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里克.霍布斯鲍姆《民族与民族主义》(摘录) [这个贴子最后由威斯塔朗特在 2002/11/26 02:09pm 编辑] …… 只要有可能,国家和政权都该把握每一个机会,利用公民对“想象的共同体”的情感与象征,来加强国家爱国主义。征诸历史,当政治民主化进展到必须“教育我们的国家主人”、“创造意大利人”、“把农民教养成法国人”,或把所有事物都囊括在民族与国旗之下的时候,也就是可以轻易动员民众的民族主义,或各种排外情绪,乃至假科学之名的种族优越论的时候。1880到1914年这段期间,出现了规模空前的国内外移民潮,帝国主义扩张,以及日渐升高的国际对抗,终至以第一次世界大战为结果。凡此种种,都加深了“我们”与“他们”之间的差异。再没有比共同抵御外侮,更能使处于焦虑不安状态下的人群团结起来。一般人更本不用费力去了解何谓“国家享有内政的最高指导权”,就可以起而响应政府号召人民去抵御外侮的总动员令。相对的,再也没有比国际冲突更能激起双方的民族主义。1840年的莱因争端,便在法国与德国激起了非常相似的民族主义口号。 很自然,国家会运用日益强势的政府机器来灌输国民应有的国家意识,特别是会通过小学教育,来传播民族的意象与传统,要求人民认同国家、国旗,并将一切奉献给国家、国旗,更经常靠着“发明传统”乃至发明“民族”,以便达成国家整合的目的。当代学者便经常举奥地利的政治发明为例,来说明上述意图。奥地利政府在20世纪20年代中期下令小学要教唱新编国歌,想借此凝聚前哈布斯堡帝国残存下来的少数几个省份——其他地区有的独立了,有的被归入其他国家——的向心力,培养其国家之爱,并激发他们的爱国情操。可惜不太成功,因为这些居民的唯一共同点,便是他们都想并入德国。《日耳曼奥地利》(German Austria)这首奇怪而寿命短暂的国歌是如此开场的:“山川壮丽,吾爱所系”,如大家所熟悉的,接下来便是以旅游者般的口吻介绍奥地利的地理,从阿尔卑斯山的溪流冰河,到多瑙河谷、维也纳等,并再三强调,这个新生的奥地利,乃是“我的家乡”。 虽然政府的确是有意识、有技巧的全面进行这项意识形态的制作工程,可是我们不应就此误以为这纯粹是由上而下的人为操作,因为唯有当这项工程是建立在现成的、非官方式的民族情感上,才有可能获致最大成效。不管这种非官方的民族主义是民间的仇外情绪或我族沙文主义,还是中层或下乘中产阶级的民族主义。“根”这个字,就像“武力外交”(jingoism)一样,最早都是出现在群众集会的大厅或广场上。这种情感并不是政府创造出来的,政府不过是把它挪用过来,并促使它不断成长罢了。打个比方,政府并非魔法师,只是魔法师的徒弟。最好的状况是,它们无法完全掌控这股被它们召唤出来的魔力;最糟的下场则是玩火自焚。了解这点,下面这种情形便不难想象。当1914年的英国政府或说英国统治阶级,致力将英德宣战之后,国内一片高涨的反德情绪善加组织之际,却意外的迫使英国皇室更改其王姓,将德国味非常重的盖尔夫(Guelph)改成味道没那么重的温莎(Windsor)。这种浮现于19世纪末年的民族主义形态,和国家爱国主义并没有任何基本共同点,即使是当它们结成一体时亦然。因为民族主义的根本效忠对象,并非“这个国家的原版”,而是经过某种改写后的版本:亦即意识形态所建构出来的国家。 要把爱国主义与所谓“非国家式的民族主义”(non-state nationalism)结合在一起,得冒相当大的政治风险,因为这两者的结合,将会使民族国家的判别标准变得广泛而笼统。比方说,它可以泛指法兰西共和国的所有公民(这种标准等于把非国家民族主义的标准完全排除在外),也可以指法兰西共和国境内会说法语的公民,或不只是要会说法语,还得是金发长颅的法国人才够格。如果要把非国家民族主义注入爱国主义之中,就得承担相当高的风险,因为爱国主义一旦与境内某个特定民族认同,就意味着与其他民族的疏离,这些民族或是拒绝被同化,或是被排除在外。毕竟欧洲没有几个国家能像葡萄牙那样,称得上是名副其实、和谐一致的民族国家。虽然葡萄牙在中古以至19世纪末年,仍然是有许多有资格称之为部族(nationalities)的团体所组成,但由于这些部族并不具备与官方强势“民族”竞争的条件,也不具有足够强大的人口,因此他们都积极寻求与强势民族的语言和文化进行同化。 …… 我在练打字 :053: 这书主要讲的是欧洲的东西…… 另外,《国史新论》上关于中国古代政治制度、考试制度等等的分析也很不错。可是一 没有扫描仪,二没有足够的时间敲,就在此推荐一下了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