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洋世界军事史》第一卷第二十章:勒班陀海战 第二十章。直接发在这里了。 与小隐的版本比起来改动了极少的地方,以这个为准。 我录入(用手敲上来的啊)本章的时候,考虑到把它作为一篇单独的文章起见,将前面章节出现的译名的原文也附在这一章里了,此点提请注意。 另,大部分注释系摘自石岛晴夫的《西班牙无敌舰队》一书。 -- 勒班陀海战 录自J·F·C·富勒,《西洋世界军事史》,第一卷,第二十章 钮先钟译,1981年版 土耳其人之所以能向西发展,并非由于他们武勇过人,而是因为基督世界内部的不团结。在君士坦丁堡陷落之前,天主教和希腊正教之间的差异使合作变得不可能。现在一百年后,宗教改革又使西方基督世界分裂成为两个激烈对立的阵营。在这种权力分裂之外,民族主义的迅速成长,新世界财富大量流入,都足以刺激“自利主义”国家的兴趣,它们重视其自己的商业繁荣过于整个欧洲的安全。在这些国家当中,最值得注意的为威尼斯和西班牙。前者为了保全其贸易,在君士坦丁堡沦陷之后,就立即与土耳其人签订了条约。由于商业上的利益,威尼斯人竟短视至此,看不到他们在黎凡特(Levant,东地中海滨)的领土——其繁荣的主要来源——终究还是会与土耳其的膨胀相冲突,同时凭他们单独的力量,也守不住它。后者自从1560年在杰尔巴(Jerba)战败之后,接着在1563年,土耳其人企图攻占阿南,1565年又企图攻占马耳他,所以不仅西西里和拿波利,而且连西班牙本土也有受到回教徒侵入的危险。简而言之,地中海的东半部与威尼斯人的商业利益有重要的关系,而其西半部则与西班牙的战略安全有密切的关系,所以两国的观点也完全不同。 在摩里斯克人(Moriscos)叛变的三年前,苏莱曼死了,承继者为其子塞里姆二世(1566-1574),在奥斯曼的统治者中,他要算是最卑鄙的一个人。在1568年,为了想从威尼斯人手中夺取塞浦路斯岛起见,塞里姆二世遂设法与日耳曼皇帝马克西米利安二世(Mcximillian Ⅱ,1564-1576)勾结。这个计划是他的幸臣纳西(Miguez Nasi)建议的,而他的海军主将皮亚里(Piali Pasha)——一个匈牙利的背教者——和陆军主将穆斯塔法(Mustafa Pasha)也都赞成这个计划。另一方面,他的大宰相索克里(Mohammeb Sokolli),却是一个有远见的政治家,主张与帝国和威尼斯都保持着和平的关系。他认为土耳其人对于这两个国家均无所畏惧,而最可怕的敌人却是西班牙。进一步说,他又认为此时攻击西班牙是一个最好的机会,因为菲利普二世正为国内和日德兰的叛乱所牵制住,而且在欧洲没有一个同盟国。此外,法国是与苏丹国友善的,帝国若无西班牙的支持则根本无能为力。波兰正在与俄罗斯交战,意大利则忙于内争。至于英国,在一个土西战争中也是得多于失的。所以索克里反对这个冒险,主张应与威尼斯缔结同盟,支援西班牙境内的叛乱,乘机攻击西班牙。假使不是威尼斯突然遭到了一次意外的天灾,则他的意见也许就会被苏丹采纳。1569年9月13日,威尼斯的兵工厂(那是欧洲最好的)突然爆炸了,并引起大火,其损失是相当的可观。当这个情报传到了君士坦丁堡去之后,却不免又更为夸大了,说是威尼斯的全部舰队都已化为灰烬(实际上只损失了四艘船),所以塞浦路斯岛已经不可能获得增援。根据这个不确切的情报,主战派遂获得了胜利。 马上即开始准备。1570年4月间,土耳其人派了一个使臣去威尼斯,要求他们交出塞浦路斯岛,其理由是说这本是耶路撒冷王国的领土,所以应该归还给土耳其。虽然在该岛上只有极少数的守军,可是威尼斯政府却拒绝考虑这个建议,并且也知道拒绝即无异于战争,所以他们也立即向所有基督国家提出求救的呼吁,因为威尼斯是一个共和国,所以所有的国王都痛恨它,又因为它是一个海上强国,所以其它海权国家也都痛恨它,尤其是它过去又曾与土耳其人有过同盟的关系,所以更难获得他国的同情。只有一个人愿意听取这个呼声,那就是教皇庇护五世(1566-1572)。他认为这可以使他的希望成为事实——使他自己变成一个海岸同盟的领袖,以来对异教徒发动一次新的十字军。他自己出资购置了十二艘战船,以来作为一个舰队的核心,并力劝西班牙的菲利普二世参加。他最初感到很勉强,最后才命令他的西西里和拿波利总督补给威尼斯的舰队,而且也命令他自己的西西里舰队参加教皇和威尼斯的联合舰队。 此时,塞里姆在罗德斯岛集中了一个巨大的舰队,共有一百五十艘战船和五十艘运输船,由皮亚里和穆斯塔法指挥。1570年7月22日,他们在塞浦路斯岛的利玛索尔(Limasol)登陆,并围攻尼科西亚(Nicosia)。除了法玛古斯塔(Famagusta)以外,这是该岛上第二个设防的城镇。9月9日,尼科西亚被攻陷,守兵被屠杀完尽。其次,又围攻法玛古斯塔城,那里有七千名威尼斯守兵。它的总督布拉加迪诺(Antonio Bragadino)和军事指挥官巴格利昂(Astor Baglione)都具有极坚强的抵抗决心,击败了敌人的每一次攻击,于是回教徒只好回国过冬去了。在这个围城的阶段中,有一支强大的基督教联合舰队,数量在二百艘船以上,集中在克里特岛的干地亚(Candia),但因为内部意见不一致,所以一点成就都没有。 在基督世界中有决心,肯快干的人就只有庇护五世。他在1570年7月间已经召集了一个会议,来起草基督教同盟的宪章。他充分认清了基督教世界所面临的危险,他也具有领袖能力和相当的战略眼光。他认为若是能够重获地中海的控制权,则在战略上奥斯曼帝国即被切成两段,因为它的非洲省区与其欧亚部分就会分离了。这样以来,就可以使土耳其不能再向西欧扩张。尼科西亚的陷落,更使他深有所感,因为庇护认清了除非能给予威尼斯以强大的支援,否则法玛古斯塔也就会陷落,于是威尼斯人就会被迫与土耳其人媾和了。此时,这个会议还在往下拖,各方面都提出了一些新的难题。最后,菲利普决心支持这个同盟,于是他的代表在会议中坚持着要任命菲利普的异母弟约翰(Don John of Austria,1545-1578)为同盟军统帅,而由教皇的海军将领科伦纳(Marco Antonio Colonna)为副帅。因为威尼斯人害怕会受西班牙的控制,为了获得全面的同意起见,遂又决定采取了一种牵制的办法。虽然约翰为总司令,但一切重要决定却仍然要获各同盟国部队主将的同意。不过他以后却至少克服了这种困难的一部分。 1571年,约翰还只有26岁。说起来也许太巧合,阿贝拉会战时的亚历山大,在西班牙就任总司令的汉尼拔,和在洛迪会战中的拿破仑,也都是26岁。他不仅英勇过人,而且虽然年轻,也是一个具有磁力的领袖。梅里曼说:他似乎使教皇的十字军精神人格化了,他的热忱能感人,使人暂时忘记了一己的私利,而为公共的目标牺牲。他似乎是1095年的化身。 最后在1571年3月7日,当会议已经快到最后决定阶段时,西班牙的首席代表格兰维利大主教(Cardinal Granvelle)又提出了新的难题。这未免使威尼斯政府感到太灰心了,于是它派了一个使臣拉格佐尼(Jacopo Rag-azzoni)到君士坦丁堡,希望能与土耳其人媾和。他于4月26日到达,谒见了大宰相,可是对方却不肯让步,坚决要求无条件投降。他说:“和平对于你们是比战争要好。你们不能与苏丹相对抗,他不仅会占领了塞浦路斯,而且连其它的领土也难保。至于说到你们的基督教同盟,我们完全知道那些基督教君主对于你们是毫无好感的。不要相信他们,假使你们能够附着苏丹的‘骥尾’,则你们在欧洲即可以为所欲为,并享受永久的和平。”听了这一番富有诱惑性的说辞,拉格佐尼就回国去了。但是当他尚未到达意大利之前,神圣同盟却已经宣布成立了。这是5月25日的事情;所以谈判遂中断。 这个著名的条约也是后来许多条约的始祖。其重要的条款如下:这个同盟为永久性的,不仅是为了对付土耳其人,而且也同时以阿尔及尔、突尼斯和提波利为对象。同盟的军力定为桨帆战舰二百艘,其它战舰一百艘,步兵五万人,轻骑兵四千五百人,和大量的火炮。三个月间均应准备就绪,以便开往地中海滨海地区,或作其它的远征。当受到土耳其攻击时,各盟国有协防的义务。战费的一半由西班牙担负,其余一半的三分之二由威尼斯担负,另外三分之一则由教皇担负。在指导战争时,三国的总司令都有其独立的发言权,但对于已经决定的计划,其执行则由统帅负责。皇帝、法国和波兰的国王可以有加盟的权利,但对于英国女王(伊莉莎白)则未提及,因为她不是天主教徒。一切所征服的领土均应照事先约定的方法瓜分,但阿尔及尔、突尼斯和提波利则完全保留给西班牙。同盟国间若发生了争执,由教皇任仲裁人,在未经全体同意之前,任何国家都不得与土耳其缔结休战、和平、和同盟性的条约。 尽管有了这些条款,可是意图还是与决定发生了冲突。威尼斯希望利用同盟来夺回塞浦路斯,并击毁奥斯曼帝国在地中海东部的权力。菲利普二世则希望击毁其在地中海西部的权力,并肃清回教徒的海盗。他们虽然都加入了同盟,但彼此间却仍然是互相猜忌。只有教皇一个人是专心一志,并且充满了热忱。他具有大一统的观点,认为整个基督教世界都遭到了威胁,而不仅是西班牙和威尼斯的私事。这个同盟的成立,以及后来的成功,都应归功于庇护五世一人,因为他是它的心脏和灵魂。 6月6日,约翰从马德里出发,于16日到达巴塞罗纳。他发现安德拉德(Don Gilde Andrade)的舰队已经集中在那里,就命令留在卡塔基纳(Cartagena)的圣克鲁兹侯爵(Marquis of Santa Cruz)去加入在一起。20日由巴塞罗纳出发,26日到了热那亚,在那里又与热那亚海军将领多里亚(Andrea Doria)的舰队会合了。8月2日航到了斯佩齐亚(Spezia)去装载部队,然后于9日投锚在拿波利。在那里,格兰维利大主教把同盟的战旗授给他。早在热那亚,他已经接到教皇的一封信,劝他不顾一切冒险一战。 在拿波利花了十天的时间来讨论计划和搭载部队,于8月20日才启程前往墨西拿,这是指定的集合点。当约翰于23日下午到达该地时,他与教皇的海军将领科伦纳、威尼斯的海军司令,75岁的费尼罗(Sebastian Veniero)会晤了。前者于7月21日,后者于7月23日到达。 此时在君士坦丁堡的塞里姆因为得到了尼科西亚而大喜过望,认为先知者的预言就可以实现了:土耳其人即将统治一切的地中海岛屿,圣彼得大教堂马上就会和圣索菲亚一样了。他以空前的决心来推进对法玛古斯塔的围攻,四月间他命令阿里(Ali Pasha)把舰队集中在尼格罗蓬特(Negropont)以来拦阻企图救援塞浦路斯的同盟舰队,同时也给法玛古斯塔的的陆军以强大的增援。 快到五月底的时候,土军对法玛古斯塔重新展开炮击,并且在护城河边获得了一个入口。同时也尽量使用地雷,利用一种叫“提查”(Tezza)的植物来燃烧,以便发出毒烟把守军熏出来。七月底,守军死了一半,火药已经用完,为了使该城免于遭劫起见,威尼斯主将决定作有条件的投降。穆斯塔法立即允许,于是8月1日该城投降。四天之后,穆斯塔法要求人质,因为这是降约上所未有的,威尼斯人拒绝交出;他就把巴格利昂和其他的高级军官杀死,但布拉加迪诺则保留下来以供施行毒刑。首先割去他的鼻耳,再活剥了他的皮,用稻草塞在皮里游街,以后更把它送去君士坦丁堡,作为奴隶市场中的装饰品。其他的降卒都发配为摇船的奴隶。圣尼古拉大教堂被夷为平地,所有的基督徒坟墓都被掘发;但是在这次围攻中土耳其人却付出了极高的代价,据说损失了五万人。 因为同盟军并未作救援法玛古斯塔的企图,阿里遂从尼格罗蓬特扬帆,蹂躏了在摩里亚的威尼斯领土,和查提(Zante)及凯法洛尼亚(Cephalonia)等岛屿,并在科孚(Corfu)岛登陆,但被击退,于是从那里又航向达尔马提亚海岸,在威尼斯咸水湖的外面出现。没有一艘战舰来抵抗他;不久以后,当他知道联军舰队集中在墨西拿时,就害怕会被封锁在亚德里亚海之中,于是又转回去向科孚岛进发。他感到很满足,因为他觉得自己已经使敌人受到了最大的损害。 当盟军在墨西拿集中之后,约翰发现他一共有三百艘船只,八万名人员——其中三万人为陆军,五万人为海军和摇桨的奴隶。海军舰队的实力如下:西班牙舰队为战舰90艘,爆击舰24艘,小型舰船(Brigantines and Frigates,袭击舰和护卫舰)50艘。威尼斯的舰队为战舰106艘,巡察舰6艘,爆击舰2艘,小型舰船20艘。教皇舰队为战舰12艘,小型舰船6艘。一总说来,一共有208艘桨帆战舰(Galleys),后来又加上了17艘;6艘巡察舰(Galliasses);26艘爆击舰(Galleon)和76艘小型舰船,总数为316艘。当发现威尼斯舰队缺少人员时,约翰就命令把意大利兵2500人和西班牙兵1500人送去补充他们。费尼罗勉强接受了他们,因为这可能引起争吵。 因为常常发生争吵,纷扰无穷,约翰面对着许多的困难,遂采取快刀斩乱麻的手段,以求一劳永逸的解决。他将他的部队作彻底的改组,把各国的人员绞合在一起,这样不仅使各位将领不能单独撤退他们的船只,而且减弱他们的权威,也就无异于提高了他自己的权威。这样就可以不再受到原有的限制了。 除指定克尔格尼亚(Ade le Corgnia)指挥陆上兵力以外,他把各国的海军集中在一起,像陆军一样分为三个战术性区分——中央、右翼和左翼,另加一个前卫和后卫。中央共有64艘战舰【插蓝色三角长旗】,在他自己指挥之下,由费尼罗和科伦纳协助之。右翼为54艘战舰【插绿旗】,由多里亚指挥,左翼为53艘战舰【插黄旗】,由威尼斯的海军将领巴尔巴里哥(Augustino Barbarigo)指挥。前卫一共8艘战舰,由西西里将领卡尔多拉(Don Juan de Cardona)指挥。后卫共30艘战舰,由克鲁兹侯爵指挥。6艘巡察舰以一对为一组分配给三个区分。爆击舰和运输舰另组一个支队,它们完全依赖风帆航行,机动性较差。小型船舰则分别配属各区分,并奉命在后面航行。 9月10日,举行了一次作战会议。科伦纳和费尼罗主张立即进攻,多里亚和克尔格尼亚则主张再延迟。但是约翰早已立下了决心,主张进攻。于是骰子掷下去了——这是一个决死战。所有的反对都结束了,教皇的使者宣布举行誓师典礼,以上帝的名义鼓励大家雪耻奋斗。 9月15日,笨重的爆击舰也从墨西拿航出,桨帆战舰于次日跟上。十天之后到了科孚岛,才知道阿尔及利亚海盗头子乌尔齐·阿里(Ulchi Ali)所指挥的土耳其舰队曾经攻击该岛,但未能攻占要塞。从俘虏口中,约翰得知乌尔齐已经撤往勒班陀(Lepanto),它的位置在科林斯湾(也称勒班陀湾)中。 因为这是一个重要的情报,所以约翰立即召集了作战会议。经过相当的反对,他决定了立即前进,设法引诱敌人出战。这个决定是够勇敢的,因为不仅苏丹的舰队控制着地中海,而他的陆军也比同盟方面远占优势,所以若是海军战败了,则一定会导致全面的入侵。诚如斯特林·马克斯维尔(Sir Sterling Maxwell)所说的,很明显地,只要有一个错误的行动,结果即将铸成大祸,而使欧洲陷于亚洲强大征服者的脚下。但是反而言之,若是采取懦弱的政策,以求避免大祸,结果也还是一样的危险。因为同盟即可能瓦解,这些国家单独的海军则更不是苏丹的对手。事实上只有攻势才能使这个同盟不至于瓦解。这就是问题的核心。 9月29日,约翰率领了他的中央兵力,直向阿尔巴尼亚海岸上的哥米尼查(Gomenizza)进发,在那里遇到前卫支队的一艘小船,知道不仅乌尔齐在勒班陀,而且阿里的二百艘战舰也停泊在那里。约翰不等爆击舰赶上,就命令在科孚岛的费尼罗和科伦纳以全速和他汇集在一起【附注:科孚岛守军4000人亦于此时加入舰队一同作战】。 为了了解下述的会战情形,对于当时所用的主要战船形式,应先作一个简略的说明。桨帆战舰(Galley)是一种单层甲板的船只,长度从120英尺到180英尺不等。宽度约20英尺,深为7英尺。可以用帆和桨来推进,但在会战时以使用后者为原则。它在短程航行中可以达到六海里半的时速。西方战舰的首部有五门炮,而土耳其的只有三门。前者在两舷也有若干四磅半的火炮,船板有三四英寸的厚度,划手上有木板的保护,而土耳其船则否。战舰有一根长达十到二十英尺的长喙,是一种在恶劣气候中可以不受影响的战船。爆击舰(Galleon)是只能使用风帆的,它在吃水线上部分的高度等于其全长的三分之一,有两层火炮甲板,可以说是一座浮动要塞。在两者之间,就有巡察舰(Galliass),它前面有炮台,载五十到七十门火炮,另有四门二十倍身管的火炮(Ribauldequins)掩护船腰。它比桨帆战舰较优之处,就是在划手之上有一层甲板。这种船有三桅,船头能挡得了炮弹。小型船只有一半甲板,用双桅帆,可以用帆或桨行驶。运输舰(Cog)能装载一千名士兵和装备。 【附注:详细资料—— -- ●桨帆战舰(Galley) 桨帆船自公元前即已活跃于地中海沿岸和各岛屿之间的航海中。这种船即使无风也能靠划桨航行,因此常常作为商船和战舰并用。早期的桨帆船是由两舷的一层桨来推进的,后来才逐渐大型化,并加以改进,变成二至三层。所以两舷总共使用30-60支桨,每只桨由3-4名奴隶桨手划动。因为其速度和三列桨战舰比起来极慢,在战斗中主要靠接舷战决定胜负,所以用奴隶划桨已经足够;用作商船的桨帆船船幅较宽,干舷高,载货能力强。而用作战舰的桨帆船则细而长,干舷低,航速相对较快。有风时在单桅上挂三角帆,战斗时不用船帆,完全依靠划桨作动。 桨帆战舰长(用公制算)约40-60米,宽约5米,排水量约200吨,船员200-240名。船首设4-6磅火炮1门,左右设轻炮2-3门。其在战斗时先以火炮进行炮击,并且以横队迅速接近敌舰,绕到敌舰舷侧,快速突击,用船首的青铜冲角撞毁敌舰船腹,再用弓箭、接舷肉搏和火枪歼灭敌人。 这种古老的船型存在很多缺点。安装在船首的火炮太小,威力不大,而且只能向船首方向发射。干舷低,船体一旦受伤就会进水,奴隶桨手若被杀伤,就会立即丧失战斗力。此外,由于船体脆弱,桨帆船难以适应外洋的巨浪,而只能在平静的地中海之内发挥作用。 -- ●巡察舰(Galliasses) 巡察舰是桨帆船的发展型。船桅增至三根,挂横帆以提高机动性,并扩展了船体,在船首楼后面和舷侧桨手座位下安置了火炮,以能进行舷侧炮击。由于划手的座位设在舷侧炮门上,所以必须将桨加长加大,划手也增至五人。每当舷侧炮击时必须抽起桨,因而大大减慢了船速;船体依旧十分脆弱,重心高,稳定性差,因此较少采用,在战斗中也主要作为火力支援舰配置。后期西班牙的改进型巡察舰克服了上述缺陷,具备了外洋航行能力,而且能够搭载大型重炮。但是巡察舰最严重的问题,即舷侧炮击时必须抽起桨的问题终未解决,而且由于其使用奴隶桨手划船,因此在没有奴隶的国家中这种船从未使用过。】 在地中海中的海军战术,是首先为争取位置的调动,接着为正面的突击,迂回和登上敌船,与撒拉米斯等古代的海战并无太多的区别。总而言之,一切的意图和目标,就是在水面上打陆战。 从1530年,查维斯(Alonzo de Chaves)的《海员宝鉴》(Mirror for Seaman)一书中,可以引证下述的一些有趣味的记载: “假使你想登上敌船,应先使你的轻火器人员发射,尤其是顶层上的。投钩手(Alterrador)应以索具或前炮台为目标。枪手应弹不虚发。在船顶上的人除投掷火药和柏油外,也应投掷肥皂和油脂,以使敌船甲板溜滑。为了抵抗登船者,加黄油的长枪是最合用的。每个人都以刀剑和火器格斗。另用长柄镰刀,砍断敌人的帆缆。” “反过来说,当敌人登上了我方的船只,则长枪和刀剑是最好的抵抗兵器。登船网梯是一种障碍物,当敌人攀登时,可以用长枪从下面刺击,迫使他们跳入海中。” “负伤者应立即送入舱下,因为他在甲板上会妨害他人。死者应速行投入海中,以免触目伤心。这样,使甲板上每个人都是战士。” 在勒班陀之战中,约翰曾创造了某些重要的改革。最重要的是他把巡察舰用作前卫,其次是拆下战舰上的长喙,以使前炮能更自由地运用。此外他也比土耳其人使用了更多的火枪。为了激励士气起见,他命令把所有基督徒的划桨奴隶都解除了枷锁,给予武装,并且告诉他们若能英勇作战,则可以获得自由。 【附注:当时火炮的威力十分有限,远程炮火在300米开外发射的话,根本不能贯穿爆击舰和大型战舰的船舷。低速加农炮的炮弹在150米距离以外,效果也是一样。在1805年的特拉法尔加海战中,仍然用着不装入炸药的铁球弹,可以想见,当时炮弹的破坏作用十分有限。此外,炮火的瞄准水平也是非常原始的,全凭炮手的经验和直觉。因此,50米之内的命中率较高,一超过这个距离,命中率就大大下降了。在500米以外的距离,命中率几乎是零。】 10月3日,除了爆击舰以外,联军的全部舰队都集中在哥米尼查。从那里再前进,经过了阿克提乌姆的古战场【那是千年前屋大维和安东尼争夺世界帝国的地方】,于10月4日投锚在杜卡托角(Cape Ducato)。当晚又前进,但因天气恶劣,第二天的大部分时间都消耗在凯法洛尼亚岛上的费斯卡多(Phiskardo)港口中。在这里由一艘过路的小船带来了法玛古斯塔失陷,和布拉加迪诺惨死的消息。这个消息来得正好,它使每个基督徒都义愤填膺,要想为死者复仇。 在凯法洛尼亚,有一个料想不到的困难发生,几乎使整个远征行动失败。在费尼罗的船上,有一个西班牙军官侮辱了几个威尼斯人,结果引起了殴斗,死了几个人。费尼罗大怒,不报告约翰即将那些西班牙人处死。这使约翰也不禁大怒,命令拘押费尼罗。这个事件很可以是整个联军为之瓦解。幸亏科伦纳很聪明地加以干涉,力劝约翰收回成命。虽然如此,约翰从此不愿与费尼罗发生联系,一切都改经由巴尔巴里哥转达。 受到了恶劣天气的延误,直到10月7日,星期六,凌晨两点钟的时候,舰队才再度出发,绕过了库尔特索拉利(Kurtsolari)群岛。不久,在七点钟之后,约翰的旗舰“帝权”(Real)号与前面的多里亚支队联合在一起,快要驶出了帕特拉斯(Partras)湾出口正北面小岛间的海峡。 9月27日,土耳其舰队已经集中在勒班陀。10月3日或4日,阿里召开了一次作战会议。重要的参加者为陆军指挥官(实际上为陆战队)普尔陶(Pertan Pasha);前阿尔及尔总督红胡子巴巴罗萨之子,哈桑(Hassan Pasha);亚历山大总督西罗克(Malomat Siroocco Pasha);尼格罗蓬特总督哈梅特(Hamet Bey);新任阿尔及尔总督乌尔齐。根据斥候的报告,阿里对敌军的实力和行动有完全的情报,因为苏丹的命令是要采取攻势,所以会议决定迎击敌军。10月6日,土耳其舰队离开勒班陀要塞的掩护,经过了狭海,在加拉塔(Galata)的岸边投锚,在勒班陀之西约15英里。在那里阿里从一个斥候的口中知道敌人正在费斯卡多。 次晨在拂晓之前,土耳其人即已开船,当约翰在斯克罗法角(Point Scropha)追上多里亚时,双方舰队之间的距离只有10英里远。半小时后,在帝权号和多里亚的旗舰卡皮塔纳(Capitana)号上的了望员发现东方有两艘船。接着就有八艘船从海平面上出现了,然后所有土耳其舰队都在望了。约翰马上命令放了一炮,并将同盟的军旗升上了旗杆——这就是发现敌人的信号。 在号炮声中,所有的船长都扫清船面。开始备战了。主要指挥官都换乘小艇上帝权号来,听取约翰的最后命令。有些人仍然反对接战,因为在这样远离基地的地方作战,若是败了则将全军覆没。但是约翰的决心却早已下了,他向各位军官说:“诸位先生们,商议的时间已经过去了,战斗的时刻已经来了。”说完了,就命令他们解散。 当他们各回本舰之后,舰队就依照在墨西拿所议定的战斗序列布阵,但因为爆击舰尚未赶上,所以兵力的分配略有改变。 巴尔巴里哥指挥左翼,共有战舰63艘,约翰命令他接近着安托利亚海岸航行,以免受到敌舰队的迂回。多里亚指挥右翼,共有战舰64艘。他自己指挥的中央支队也有63艘。他又命令科伦纳乘教皇旗舰在左,费尼罗乘威尼斯旗舰在右,一同督战。克鲁兹的预备队,舰船数增加到35艘,奉命跟在中央支队的后方航行,假使前线上有哪一部分支持不住了,就赶紧支援。六艘巡察舰分成三对,在三个支队的前面航行,相距约为四分之三英里,以便在尚未接触之前即使土耳其舰队混乱。他这个阵线的总长度在6500码到7500码之间,摆开了以后,他又坐上了一艘快艇去巡视他的舰队。当他发现费尼罗正在船尾甲板上时,他赶快友好地向他挥手,把过去的旧嫌都消除了。于是船上的每个人都跪下来祈祷,甲板上都是甲胄闪亮的人员。 当联军舰队准备的时候,土耳其舰队也同时在准备。阿里把他的船舰摆成一个巨型的新月阵,从海湾的北岸一直延伸到南岸。他也和约翰一样,把舰队分为三个支队:他自己指挥中央,有78艘战舰和8艘突击舰(Galliot)。右翼为西罗克,有54艘战舰和2艘小型船舰。左翼为乌尔齐,有61艘战舰和32艘小型船舰。预备队有8艘战舰和21艘小型船舰。 大约在九点半的时候,双方舰队慢慢接近了。阿里拉直了他的新月阵线,因为他发现在敌军的前方有大型巡察舰,使他受到了炮击。因为出乎意料以外,所以他头脑混乱,普尔陶劝阿里作背进运动以引诱敌舰队追击,这样可以使他们的的阵线混乱——这是土耳其人的惯技。但是阿里拒绝如此行事,因为这和苏丹的命令相违背。于是继续前进,土耳其人一路高声怪叫着,突然他们看见了一道闪光:约翰的部下从跪下的姿势站立起来,各就战斗位置了。 当战斗开始时,大约是十点半钟刚过,两支舰队的位置有如下述:联军左翼略向前,其左端距海岸尚有相当的距离,因为巴尔巴里哥对海岸线不熟悉,害怕搁浅。在它的右方,中央支队差不多是平行的。但因土耳其舰队的左翼伸过了联军舰队的右翼,多里亚因为害怕被包围,遂将他的支队朝对角线方向外驶,于是在他的极左翼和约翰的极右翼之间,产生了一个一英里多长的缺口。左翼和中央的四艘巡察舰都已经在前方四分之三英里的位置上,但右翼的那两艘则仍在斯克罗法角附近。预备支队也到达了其应在的位置,周围环绕着小船,以便接运部队往前线供增援之用。此时,土耳其舰队的右翼也比中央略为前进,而他们的左翼在乌尔齐指挥之下也向对角线外驶来以对抗多里亚的行动。这几个运动的结果遂使会战分为三个独立的部分:最先是巴尔巴里哥对西罗克,其次在大约半小时后,是约翰对阿里,最后又隔了一小时,才是多里亚对乌尔齐。 十点半钟时,土耳其舰队右翼进入了左翼两艘巡察舰的射程之内,它们立即发出毁灭性的火力,使西罗克的支队发生了混乱,其右翼被迫向岸边退却。但因为他们对这些海岸线极为熟悉,所以就奉命靠近岸边,以来迂回巴尔巴里哥的左翼。巴尔巴里哥看清了敌人的意图,知道那里的水深既能容土耳其舰航行,则他也还可以活动,于是命令船舰也向岸边侧行,结果只有六七艘敌舰到达了他的后方,其余均被截断。此时,在奎里尼(Marco Quirini)指挥下的巴尔巴里哥支队右翼尚未与敌接触,因为敌人的左翼正想随着他们自己的右翼行动。抓住这个机会,奎里尼调过他的兵力,像一扇“正在关闭的大门”一样,打击在敌舰队的背上。同一时间之内,巴尔巴里哥的旗舰与五艘敌舰缠在一起,矢石俱下之中,他的眼睛负了重伤。由于指挥丧失,曾经一度引起混乱,而更糟的是他的侄子康塔里尼(Marco Cantarini)刚刚接替指挥,又马上被击倒了。最后,拉尼(Frederigo Nani)接过了指挥权,与奎里尼合作,把土耳其舰队右翼的全部舰只都赶到了岸边。土耳其人放弃了船只,登陆逃走,在追击之下全部被歼灭。所以联军左翼的胜利可以算是完全了,没有一艘敌舰能逃得掉;西罗克在重伤之下,也成了俘虏。 大约在半小时之后,约翰支队前面的巡察舰也发出了有效的火力,把阿里的支队击散,他们分成了几个集团,拼命地划船,想逃避这种火力。此时,约翰的支队则缓缓划进,在鼓角节奏之下,维持着完整的战线。大部分的土耳其炮弹都从他们头上飞过。双方靠拢了之后,彼此正面相对,因为联军船头上的长喙已经拆除,所以炮手射击大感便利,使土军遭到优势的火力。阿里命令他的舵手向约翰的旗舰直撞过去,它船上的长喙与帝权号的索架绞在一起。阿里的船上装有四百名精兵,在其后面随着十艘战舰和两艘小型船舰,最近的用梯子与该船连接在一起,以便兵力可以源源补充。约翰后面也随着几只船,同样可以补充兵力。 沿着整个中央战线,现在发生了普遍的战斗。以双方旗舰的格斗为中心,许多船舰都分别靠拢了。阿里的人员两次爬上了帝权号,都被船上的三百名火枪手所扫退,约翰的人员也两次爬上了阿里的旗舰,也同样被击退。当费尼罗把他的人员送往帝权号上增援时,从克鲁兹的预备队中又拨了二百名生力军来给他。差不多在同时——已经近一点钟——科伦纳已经击毁了普尔陶的座舰(正在燃烧),就把他的船拢着阿里的,用火枪扫射它的甲板。联军发动了第三次的突袭,一颗弹丸击中了阿里的前额,他倒在划手中间的跳板上。有一个马拉加的士兵发现了他,立即割了他的首级,大声高喊了起来。于是土军全部瓦解,旗舰被俘,中央支队完全被歼灭了。 此时应该记着的是,当大约10时30分的时候,多里亚的支队正在向南航行,于是缺口愈拉愈大。同时,乌尔齐也采取了同样的行动,因为他有93艘船,而多里亚只有64艘,所以他的危险性要较小。虽然乌尔齐的原有意图似乎只是迂回敌人的右翼,但现在因为有这个缺口出现,他又多了两条可以选择的路线:直向多里亚支队进攻,从两面包围他,或者把航向由南改为西北,钻入这个缺口,像亚历山大大帝在阿贝拉会战时一样击在敌人的背上。他是一个能干的战术家,因为发现其中央支队已经面临危机,所以决定采取后一条路线。他突然变换航向,拼命地加速,从缺口中直趋约翰的右翼。这里是由墨西拿“院长”(Prior of Messina)久斯提尼(Giustiani)所据守;他夺获了这些舰只,把它们拖在后面,并把敌旗升在自己的桅杆上。卡尔多拉从预备队中率领了八艘西西里战舰,赶来援救久斯提尼,也受到了乌尔齐十六艘战舰的攻击,于是发生了整场会战中最激烈的战斗。卡尔多拉重伤,他的部下五百人中,只有五十人未负伤。其它的舰船受到的损失甚至更大:教皇的“佛罗伦萨”号,不仅所有的武士战死,连一切的士兵和奴隶也都差不多;圣约翰(San Giovanni)号也是战到了不留一人。 此时多里亚已经发现他自己所铸成的大错,立即拼命赶回来迎战。但是当他尚未赶到之前,克鲁兹已经率领了所剩下来的预备队先赶到了,同时,约翰在中央已经大获全胜,也立即集合了十二艘战舰来帮助克鲁兹。乌尔齐不敢应战,悬着敌旗,率领十三艘舰船划过克鲁兹的船头,逃向圣莫拉(Santa Maura)去了。到了夜幕将垂时,到达了普里维萨(Prevesa),一共搜集了残部共35艘舰船,回到了勒班陀。约翰起初想追击,但因天气又有转劣的趋势,所以决定进入佩塔拉(Petala)港避风。他的舰队和捕获的舰船于夜间到达该处。 当船一停了之后,就有人指控多里亚有通敌嫌疑。据说因为他【是热那亚人】仇恨威尼斯人,所以希望会战失败。但实际上说他是被敌人所乘,还比较合理。 不管怎样,这总还是一次压倒性的胜利。第一应归功于教皇庇护五世,若无他的坚持,则同盟根本就不会组成。第二就是约翰。他的使用巡察舰,要算是一个杰作。虽然它们很笨重,可是其巨大的火力却证明划桨战船已经快要没落了。勒班陀是参战数量最多的一次桨帆战舰会战,它的战术还是和古代差不多的;此后,风帆和侧面的火力就代替了桨和正面攻击了。所以从海军史的观点上来看,勒班陀代表一个时代的结束。最后,约翰决定混合他的人员也是成功主因之一,否则这个会战也许根本打不成。 损失是非常的惨重,这也是古代海战的惯例,因为一经接触之后,即无法摆逃。双方战斗人员共十七万二千人——联军八万四千人,土耳其八万八千人。前者损失为一万五千人(死伤淹毙都在内),沉船12艘,被俘1艘。后者的损失估计为船只损毁113艘,被俘117艘,杀死三万人,俘虏八千人,淹死无算。基督徒奴隶一万五千人获得了自由。此外,约翰也夺取了274门火炮和巨大的财富,因为土耳其将领身上都很有细软。在阿里的船上,搜到十五万枚金币(Spuins),另一艘船上也有四万枚。 10月17日,一艘叫作“天使”的战舰开入威尼斯,报告了胜利的捷报。自从第一次十字军之后,从来不曾引起到如此的宗教狂热:在基督世界中,到处都传播着土耳其人被击败了的佳音。教皇决定把这个胜利当作永久性的节日来纪念,直到今天罗马仍然遵守这个规定。画家、雕刻家、诗人都来歌颂赞扬这次胜利,几多年后,这场会战仍然是基督世界谈论的对象。 当这个惨败的消息传到了君士坦丁堡,回教徒都大为震惊。这是只要有五十艘基督徒的战舰开来,则他们就会弃城而逃了。 这也是约翰希望在明年的战役所能达到的目的。他回到了科孚岛之后,留下了威尼斯舰队,自己于11月1日回到墨西拿,解散舰队过冬。1572年5月1日,教皇庇护五世逝世,从此同盟即丧失了生命。虽然如此,在该年六月间,西班牙和教皇的舰队还是在墨西拿集合,准备与科孚岛的威尼斯舰队一同进攻。 此时,塞里姆又建立了一个新舰队,有战舰150艘,此外他又增建了八艘巡察舰。但是舰船都是赶造的,木材还是青的,火炮也无用,人员更都是生手。假使同盟的舰队能有果敢的运用,则无疑又可以获得第二次的大捷。但是事实却不如理想。 又是法国人作梗。法王查理九世不仅在西班牙所属的日德兰制造叛乱,而且在1572年的冬天里,派了一个最能干的外交家阿奎斯主教(The bishop of Acqs)到君士坦丁堡去,要他尽量促成土耳其与威尼斯的和解。此外,查理又想控制阿尔及尔,这个威胁使菲利普二世不得不把约翰军力的一半留在墨西拿。其余一半舰队与教皇舰队一起,改由科伦纳指挥,再开往科孚岛。接着发生了两次不成熟的战役,土耳其的新统帅马尔奇都是拒绝交战。 接着当同盟的三个成员国正在准备进行1573年的战役时,同盟本身却开始宣告死亡了。由于阿奎斯主教的阴谋策划,1573年3月7日,威尼斯人没有事先获得同盟国的同意,即私自与土耳其人签订了一个和约。等到过了整整一个月之后,这个和约才公开发表;此时约翰正在拿波利,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马上就扯下同盟的军旗,而改升上西班牙国旗。 勒班陀之战并未能使奥斯曼帝国的海权折断背脊,也未能收复塞浦路斯岛,更未能使西班牙获得地中海的控制权。虽然是一个第一等的战术性胜利,但因为同盟的解体,却仍然还是苏丹做了胜利者。但是从精神上来看,它却是一次具有决定性的会战:自从1453年【君士坦丁堡陷落】以来,整个东欧和中欧都是一直笼罩在恐怖的黑幕之下的,但现在它已经被卷开了,它使整个基督世界都认清了一个惊人的事实——土耳其人不再是无敌于天下的。从此时起,一直到1697年,撒弗依的欧根亲王(Eugene,Prince of Savoy)将苏丹穆斯塔法二世的军队赶入蒂萨(Theiss)河【1697年9月,泽特战役】,最后根绝了土耳其人对于欧洲的威胁时止,中间虽然曾经有过许多次的起伏,可是苏莱曼时代的最高国威却始终不曾恢复。他的朝代成为土耳其权力最高顶点的标志,而勒班陀一战打破了土耳其权力的基础。 以上。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4-4-13 10:45:58编辑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