尔的战役多少可以说是已经结束了。我们一共俘获了38000人、200辆战车和200门火炮。这要算是一场相当令人满意的大胜利。
  不过在向莫斯科发动总攻,或是其他重要的作战之前,还有一个先决的条件必须达到:我们在克里切夫地区的深入的右翼,必须要有安全的保障。同样的,在第二集团军向罗加乔夫(Rogachev)发动攻势以前,这也是一些必要的措施。集团军群总司令博克元帅也和我的意见相同,反对把我的装甲部队抽调一部分去支援第二集团军,因为中间的距离实在是太远(罗斯拉夫尔到罗加乔夫距离为125英里,来回就是250英里),装甲车辆的损毁实在是得不偿失。我们都认为向莫斯科挺进是目前当务之急。虽然如此,但是在陆军总司令部的严令之下,集团军群总司令部还是一再命令我抽调少数战车开到普罗普斯克(Propoisr)去。最后第二十四装甲军军长盖尔将军想到了一个应付的办法,为了一劳永逸地解除右翼的威胁,他主张攻击在克里切夫以南米罗斯拉维特齐地区的敌军,这样也同时可以策应第二集团军。我批准了这个计划,并且设法说服集团军群总部也表示同意,这样就应付过去了。
  8月8日,我去视察罗斯拉夫尔内外和它南面地区的各军师部。9日,第二十四装甲军发动攻击,我同第四装甲师一同前进。第三十五战车团和第十二步兵团配合得非常好,和演习差不多,而施耐德上校(Col.Schneider)的炮兵也出了不少的力量。
  当地老百姓对于我们似乎非常欢迎,乡村里的妇女用木盘子装着牛奶、面包和鸡蛋,送给我们吃。并且拦着我的车子,一定要吃完了才准我们走。可是不幸得很,这种可爱的景象却不能够维持得太长久,当我们部队把军事管理的权限交出了以后,所谓“帝国委员”(Reich Commissars)们就开始对苏联人民作威作福。于是一切同情德国人的思想都给他们赶跑了,苏联人民开始组织游击战,弄得四处都不安静。
  第二装甲师本是陆军总部所控制的总预备队,现在因为我们所不知道的理由,已经在8月10日开始调往法国。
  第二集团军在戈梅利地区的前进,在过去几天之内并不顺利,因为道路都没有路基,所以更可以证明我们的看法是对的,幸亏没有把装甲师调到那个地区去。
  到了8月10日,我所属各部到了下列的位置:
  第七步兵师在恰托维特齐(Chotovitchi)的南面地区;第三、第四两个装甲师正在攻击米罗斯拉维特齐的西南面;第十摩托化步兵师在米罗斯拉维特齐;第七十八步兵师在斯洛博达,其前卫到达了布强(Buchan);第一九七步兵师在阿斯托费亚(Ostrovaia),其前卫在阿廖什尼亚(Aleshnia)。
  第二十九摩托化步兵师在罗斯拉夫尔;第二十三步兵师在罗斯拉夫尔以北休息;第一三七和第二六三两个步兵师沿着杰斯纳河布防。
  第十装甲师在艾尔雅以西;第十七装甲师在艾尔雅的西北;第十八装甲师在普鲁德基以东;党卫军“帝国”师和“大德意志”步兵团在艾尔雅的西北方休息。
  一直到这个阶段为止,我这个集群所采取的一切步骤,都是以下列的信念为基础:认为集团军群总司令部和陆军总司令部都会一致主张向莫斯科进攻,并以此为最后的决战。虽然8月4日的会议没有能够得着结论,但是我还是没有放弃希望,相信希特勒一定会同意我们这个观点,至少就我个人的看法,这似乎是一条惟一合乎现实的路线。8月11日,我的幻想破灭了。我的攻击计划是把主力经由罗斯拉夫尔以达怀斯马,但是陆军总司令部却以“不合适”为理由加以批驳,可是陆军总司令部自己也并没有能够拟出一个更好的计划。在以后几天里,它专门发出一些矛盾的命令,更使下级无所适从。集团军群总司令部在8月4日本已明确地批准了我这个计划,现在却也附和陆军总部,不敢反对。所不幸的是我在当时并不知道,在几天之后希特勒又改变了他的心思,同意我的向莫斯科攻击的主张——不过他却坚持在尚未发动攻势之前,应先达到某些预备条件。无论如何,陆军总司令部对于希特勒所已批准的几点,都没有好好利用。再过几天之后,一切的情形又完全改变了。
  8月13日我去视察杰斯纳河的前线,位置是在罗斯拉夫尔的东面、莫斯科公路的两侧。当我看到我的士兵们,都自信他们不久就要攻入苏联的首都,并且做了许多“向莫斯科!”的指路牌的时候,我内心里感到十分难受。我又在前线和第一三七步兵师的士兵们谈话,他们也都众口一声地希望赶紧继续向东前进。
  8月14日,第二十四装甲军在克里切夫地区的战斗已经顺利结束。一共击毁了三个师的苏军,俘获了13000人和很多的火炮。科斯秋科维奇(Kostiukovitchi)也已被占领。
  当我的攻击计划被批驳之后,我就建议撤出艾尔雅突出地带,因为现在继续据守该地已无意义,只是徒增死伤而已。可是集团军群总司令部和陆军总部都不肯接受我这个建议。他们说对于我们固然无益,但对于敌人却更有害,至于我的建议的重点是为减少人员耗损,他们却似乎漠不关心。
  8月15日,我忙于说服我的上级,不要因为第二十四装甲军已经获得的战绩而满足,应更进一步要他们再向戈梅利推进。照我的看法,这种向西南方的发展实际上无异于倒退。于是集团军群总司令部就想从我的所部中,抽出一个装甲师去担负这个作战任务,但是他们却不明了一个装甲师事实上却没有力量突破敌人的防线。惟一的办法还是使用第二十四装甲军全军,而改用其他的新加入的兵力来掩护它的左翼。可是自从6月22日开战以来,第二十四装甲军可以说是没有停过一天,所以为了整补它的战车,实在需要休息一下。最后我算是把集团军群总司令部说服了,可是半个钟头之后,陆军总司令部的命令又来了,还是命令我抽出一个装甲师派往戈梅利去。所以我现在只好再命令第二十四装甲军全军前进,第三、第四两个装甲师在前面领头,第十摩托化步兵师跟在后面,向南对新济布科夫(Novosybkov)和斯塔罗杜布(Starodub)进攻,在右翼方面突破之后,再转向戈梅利进发。
  8月16日,第三装甲师攻占了道路中心姆格林(Mglin)。中央集团军群将第三十九装甲军,连同第十二装甲师、第十八和第二十两个摩托化步兵师,移交给北方集团军群指挥——李布元帅为总司令。
  我只要把这以后几天各方面电话讨论的情形叙述一下,即足以说明中央集团军群方面是如何的犹豫踟躇。8月17日,第二十四装甲军的右翼遭到了敌人的顽强抵抗,而左翼的两个师,第十摩托化步兵师和第三装甲师,在占领了乌涅恰(Unecha)铁路中心之后,已经有了很好的进展。戈梅利——布良斯克之间的铁路已被切断,并且已经形成一个深入的缺口。那么这个形势应该如何利用呢?假定第二集团军的强大左翼,在我们右翼支援之下,似乎应向戈梅利发动一次攻击。可是该集团军的强大部队却反而向东北方向移动,移到二十四军前线的后方,而让该军独力在斯塔罗杜布——乌涅恰地区撑持苦斗。我向集团军群总司令部提出要求,要第二集团军攻击在我军右翼方面的敌人。我的要求立即被接受,但是当我再去询问第二集团军是否也已经收到了这个命令,他们却告诉我,他们向东北方面移动,根本上就是奉了集团军群总司令部的命令才遵办的。这是个具有决定性的时刻,因为早在8月17日,苏军就已有撤出戈梅利的态势。实际上我在那一天就已经命令第二十四装甲军在乌涅恰和斯塔罗杜布地区,严防苏军向东面逃走。
  8月19日,属于南方集团军群的第一装甲集群在第聂伯河上的扎波罗热(Zaporozhe)附近,占领了一个小型的桥头阵地。第二集团军进入了戈梅利。我的装甲集群奉命经过克林齐——斯塔罗杜布,向新济布科夫前进。第四十七装甲军负责掩护第二十四装甲军的东面侧翼。该军在波乔普(Pochep)受到敌军的强烈抵抗。
  陆军总司令在今天向希特勒提出了一个东线战场战况总报告,并检讨今后的动向。
  8月20日,第二十四装甲军沿着苏拉日(Surash)——克林齐——斯塔罗杜布之线,以抗拒敌军的攻击。有一部分苏军在乌涅恰以南地区向东突围成功。苏军向艾尔雅的反攻都被击退。
  8月20日,博克元帅用电话命令我停止向南面压迫波乔普的行动。他希望整个装甲集群都撤回罗斯拉夫尔地区休息,一旦奉命向莫斯科前进时(这也是他所希望的),他就好有生力军可以使用。他对于第二集团军为什么不能迅速前进,感到莫名其妙,他说他一直在催促他们。
  8月21日,第二十四装甲军攻下了柯斯托波布尔(Kostobobr),第四十七装甲军也攻下了波乔普。
  8月22日,我把第二十、第九、第七,三个步兵军的指挥权,又移交给第四集团军。集群司令部移到罗斯拉夫尔以西的休米亚特齐(Shumiatchi),目的是以便与各师更接近一点。夜间10点钟的时候,集团军群总司令部又向我询问,在克林齐——波乔普地区作战的装甲部队,有无可能调往第二集团军的左翼方面作战?这个行动是要向更南面挺进,以与南方集团军群所属的第六集团军相会合为目标。很明显又是陆军总司令部或是最高统帅部有命令来了,要装甲部队参加第二集团军的攻击。我就告诉集团军群总司令部,这样使用装甲集群是完全不合理的。
  8月23日,我又奉命到集团军群总司令部去开会,这次会议有陆军参谋总长出席参加,他告诉我们希特勒已经决定暂时放弃列宁格勒和莫斯科的作战,他的眼前目标就是要占领乌克兰和克里米亚。这位参谋总长哈尔德上将也是力主向莫斯科进攻的,当他的希望破灭之后,似乎也颇感苦恼。我们大家从长研究,在希特勒这个“无可挽回的决心”拟定了之后是否还有什么补救的方法。我们大家都同意,认为这个向基辅进攻的新计划,其结果一定会将战局延长至冬季,这是当局所一向希望能够避免的。我提出,若是战车再要向南开,那么道路和补给两方面都会有问题发生。同时对于这个新任务,再加上以后又要向莫斯科做冬季的进攻,我也担心我们的装甲设备没有这样大的力量。我又以第二十四装甲军为例来说明,该军自从开战以来,就一直没有休息过一天。这些事实似乎使参谋总长获得了一些新的资料,可以再去尝试劝说希特勒回心转意。博克元帅也完全同意我的看法。最后他提议叫我和哈尔德上将一同去谒见希特勒,以一个前线将领的身份,把这些事实直接讲给希特勒听,这是促使希特勒同意陆军总司令部的意见的最后一着棋,大家都同意这个办法。我们当天下午起飞,到了傍晚的时候到达了东普鲁士的勒特曾机场。
  我立即向陆军总司令勃劳希契元帅报到,他用下列的话来欢迎我,他说:“我禁止你在元首面前提到有关莫斯科的问题。向南面行动的命令都已经下达了。现在的问题只是如何执行而已。再讨论也毫无意义。”我于是就要求他允许我立刻飞回去,因为在这种环境之下,我就是再去和希特勒谈一次话,也不过是浪费时间而已。但是总司令却不答应我的要求,他命令我还是要去谒见希特勒,把我的部队情况报告给他听,就是不准提到莫斯科!
  我只好进去谒见希特勒。有许多人都在座,其中包括凯特尔(Keitel)、约德尔(Jodl)和希孟德等人。不过勃劳希契和哈尔德都没有出席,事实上连一个陆军总司令部的代表也没有。我把我这个装甲集群的情况,和目前的环境与地形,都大致报告了一番。当我说完了之后,希特勒问道:“以他们过去的成就而论,你看你的部队还有能力担负另外一个更大的任务么?”
  我回答说:“假使所给与部队的是一个主要的目标,而且它的重要性是每一个士兵都能够知道的,那么我才敢说他们是有这个能力的。”
  于是,希特勒说:“你的意思,当然是指莫斯科而言么?”
  我回答说:“是的。因为你已经提到了这个问题,所以就请你让我把我的意见完全讲给你听。”
  希特勒表示同意,于是我就扼要地把向莫斯科进攻的利益,和向基辅进攻的害处,都逐条讲了出来。我说,就军事的观点而言,当前惟一的问题就是彻底击败这个屡战屡败的敌军。我又解释莫斯科的地理价值,说它和巴黎是完全不同的。莫斯科在铁路、公路和一切交通上,都是苏联的心脏;在政治上它也是一个头脑;同时它又是一个重要的工业区。所以占领了它,不仅会对苏联人民造成重大的心理打击,同时全世界也会为之一震。我又提到士兵们的态度,他们除了想向莫斯科进攻以外,其他均非所欲,而且他们老早就已经在做种种的准备。我又特别指出这个胜利才是具有决定性的胜利,在敌人主力被歼灭之后,再去占领乌克兰的工业地区,那才真是易如反掌。因为一旦我们占住了莫斯科的交通中心,那么苏联人再想从北面调兵往南方去,就会感到十分困难。
  我又指出中央集团军群的各部队,现在的位置正适宜于向莫斯科进攻;若是要转向基辅方面发展,那么一定要首先浪费相当多的时间,才能够把全军调向西南的方向,那个方向无异于是对着德国打回去。换言之,这是一个错误的方向,而以后若是再想进攻莫斯科的话,那么部队就又需要一步一步地打回来,从罗齐维特沙(Lochvitsa)到罗斯拉夫尔,其间的距离就有275英里之多,所以我们的兵力和装备都会受到很大的消耗和损毁。我又把我这个集群所要经过的道路情况描述了一番,并以乌涅恰附近的情况为实例。要是向乌克兰进发,则每多走一天的行程,其补给问题也就会多增加一分困难。最后,我又提到假使这个作战不能够像计划中的那样迅速地完成,那么就会进入恶劣天气的季节,其困难更会不堪设想。到了那个时候,再想去对莫斯科做最后的一击,则时间就已经太迟了!我的结论是呼吁大家注意,不管怎样考虑,不管别的方面是如何重要,但是只有一件事才是真正需要的——在军事方面达到具有决定性的战果。只要这个问题解决了,其他的问题也都会迎刃而解的。
  希特勒一直让我说下去,并没有中途打断我,等我说完之后,他才开始发言,他很详细地解释了为什么他又另下决心的理由。他说乌克兰的原料和农产品对于尔后战争的进行,实具有极大的重要性。他又一再说到克里米亚是苏联攻击罗马尼亚油田的一艘航空母舰,所以必须要把它消灭掉。这是第一次我听到他使用下列的说法:“我的将军们对于战争的经济方面都是一无所知的。”千言万语的总结论是,希特勒已经决定把基辅当作第一战略目标,并且已经严命所属努力进攻,一切的行动都应该与他这个决心配合。这也是第一次,我看到下述这种怪现象,以后我却是常看到的:当希特勒每说一句,在场的各位高级将领都莫不跟着点头称是,结果使我一个人完全孤立在那里。无疑问的,希特勒对于这些理由是已经背诵了好多遍,在这种自我陶醉的心情之下,才会使他做出这种莫名其妙的决定。我感到非常遗憾的,就是勃劳希契元帅和哈尔德上将都没有在座。由于最高统帅部(最高统帅部)诸公都一致反对我的见解,所以在这个场合之下,我也就不再和他们辩论了。
  进攻乌克兰的决定现在既已无可挽回,我就想至少应该设法使这个战役尽可能地赶快结束。所以我就要求希特勒不要分割我这个装甲集群的兵力(他们原定计划是如此的),而把整个集群投入战场,那么这样也许在秋天雨季来到之前,就可以赢得一个迅速的胜利。这种大雨会把战场变成泥沼,而使摩托化部队的行动形成瘫痪的状态。希特勒倒立即答应了我的要求。
  我回到休息的馆舍,时间早已过了午夜。在这同一天,8月23日,陆军总部向中央集团军群发布了一个命令,其内容大致如下:“作战的目的是尽量地歼灭苏联的第五集团军,并且用最快的速度打通第聂伯河的渡口,以与南方集团军群相会合。为了这个目的,最好由古德里安上将率领一支强大的兵力向前挺进,其右翼直指切尔尼戈夫(Chernigov)。”在我与希特勒谈话之前,他们并没有把这个命令的内容告诉我。那一天我虽然一直和哈尔德在一起,他却也没有顺便向我提一句。8月24日的上午,我再去见陆军参谋总长,把昨夜失败的情形报告给他听,我绝想不到我所说的话会使哈尔德感到惊异,但使我奇怪的却是他突然变得神经失常,并且以恶语对我乱事咆哮了一番,而他发脾气的原因,就是我要求自始至终应该使用足够的兵力。他似乎完全不了解我的用心,以后并经常地阻碍我的工作,我们只好不欢而散。我飞回我的集群司令部,准备在8月25日开始向基辅方向前进。
  8月24日,第二十四装甲军占领了新济布科夫,并且在乌涅恰——斯塔罗杜布地区逐退了敌人的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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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辅之战
8月21日,希特勒下达了命令,其中最重要的一部分奠定了以后行动的基础。它的内容大致如下:

  我对于陆军当局在8月18日所提出的建议,并不表示同意。所以我发布命令如下:
  (一)在冬季尚未来临之前,最重要的目标不是占领莫斯科,而是占领克里米亚和顿涅茨(Donetz)盆地的工业区,并切断苏联通到高加索油田的供应线。在北面应为列宁格勒,并与芬兰军取得联络。
  (二)因为我军已经到达了戈梅利——波乔普之线,所以战略上是居于极有利的形势;中南两集团军群的内翼,都应采取向心的行动,以期扩展战果。其目的不仅是要把苏联第五集团军赶过第聂伯河,而且应在他们企图撤到杰斯纳——科诺托普(Konotop)——苏拉(Sula)之线以前,将其全部歼灭。这样就可以使南方集团军群在渡过第聂伯河中段时,获得必要的安全,并且使其中央和左翼部队可以继续向罗斯托夫(Rostov)——哈尔科夫方向前进。
  (三)不必考虑到未来作战的问题,中央集团军群为了歼灭苏联第五集团军,可以尽量地使用它的兵力,由于形势上的便利,它可能只要用极小量的兵力,即足以击败敌人的反攻。
  (四)为了保护我们罗马尼亚的石油来源,所以占领克里米亚实在是有极大的重要性。

  当我在23日和希特勒谈话时,还不知道有这个命令的存在。现在陆军总部和集团军群总部所给与我的命令,当然就应该以此次命令为根据。尽管希特勒曾经面允不消减我的兵力,但是集团军群总部却偏偏要把第四十六装甲军抽回去,留在第四集团军的后方,驻在罗斯拉夫尔—斯摩棱斯克地区,以充总预备队之用。于是我手里只剩下了两个军:第二十四和第四十七,以这样少的兵力去担负新的任务,简直是太不适宜了,我向上级提出抗议,他们却置之不理。
  我的第一个目标暂定为科诺托普。以后与南方集团军群应如何合作,则应该等候新的指示。
  我的兵力现在分布如下:第二十四装甲军位置在乌涅恰地区,不仅是要战斗前进,而且还一再地突入敌阵,同时还要保护集群的右翼,以防止敌军由戈梅利地区向东逃脱。第四十七装甲军的任务大致如下:第十七装甲师正在苏多斯特河(Sudost)的东岸、波乔普以南的地区,对着相当强大的苏军实行攻击,以掩护本集群的左翼。在这个干燥的季节中,苏多斯特河对于敌人并不能算作一个可靠的阻碍物。
  第二十九摩托化步兵师早已沿着杰斯纳河和上苏多斯特河,保护着一个长达50英里的地区。在斯塔罗杜布以东,敌人在苏多斯特河的西面,正对第二十四装甲军的侧翼方面,还保有阵地。即令后续的步兵单位可以替换第二十九摩托化步兵师,但是从波乔普到我们第一个目标——科诺托普之间的左翼,距离长达110英里左右,所以大战还没有开始,巨大的危险就已经存在了。关于我们东面敌人兵力的情报是非常零碎的。不过无论如何,我却认为为了保护这一个侧翼,就必须使用第四十七装甲军的全部兵力。同时因为第二十四装甲军是在久战之余,毫未休息就又接受了这个新任务,所以我们矛头的战斗力量就必须大打折扣。
  8月25日的进展如下:
  第二十四装甲军方面:第十摩托化步兵师经过柯尔美(Cholmy)和阿夫杰耶夫卡(Avdeievka)前进;第三装甲师经过柯斯托波布尔——诺夫哥罗德——谢韦尔斯基到达杰斯纳河。第四装甲师本在苏多斯特河的西岸担负肃清残敌的工作,现在第四十七装甲军的部队可以来接替它,于是它也就跟在第三装甲师的后面继续前进。
  第四十七装甲军方面:第十七装甲师经过波乔普向苏多斯特河南岸移动,并且向杜布齐夫斯克(Trubchevsk)进攻,渡过了杰斯纳河左岸以后,就一直西南向沿着河岸前进,使第二十四装甲军便于渡过这个宽广的河川。这个军的其他单位正继续由罗斯拉夫尔地区向前开进。
  8月25日的清晨,我到了第十七装甲师方面,亲自监督他们渡过苏多斯特河和它在南面的支流罗格河(Rog)。我所经过的道路都是恶劣不堪,有一部分车辆中途抛锚。那时是12点30分。我只好从姆格林发出无线电,调集新的装甲指挥车、人员载运车和机车来应用。这对于前景是一个很不祥的预兆。14点30分,我才到达了第十七装甲师的师部,它的位置是在波乔普以北3英里的地方。照我的看法,对于这个困难的攻击任务,他们所支配的兵力实在是不够用。所以进展极慢,无法与第二十四装甲军的行动相配合。不久该军军长也赶来了,我当即将关于速度问题的意见告诉了他们的军长和师长。为了能亲自获得关于敌人的情况,我又转赴最前线,第六十三步兵团正在实行攻击,我也下车徒步参加了一部分的攻击行动。当天我在波乔普过夜。
  8月26日的清早,我到罗格河的北岸去视察一个炮兵的前进观测所,伴我同去的人是我的副官布辛少校(Maj.Busing)。我的目的是要看看我方的俯冲轰炸机对于苏军沿江防线进行攻击的实效如何。落点倒是很准确,可是实际的破坏力却很微弱。不过对于苏军的心理打击却又颇重,使他们都隐藏在散兵坑里面,没有一个敢露出头,所以我军在渡河的时候几乎没有什么死伤。但因为有一个军官的动作不慎,所以使苏军发现了我们的位置,接着他们就用瞄准精确的迫击炮火向我们射击。一颗炮弹在我们附近爆炸,伤了五个军官,其中包括布辛少校在内,他正坐在我的旁边,所以我没有受伤简直可以说是一个奇迹。
  在我们的对面的部队是苏军第二六九师和第二八二师。一直看到我的部下渡过了罗格河,并且架好一座桥梁之后,我在下午才又经过了姆格林回到乌涅恰,我的司令部现在已经迁到了此地。在半路上我接到了一个惊人的好消息:由于战车的运用适当,第三装甲师第六战车团的布齐特尔克尔齐中尉(Lt. Buchterkirch),在杰斯纳河上夺获到一座长达750码的大桥(在诺夫哥罗德——谢韦尔斯基的东西方)。这个喜讯可能使我们未来的行动难度大为降低。
  差不多到了半夜,我才回到我的司令部。在那里我遇见鲍卢斯将军,他是下午到达我的司令部的,目的是来视察战况。他从前当过我的参谋长,现在是参谋总长哈尔德手下专管作战的高级参谋。当我尚未回司令部之前,他已经和我的参谋长李本斯坦中校讨论过当前的情况,并且已经向陆军总司令部提出了报告。他建议装甲集群和第二集团军的左翼应该交给一个人统一指挥,同时第一骑兵师应调回充任装甲集群的左翼。不过他只是一个幕僚人员,并没有做决定的权力。不久他所接到的答复真是令人泄气:陆军总司令部认为这个时候谈不上把第二集团军的兵力分开指挥,并且认为第二集团军的行动只是纯粹战术性的。第一骑兵师还是仍由第二集团军指挥。陆总并且斥责装甲集群不该在上级作战命令范围以外,调动他们的部队。可是事实上沿着杰斯纳河侧翼的敌军兵力是相当的强大,我们绝不能置之不顾,可是陆军总司令部就偏偏希望我们这样做。第二天早晨,我又和鲍卢斯详谈,把我的全部想法都讲给他听。他回去之后,非常忠实的把我的话全部倾诉在陆军参谋总长的面前,可是哈尔德对于我已经成见颇深,所以一点结果都没有。
  8月26日的下午,第二集团军的左翼正在新济布科夫的南面。我部和第二集团军的界线为克林齐——柯尔美——索斯尼察(Sosniza)之线,和第四集团军的界线为苏拉日——乌涅恰——波乔普——布拉索夫(Brassovo)之线。
  在第二十四装甲军方面,第十摩托化步兵师位置在柯尔美和阿夫杰耶夫卡;第三装甲师已在诺夫哥罗德——谢韦尔斯基以南的杰斯纳河的桥上;第四装甲师正在斯塔罗杜布的东南面与敌对战。
  在第四十七装甲军方面,第十七装甲师在西姆罪(Semzy)附近的波乔普以南地区作战;第二十九摩托化步兵师从波乔普到休柯夫卡(Shnkovka)之间,保卫着装甲集群的左翼。由于第七军和第五十三军的步兵都已经陆续开到,所以它的兵力可以渐次向右翼方面集中。此时,第十八装甲师的先头部队已经由北面向南移动,并已经过了罗斯拉夫尔城。
  在这个时候,步兵单位都是由西向东行动,与我这个集群的前进方向恰好成直角,第一六七步兵师经过了姆格林,第三十一步兵师向该镇的北面移动,第三十四步兵师经过了克列特尼亚(Kletnia),第五十二步兵师通过了佩列拉济(Perelasy),第二六七和第二五二两个步兵师正沿着克里切夫—切里科夫—普罗普斯克公路前进。所有这些师都是属于第二集团军的。若是在对基辅的攻击一开始的时候,就把这些兵力中的一小部分向南面调动,那么第二十四装甲军的右翼方面就不会那样经常遭遇危机了。
  8月26日,敌人沿着杰斯纳河对第二集团军凭险顽抗。为了能够使进展更迅速,我要求把第四十六装甲军再调回来由我指挥,可是陆军总部却拒绝了我的要求。
  8月29日,强大的敌军在空中的支援下,从西面和南面向第二十四装甲军实行猛攻。所以该军的第三装甲师和第十摩托化步兵师的攻击都停顿了下来。第四装甲师对于肃清苏多斯特河西岸敌军的工作已经完成,现在就经过诺夫哥罗德——谢韦尔斯基,向前推进以支援第三装甲师。在这一天我到了第二十四装甲军的军部,并且还到了第三、第四两个装甲师的师部,在把当前的情况加以研究之后,我决定命令第二十四装甲军在30日这一天应努力解除右翼方面的威胁,以便在31日可以继续向南行动。在这个时候,第四十七装甲军正沿着苏多斯特河和杰斯纳河的东岸,向着诺夫哥罗德——谢韦尔斯基方面进攻。在18点钟的时候,我飞回我的司令部。同行的人是我的作战处长拜尔林中校,这是我们最后一次相处,因为他已经奉命调往非洲。他的继任人为伍尔夫少校(Maj.Wolf)。
  到了31日,杰斯纳河上的桥头阵地已经被打开到了相当的宽度,第四装甲师已经渡河。第十摩托化步兵师在科罗普(Korop)以北也渡过了杰斯纳河,但是由于敌人的猛烈反攻,又被迫退回西岸。差不多把全师的兵力都用光了,连炊事兵都送上了前线,这样才算是保住了右翼方面没有出大乱子。从9月1日起,苏军又动用两个战车旅向第四十七装甲军猛攻,勇敢的第十七装甲师也正在苦斗之中。第二十九摩托化步兵师奉命渡过了诺夫哥罗德桥,再向北转进以保护第二十四装甲军的北进,并协助第十七装甲师前进。第十八装甲师已经进入苏多斯特河与杰斯纳河会流地区,以接替第四装甲师的任务。自从8月25日开始行动以来,第二十四装甲军已经俘获了7500名俘虏,第四十七装甲军已经俘获了12000名俘虏。
由于两翼和正前方都遭受到苏军的重压,尤其是第十摩托化步兵师方面,使我感觉到用现有的兵力,实在已无继续进攻的可能。所以我只好向集团军群总司令部要求调用第四十六装甲军。可是最初在8月30日,只准许调回了“大德意志”步兵团,接着在9月1日又准调第一骑兵师,在9月2日又准从斯摩棱斯克调回党卫军“帝国”师。苏军在艾尔雅以南第二十三步兵师的防区中,突入了6英里的深度,所以必须使用第十装甲师去做正面的反攻。大德意志步兵团向诺夫哥罗德—谢韦尔斯基推进,帝国师则向第二十四装甲军的右翼开进,预计在9月2日、3日两天内可以到达。
  这种一点一滴的增援方法,根本不能满足需要,所以在9月1日我就和集团军群总部用无线电通话,要求调用第四十六装甲军全部,以及第七、第十一两个装甲师和第十四摩托化步兵师——当时我知道这些师是还没有任务的。假使我手里有这样大的兵力,那么我相信一定能够迅速地使基辅的攻势早日完成。这一次无线电谈话的结果,就是他们准许我调用党卫军“帝国”师。可是这次谈话却给陆军总部窃听去了,结果引起了轩然大波。
  9月2日,指挥空军的凯塞林元帅(Field Marshal Kesseling)来到我的司令部。他告诉我南方集团军群已经有很显著的进展,并且在第聂伯河上占住了几个桥头阵地。关于未来的行动目标,是哈尔科夫还是基辅,现在还没有决定。
  在这一天,穆德尔将军和托马将军都负了轻伤。
  9月3日,我在阿夫杰耶夫卡附近经过,看见了第十摩托化步兵师的后卫部队,和党卫军“帝国”师的机车部队。敌人出现在它的西方,党卫军的搜索营立即向他们进攻。在开始的时候,情况相当的混乱,可是“帝国”师师长豪赛尔将军头脑很清楚,不久就整理出来了一个头绪。我在阿夫杰耶夫卡找到了这位师长,并且告诉他准备在9月4日向索斯尼察进攻。第五机枪营刚刚由罗斯拉夫尔到达此地,现在也交给他指挥。
  正午的时候,我去视察第十摩托化步兵师的各部,这些部队在最近几天损失很重,死伤人数颇多。第四装甲师沿着杰斯纳河南岸赶到增援,这个师现在已经转危为安了。苏军因此放弃了渡河的打算。在过去几天当中,第十摩托化步兵师以一师的兵力,先后和苏军第十战车旅和第二九三、第二十四、第一四三、第四十二共四个步兵师作战,换言之敌军在数量上实在是远居优势。我和该师师长罗普尔将军讨论当前的局势,并命令该师右翼在明天与党卫军“帝国”师保持合作。于是我再到杰斯纳河以南去视察一个桥头阵地,这是由第二十步兵团第二营所据守的,这些部队给我的印象都很不错。我再去视察第一营,该营前几天曾经受了些挫折,不过现在的士气已经变得非常旺盛。
  我从我的幕僚给我的无线电里,才知道第一骑兵师又已经拨归我指挥,其位置在党卫军“帝国”师的右方。我又再去与“帝国”师的师长会商,要他负责保护第十摩托化步兵师的补给线,然后才回到我的司令部。我这时得知,位置在我们进路上的博尔兹纳(Borsna)和科诺托普,仍然是我们的次一目标。第四十六装甲军的军部和它所辖兵力之一半,这时也重归本集群指挥。在前线上的两个军,都已经收容了2500名俘虏。不过第二十四军非常担心他们的南翼过分延长和矛头的兵力越来越小。克罗列韦茨(Krolevetz)已被我军攻克。
  在这一天,陆军总司令部派在我部的联络官纳格尔中校(Lt.-Col. Nagel),到集团军群总司令部参加军事会议,同时陆军总司令本人也亲自出席。纳格尔趁这个机会把我的意见,在大家的面前倾诉了出来,结果他被斥为是一个“扬声器和宣传家”,并且立即被免职。我对于这个深具眼光的军官被免职,感到极为遗憾,尤其是他精通俄语这一点对我很有帮助。至于他受罚的惟一理由,就是不应该为前线上的军人们说话。
  可是祸不单行。那天下午开始下雨,道路不久就变成了泥潭。“帝国”师的三分之二的部队,都已经陷于泥泞之中,无法前进。
  9月4日我是在第四装甲师的前线上度过的,在那里我遇见了军长盖尔将军。因为大雨之后,路基松软,我花了四个半钟点才走了45英里的距离。第四装甲师正在向科罗普——克拉斯诺波利(Korop-Krasnopolie)进攻。敌人正在作顽强的抵抗,甚至于连战车都不怕。不过在俯冲轰炸机投弹之后,他们的抵抗主力似乎就已经被摧毁了。从俘获的敌方文件上来看,盖尔将军得到了一个结论,认为向索斯尼察继续进攻最为有利,因为这正是苏军第十三和第二十一两个集团军交界的地方,所以可能找得到防御漏洞。第三装甲师也报告攻势有进展。我去找这一个师,发现他们已经向谢伊姆河(Seim)前进。穆德尔将军也认为他已经在敌人防线上发现了一个漏洞,至少可以说是一个弱点。我命令穆德尔在渡过了谢伊姆河之后,就应该立即向科诺托普与别洛波利耶(Bielopolie)间的铁路线进攻,并切断那条铁路。在回程的时候,我又通过无线电通知我的幕僚草拟明天的作战命令,回来之后,我才知道希特勒对于装甲集群的行动,有亲自干预的可能。
  集团军群总司令部有电话来,说最高统帅部对于装甲集群的行动表示不满意,尤其是把第四十七装甲军用在杰斯纳河的东岸这一点,所以要我把情况和意图作一报告呈阅。那一天晚上,陆军总部又来了一个命令,要第四十七装甲军立即停止攻击,并撤回杰斯纳河的西岸来。这个命令的恶劣措词使我极不愉快。对于该军而言,这个命令更使他们感到无限的失望。所有军师长都认为他们已经快到了胜利的边缘,现在撤回无异于前功尽弃。把部队撤回再在西岸重新布防,所花的时间甚至于比完成那个攻击的时间还要更多。自8月25日以来,这个军已经独力俘获了155门火炮、120辆战车和17000名俘虏。在同一时间中,第二十四装甲军也俘获了13000名俘虏,可是上级对于这些成就却并无一句嘉奖的话。
  9月5日,第一骑兵师又奉命调往波格尔(Pegar),改归第四集团军指挥。我们实在很想把这个师留着,作为我们左翼方面的机动侧卫。但是现在它所接替的任务却是与它的机动性毫无关系。
  在这一天党卫军帝国师占领了索斯尼察。
  第四集团军命令撤出艾尔雅突出地带,如果在8月间就肯听我的话,岂不是可以避免许多无意义的牺牲。
  9月6日,我又是和党卫军“帝国”师在一起。他们正在马科希诺(Makoshino)的附近,向着杰斯纳河上的铁路桥梁进攻。我花了很大的工夫,才找到了空军来支援他们。由于道路状况异常恶劣,所以全师的兵力还没有集中,在路上我经过了很多的单位,有的正在行军,有的在树林里面休息。他们的纪律很好,给我留下良好的印象,同时工兵们更高声的欢呼,对于他们现在又重新回到装甲集群里来,表示十分满意。这座桥在下午即已被攻下,并且在杰斯纳河上还另外占到了一个渡口。我的幕僚车队在途中曾有几次遭到敌火的威胁,但侥幸没有损失。在回程的时候,我们看见第一骑兵师和“帝国”师的部队,因为道路恶劣,都只好徒步行军。在师部里,我命令立即扩大杰斯纳河上的桥头阵地,以便该师可以由此向谢伊姆河的西岸进攻,并协助第二十四装甲军渡过这条河。
  9月7日,第三、第四两个装甲师都已经在谢伊姆河的南岸,顺利地建立了桥头阵地。在这一天,集团军群总部命令我们向涅任(Neshin)—莫纳斯特尔希纳(Monastirshtchino)之线进攻,主力应指向涅任。到了9月8日上午5点25分,又来了命令说:“新的方向为博尔兹纳——罗姆内(Borsna —Romny)之线,主力应在右方。”在同一天内,我到戈梅利(第二集团军的驻地)与陆军总司令商谈10月初以莫斯科为目标的未来作战计划。除此以外,勃劳希契元帅又提到第四十七装甲军向杜布齐夫斯克进攻的事情,他拒绝我9月1日用无线电所提出的增援要求,理由是说最高统帅部也许已经听到了。同时他也表示在那个阶段,我这个集群的作战正面实在太宽了。我指出在我左翼的敌军实在是太强大,所以不能不先加以应付。截至目前为止,我们一共俘获了4万名俘虏、250门火炮。我们的矛头已经逼近巴赫马奇(Bachmach)——科诺托普的铁路线。
  这一天第二集团军也攻下了切尔尼戈夫,并奉命向涅任——博尔兹纳之线进攻。
  也是在这一天,陆总的联络官纳格尔中校离我而去了。他的后任是卡克登少校(Maj. von Kahlden)。他倒也和纳格尔中校一样的能干和有头脑。
  在北方集团军群方面,第四装甲集群和第八集团军正在准备向列宁格勒的外围攻击。这个攻击准备在9月9日开始。
  9月9日,第二十四装甲军渡过了谢伊姆河。在这次战斗中,我和第四装甲师在一起,并亲自监督第十二和第三十三两个步兵团向戈罗季谢(Gorodishtche)进攻。俯冲轰炸机对于步兵团和第三十五战车团的攻击矛头,曾给予有效的支援。不过所有各单位在苦战了两个半月以后,因损失惨重正需要休息。所以战斗力都大不如前。但不幸的是,目前根本还谈不上休息的问题。在薄暮的时候,我到了第二十四装甲军的军部,盖尔将军告诉我党卫军师仍在进攻中,而第三装甲师则想向科诺托普推进。据战俘供称,苏军第四集团军已经开到第十三和第二十一两个集团军之间的位置。目前我军的弹药还勉强够用,但是燃料却快要用完了。
  在黄昏的时候,我飞回设在克罗列韦茨(Kroleveetz)的集群司令部。在那里我看到集团军群总司令部在那天所给予我的通报:第一骑兵师已经不在苏多斯特河的沿岸,而更向北调动。因此第十八装甲师就不可能跟在集群部的后面继续前进,而我们现在却正需要有生力军来扩充我们在谢伊姆河上的战果。这个时候我们又接获了一个惊人的好消息:第二十四装甲军在巴图林(Baturin)与科诺托普之间,发现了敌人防线的弱点,而第三装甲师的前卫部队正在向我们的目标罗姆内挺进,所以这个师已经突入了敌人阵线的后方。现在的问题就是如何尽早把握这个成功的机会。但由于我们的兵力极有限,道路又太坏,而且在东南面还有145英里长的侧翼,所以这实在不是一个容易的任务。因为我手里根本就无预备兵力可以调遣,所以我惟一可以鼓励第三装甲师努力进攻的办法,就是我本人陪着该师一同前进。所以我决定在9月10日再度到前线上去。
  当我到达克生多夫卡(Ksendovka)的时候,盖尔军长就向我报告说,第三装甲师已经占领了罗姆内,并且夺获了罗姆内河上的桥梁。但第三装甲师绕过了科诺托普,没有占领那个镇市。第四装甲师正向巴赫马奇前进,而帝国师则正向博尔兹纳前进。根据俘虏的口供,我们知道在乌克兰作战的苏军,其实力还是很强大的,虽然已经没有力量发动攻势,但是防守仍然绰绰有余。我命令盖尔将军赶紧占领科诺托普的重要火车站,以便我方的补给可以接济上来。第四装甲师继续由巴赫马奇向南前进,而“帝国”师则由博尔兹纳向库斯托夫齐(Kustovzy)进攻。这个师应负责与第二集团军保持联系。部署好了之后,我就向第三装甲师方面前进。
  在谢伊姆桥上我们遭到苏军轰炸机的攻击,在路上又受到苏军炮兵的威胁。由于受大雨的影响,道路的情形还是非常恶劣,到处都有车辆陷在泥中,不能脱出,所以行军纵队也都不能够保持他们平常的行军纪律,都是在勉强挣扎之中。此外,本来拖炮的牵引车,现在又还要用来拖曳卡车。
  在齐门罗夫(Chmeliov),我决定在第三装甲师的师部里过夜,因为当天夜里赶回集群司令部是不可能了,于是我又到了罗姆内。在那个村镇的北面,苏军布有坚强的防线,拥有对付战车的深壕和铁丝网。苏军之所以没能够据守这个坚强阵地的原因,就是因为第三装甲师所使用的完全是奇袭的战术,所以敌人才会措手不及。由此看来,更可以证明我们只要再做一次攻击,那么这个突破就会全部完成。在罗姆内的外围,我找到了师长穆德尔将军,他把作战的经过详情简略报告给我听。这个村镇已经在他的掌握之中,但是在四周土地上,敌人还在做零碎的顽抗,所以除了使用装甲车,无法顺利前进。扫荡战在17点钟开始,在村镇的北部,我找到了一些幕僚人员,他们对于苏军的空袭都颇感烦恼。因为苏军的飞机场多位于好天气的地区内,而我军的飞机场均位于坏天气的地区内,由于大雨使飞机无法起飞。那个时候,有三架苏联飞机正在向我们攻击,用机枪扫射并且四处投弹。
  从罗姆内,我用无线电与我的司令部联络,指示明天的作战命令。第四十六装甲军,连同第十七装甲师和“大德意志”步兵团,应向普季夫利(Putivl)和希洛夫卡(Shilovka)进攻。我并且要求战斗机应尽量地支援穆德尔。
  在这一天巴赫马奇已被攻占,“大德意志”步兵团到达了普季夫利,集团军群总部的命令是要我准备向乌德河(Udai)的两岸进攻。
  南方集团军群在克列缅丘格(Kremenchug)附近,准备渡过第聂伯河。由那里他们要向北面挺进,以便在罗姆内附近与我们会师。
  整夜都是大雨如注,所以我在9月11日回到司令部的时候,真是非常困难。第一个吃不消的是摩托车,即令是我的用四轮发动的越野车辆也很感困难,全靠战车和从炮兵方面借来的牵引车,最后才把我们送到了目的地。我们用平均每小时6英里的速度在泥沼中挣扎前进。我在基罗弗卡(Girovka)找到了奥多尔希中校(Lt.-Col. Audorsch)的团部,他的电话线已经中断,我想弄清当地的情况已不可能。最后我从第三装甲师的机车手口中,才知道我们已经占领科诺托普。在基罗弗卡的北面4英里处,我又遇见了第十摩托化步兵师的搜索营。14点钟,我在科诺托普找到了罗普尔将军,把罗姆内方面的情况告诉给他,到了15点30分,我才到达了第二十四装甲军的军部。在那里我才听说党卫军“帝国”师已经占领了博尔兹纳。该军立即奉令推进,其右翼经过莫纳斯特尔希纳,其左翼经过皮里亚凉(Piriatin)到达罗姆内。第四十六装甲军则奉命经过普季夫利,向更南面推进。
  18点30分,我回到了自己的司令部。在9月10日这一天,我在十个钟点之内走了100英里,在9月11日这一天,我在十个半钟点内走了80英里。这种恶劣的道路状况使任何想以较快的速度前进的想法都变为奢望。一边走,我一边就联想到前途的困难。只有曾在这种污泥河里身历其境的人,对于前线的情况和我们以后的作战效果,才能够做一个正确的判断。事实上,我们的军事领袖们既不肯亲自来看一看,又不肯听信下级的报告,所以其结果之糟,真是不堪设想。
  集团军群总司令部在黄昏的时候通知我们说,由于泥泞的缘故,克莱斯特的第一装甲集群不能够到达他们的目标地。凡是明了道路实际情形的人,对于这个结果一点都不感到惊异。
  第十七装甲师已经到达了沃罗涅日——格卢霍夫(Voronesh-Gluchov)之线,在11日就进入了格卢霍夫。
  在9月12日这一天内,第一装甲集群经过西门罗夫柯(Semenovko)向卢布内(Lubny)前进;第三装甲师向罗齐维特沙前进,并夺获了在那个村镇以北苏拉河上的桥梁。为恶劣天气所阻的第二集团军也接近了涅任。
  北方集团军群认为他们对于列宁格勒前面的苏军防线,已经取得了一个具有决定性的突破。
  9月13日,我们又要求准许第十八装甲师赶紧前进,用步兵师去代替他们现有的任务。但是集团军群总部还是不准,并且说他们已做最后的决定,不能随便更改。
  第一装甲集群在这一天占领了卢布内。
9月14日,我的集群司令部移到科诺托普。天气还是继续恶劣,空中侦察已不可能,地面搜索也为泥泞所阻。第四十六和第四十七两个装甲军所派遣去保护侧翼的部队,也都丧失了机动性。随着东南面侧翼日益突出,情况也日益不安。不过为了想和克莱斯特集群取得联络,我决定排除万难,仍然驱使第二十四装甲军继续挺进。我希望亲自去督战,一直进到罗齐维特沙为止。我在米陈基(Michenki)遇见盖尔将军,他告诉我在罗齐维特沙地区已发现有敌军,所以我们与克莱斯特集群之间的空隙,实有赶紧填满之必要。所以我命令他的各师迅速向苏拉河之线推进,以填塞这个漏洞。我们知道在罗齐维特沙南面7英里处的辛恰(Ssencha)附近有强大的苏军集中在那里。当我经过罗姆内的时候,我看见许多的苏联老百姓,都穿着他们最好的星期天外出服,熙熙攘攘地各安其业。在波乔普和科诺托普之后,罗姆内是我们所看到的村镇当中,受到兵灾最轻的一个。到了刚刚要断黑的时候,我才到达了罗齐维特沙的穆德尔师部。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只把一个团调到了前线,其余的人还正在老远的道路上挣扎着,他报告我所谓强大的苏军集中兵力,实际上都是补给部队,其中只有少数人具有作战能力。在这个广大的基辅袋形阵地中,现在大概已经装进了5个苏联集团军——第二十一、第五、第三十七、第二十六和第三十八。
  敌军在杨波尔(Yampol)地区向我们的东南面侧翼进攻,但被击溃了。
  布辛、卡尔登和我三个人就在罗齐维特沙的小学里面过夜。我用无线电通知李本斯坦,要他命令第十摩托化步兵师应用全力赶到罗姆内,以便第三装甲师的后方留守部队都悉数可以开上前线。
  9月15日一清早,我就去视察第三装甲师的前卫部队,它是由法兰克少校(Maj. Frank)所指挥的。在昨天他们曾经由罗齐维特沙向东南面移动,并击败了西面的苏军;在夜间他们追上了15辆满载苏联步兵的卡车,杀死了一部分敌军,其余的都做了俘虏。从卢布内附近的法兰克的观测所里,可以看见苏军的补给纵队正在纷纷由西向东移动,这些运动立刻被我军所阻止。我找到了穆德尔师长,他把当前的情况分析给我听。之后我又去视察第三装甲师所属的各单位,并且和第六战车团的团长孟兹尔中校(Lt.-Col. Munzel)做了一次谈话。在这一天,孟兹尔团长手里所能使用的战车只有一辆Panzer Ⅳ、3辆Panzer Ⅲ和6辆Panzer Ⅱ,也就是说全团只剩下了10辆战车。从这个数字上看来,就可以知道这些部队是怎样的需要休息和补充。这也可以显示,这些勇敢的人们是把最后的力量都贡献出来了,以求完成上面给予他们的任务。
  我用无线电通知李本斯坦,命令第二十四装甲军将党卫军“帝国”师开过乌德河以南,然后转向西里布罗尼——贝里索夫卡(Ssrebnoie-Beresovka)地区前进,以与第四装甲师取得联系。第十摩托化步兵师应向罗姆内以西的格林斯克(Glinsk)前进。最后我就在罗姆内的南面,搭上了一架飞机,飞回我的司令部。
  在这一天第十七装甲师开始向普季夫利前进。
  在傍晚的时候,我在科诺托普找到了李本斯坦。他在白天里曾经飞往集团军群总司令部,接受第二期的作战指示——向莫斯科进攻。这个新作战计划的目标就是要完全歼灭季莫申科集团军群的一切残部。为了达成这个目的,要用到全部德军兵力的四分之三。李本斯坦又重新提出调动第十八装甲师的意见,结果仍然被拒绝。博克元帅说他曾经问过哈尔德上将,是南面的战局重要呢,还是新作战计划的准备工作重要呢?哈尔德回答说后者更为重要。
  9月16日,我们把集群司令部移到罗姆内。对于苏军的包围工作还正在进行之中。在这一天,我们和克莱斯特集群取得了接触——它是代表钳形攻势的南翼。党卫军“帝国”师攻下了普里卢基(Priuki)。第二集团军则撤出了战线,去做新的准备。在波尔塔瓦战役(The Battle of Poltava)之前的1708年,罗姆内曾经做过瑞典王查理士十二世(Charles 12)的大本营。
  9月17日,我去视察驻在西里布罗尼的第四装甲师。因为该师与在它右边的“帝国”师还没有建立稳妥的接触,所以我决定再继续到“帝国”师方面去看看。这一段路程必须要经过一段无人地带。在道路两旁的森林里,还可以看见许多苏军露营的遗迹。在皮里夫罗齐罗尼(Perevolochnoie)的外围,我们发现有两门炮的炮管正对着我们,当时曾经使我们一度紧张了起来,之后才发现苏军的炮兵早已开溜了。在村庄的中央我找到了党卫军“帝国”师的摩托车兵,他们正为了想渡过乌德河而在那里作战。由那里我又转往库斯托夫齐,那里也是在乌德河岸上,另外一部分党卫军正在那里作战。之后我又再次经过无人地带,走了60英里的距离才回到罗姆内。道路还是那样坏,一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我才回到了司令部。
  9月17日,我们和克莱斯特集群商量好了,让第二十五摩托化步兵师接替第三装甲师的任务。于是这支勇敢的部队最后终于获得了一个休息的机会,来修补他们的车辆。
  在这一天,苏军对于我方的东面侧翼,曾做过相当猛烈的攻击。第十摩托化步兵师和“大德意志”步兵团都在科诺托普地区做英勇的奋战。面对着我们设在诺夫哥罗德——谢韦尔斯基附近的杰斯纳河上的桥头阵地,敌军的兵力也大有增加。固然苏联人从东部到基辅的铁路一再地被我们的轰炸机所切断,但是苏联人却随炸随修,工作得十分迅速。因此沿着我们那绵长暴露的侧翼,在不久的将来就更有受到威胁的可能。
  在北战场方面,我军已经占领了地特斯柯伊西罗(Dietskoie Selo),列宁格勒城的攻击战已经开始了。在那一方面所使用的大批装甲部队,现在却都纷纷南调,改交给中央集团军群指挥:其中包括第四装甲集群的司令部,第四十一、第五十六和第五十七共三个装甲军的军部和第三摩托化步兵师,第六、第二十、第一共三个装甲师的部队。
9月18日,我们在罗姆内地区遭遇到很大的危险。从清早起,从左翼方面传来的战斗声就已经清晰可闻。之后越来越激烈。敌方的生力军——苏军第九骑兵师和另外一个拥有战车的师——分为三个纵队,由东面直向罗姆内进攻,突入村镇的边缘达到了半英里的深度。我坐在罗姆内郊外一所监狱的守望塔上,居高临下可以看到苏军不断地进攻。负责防守的是第二十四装甲军,所使用的兵力只有第十摩托化步兵师的两个营,和少数的高射炮部队。由于敌人获有局部的空中优势,所以我们的空中侦察也受到阻碍。巴瑟维希中校曾经亲自驾机侦察,但是几乎为苏军战斗机所击落。苏军轰炸机也曾同时对罗姆内加以攻击。最后,我们总算是守住了这个村镇,但是苏军的援兵还是源源而来。为了应付这个新的危险,第二十四装甲军只好命令党卫军“帝国”师和第四装甲师从包围线上撤回一部分兵力。由于罗姆内受到威胁,所以集群司令部又撤回科诺托普。而且从准备未来作战方面考虑,这个地方也比较适宜。第二十四装甲军希望暂时不攻击这个由东面来的苏联生力军,而等到兵力集中之后再动手。我很赞同他们这个意见,但是却无法批准它。因为党卫军“帝国”师只有几天的工夫就会被调走,预定编入第四十六装甲军,连同“大德意志”步兵团一起,都要调回罗斯拉夫尔地区。此外,苏军还在纷纷增援,所以时间上也必须要赶快动作。
在这一天,基辅城已经被攻陷。第一装甲集群的第四十八装甲军占领了戈罗季谢(Gorodishtche)和比鲁索弗卡(Belnsovka)。
9月20日这一天,对于东面敌人的攻击固然获得了有限的成功,但是被包围着的敌人却正在想突围而出。在第三装甲师方面,正受着苏军第五集团军直属部队的压迫,在第二十五摩托化步兵师方面,有一部分敌人似乎已经逃脱。
自从9月13日起,我们已经俘获了3万名俘虏。
9月20日,我去视察第四十六装甲军。军长维京霍夫将军把他们过去几天,从格卢霍夫向南推进时的困难情形,讲述给我所。哈尔科夫苏联军官学校(War School Khorkov)的学生,在他们教官的指挥之下,曾经作过英勇的战斗。此外恶劣的天气和地雷也使该军进展受到很多的阻碍。在普季夫利、希洛夫卡和别洛波利耶等地的附近,现在仍有激烈的苦战。我再去找到“大德意志”步兵师的部队,他们在霍尔林上校(Col. Hornlein)指挥之下,正在希罗夫卡以东奋战。别洛波利耶已被攻占。
9月21日,敌人在格卢霍夫地区的压力更形增加,据报在该镇的北面发现了集中的苏军部队。我们向涅德里盖洛夫(Nedrigailov)发动攻击。
第一装甲集群报告说:自从基辅会战开始以来,已经俘获了43000名俘虏;而第六集团军则已俘获了63000人。
9月22日,我再到前线上去——从普季夫利到雷利斯克(Rylsk)——目的是要视察这个危险地区内的设防情形。在怀生卡(Viasenka),我找到了第十七装甲师的师部,现在师长就已经是阿尼姆将军,他的伤势已经痊愈,所以又回来了。在第十七装甲师的前线上发现两个新的苏联师的番号。敌军由北面及东北面向格卢霍夫和柯罗普可夫(Cholopkovo)等地攻击,差不多已经包围住了一部分守军。当我回到第四十六装甲军的军部时,路上又必须要突过敌人的集中炮火,侥幸没有损伤,我在那里与维京霍夫将军话别,并问他深致感谢之意。因为他马上就要调归第四装甲集群指挥。我把第十七装甲师改归集群司令部直接指挥,并将“大德意志”步兵团又配属给该师,然后命令它击败在格卢霍夫地区中的敌人。这个命令终于能够顺利完成。
在基辅周围所俘虏的俘虏总数共达29万人。
从9月23日起,为了实现新的作战计划,各部队开始重新整编。第二装甲集群的主要集中地区为格卢霍夫地区的附近以及它的北方。
第四装甲师和党卫军“帝国”师的攻击已经把敌人击败,使其往东向卡门里卡(Kcmicha)撤退。沿着布拉思斯克——利戈夫(Bryansk-Lgov)的铁路线上,苏军的运输频繁,证明还会有新的苏联生力军开到。
9月24日,我飞往集团军群总部(现设在斯摩棱斯克),参加讨论新攻势的最后一次作战会议。陆军总司令和参谋总长都亲临出席。在这次会议中决定中央集团军群的主攻势应在10月2日发动,但处在极右端的第二装甲集群则提前在9月30日发动——这是由于我的要求才作此决定。因为在第二装甲集群所要进攻的地区,根本没有良好的道路,我希望能赶紧利用这几天的好天气,使我在泥泞的因素加入之前,就先到达了奥廖尔(Orel)周围的好路。在把握住了纵贯奥廖尔——布良斯克之间的公路之后,我的补给线才不会发生困难。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假使我也和其他单位一同发动攻势,那么我就无法获得适当的空军支援,若是早两天动手,那么空军就可以倾全力来帮我的忙。
在以后几天之内,我们—方面又忙于消灭还围困在基辅附近的残敌,另一方面又忙于重新调整各军的态势,以准备进行新的作战。此外,更重要的是要使他们把几个月来的疲劳略为恢复一下,不仅人员需要休息,而且装备更需要补充。不过,一共却也只有三天的时间,甚至于有些部队根本就没有休息的可能。
同时苏联的生力军现在又向格卢霍夫以东地区和诺夫哥罗德——谢韦尔斯基的桥头阵地进犯。这又使我们忙了几天。9日25日,敌军又向别洛波利耶、格卢霍夫和杨波尔等地进犯。但均被击败。
在这一天,北面集团军群总部向陆军总司令部提出报告说,以他们现有的兵力,实在不可能再继续向列宁格勒进攻。
9月26日,基辅之战胜利结束了。所有的苏军全部投降。被俘总数为665000人。苏军西南方面军总司令和他的参谋长,在最后的突围中被击毙。第五集团军的司令则已被俘,我曾经亲自和他谈话,下面就是最重要的问答内容:

(一)你在什么时候才知道我的战车已经插入了你的背后?答:差不多是在9月8日的时候。
(二)那么为什么你们不立即撤出基辅呢?答:我们本已接到方面军总部的命令叫我们撤出这个地区并向东面退出。我们也已经开始遵办,突然我们又接着一个相反的命令,叫我们死守基辅地区不准移动。

这个前后矛盾的命令就断送了苏联的基辅集团军群。但敌人从此就再没犯过这同样的错误。可是不幸得很,我方的高级当局却还是继续犯一样的错误,结果使我军蒙受了很多直接损失。
基辅之战在战术上说,无疑问的可以算是—个伟大的胜利。但是这个战术上的成功是否能收到伟大的战略成果,那就很值得怀疑。问题就要看,德军在冬季以前(事实上是在秋天的泥泞以前)是否能够获得决定性的战果?很明显为这个新的目标,列宁格勒已经是暂时放弃了。但是陆军总司令部相信敌军在南方集团军群的地区中,已经不再有建立坚固防线的能力,所以想希望该集团军群能够在冬季来临之前,占领顿涅茨盆地,和到达顿河(River Don)流域。
不过主要的打击还是由加强后的中央集团军群担任,其目的就是莫斯科。那么现在时间还够不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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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廖尔与布良斯克之战
  奥廖尔和布良斯克的攻势,可以说是向莫斯科大举进攻的前奏曲,为了达成这个任务,第二装甲集群进行了下述的改组工作:
  第四十六装甲军,连同党卫军“帝国”师和“大德意志”步兵团,在罗斯拉夫尔地区都已经交给第四装甲集群指挥。
  第一骑兵师又再度受第二装甲集群的指挥。此外,第二装甲集群还指挥着下列各单位:
  第四十八装甲军,军长为二级上将肯夫,所统率的部队为第九装甲师和第十六、第二十五两个摩托化步兵师。
  第三十四军,军长为梅兹将军(Gen. Metz),所辖第四十五和第一三四两个步兵师。
  第三十五军,军长为肯费将军(Gen. Kempfe),所辖第二九二、第二六一、第二九六和第九十五共四个步兵师。
  我决定用主力从格卢霍夫攻向奥廖尔,所以把第二十四装甲军摆在我整个战线的中央。在第二十四装甲军的右面,我把第四十八装甲军部署在普季夫利;在它的左侧,又把第四十七装甲军部署在绍斯特卡(Shostka)。第三十四军保卫着右翼,而第三十五军和第一骑兵师则保卫着左翼,所有步兵军均取纵深的配置,在装甲军的两翼外侧,梯次前进。
  在大军集中之前,第四十八装甲军应由苏梅(Sumy)和涅德里盖洛夫(Nedrrigailov)先向普季夫利地区的敌人攻击。利用这一行动,我希望能在全面大战开始之前,先稳住我的右翼。这是一个果敢的计划,但是我对于那些没有参加基辅会战的苏军实力,未免估计过低,所以第四十八装甲军并没有能够把当前的敌人击败,不过却摆脱了这个战斗,进入了那个在“大德意志”步兵团背后的集中地区。第二十五摩托化步兵师对于摆脱敌人很花了一点工夫,而在行进中不幸又损失了一些车辆。假使我听了李本斯坦的忠告,一开始就让他们在我方防线后方前进,那么结果也许可以更好些。无论如何,在这个时候若第三十四军的步兵能够早到,那就太好了。但是他们在以后五天之内仍无到达的希望。
  我们获得了100辆战车来补充各装甲师的损失。所不幸的是有50辆却误运到了奥尔沙,所以改运到前线时已经太晚了。同时我们也没有获得充足的燃料。
  为了准备作战,在罗斯拉夫尔地区集中了大量兵力。在攻击开始时,第一装甲师、党卫军“帝国”师、第三摩托化步兵师和“大德意志”步兵团等单位,全都集中在该区战线的后方。同时原先担任预备队的第二和第五两个装甲师,现在也加入了战斗。把这样多的装甲兵力都集中在中央的位置,是否很妥当,却很值得怀疑。我的意见认为把第四十六装甲军还是留在第二集群建制之内,似乎更好。此外那两个养精蓄锐的装甲师若用在侧翼行动方面,则要比用在正面攻击方面更为有利。
  9月27日,我亲自到第四十八装甲军方面去视察,目的是想要对于它的情况获得一个直接的印象。在罗姆内的军部里面做了一次简短的汇报以后,我就再转到涅德里盖洛夫南面6英里远的克拉斯拉尼亚(Krasnaia),去视察第九装甲师。这个师由胡比兹基将军(Gen. Hubitzki)指挥。由那里我回到司令部。
  在9月28日和29日两天中,我就已经看出来第四十八装甲军直向普季夫利前进的企图已经失败了,所以这个地区内的攻击就停止了下来。专以欺骗敌人而言,这个在什捷波夫卡(Shtepovka)地区的作战可以说是已经成功了,因为敌人似乎已经猜不着我们的主力会从哪里冲出来。在“大德意志”步兵团掩护之下——他们仍然守着原防地——第四十八装甲军交叉地向北面移动。
  我们在30日就以下列的战斗序列,开始进攻:
  第四十八装甲军从格德希(Gadiach)——什捷波夫卡地区,通过涅德里盖洛夫,向普季夫利进攻,以第九装甲师为攻击的矛头。第二十五和第十六两个摩托化步兵师,在第三十四军的步兵接替了他们的防务之后,也就马上跟着前进。
  第二十四装甲军,以第三和第四两个装甲师领头,第十摩托化步兵师紧随其后,从格卢霍夫沿着公路的东南面,向谢夫斯克(Sevsk)和奥廖尔前进。
  第四十七装甲军,把第十七和第十八两个装甲师并列在前线上,从杨波尔进攻,其右翼直指谢夫斯克。第二十九摩托化步兵师则位在左翼和后方,以中布达(Seredina Buda)为前进目标。
  各步兵军担负着侧翼的保护工作,一部分经过柯斯托波布尔,一部分经过罗姆内,分别前进。第一骑兵师则在苏多斯特河的西岸沿着波格尔的两侧前进。
  我们的攻击对敌人产生了奇袭的效果。第二十四装甲军的进展特别迅速,到达了齐尼尔(Chinel)高地。第四十七装甲军也攻下了休拉维卡(Shuravka),并向东北方向推进。
在30日的清晨,我到了格卢霍夫,我们的司令部就新设在这里。我在那里对肯夫将军说,要在普季夫利地区准备相当的兵力,以来保护第二十四装甲军的东面侧翼。肯夫却回答我说,在什捷波夫卡周围的战斗中,苏军曾经用奇袭的方式,包围住了第一一九步兵团的两个营,把他们的车辆都抢了去。敌人似乎曾使用过重型战车,造成了这种令人很不愉快的损失。现在第九装甲师的部队必须回转过来,恢复该地的情况。盖尔军长也报告我说,由于恶劣天气的影响,俯冲轰炸机无法起飞。此外,他也误认为他所遭遇到的只是敌人的后卫部队,因为李美尔逊将军(第四十七装甲军的军长)曾经告诉他敌人已经完全为他的奇袭所击败。
  因为肯夫的第四十八装甲军还处在敌人强烈攻击之下,而接替他的第三十四军前卫部队,在10月1日下午以前也绝赶不到,所以我就要求集团军群总司令部暂缓抽走“大德意志”步兵团。大约还要有四天的时间,大量的步兵才可以到达。
  10月1日,第二十四装甲军占领了谢夫斯克。我们已经突破了敌人的防线。在燃料供应情况许可之下,部队全速向前推进。我从格卢霍夫,经过艾斯曼(Essman),一直到达在谢夫斯克的第四装甲师师部。在路旁陈列着各种样式的苏联车辆,都是已经被击毁的,由此就可以证明敌人是为我们的奇袭所击败的。在前进的公路旁,我在一座装有风车的小山上,遇见了盖尔军长和朗格曼师长。第四装甲师已经有相当多的单位到达了谢夫斯克,在原野中还留着激战的遗迹。四处都是苏军的死尸和伤兵,当我走向风车的时候,在这一小段路程中,还发现了14个并未负伤的苏联兵,正躲在长草里面。我们把他们俘虏收容了,其中有一个是军官,在被俘之前还想用电话同谢夫斯克方面取得联络。在谢夫斯克的北方2英里的地方,我找到了艾贝尔巴赫上校(Col. Eberbach),他是一员著名的勇将,现任第四装甲师战车旅的旅长。当我问他是否可能一直深入到德米特罗夫斯克(Dmitrovsk),他回答说那是可能的。于是我就命令该师立即前进,虽然将军们早已报告我,因为燃料缺乏实已无法前进,但是事后却证明这个报告并不正确。当我和艾贝尔巴赫谈话的时候,有一些苏联的炸弹正纷纷投掷在我们的进路上和谢夫斯克镇内。之后我又驱车到最前线,找到领头进攻的战车部队,向全体官兵表示慰劳之意。在回程的时候,我又告诉该军的军长,说我已经命令部队继续进攻。在这一天之内,第二十四装甲军的矛头一共前进了85英里。
  在我们的右方,第六集团军的前卫部队开始向格德希进攻,其他单位向米尔哥罗德(Mirgorod)进攻,目的是填补我们与第十七集团军之间的空隙。
  10月2日,攻击继续激烈的进行。我军已经达到完全突破的目的,苏军第十三集团军被逐向东北方。我视察了第十摩托化步兵师和它的第四十一步兵团。这些日子当中我们的损失都很轻微。但是要从战役开始的时候就算起,那么我们全部的死伤数字就很惊人了。部队虽然也接受了一些补充兵,这些新兵虽然热心有余,但是到底不如老兵们那样的沉着和具有战斗经验。
  第四装甲师占领了克罗梅(Kromy),于是到达了通向奥廖尔的碎石公路。
  自从清早起,中央集团军群的全部兵力沿着整个前线上的进攻都很顺利,而且也受到良好天气的帮助。我们的左面友军第二集团军,虽在敌人顽强抵抗之下,还是突入了苏多斯特河——杰斯纳河地区。
  10月3日,第四装甲师已经到达了奥廖尔,于是我们就获得了一条良好的公路,并且占领了一个重要的铁路公路中心,足以当作未来行动的基础。我们冲入该城的时候,完全出乎敌人意料之外,所以当我们的战车开进城的时候,街上的电车还照旧在行驶之中。苏联人本来准备撤出一切的工业设备,但是临时却来不及执行。从工厂到车站的公路上,到处都堆满了物资和机器。
  第四十七装甲军奉命向布良斯克挺进。
  在我们的南面,第六集团军也在运动之中,其右翼向哈尔科夫前进,其左翼经过苏梅趋向别尔哥罗德(Bielgorod),这个运动对于我们右翼的安全非常重要。第四装甲集群也已经突破了敌阵,并且向莫萨利斯克(Mosalsk)——斯帕斯——地曼斯克地区前进,以求在怀斯马以西包围敌军。第三装甲集群在柯尔门(Cholm)附近的第聂伯河上,占领了一个桥头阵地。
  10月4日,第二十四装甲军的前卫部队沿着向图拉方向的公路上,已经占领了莫因(Moin)镇。第三和第十八两个装甲师正在向卡拉齐夫(Karachev)挺进。第十七装甲师正跨越涅鲁萨河(Nerussa),开始建立一个桥头阵地,作为此后向北发展的基础。
  我们左面的邻军已经越过博尔瓦河(Bolva),并且到达了苏齐尼特齐(Suchinitchi)——艾尔雅间的铁路。第三装甲集群已经攻下了比罗以(Bieloi)。在集团军群的后方地区内,第一次听到了有苏联游击队的活动。
  因为我在第二天准备去视察第四十七装甲军,所以就命令我的指挥车队先开到德米特罗夫斯克,在那个镇市外面的飞机跑道旁边等候我。这样我就可以省下一段长距离的奔驰。在10月5日10点30分的时候,我到达了李美尔逊将军的军部。第十八装甲师奉命横跨着奥廖尔——布良斯克公路,向北面进攻,而第十七装甲师则奉命以奇袭方式攻占布良斯克城。从在洛巴诺夫(Lobanovo)的李美尔逊军部里,我又乘上了小型联络机飞回德米特罗夫斯克的第二十四装甲军军部。盖尔将军对于我们的燃料缺乏抱怨不已,而我们今后行动的进度就全要决定于燃料的供应情况。所不幸的,我们从敌人方面所俘获的燃料,为数也极有限。不过当我们已经占领了飞机场之后,我就立即向第二空军联队的司令提出了一个紧急要求,要他们空运10万加仑的汽油到这个飞机场来,以供给我们目前的紧急需要。在这一天,我对于苏联空军的活跃程度,获得了一个很生动的印象。当我在谢夫斯克机场降落不久之后,就有20架德国战斗机也停在这个飞机场上,接着苏联飞机就来轰炸,并且对我们的军部实行空袭,把窗户上的玻璃炸得四处飞散。我立即驱车沿着第三装甲师前进的公路驶去,在这里也受到一连串的空中攻击,苏联轰炸机分成三架或六架一批,分批来袭,不过他们飞得极高,所以弹着点并不十分准确。空军方面答应我们,在10月6日可以有较强大的战斗机掩护,所以我们预料着情况也许可以改善。
  在这一天,我的第二装甲集群奉命改称第二装甲集团军。
  第二十五摩托化步兵师也开到了谢夫斯克,由我这个集团军指挥。第四十八装甲军占领了雷利斯克;第二十四装甲军在奥廖尔的北面,苏夏河(Susha)上,扩展他们的桥头阵地;而第四十七装甲军也占领了卡拉齐夫。
  我们右面的友军希望能到达普索尔(Psiol),这样在10月6日就可以解除我们右翼的威胁。在我们的左面,第三十三军和第十三军都正在向苏齐尼特齐前进。优齐罗夫(Yuchnov)也已被攻克。
  10月6日我们的司令部推进到了谢夫斯克。第四装甲师在门曾斯克(Mzensk)的南面受到苏联战车的攻击,损失很重。这是第一次表现出来苏式的T-34型战车要比我们的战车更为优秀。这一师的死伤惨重,使我准备迅速向图拉挺进的计划也暂时搁浅。
  不过,从第十七装甲师方面我们却获得了一些好消息:该师已经占领了布良斯克和它在杰斯纳河上的桥梁,于是使我们与在杰斯纳河以西前进的第二集团军保持了良好的联系。我们的补给大部分要靠在奥廖尔到布良斯克之间的公路和铁路线。在杰斯纳河与苏多斯特河之间的地区,对敌人的包围圈也渐次缩紧。在博尔晓夫(Borshtchev)以北纳夫利亚河(Navlia)上,也建立了一个桥头阵地。
  另外一个好现象,就是当肯夫全军在泥泞中向德米垂夫(Dmitriev)挣扎前进,而梅兹将军的第三十四军向雷利斯克移动的时候,我们的侧翼虽然门户洞开,但敌人却也是毫无动静。
  南方集团军群的第一装甲集团军(克莱斯特所指挥),直指着亚速海(The Sea of Azov)方向前进,我们右翼的友军企图向什捷波夫卡推进。原先留驻在这个地区内的第二十摩托化步兵师,也就可以自由地跟着肯夫向普季夫利前进了。我们左翼的友军已经攻占下希斯德拉(Shisdra),并奉命向布良斯克前进,以与第二装甲集团军取得合作。
  在10月6日到7日的夜间降了第一场雪。雪很快就融化了,于是道路就变成了污泥河,车辆行驶在此种道路上不仅要用蜗步前进,而且也使引擎极易磨坏。我们向上面要求发给冬服——以前已经要求过一次——结果所得到的答复却是到时自当发给,以后不得再做这种不必要的要求。虽然如此,我以后还是照样催请速发,因为事实上在那年年底之前,冬衣始终没有到达前方。
  第四十八装甲军只好徒步向德米垂夫前进。苏军对于布良斯克的反攻终被击退。第二十九摩托化步兵师到达了利弗拉河(Revna)的河口地区。
  右面邻军正向什捷波夫卡推进,在左面第五十三军已从西面迫近布良斯克。我们希望它可以降低第四十七装甲军的压力,并且使罗斯拉夫尔——布良斯克——奥廖尔之间的供应线可以从此畅通。在更北面,第二集团军已经占领了苏齐尼特齐和梅晓夫斯克(Meshtchevsk)。在怀斯马地区,第四和第九两个集团军已经包围住了差不多45个师的苏军。
  陆军总司令部对于这个进展很满意,因为这足以保证向莫斯科进攻的成功。它的意图就是要阻止苏军在莫斯科以西再建立一道新的防线。所以陆军总司令部主张第二装甲集团军应由图拉继续前进,占据在科洛姆纳(Kolomna)和谢尔普霍夫(Serpuchov)之间的奥卡河(Oka)的各渡口——这无疑是一个过大的目标。同时第三装甲集团军在莫斯科的北面也要采取类似的行动。
  10月8日我沿着公路飞行,由谢夫斯克经过德米特罗夫斯克到达了奥廖尔,在那里找到了我的指挥车队。公路一直到克罗梅为止,都糟得可怕,虽然路面上满布弹坑,但我们总算是有一条碎石路直达奥廖尔。盖尔将军报告我说,面对着第四装甲师的敌人已经获得了增援,所发现的番号有一个战车师和一个步兵师。第三装甲师已经向北前进,并奉命占领波尔巧夫(Bolchov)。第四装甲师在10月9日这一天的任务,就是要占领门曾斯克。大家谈论到苏联战车的素质和它们的新战术,都感到很烦恼。在这个阶段中,我们的战防武器只有在极有利的条件之下,才可以击毁T-34型战车。我们Ⅳ型战车上的短炮身75mm炮,只有从T-34的后部攻击时,才可以有效地把它击毁;而且这一炮还必须打在引擎盖上面,才可以生效。要想达到这种有利的发射地位,在操纵时实在需要很大的技巧。苏军现在总是用步兵从正面向我们进攻,然后再放出战车来,组成大编队,从侧面杀过来,苏军现在已经学乖了。而我们的官兵对于这样的苦战都已经感到吃不消。盖尔将军也提出急需冬服的迫切要求,尤其是军靴、衬衫和袜子都极感缺乏,这是一件颇伤脑筋的事情。我决定亲自去视察第四装甲师,看看实际的情形到底怎样。在6、7两日曾经苦战过的战场上,那些战地指挥官们就把当时的实战情形,详细地讲述给我听,被击毁的战车还留在道路的两侧。苏军所受的损失要比我军小。
  回到奥廖尔以后,我又找到了勇将艾贝尔巴赫上校,他把最近战斗的经过,详细讲述给我听,之后我又和盖尔及朗格曼会商。在征苏的整个战役当中,这是第一次我看到艾贝尔巴赫上校已经有精疲力竭的印象,这与其说是受到体力因素的影响,毋宁说是精神方面造成的。最近的战斗对于我们最优秀的军官,其打击之巨,真使人有触目惊心之感。
  把前方和后方做一对比,则完全是两个世界。陆军总部和集团军群总部里面,到处充满了乐观的情绪!不过在这个时候,第二装甲集团军方面却并不知道他们的上司早已经给胜利的迷魂汤所灌醉了。
  那一天黄昏的时候,第三十五军报告,在西生卡(Sisemka)以北与谢夫斯克以西的地区,来自敌人的压力已经大为增加。从这个报告上就可以假定在布良斯克以南被关入陷阱中的苏军,有准备向东面突围的企图。我立即与现在仍然驻在苏多斯特河西岸的第一骑兵师取得了联络,询问在他们那个地区里面,敌情有无任何显著的变化。答复是否定的,但是我还是命令该师即向东岸发动一次攻击。这就可以看出来敌军是守着原有的阵地,还是已经退却。第一骑兵师马上就获得了一个桥头阵地。
  在黄昏的时候,集团军群总部用电话向我征询意见说,假使把第三十五军拨交第二集团军指挥,那么是否可以简化我的左翼方面面临的难题。我回答说,沿着杜布齐夫斯克包围圈南面侧翼的这个地区,还是交给一个单独的单位指挥比较有利。集团军群总部接着又指出,假使把第三十四军交给第六集团军指挥,那么我们右翼方面的困难也就可以减轻,因为第六集团军可以使用这个军去攻占库尔斯克(Kursk)。事实上,凡是最高统帅部和陆军总司令部所主张的办法,在前线上都殊少实行的可能性,因为这个办法只会使我们的右翼缺乏保护。这一天虽然又攻占了德米垂夫,但是恶劣的天气却使第四十八装甲军的后续部队无法跟上,所以危机还是继续存在。
  10月9日,苏军仍然和前一天一样,企图在西生卡附近突围,这一次他们获得了成功。第二九三步兵师的右翼受到严重的打击,被迫后撤。因为集团军总预备队第二十五摩托化步兵师还不能立即赶到,所以第十摩托化步兵师的第四十步兵团,就只好马上去填塞第二十九摩托化步兵师和第二九三步兵师之间的缺口。第四十八装甲军本已奉中央集团军群总司令部的命令,向库尔斯克和利夫内(Livny)前进,现在又奉命立即撤回谢夫斯克。12点钟的时候,第二十五摩托化步兵师的师长已经到达了谢夫斯克,马上就负责指挥在缺口上作战的一切部队。当这一方面还正在苦战的时候,第一骑兵师却很容易地渡过了苏多斯特河,没有受到什么抵抗,就一直向杜布齐夫斯克挺进。这个师昨天受了敌人的欺骗,现在就极力地想要补救他们的过失。在那一整天当中,沿着杜布齐夫斯克——谢夫斯克、杜布齐夫斯克——奥廖尔和杜布齐夫斯克——卡拉齐夫三条公路线上,敌人都在拼命突围,但是只有在越过中布达——谢夫斯克公路这一方面,有少数的苏军破网逃去。不过所不幸的,逃出的残兵当中似乎包括着苏军第十三集团军的司令部人员在内。
  在一个大雪纷飞的风暴当中,装甲集团军的司令部移到了德米特罗夫斯克。由于气候的原因,道路的情形是越来越坏,无数的车辆都中途抛了锚。
  虽然如此,我军还是占领了波尔巧夫。第十七装甲师与第二集团军的第四十三军取得了密切的合作,企图把苏军包围在布良斯克以北的地区中。
  当这些作战还正在进行的时候,我们东线战场的南面侧翼正准备向塔甘罗格(Taganrog)和罗斯托夫进攻。我们的邻军,第六集团军的前卫部队也正向阿赫特尔卡(Achtyrka)和苏梅前进。
  面对莫斯科方面的我军左翼已经渡过了乌尔加河(Urga),并且占领了格夏特斯克(Gshatsk)。
  10月10日,集团军群总司令部又发来了新的命令。其中包括有:占领库尔斯克,消除杜布齐夫斯克袋形地区,使在布良斯克西北方的包围圈完全合围,并向图拉前进——而且所有的任务都规定必须立即予以完成。李本斯坦向上级请示,哪一个任务是最优先的。可是我们却没有获得答复。
  接下来几个星期当中,最伤脑筋的问题就是泥泞。没有履带车辆的帮助,使用车轮的车辆根本就无法移动。而履带车辆所担负的工作,也超出了它们应有限度以外,所以耗损量激增。因为拖曳用的钢索和链条都很缺乏,所以只有用飞机投下大批的绳索,以充应急之用。对于这些半途抛锚的车辆和人员,其供应补给都只有用飞机来担负,有时要持续几个星期之久。对于过冬的准备可以说是完全不适当。为了使引擎中的水箱不至于结冰,就使我们花费了几个星期的时间,同样的,冬衣的情形也很相似。在以后几个月当中,因为缺乏冬衣,使我们的士兵遭受到极大的苦痛——而实际上这个问题却是最容易解决的。
  敌人还是想继续从第二十九摩托化步兵师和第二九三步兵师之间突围。第四装甲师则挣扎着向门曾斯克进攻。
  在我们右面,第六集团军占领了苏梅;在我们左面,第十三集团军越过了乌尔加河,向卡卢加(Kaluga)的西面前进。这里也深受着气候的影响。
  10月11日,苏军企图沿着纳夫利亚河的两岸,突破杜布齐夫斯克的包围圈。在第二十九和第二十五两个摩托化步兵师之间地带,曾经发生了惨烈的战斗,敌军在我们的防线上打开了一个缺口,不过第五机枪营恰好赶到,就填住了它。同时在第二十四装甲军方面,在奥廖尔东北面的门曾斯克地区已经发生了激烈的街市战。第四装甲师正在向该镇战斗前进,但由于道路泥泞而无法迅速驰援。有许多T-34型战车参加了战斗,使德军的战车遭受到很大的损失。在这之前,我们在战车方面都还是占着优势的,现在趋势却转了过来。所以想取得迅速而具有决定性的胜利,就更渺茫了。我把目前这个新情况,向集团军群总部提交了一份详细的报告。在这个报告里很坦白地说明了T-34型比我们的Ⅳ型战车所具有的优点,并且做结论说,对于我们未来的战车生产,必须有所改良。我建议应由陆军兵工署、军需生产部、战车设计专家和各承造厂家的代表们,组成一个考察团,尽快到我这个地区前线上来做实地的视察。这样他们不仅可以看到被击毁的战车的实际情形,而且也可以获得使用战车作战的人员的意见,这对于新战车的设计,具有极大的价值。此外我又要求赶紧生产一种重型的战防炮,具有足够的穿透力可以击毁T-34型战车。这个考察团后来在11月20日才到达了第二装甲集团军的前线上。
  10月11日,我们接到通知,根据希特勒的命令,“大德意志”步兵团又交给本集团军指挥,于是该团就立即用来增援第十八装甲师所防守的战线,在布良斯克的东北面,沿着卡拉齐夫——齐伐斯托维特齐(Chvastovichi)公路布防。以后我们又接奉通知,说第二集团军将移到我们右翼方面,并接管第三十四和第三十五两个军,而我们也接管了一部分现在属于第二集团军的部队。从此种调度上就知道我们一定是要继续向东北方向推进。
  对于消除袋形地区的战斗还正在继续进展中。
  在整个战场的南端,亚速海之战已经胜利结束了,一共俘虏了10万苏军、212辆战车和672门大炮。最高统帅部认为苏军第六、第十二、第九和第十八等四个集团军都已经全部被歼,所以认为现在可以继续向下顿河(Lower Don)方向前进。党卫军“近卫”师已经到达了塔甘罗格西北面12英里的地方,不过第十七集团军在哈尔科夫以南及第六集团军在苏梅地区的进度却都很慢。在这里,拥有战车的苏联生力军,常常迫使我军不得不暂取守势。这对于我的右翼方面是很不利的。因为第十一集团军已经转向南面,以占领克里米亚为目标,所以现在南方集团军群的攻势,已经做扇形展开了。
  在中央集团军群方面的北部地区中,所有的行动都被大雪阻止。第三装甲集团军在波哥利罗以(Pogoreloie)附近到达上伏尔加河。
  10月12日还是继续降雪。我们只好枯坐在德米特罗夫斯克的小村中,门外面四处都是烂泥,大家正等待着陆军总司令部的改编命令。在布良斯克南面的大包围和北面的小包围,都已经完成了,不过我们的部队却也都陷在烂泥中,丧失了机动性。在门曾斯克地区,我军正在与新到的敌军激战。第三十五军的步兵必须要去扫清杜布齐夫斯克袋形地区中的森林,所以他们已经通过了那个地区。
  不仅是我们,南方集团军群方面,除了第一装甲集团军以外,其他部队也都停顿了下来。第六集团军在哈尔科夫的西北面,已经占领了博戈杜霍夫(Bogoduchov)。在我们的北面,第十三集团军占领了卡卢加。第三装甲集团军占领了斯塔里察(Stariza),并向加里宁(Kalinin)方面前进。
  陆军总部已经发出了包围莫斯科的训令,但是我们却始终没有收到。
  10月13日,苏军在纳夫利亚河和波尔齐夫(Borchevo)之间企图突破。第四十七装甲军已经得到了第二十四装甲军的增援。虽然如此,由于我军已经丧失了机动性,所以有一股苏军,人数约5000人,一直冲到了德米特罗夫斯克的附近,才被阻止住。
  第三装甲集团军已经进入加里宁。第九集团军则到达了勒热夫(Rzhev)的西面边缘。
  10月14日,我们把司令部移到奥廖尔。在以后几天当中,交战双方的行动都很受限制。第二十四装甲军花了不少的工夫,才把第三和第四两个装甲师移动到了门曾斯克的西北面,准备越过苏夏河进攻。此时,第四十七军已经完成了他们的包围战,现在就集中起来,位置在阿左夫——卡拉齐夫——布良斯克沿公路一线上。“大德意志”步兵团交给第二十四装甲军指挥,已经开到了门曾斯克。第四十八装甲军向法捷日(Fatesh)进攻,并准备从西北方进攻库尔斯克,而第三十四军则由西面向该城进攻。这个作战意图是想要击败在叶弗列莫夫将军(Gen. Yefremov)指挥下的强大苏军,它正位于库尔斯克地区,以一劳永逸地解除我们右翼方面的威胁。
  尽管苏军抵抗激烈,第六集团军还是占领了阿赫特尔卡。至于南方集团军群的其他攻势则完全停顿。
  中央集团军群的攻击也为天气所阻止。在莫斯科西面5英里处的博罗夫斯克(Borovsk),已经为第五十军所攻占。10月15日,第六集团军占领了苏梅以东的克拉斯诺波利耶(Krasnopolie)。
  为了准备门曾斯克方面的进攻,我在10月16日又去视察第四装甲师。在这一天,罗马尼亚军占领了敖德萨(Odessa)。第四十六装甲军已经到了莫夏斯克(Moshaisk)的附近。
  10月17日,被包围在布良斯克以北地区的苏军投降了。我们和第二集团军一共收容了5万名俘虏和400门大炮,苏军第十五集团军的大部实力都已经被毁了。但此时敌人又在法捷日地区发动反攻。
  10月18日,第十一集团军开始向克里米亚进攻。第一装甲集团军在占领了塔甘罗格之后,就向斯大林诺(Stalino)前进。第六集团军占领了格莱弗隆(Graivoron)。在第二装甲集团军的北面,第十九装甲师占领了小雅罗斯拉韦茨(Maloyaroslavets),莫夏斯克也已被占领。
  10月19日,第一装甲集团军准备向罗斯托夫进攻。它一路战斗进入了斯大林诺。第十七和第六两个集团军继续向哈尔科夫和别尔哥罗德前进。但是恶劣的天气却阻碍了他们的进展。中央集团军群方面的情形亦颇相似。第四十三军攻下了里齐芳(Lichvin)。在24小时之内,这个军暂由第二装甲集团军指挥。
  10月20日,在杜布齐夫斯克附近被围的苏军全部投降,但整个集团军群还是毫无进展,第一装甲集团军仍在斯大林诺地区作战,第六集团军则逼近哈尔科夫。到了21日,他们已从泥泞中进入该城的西郊。
  10月22日,第二十四装甲军经由门曾斯克所发动的攻击,因为炮兵和战车之间的合作不够,而暂告失败。于是第三装甲师集中一切的装甲实力,又在门曾斯克的西北方再做一次尝试,最后终于成功了。在追击中,10月24日占领了切尔尼(Chern)。我曾经亲自参加这两次攻击,才充分地认清了满地的泥泞和苏军的布雷区,曾经给予我们部队以多大的烦恼。
  10月23日,第十八装甲师已经到达通过克罗梅的良好公路,并且占领了法捷日。
  10月24日,第六集团军占领了哈尔科夫和别尔哥罗德,敌人早已事先撤出。在我们左翼方面,第四十三军占领了奥卡河上的比里夫(Bielev)。
  10月25日,我在切尔尼监督着大德意志步兵团前进,并去视察了艾贝尔巴赫战斗团在该村北面的战斗。
  到了10月25日,布良斯克周围的战斗可以说是接近尾声了。在这一天,中央集团军群的右翼方面,各集团军进行改组。第三十四和第三十五两个军,连同第四十八装甲军(第二十五摩托化步兵师除外)都交给第二集团军接管。第一骑兵师回到东普鲁士的原驻地,重新改编为第二十四装甲师。在交换中,第二装甲集团军也接收了海利希将军(Gen.Heininrici)的第四十三军,其中包括第三十一和第一三一两个步兵师;魏森贝尔格将军(Gen.Weisenberger)的第五十三军,包括第一一二和第一六七两个步兵师。以后第二九六步兵师也交给我指挥,而第二十五摩托化步兵师也仍属于本集团军。
  第二装甲集团军的任务,现在是要向图拉前进,而新的第二集团军则向东面进攻:那就是说,我们又要越走越远了。
在布良斯克和怀斯马累战累捷之后,无疑地,中央集团军群已经赢得了一次伟大的战术性成功。不过它是否还有余力再发动一次攻击,以扩张这一次的战果,那就是最高统帅部在这一次战争中所最关心的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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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图拉和莫斯科进攻
  第二装甲集团军现在准备向图拉进攻。但是从奥廖尔到图拉之间就只有一条单独的公路,而且还经不起这样多的战车和重型车辆的蹂躏,不要几天就已经全部解体了。此外,苏联人又是破坏专家,在退却的时候把沿路的桥梁都完全炸毁了,并且在道路的两旁布置了极厚的地雷阵。我们花了许多的工夫,才用横木把一部分的道路铺接好了,但仍只能供应部队有限的物资。现在决定攻击部队实力的因素,不是人数,而是燃料的供应量。由于这个原因,我索性就把第二十四装甲军的战车集中起来,交给艾贝尔巴赫指挥,和“大德意志”步兵团一同担任开路先锋的工作。10月26日,第五十三军到达了奥卡河,而第四十三军则把第三十一师在比里夫附近的桥头阵地也加以扩大。我们的右翼邻军驱使第四十八装甲军向库尔斯克进攻。在我们的左面,由于苏军的反攻,第四集团军被迫改取守势。
  10月28日,李本斯坦告诉我最高统帅已经放弃了转向沃罗涅日(Voronezh)进攻的念头,但仍继续向图拉进攻。由于燃料的缺乏,艾贝尔巴赫准许“大德意志”步兵团中的一个营,乘坐在战车上面前进。我们到达了在图拉南面约20英里处的皮沙里夫(Pissarevo),而第四十三军的侦察部队已经深入到奥多耶夫(Odoievo)。这一天我又在切尔尼过夜,第二天上午再飞返司令部。
  10月28日,希特勒命令:“应用快速部队,立即占领谢尔普霍夫以东的奥卡桥。”但是我们前进的速度却受制于补给的情况。沿着这一条已经完全解体的奥廖尔——图拉公路,我们车辆的最高时速偶尔可达12英里,此外就再没有什么其他的“快速部队”,希特勒完全是痴人说梦。
  在这一天,第一装甲集团军越过了米乌斯河(Mius),第十七集团军越过了顿涅茨河(Donetz)。
  10月29日,我们的先头战车所到达的地方,距离图拉只有2英里远。因为敌人拥有强大的战防和空防实力,所以想要以奇袭的方式攻占该镇的计划失败了,我军损失了不少的人员和战车。
  海利希将军是第四十三军的军长,素有名将之称,他亲自来将他们部队的补给情形讲给我听:别的姑且不说,自从10月20日以来,他们连面包都没有再发给。
  到了10月30日,第五十三军由西面沿着奥廖尔——图拉公路前进。在布良斯克袋形地区完全肃清之后,该军在10月19日就已经开始向东移动:第一六七步兵师经过波尔巧夫——戈尔巴乔沃(Gorbachevo),第一一二步兵师经过比里夫——阿尔谢尼耶夫(Arsenievo)——查利夫(Zarevo)。在这次行军中,仍是饱受泥泞的折磨,使他们无法携带所有的摩托化车辆,尤其是重炮。该军的摩托化部分只好绕道,改从“良好”的道路,经由奥廖尔,以达门曾斯克。因为自从10月27日起,就有苏军从东面来袭的情报,所以我不得不用第五十三军来保护我们的右翼。
  因为公路交通的情形已经糟不可言,所以跟着艾贝尔巴赫战斗团后面前进的第三装甲师,就必须要用空运的方法来加以补给了。
  从正面攻入图拉现已不可能,于是盖尔军长主张从东面绕过该镇,再继续前进。我同意这个办法,命令继续向地第罗夫(Dedilovo)和夏特河(Shat)上的各渡口进攻。盖尔又认为必须等降霜结冰之后,摩托化部队才有应用的可能。这一点他的看法也是绝对正确的。目前,必须使摩托化设备大受损耗,始能获得尺寸的土地。因为如此,所以赶紧修复门曾斯克——图拉铁路,实在是非常的重要。不过尽管需要是如此的迫切,但是修复的工作还是进行得很慢。因为缺乏机车头,我就建议用铁路用的摇车来当作代用品,但是结果也还是毫无所获。
  11月1日,第二十四装甲军已经到达了地第罗夫西边的某一点。
  11月2日,当第五十三军的先头部队正在接近乔普洛耶(Teploie)的时候,突然迎头撞上敌人。这一支苏军实力颇为雄厚,一共有两个骑兵师、五个步兵师和一个战车旅。他们沿着叶夫列莫夫(Yefremov)——图拉公路前进,意图十分明显,就是要攻击在图拉城外的第二十四装甲军的侧翼和后方。两军骤然相遇之后,彼此都感到很惊异。于是在乔普洛耶地区发展为一场拉锯战,从11月3日一直战至11月13日。在获得艾贝尔巴赫的战车增援之后,第五十三军最后战胜了敌军,将他们赶回叶夫列莫夫。苏军被俘者在3000人以上,还损失了不少的大炮。
  在11月3日到4日之间,天气第一次降霜,这当然可以使部队的行动比较便利,但是反言之,我们现在也开始着急过冬的问题,因为从这个时候起,我们的士兵也就开始受罪了。为了保护本集团军在门曾斯克——切尔尼地区以内的深入侧翼,我已经把刚刚由卡拉齐夫赶到的第十七装甲师的非装甲部分,加以动用了。工兵和征工都正努力工作,以图改善奥廖尔——图拉公路的交通情况。
  这个时候,第四十八装甲军也占领了库尔斯克。
11月5日,集团军群总司令博克元帅曾经来做过短时间的视察。在11月4日,集团军群总部所得出的结论是,苏军在顿河以西的地区正在做有系统的撤退。这个看法已经呈报陆军总部做参考,但从本集团军方面的情况看来,就可以证明这个看法是不正确的,因为敌人正在乔普洛耶地区发动攻击呢!
  11月6日我飞返前线。我在这次飞行中所获得的印象,可以引用我当时所写的一封信,来加以说明:

  我们的计划一再延期,而今严冬将至,我们竟然坐令敌人争取到了更多的时间,这对于我军的官兵而言,才真是一个殊堪痛惜的事情。一切发展都使我十分伤心。虽有满腔的热情,但是却无补时艰,那个具有决定性攻击的时机已经错过了,今后能否再有这样的机会,更是不可知之数。未来的局势将会怎样的发展,恐怕只有天知道。我们只有存着一线希望,奋勇前进,但是困难重重,真是不知如何才能度过……

  我希望不久我可以写一封比较愉快的信。我是最不想怨天尤人的,但是在这个时候,却是很难让人能够勉强提起精神来。
  11月7日,我们部队中第一次发现严重的冻伤。我们听说从11月5日起,第一装甲集团军已经开始向顿河上的罗斯托夫进攻。

  11月8日,第五十三军在乔普洛耶地区颇有进展。第二十四装甲军也击退了从图拉反攻的敌军。
  11月9日,可以看出来敌人是准备从图拉的东西两面,同时发动攻势。因为已经把艾贝尔巴赫的战车调去支援第五十三军,所以第二十四装甲军本身就不得不改取守势。第十七装甲师除去战车部队以外,也配属给第二十四装甲军,前进到了普拉夫斯柯以(Plavskoie)。因为在切尔尼以东又发现敌人的生力军,所以只好调动第四十七装甲军的部队增援我们的侧翼。这个时候图拉地区的情况已十分危急,举一个例子来说:第四装甲师的四个兵力不足的步兵营,须担负着20英里长的战线,并且还要在第五十三军与第三装甲师之间担任联络任务。
  11月12日,气温为华氏5度,而到了13日,就降到了零下8度。在这一天集团军群总部里有一次会议,由各集团军的参谋长出席,主席则为陆军参谋总长。“1941年秋季攻势命令”就是在这个会议中颁发的。其中给第二装甲集团军的任务,就是要攻占高尔基城,它距离奥廖尔大约是400英里,在莫斯科的东面约250英里。这个行动的目的是要切断苏联首都的后方交通线。李本斯坦立即提出抗议说,在现在这个环境之下,我们这一个集团军无法进到韦尼奥夫(Venev)以外的地区。这并不是5月间,而且我们也不是在法国作战!我完全同意我的参谋长的意见,并且立即用一个书面的报告告诉中央集团军群总司令,本集团军实在无力担负这一指定的工作。当我写这个报告的时候,心里充满了我在11月13和14日两天,到前方视察所获得的一切印象。
  11月13日,我从奥廖尔坐上我那小型的联络机,不久就在切尔尼的北面飞进了一场暴风雪之中,结果被迫降落在切尔尼机场。于是从那里换乘汽车,在严寒的天气中到了普拉夫斯柯以,这里是魏森贝尔格将军(第五十三军军长)的军部。这正是乔普洛耶战斗的最后一天,魏森贝尔格军长就把他的经历讲述给我听。我命令他向沃洛沃——斯大林诺戈尔斯科(Volovo-Stalinogorsk)推进,并且允许他一直保留着艾贝尔巴赫战车旅,等到第十八装甲师可以来掩护他左翼的时候,再让该旅归还建制。步兵的实力大幅衰减,每一个连已经降到平均只有50人,冬服缺乏的情形也日益严重。
  在第二十四装甲军方面,冰冻又带来了新的不愉快问题,因为缺乏必要的防滑设备,战车爬不上覆满了坚冰的斜坡。盖尔军长认为他在11月19日以前,是不可能发动任何攻势的。在攻击之前,他一定要收回艾贝尔巴赫旅和拥有四天够用的油料,现在所有的仅够一天之用。我主张他应在11月17日开始进攻,这样他就可以和第五十三军的行动相配合,并且阻止敌军在沃洛沃——地第罗夫地区,建立一道新的防线。此外,第四十三军在图拉以西也正受着攻击,需要部队去接替它。至于全集团军的右翼则由第四十七装甲军,率领第十八装甲师和第十及第二十九两个摩托化步兵师,来担负掩护的工作。
  我在普拉夫斯柯以过夜。
  11月14日的上午,我去视察第一六七步兵师时,曾经和很多的士兵直接交谈过。补给的情形极坏,冬服严重不足,有许多人穿的还是单衣,而温度已经降到了零下8度!正午的时候,我又到了第一一二步兵师,所见所闻亦差不多。我们的士兵有很多人就穿戴上了苏军的大衣和皮帽子,只有从帽徽上面可以看出来他们是德国人。集团军本部已经把所有的储存被服,都立即送到前线上去了,但只是杯水车薪,毫不济事。
  像艾贝尔巴赫那样的劲旅,现在只剩下了60辆战车,而这也就是我们所仅有的。照编制算来三个师本应有600辆战车。因为防滑的装备还没有运到,冰冻又增加了不少的困难。寒冷使望远镜瞄准器也都丧失了效力,而一种可以有补救效力的油膏也没有运到。为了发动引擎,就必须在战车下面烧火。燃料有时也结冰,润滑油也凝滞不动,总之各单位都缺乏冬服和防冻的药物。
  第四十三军报告死伤数字很重,我又在普拉夫斯柯以过夜。11月15日,苏军又向第四十三军继续反攻。
  11月17日,我们得到情报说西伯利亚的苏军已在乌斯罗维尼亚(Uslovais)地区出现,还有更多的苏军已由铁路运到了莱山(Riasan)——科洛姆纳地区。第一一二步兵师已经和这些由西伯利亚运来的苏联生力军交上火了。因为苏军的战车又同时出击,所以这个疲兵久战的师就支持不住了。由于严重的冻伤,几乎每个团都已损失了500人以上;由于天冷的原因,机关枪也已经无法发射,而我们的37mm口径战防炮对付T-34根本没有效力。结果部队里发生了恐慌现象,一直传播到了博戈罗季茨克(Bogorodisk)才停止。在苏联战役中发生此种现象,这还是第一次,这足以证明我们的步兵战斗力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阶段,不可能再希望他们担任困难的工作。在把第一六七步兵师迅速调入乌斯罗维尼亚地区之后,第五十三军不久就稳住了这个危局,没有再去调用其他单位的援军。
  此时,由于第四十七装甲军的各部队都已经到达,所以本集团军深入的右翼也都有了妥善的掩护。我在11月17日曾经写过一封信,上面说道:

  在冰天雪地当中,所有的部队都忍受着极困难的供应情况,我们在这种情况下一步又一步地接近了我们的最后目标。铁路运输补给的困难与日俱增——这是一个主要的难题,因为没有燃料,卡车也就无法前进。假使不是如此,我们距离目标就可以更近了。不过勇敢的部队还是抓着一切的机会不肯放松,尽管十分困难,但还是用惊人的忍耐力向前奋斗。我们的人员都是这样优秀的军人,使我对于他们感到敬佩之至……

  当这个冬季战斗还正在进行的时候,我们必须解决针对国内、军队和苏联人民的三大类粮食供应问题。1941年德国到处丰收,面包和畜牲都不缺少。但是由于铁路运输能力太差,能够送到本集团军驻地的德国食物实在是太少。虽然如此,军队和苏联人民的粮食却还是够吃,以我们地区中最重要的奥廖尔镇而论,就有可以维持到1942年3月31日的存粮。平民的粮食仍交给苏联的地方官吏负责发放,到处都贴着布告,告诉老百姓说存粮丰富,使他们可以无断粮之虞。在这个肥沃的黑土地带中,苏联人也早已建立了许多的大谷仓,囤积了不少的小麦。虽然苏军在撤退时,曾经实行焦土政策,但还是有一部分仓库并未被毁,有些虽已起火燃烧,但是当我们到达的时候,抢救出来一部分粮食,至少可以把它们分给当地的人民。
  在奥廖尔,有一部分工厂因为苏联人还来不及拆走其中的机器,所以现在也就继续开工了。这一方面可以供给德军的需要,另一方面也可以使工人们有饭吃。其中有一个是制罐头的工厂,还有一个是制毡鞋的工厂。
  至于说到苏联人民的态度,我可以引述我在奥廖尔所遇见的一位沙皇时代的老将军所说的话来做一个说明。他说:“假使你们早二十年来到这里,我们一定会热忱地欢迎你们,但是现在已经太迟了。现在我们一切刚步上常轨,而你们来到了,要把我们逼迫着再后退二十年,于是我们一切又要从头来过。现在我们是为了俄罗斯而战,为了这个原因,我们才会联合一致的。”
  11月18日,第二装甲集团军才再度发动全面的攻势。所包括的各单位如下:
  第四十七装甲军
  第十八装甲师攻击叶夫列莫夫地区的工业镇市,在激烈的街市战之后,于20日将其占领,以后苏军就猛烈反攻,双方都无进展。
  第十摩托化步兵师经过叶皮凡(Yepifan)向米凯罗夫(Michailov)进攻。
  第二十九摩托化步兵师向斯帕斯科耶——格里麦特齐(Spaskoie-Gremiatchi)进攻,以保护本集团军的东面侧翼,因为苏军已有生力军开到莱山——科洛姆纳地区。
  第二十五摩托化步兵师现正奉最高统帅部的命令,停在原地不动,以收割粮食。等到任务完成之后,即以军预备队的身份跟着各师前进。
  第五十三军
  第一六七步兵师经过斯大林诺戈尔斯科向韦尼奥夫进攻。
  第一一二步兵师正驻在斯大林诺戈尔斯科,因为兵力不够,暂停原地不动,以等候第五十六步兵师来接替它。而第五十六师现正担任集团军群总部的预备队,还留在卡拉齐夫,它以后要在顿河上占据一个桥头阵地。
  第二十四装甲军
  该军率领着第十七、第三、第四共三个装甲师、“大德意志”步兵团和第二九六步兵师,准备从东西两面攻入图拉镇。第十七装甲师已经派遣了一个战斗团,在该军与第五十三军之前挺进,其目的为占领奥卡河上的桥梁,以阻止苏军进入这个战场。
  第四十三军
  该军率领着第三十一和第一三一两个步兵师,在乌帕河(Upa)与奥卡河之间,经由里齐芳和卡卢加前进。以扫清那个地区中的敌人,并确保本集团军与第四集团军之间的联系。
  在我们深入的右翼方面,第二集团军奉命从奥廖尔向东方前进。所以我们不可能指望获得该集团军的支援。该集团军在叶列茨(Yeletz)——叶夫列莫夫的公路西面遭遇到苏军的强烈抵抗,由此更可以证明苏军并没有撤回到顿河的东岸去。
  在第二装甲集团军的左面,第四集团军正横跨着奥卡河发动攻击,位置在阿列克辛(Aleksin)的北面,向着谢尔普霍夫的方向。这个集团军共有36个师的兵力。
  相反,第二装甲集团军却只有12个半师的兵力。步兵还是没有冬服,而且几乎无法运动,每天所能进展的距离平均只有3英里,最多不过5英里。所以我真怀疑我这个集团军是否有力量来完成它的使命。
由于有了空军的有效支援,在11月18日,第四十七装甲军攻下了叶皮凡,第二十四装甲军也攻下了地第罗夫;第二天后者又到达了波罗巧夫(Bolochovo)。21日,第五十三军确实占领了乌斯罗维尼亚,而24日第二十四装甲军又占领了韦尼奥夫,并击毁了50辆苏联战车。第四十三军慢慢地向乌帕河进展。当这些运动完成之后,突然有一支强大的苏军出现:这就是苏军第五十集团军,率领着第一○八战车旅、第二九九步兵师和第三十一骑兵师等配属的部队。他们立即向第四十七装甲军的先头部队开始攻击。于是战况马上又转趋紧张。
  在与冰雪和烂泥苦斗了一番之后,第一装甲集团军于11月19日到达了罗斯托夫的北面,于是立即爆发了猛烈的战斗。11月21日,终于占领了该城,但苏军已经把顿河上的桥梁炸断了。这个装甲集团军预计敌人即将开始反攻,所以改取守势。11月20日的时候,第二集团军所属的第四十八装甲师也占领了提门(Tim),而在23日就遭到了敌人的反攻。
  11月21日,我曾经这样写道:

  身处这种天寒地冻、衣住维艰的环境,再加上人员装备的严重损失和油料的备感缺乏,真使一个指挥官对于他的责任感到吃不消。时间愈长,我就愈感到压力沉重,身负如此重大的责任,即使全世界意志最坚强的人,也会感到难以承当。
  我已经在前线上奔走了三天,目的是想认清当前的实际情况。若是战况许可的话,我想在星期天到集团军群总部去,看看在最近的将来到底是以什么为目标,这是我们一直不知道的。那些人究竟打些什么算盘,我也猜不出来。同时也更不知道在开春之前,战局将如何演变……

  在11月23日的下午,我决定亲自去谒见中央集团军群总司令,要求他把我已经接奉到的命令加以修改,因为我实在感到无法执行那个命令,我向博克元帅解释第二装甲集团军所处的窘境,讲述部队精疲力竭的情形,尤其是步兵冬衣的缺乏、补给系统的解体、战车和大炮的损失,而右翼方面因为苏军有新生力军到达,也备感威胁,凡此种种都使我军事实上无法进攻。博克元帅回答我说,他早已把我以前的报告内容,上报给陆军总司令部,而陆军总司令部也完全明白战场上的实际情形。于是他马上就和陆军总司令通电话,同时把一个耳机递给我,好让我可以完全听得到他们的谈话,博克元帅把我对于目前情况的意见,重新向勃劳希契讲述了一遍之后,他就要求陆军总司令改变我的任务,取消这一攻击命令,准许我选择冬季中有利的位置,改取守势。
  很明显,陆军总司令根本就没有做决定的全权。在他的答复中,他不理会真正的困难,拒绝同意我的意见,并且命令仍然继续进攻。经过一再要求,我希望他至少能够给我一个可以达到的目标,以便我采取守势,最后他才指定了米凯罗夫——查莱斯克(Zaraisk)之线,并指出最重要的是要彻底破坏莱山——科洛姆纳之间的铁路。
  我这一次飞回集团军群总司令部去得到的结果非常不圆满。在同一天我要求陆军总司令部的联络官卡尔登中校,把我们的情况直接报告陆军参谋总长,并且要求取消这一次攻击。他也只是徒劳地往返而已。因为陆军总司令和参谋总长都一致拒绝我的要求,似乎就可以判定不仅是希特勒,连他们本身也都主张继续进攻的。不过无论如何,军事当局现在总应该知道我们所处的窘境,甚至于连希特勒也应该完全明了。
  11月24日,第十摩托化步兵师攻下了米凯罗夫。第二十九摩托化步兵师从叶皮凡向北前进,走了25英里的距离。11月25日,第十七装甲师的前卫战斗团已经接近卡希拉(Kashira)。我们右翼友军占领了利夫内。
  11月26日,第五十三军到达了顿河,和第一六七师一起,在伊夫罗齐诺(Ivanozero)附近渡过了顿河,并向该镇东北面前进,在丹斯柯以(Danskoie)攻击从西伯利亚调来的苏军。这个勇敢的步兵师俘虏了4000名敌人、42门大炮和一些车辆。第四十七装甲军所属的第二十九摩托化步兵师也从东面向该敌进攻,并把苏军包围了。
  我这一天是和第五十三军在一起,并且决定于11月27日到第四十七装甲军和第二十九摩托化步兵师方面去。我在叶皮凡遇见李美尔逊将军,他告诉我,在昨天夜间第二十九摩托化步兵师曾经遭遇到一次危机。苏军第二三九步兵师放弃了他们的大炮和车辆,向东面突围成功,而第二十九摩托化步兵师的防线拉得很长,因此兵力单薄,无法阻止他们突围,并且还受到惨重的损失。我从师部转到吃亏最大的第七十一步兵团团部去视察,我原先以为一定还是戒备疏忽的缘故。不过,听过了营连长的报告之后,才了解部队是完全尽责了,他们完全是给优势的数量所击败的。许多战死的士兵,身上全副武装,手里还紧握着他们的武器,就可以证明那些军官们所说的是实话。我尽量地鼓励这些受了震惊的士兵,并且尽可能地帮助他们渡过这个不幸的难关。那些西伯利亚来的部队,虽然丢光了重武器和车辆,但还是逃了出去,原因就是我们的兵力实在太单薄。第二十九摩托化步兵师的机车部队,立即开始追击,但仍是枉然。
  我先去看该师的搜索营,然后又到第四装甲师的第三十三步兵团,最后就在第二十四装甲军军部里过夜。在这个隆冬的气候之下,苏联的原野上到处都是一片白茫茫的大雪,冷风刺骨,在前进路线上的一切目标都已经被大雪所掩埋着。从无人地带坐着汽车走了好几个钟点之后,才遇见我们那些饥寒交迫的部队。相比苏联的西伯利亚生力军,他们吃得好,穿得暖,并且有充分的冬季作战装备,那真是天渊之别了。只有当“那个人”亲身目击了这些情形之后,他对于现在的局势才可以做正确的判断。
巴尔克上校现在在陆军总部中服务,参与装甲部队的指挥工作,他这一次和我一同视察。我就要求他把亲眼所见的情形,报告给陆军总司令知道。
  现在我们最重要的任务就是要占领图拉。一定要等到我们占领了这个交通中心和飞机场之后,我们才可以寄望再继续向北或向东前进。我去和各军军长商谈,帮助他们做攻击的准备,这个作战相当的困难,我一点都不存幻想。我们希望用双包围的战术来攻占这个镇市:第二十四装甲军从东面和北面进攻,第四十三军从西面进攻。在作战时,第五十三军掩护着北面侧翼,以对抗莫斯科方面的苏军;第四十七装甲军则向东面进展,以对抗从西伯利亚方面调来的苏联援军。第十摩托化步兵师在11月27日到达了米凯罗夫之后,奉命去炸毁莱山——科洛姆纳铁路,但是由于苏军抵抗太强,所以始终达不到他们的目的。由于天气寒冷,第十八装甲师的炮兵在向叶夫列莫夫前进的时候已经落后了。早在11月29日,第十摩托化步兵师方面已经开始感受到敌人的强大压力,故被迫撤出斯科平(Skopin)。
  经过了几个月的苦战,即令如第二十四装甲军那样的劲旅,现在的攻击力量也不免大打折扣。那个军的炮兵一共只凑得出来11门可用的大炮。
  在东线战场的南端,优势兵力的苏军在11月27日已经开始向罗斯托夫反攻。面对着第二集团军右翼的敌人也已经增加了兵力。在我军的左翼方面,第四十三军已经到达了图拉——阿列克辛公路。在那里却立即遭遇苏军的猛烈反攻。
  在第四集团军方面,第二装甲师到达了卡拉斯拉雅波利亚纳(Krasnaya Polyana),该地在莫斯科西北面14英里处。
  11月28日,苏军重新进入罗斯托夫。第一装甲集团军现在面临着是否要撤出该城的问题。
  我们在第四十三军方面的进展非常有限。在这一天集团军群总部放弃了陆军总司令部和最高统帅部所规定的一切长期目标,只是简捷了当地下命令说:“赶紧把图拉战斗胜利地结束。”
  11月30日,最高统帅部怀疑我军对图拉攻击所做的准备是否已集中足够的兵力。要想调集更多的兵力,就只有撤回第四十七装甲军的部队,而这将会使我们的侧翼感受到更大的威胁,因此我不敢采取这个步骤。不过,在这同一天,在我们前线上的最南端,却发现了一个使全盘局势都急转直下的发展:南方集团军群撤出了罗斯托夫。第二天,该集团军群总司令龙德施泰元帅被解除职务,遗缺由赖兴瑙元帅继任。这是第一个不祥之兆,但是希特勒、最高统帅部和陆军总司令部却还是执迷不悟。
  自从1941年6月22日起,东线战场的死伤总数已经达到74.3万人,对于我们350万人的总兵力而言,即已到了23%的比例。
  11月30日,在卡希拉附近,面对着我军北翼的敌部也已经获得了增援。似乎可以看出来苏军是从莫斯科的西面——他们防线的中央部分——抽出兵力来增强他们认为感受威胁的侧翼。
  巴尔干地区的游击战日趋激烈,使得德军在该地区必须保留较强大的兵力。
  根据南方集团军群新总司令赖兴瑙的意见,认为罗斯托夫的撤出和第一装甲集团军撤回米乌斯之线,都是无可避免的。所以龙德施泰的去职实在是有一点冤枉。
  这个时候,本集团军的攻击计划是想与预定12月2日进攻的第四集团军相配合。但是到了12月1日才知道他们没有准备好,一定要等到12月4日才可以开始。为了能一同发动攻势,我倒很愿意再延迟几天,好等着他们一同动作,并且有时间可以使第二九六步兵师赶到。不过,第二十四装甲军却认为在那个狭窄有限的攻击地区中,他们恐怕很难再等下去。所以我才决定在12月2日由该军首先发动攻击。
  我的前进指挥所设在亚斯纳亚波利亚纳(Yasnaya Polyana),该地正在“大德意志”步兵团阵线的紧后方,在图拉南面约4英里处。我就住在托尔斯泰伯爵(Count Tolstoi)的别墅。一切的房屋型式还保持着十九世纪的风格。我们住进去之后,就把托尔斯泰的一切书籍遗物都妥为保存,将它们封存在两间房子里面。我们宁可使用粗木制造的临时家具,室内取暖的木材都是从森林中砍来的,对于那些书籍家具全未破坏。我还亲自去凭吊了托尔斯泰墓,也没有德军士兵去扰乱它。一直等到我们撤出的时候,这些古迹也还是完好无损的。以后苏联人曾经宣传,我们是如何的野蛮凶残,事实上在他们伟大作家的墓地周围埋置地雷的人,正是他们自己。
  在12月2日,第三、第四两个装甲师和“大德意志”步兵团差不多已经突破了多数的敌军前进阵地。这次攻击又发挥了奇袭的效果。12月3日,在风雪中还是连续进攻,道路已经结冰,行动比过去任何战斗都要困难。第四装甲师越过了莫斯科——图拉铁路,俘获了6门大炮,该师最后还到达了图拉——谢尔普霍夫公路。到了这个时候,部队的精力和燃料都已经耗尽了。敌人向北面退却,情况依然还很严重。
  12月4日,搜索部队报告说,敌军的先头部队准备沿着图拉——谢尔普霍夫公路的南北两侧实行强力的攻击。第三装甲师方面,在图拉东面的森林地带一直持续爆发着苦战,这一天只有极有限的进展。
不过足以影响图拉战斗全局的决定性因素却只有两个:(一)第四十三军是否还有足够的攻击兵力,以对这个城市实行合围,并且在该镇的北面与第四装甲师建立接触。(二)第四集团军的攻击到底能够使敌军受到多大的压力,能否阻止敌军从中央地区抽调兵力以向图拉方面增援。
  12月3日,我到格莱斯罗夫(Griasnovo)去视察第四十三军,目的是要亲自看看该军的战斗力。在12月4日的清晨,我就到达了第三十一步兵师的师部,接着前往第十七步兵团和该团的第三轻步兵营。这个营是我在军事职业上的发祥之地,在1920—1922年之间,我一直充任该营第十一连的连长。在和连长们详细讨论之后,我就提出一个严重的问题,那就是他们是否还有余力继续作战呢?这些军官们并没有隐瞒他们的焦虑,但是问到他们是否还可以进攻的时候,他们却说:“我们再进攻一次,应该可以把敌人赶跑。”其他的单位是否也和我这个旧部是一样的热心我固然不知道,但是凭着这一点印象,我就决定再进攻一次。
  回来的路程似乎是无尽长的,再加上风雪的险阻,路况非常的危险。最后,我的装甲指挥车开入了一个深坑,那是秋雨所冲成的。在黑暗之中要想救出车辆,事实上是毫无希望。很碰巧的,在路旁遇见了本部的一辆通信车,才在深夜之中把我送回了司令部。
  12月4日,第四十三军已经完成了攻击的准备,而第二九六步兵师则继续向图拉城挣扎前进,不过那一天各部队还没有开始攻击,温度已经降到了华氏零下31度。空军侦察机报告有强大的敌部由卡希拉向南移动,因为苏军战斗机颇为活跃,使我方侦察机无法做详细的观察。
  12月5日,第四十三军企图进攻,但除了第三十一步兵师最初有若干进展以外,其他部分均告停顿。第二九六师在断黑之后才到达了乌帕河,而且也已经精疲力竭,我自己曾经去视察该师的某一个团。在第二十九摩托化步兵师方面,苏军使用战车在韦尼奥夫东北面进攻,我军在图拉以北地区的侧翼和后方都倍感威胁,而且温度已经降到了零下68度,所以第二十四装甲军已经被冻结了不能移动。因此这个时候是否还应该继续进攻实在是很成问题。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第四集团军能够同时进攻而且还能获得胜利。不过很不幸,事实上完全不是如此,甚至于完全相反。第四集团军的合作,只限于派了一个兵力只有两连人的战斗巡逻队,在完成任务之后,就返回原防地。这个行动对于第四十三军可以说是毫无助益,接着第四集团军就改取守势了。
  由于侧翼和后方都已经感受到威胁,而且不正常的寒冷又使我军丧失了机动性,所以我就决定在5日到6日的夜间,摆脱这个毫无支援的攻势,把最前线的部队撤回到上顿河——夏特河——乌帕河之线。这是在战争中,我第一次做这种撤退的决定,而且也从未遭遇过这样大的困难。虽然我的参谋长李本斯坦和最资深的军长盖尔,都完全支持我的意见,但也并未能减轻我的烦恼。
  在夜里我向博克元帅报告我所已经决定的计划。他的第一个问题就是:“你的司令部到底是在什么地方?”他以为我也许还留在奥廖尔,距离前线还很远。不过这种错误是任何装甲兵指挥官都绝不会犯的。我和战场以及我的士兵,都一直是处于最接近的地位,所以对于二者的情况都可以做出明确的判断。
  也不仅是我这一个第二装甲集团军已经处于这样严重的情况之下。在这同一个夜晚,霍普纳尔的第四装甲集团军,和赖因哈特的第三装甲集团军,已经到达了距离克里姆林宫只有20英里的地点,可是他们却都已经精疲力竭,眼望着特奖就近在咫尺,但仍被迫放弃了他们的攻势。在第九集团军方面,苏联人甚至已经在加里宁的两侧开始反攻。
  我们对于莫斯科的攻击是已经半途而废了,我们那些英勇官兵的一切牺牲和忍耐也都完全白费了。我们已经遭遇到了一次惨败,而以后几个星期当中,由于最高统帅部的坚持,又增加了不少的损失。尽管我们都有报告陈情,但是那班人住在遥远的东普鲁士,对于冬季作战的真正情形,以及士兵们所身受的苦痛都完全不知道。因为他们是那样的愚昧无知,所以才会向前方作战的部队提出那样完全不合理的要求。
  只有全线立即撤退,到一个地形比较有利且事先已有设防的地带,似乎才是补救这个危局的最好和最经济的办法。等到退到这一条战线之后我们就可以守过残冬,等到明春再发动攻势。对于第二装甲集团军而言,这个地区就是苏夏河——奥卡河之线,在10月间这里曾经建立过一部分的工事。不过这也正是希特勒最反对的。我不知道到底是由于国际形势的变化,还是由于希特勒个人的固执,才会发生这种具有决定性的影响。不过我认为日本在12月8日参战,和希特勒在12月11日向美国宣战,对于这个决定都很有影响。
  这个时候,使军人们大感不解的,就是希特勒既已向美国宣战,那么为什么日本人却不向苏联宣战呢?一个直接的影响就是苏联留在远东的兵力还是照样可以调来对付德国。这些部队的运输,在数量上和速度上都超过了我们的估计。所以希特勒的政策不但不能解救我们的痛苦,而且还使前线的部队更感受到极大的压力。
  现在战争才真正变成了“总体”战了。全世界的经济和军事力量,都联合起来,与德国和它的脆弱盟友作战。
  现在再回到图拉的战斗。在以后数日中,第二十四装甲军依照计划开始撤退。敌人从卡希拉方面对于第五十三军频加重压。7日的夜间,在第四十七装甲军控制地区中的米凯罗夫又重入苏军的掌握,第十摩托化步兵师遭受了惨重的损失。在我们右面,第二集团军也丧失了叶列茨,敌军并向利夫内前进。
  我在当时的意见,可以用我在12月8日所写的一封信来代表,现在摘录如下:

  我们现在所面临的悲惨事实,就是最高统帅部居然蠢到这个程度:拒绝相信我们的报告,不相信部队的力量已经日益减低,而还是继续向他们提许多新的要求,德军对于这种酷寒的天气完全没有准备,等到苏联的温度降到零下32度的时候,当然就不免手忙脚乱了。部队既然没有力量攻占莫斯科,所以在12月5日的夜里,怀着一颗沉重的心情,我就决定停止这种无目的的攻势,将部队撤退到一条预先选定的比较短的战线,希望在那里坚守过冬。苏军在后紧追着,我们预测将有不幸的事件发生。我们的伤亡颇重,尤其是疾病和冻伤,将来在休养调治之后,可能有一部分的人会归队,但是现在却毫无办法。由于冰冻的原因,所损失的大炮和车辆总数也远超过所估计的程度。我们虽尽量利用雪橇,但是它们并没有太多的帮助。所幸的,截至目前为止,我们的战车还勉强可以使用。但是也只有上帝知道它们还能有多久的寿命。
  我们的不幸命运从罗斯托夫开始。当我在11月23日飞到集团军群总部去的时候,结果是一无所获,一切还是照旧进行。接着我们北面的友军先败了下来;而南面的友军更早已脆弱不堪,所以我只好决定停止进攻,局势是如此险恶,何况天气又已经冷到了零下32度,我实在无力肩负整个东线的成败。
  我要求巴尔克把这种情形和我的意见,转达陆军总司令,但是我却不知道他是否已经办到。
  昨天,空军方面的里希特霍芬元帅来访问我。我们两人之间做了一次长时间的密谈,结果发现我们对于现今的局势具有相同的见解。我又曾经和施密特将军会谈过,他是我右方的集团军司令,和我处于同样的地位,他也同意我的见解。所以我的意见绝不是孤立的,但是这也没有什么区别,因为根本就无人关心及此。
  我绝不相信这样拖下去,两个月内军事局面就可以明朗化。假使现在决定在适当的时机摆脱敌人,退到一条可守的防线过冬,那么我们也许就可以平安度过。在过去这几个月当中,一切都是一个大疑问号……我并不是为我个人打算盘,我所忧惧的是我们德国的前途。

  12月9日,敌人在利夫内地区扩张他们的战果,曾将第九十五步兵师的一部分加以包围。在我的战区里,我命令第四十七装甲军开始向西南撤退;第二十四装甲军则击退了苏军从图拉所发动的攻势。
  12月10日,我分别写信给希特勒的副官长希孟德和陆军人事处长小凯特尔,告诉他们我们所处的情形,我希望他们对于这个地区不要再存任何的幻想。在同一天我又写信给我的太太,说道:

  我希望我的两封信都能够到达它们的适当目的地,因为即令在目前,若能有明确的思想和坚定的决心,则仍然还可以挽救大局的一部分。我们对于敌人的天时地利人和,都完全估计得太低,所以现在自食其恶果……事实上我惟一满意的好事,就是我至少在12月5日,曾经负起责任来停止再行攻击,假使我不这样做,那么一个大悲剧就绝无可避免。

  12月10日,已经有人在卡斯托尔拉尼亚(Kastornaia)和叶列茨地区看到苏军。在第二集团军方面,敌人的突破更深入,已经越过了利夫内——切尔诺瓦(Chernova)公路。在我自己的战区,第十摩托化步兵师正在防守叶皮凡。第五十三军和第二十四装甲军到达顿河——夏特河——乌帕河之线。这一天内,在第二九六和第三十一两个步兵师之间的防线,出现了一个很危险的漏洞。
  12月11日,我们右翼友军继续向西撤退,叶夫列莫夫已经感受到威胁,因此到了次日必须撤出。
  为了填塞第四十三军的防线漏洞,第四集团军奉命借调第一三七步兵师给我应急。但是距离既远,而天气又坏,该师也必须要等很久才能到达。12月12日这一天,由于我们的右翼友军被困,我把本集团军现在可以动用的机动兵力,都送去支援他们。
  12月13日,第二集团军还再继续撤退。在这一战况之下,第二装甲集团军原先准备坚守斯大林诺戈尔斯科——夏特河——乌帕河之线的计划,也变得不适用了,尤其是第一一二步兵师已经无力抵抗苏联生力军的攻击,所以必须撤过普拉伐河(River Plava)。我们左翼的友军,第四集团军,以及第三、第四两个装甲集团军,也都守不住他们的阵地了。
  12月14日,我到罗斯拉夫尔去和陆军总司令勃劳希契会商,第四集团军司令克卢格元帅也在座。为了参加这次会商,我必须要在大风雪中驾车行进24小时之久。我当面把所部的处境报告给总司令听,并且要求他准许我把部队撤到苏夏河——奥卡河之线,另外也提出了如何阻塞第四十三军和第二十四装甲军之间缺口的问题,现在它已经宽达25英里。本来第四集团军应该把第一三七步兵师借给我去填塞这个缺口,但是克卢格只派了该师的四个步兵营由该师师长率领前来。我认为这个兵力完全不够用,要求赶紧把该师另外一半兵力也送到。以后在战斗中,该师的师长布格曼将军(Gen.Bergmann)英勇战死,而这个重要的缺口还是没能填住。
罗斯拉夫尔会议达成的结果就是下述的命令:“第二集团军暂时受第二装甲集团军的指挥。两集团军合守库尔斯克——奥廖尔——普拉夫斯柯以——阿列克辛之线,必要时可以撤到奥卡河。”我当然以为陆军总司令会把这个决定报告给希特勒知道,以后的事实却证明他并没有告诉希特勒。
  这一天,苏军从12月13日早已突入第二集团军防线的攻势,又开始更深入,由利夫内直达奥廖尔,其结果使第四十五步兵师被围并被消灭掉了一部分。冰冻后的地面使一切的运动都深感困难。冻伤对于我们所造成的死伤数字,比敌人的攻击还要严重。第四十七装甲军必须撤回,因为它的右翼友军,第二集团军的第二九三步兵师已经由叶夫列莫夫撤退。
  12月16日,希特勒的副官长希孟德,本在我的邻近地区内,但在我的紧急要求之下,就飞到奥廖尔机场和我会谈。我们面谈了半个钟点。我用极严重的语气把目前的情形讲述给他听,要求他把我所说的一切照直转达。我希望希特勒在夜里会打电话给我,答复我所提出的一些意见。从与希孟德的谈话中,我才知道陆军总部正在酝酿大改组,而勃劳希契元帅即将被免职。在那天夜里,我这样写道:

  我最近在夜间常常失眠,我的脑筋一直在转念头,想用尽一切的方法来帮助我这些可怜的士兵。在这种奇冷的天气中,他们还是露宿着,这真是太可怕,简直无法想象。陆军总司令部和最高统帅部中的大人物们从来不曾到过前线,所以当然也不知道前线上的实际情形。他们还是把许多无法执行的命令送了下来,而对于我们的要求和建议,一概置之不理。

  那一天夜里,诚如我所预料的,真的收到了希特勒所打来的电话。他命令我们坚守原阵地,不准再退却,并且答应送援兵来——说到援兵数字却太荒唐可笑,准备空运500人来。那天电话效果很坏,希特勒就把他的命令又重述了一遍。至于说到我们的撤退,是自与勃劳希契在罗斯拉夫尔会晤以后,就早已开始进行,所以现在根本无法制止了。
  12月17日,我又去访问第二十四装甲军、第四十七装甲军和第五十三军的军长,目的是为了明了当前的情况,并商论对策。这三位将军都一致认为,用我们现有的兵力,是不可能在奥卡河以东建立一条防线的。现在的问题就是如何维持部队的战斗力,等待援军到达并实行坚守。他们并且报告说,部队对于最高指挥官的能力深感怀疑,为什么把敌人的实力估计得那样错误,来发动这种必败的攻势。他们说:“假使我们还能够保持着旧有的机动性和战斗力,则这种攻击也不过是儿戏罢了。可是现在苏军有冬季作战的训练和装备,而我们却完全没有。”
  这一天,第二集团军非常担心敌人会冲到诺夫西利(Novosil)。
  在检视一般局势后,我得到了集团军群的批准决定亲自飞往元首大本营,把前方的一切情况当面报告给希特勒,因为电话和书面的报告都早已完全不生效力了。预定谒见的日期定在12月20日,但当天中央集团军群总司令博克元帅称病辞职,由克卢格元帅继任。
  12月18日,第二集团军本奉命守住提门——里弗尔——维巧以(Verchoei)之线,而在以后几天内,应与第二装甲集团军的右翼取得联系,撤到巴尔夏尼亚里卡(Bolshaia Reka)——苏夏河之线。第二装甲集团军则将占领莫基尔基——弗尔夏以普瓦维——索罗齐卡——周尼拉——柯斯卡拉之线(Mogilki-Vershoie Plavy-Ssorochenka-Chunina-Kosmina)。第四十三军改由第四集团军指挥。
  12月19日,第四十七装甲军和第五十三军撤到了普拉伐河之线。我决定把第四十七装甲军从阿斯尔基(Oserki),撤到波地西尼弗基(Podissiniovke)的西北面,又把第二十四装甲军撤到奥廖尔地区,作为集团军预备队,这样就可以使该军各部队获得一个短暂的休息,并且使我手里可以有一支能供调遣的机动兵力。第四集团军正在他们右翼方面拼命进攻,但已有一部分为敌人所逐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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