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大林和莫洛托夫利用茹伊奥维奇的信息,驳斥了南斯拉夫共产党政治局委员们在3月1日会议上对苏联的指责,认为这些指责是“反苏的”。在信中强调指出,这些反苏言论通常都是用左倾的语言来掩盖,说什么“社会主义在苏联已不再是革命的了”。信中注意到,这些指责不是在公开的论战中,而是在小圈子里秘密说出来的,虽然南斯拉夫共产党正式说的是与联共(布)党团结。“正因为此,”信中说,“这样的批评变成诽谤,企图诋毁联共(布)的名声,企图破坏苏维埃制度。”信的作者还指出铁托和托洛茨基在反对联共(布)党的斗争上所用的方法很相似。因此强调指出:“众所周知,托洛茨基是个败类,后来,被揭露以后,他公开身处联共(布)党和苏联的可恶敌人的阵营里。我们认为,托洛茨基的政治生涯是足以教训人的。” 信件指责南斯拉夫共产党领导破坏党的民主准则,是政治思想上的机会主义和搬用伯恩斯坦、福尔马、布哈林的理论观点。铁托声称,党不可能有不同于南斯拉夫人民阵线纲领的其他纲领,这说明他竭力要把党融入人民阵线,可以得出结论:这个立场与革命前地下工作时期孟什维克的提议是相似的。 最后信中说:“我们不明白,为什么英国间谍韦列比特作为第一副部长仍然留在南斯拉夫外交部系统里。南斯拉夫同志知道,韦列比特是英国间谍……众所周知,资产阶级政府认为在自己成员中有帝国主义大国的间谍完全是容许的,他们想使自己得到这些大国的好感,这样,也就同意把自己置于这些大国的控制之下。我们认为,这样的实践对于马克思主义者来说绝对是不容许的。无论如何,苏联政府是不会把自己与南斯拉夫政府的通信放在英国间谍的眼皮底下的。” 1948年4月12—13日在萨格勒布举行了南共中央全会,会上铁托等人驳斥斯大林和莫洛托夫的指责是假信息和错误解释的结果。只有茹伊奥维奇反对铁托以及支持他的大多数中央委员,而不久前被开除出政治局的А.赫布兰格写信给中央支持斯大林。铁托指责赫布兰格和茹伊奥维奇在斯大林面前诋毁南斯拉夫共产党。南斯拉夫成立了专门委员会调查“С.茹伊奥维奇和А.赫布兰格的反党反国家的活动”。4月13日寄往莫斯科的信反映了南共中央大多数人的立场。 斯大林和莫洛托夫为一方,铁托和卡尔杰利为另一方的论战在5月份继续着。通信中斯大林和莫洛托夫提议在情报局讨论争议的问题。1948年5月19日由联共(布)中央书记М.А.苏斯洛夫署名的联共(布)中央的信件寄往贝尔格莱德。信中坚持要由铁托率领南共代表团出席情报局会议,会议拟订在乌克兰举行,斯大林也将参加。这时波兰共产党领导人В.哥穆尔卡试图让双方妥协,呼吁联共(布)党中央不要把事情弄到破裂,而劝南斯拉夫党中央派代表团参加情报局会议。 那时茹伊奥维奇和赫布兰格被解除了职务,后来又被捕。茹伊奥维奇被指控企图“在南共中央内部搞叛乱”,而赫布兰格被宣布为“乌斯塔施盖世太保的间谍”。获悉茹伊奥维奇和赫布兰格被捕后,1948年6月9日斯大林请莫洛托夫转达以下意见:“联共(布)中央知悉,南斯拉夫政府宣布茹伊奥维奇和赫布兰格为祖国的变节者和叛徒。我们对此这样理解:南共中央政治局打算在肉体上消灭他们。联共(布)党中央声明,如果南共中央政治局实施这一意图,那么联共(布)中央将认为南共中央政治局是刑事杀人犯。联共(布)中央要求,调查茹伊奥维奇和赫布兰格所谓向联共(布)党中央提供不正确的信息一案要有联共(布)党中央的代表参加。我们等待迅速回答。”南共中央回信驳斥了指责并否认打算枪毙茹伊奥维奇和赫布兰格,而且拒绝联共(布)中央参与调查南斯拉夫两位前领导人的案件。后来就这个问题还交换了几次信件。 1948年6月19日情报局重又邀请南共中央参加在布加勒斯特讨论南斯拉夫问题的会议,但是6月20日南斯拉夫领导拒绝参加情报局会议。6月底举行的情报局会议在А.А.日丹诺夫报告的基础上作出了“关于南斯拉夫共产党状况”的决议。决议里呼吁“南共忠于马克思主义—列宁主义的健康力量撤换南共现任领导并推举出新的国际主义的南共领导”。这一声明发表在1948年6月29日的《真理报》上,而晚上贝尔格莱德所有的无线电台已经转播南共全会谴责情报局决议的声明了。 支持铁托的宣传伴随着迫害拥护情报局决议的人,党内这样的人有五万五千多人。他们(占全体党员的12%左右)全被开除出党,而其中一万六千三百二十一人被逮捕和囚禁在特别集中营。 虽然茹伊奥维奇保全了生命,但长期被关在狱中。而1948年已经宣布,赫布兰格在狱中上吊自尽。1948年8月又一名铁托的反对者——南斯拉夫总参谋长阿尔索·约凡诺维奇据说是试图穿越罗马尼亚—南斯拉夫边界而被击毙。铁托和他的追随者的反对立场表明,南共领导的反斯大林方针并非如赫鲁晓夫和南斯拉夫领导人形容的那样得到一致的支持。同时迫害也帮助了铁托巩固了自己在南共党内的胜利。 长久潜伏的冲突显露出来,逐渐导致所有与苏联有同盟关系的和亲苏的国家与南斯拉夫决裂。不久这种冲突成为南斯拉夫边界冲突的原因并变成国际紧张局势的根源。苏联和南斯拉夫之间的斗争理所当然地破坏了1945年5月后形成的由亲苏国家构成的安全区的稳定。莫斯科担心,铁托这样的榜样会影响别人。西方也积极寻找着利用南斯拉夫这样的榜样来侵蚀“苏联安全区”的机会。1949年9月14日杜鲁门批准的国家安全委员会58号指示概括了这些想法:“任务是减缓异端邪说的共产主义的发展,同时不严重损害我们的机会,即用进入西方世界的可容忍的制度来代替这个过渡的极权主义。”指示的作者的出发点类似于这样的倾向:“严重地削弱着苏联集团。合众国应该利用这样的削弱……为了破坏苏联的威信,要像楔尖一样推进建立反莫斯科的共产主义国家集团。” 了解到这样的计划,苏联领导更加积极地攻击铁托,宣布他和南斯拉夫其他领导人是外国情报机构的间谍。同时中欧及东南欧国家的共产党领导人作出努力以“揭露”这些国家中铁托的公开的和隐秘的追随者。 与南斯拉夫冲突的升级伴随着在阿尔巴尼亚逮捕科奇·佐泽和他的追随者。匈牙利(以外交部长拉斯洛·赖科姆为首)、保加利亚(以副总理特赖乔·科斯托夫为首)、捷克斯洛伐克(以共产党总书记鲁道夫·斯兰斯基为首)的许多领导人被指控与铁托合作。在波兰В.哥穆尔卡先被谴责有“民族主义倾向”,后来被判监禁、在相当程度上这些或那些案件通常都是争夺政权的结果,是报私仇和随着“冷战”升级而扩大的普遍怀疑帮助国际帝国主义的结果。因此合乎情理的关心苏维埃国家的安全变成了无根据地和残酷地迫害成为苏联新盟友的国家的知名领导人。 |